何连成知道以后不解地问我:“没人通知你吗?”
我摇摇头,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问:“与长乐传媒的解约函发了吗?”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神色不定地挂了电话,看着我说:“奇怪,投完票以后,竟然决定和你们继续合作下去了?难道是我老爹给了我面子?不会吧,老爷子不干这种自己打脸的事儿。”
我听到这个消息更觉得奇怪,想了一圈儿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忽然脑子里灵光一动,想到了刘天那天轻描淡定地说过,你放心这个项目不用你经济赔偿。
难道是刘天?如果他轻而易举就能办到这件事,他到底有多厚的后台?
我的欲言又止引起了何连成的注意,他问我:“怎么回事?你都想到了什么?”
我赶紧讨好地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把孩子们的房间门关好,才一本正经地说:“先说好了,不许生气。”
他一挑眉,语气里带着醋意问:“你找刘天了?”
“不是不是,只是无意提了一下,他好像有什么动作?”我问。
何连成一下子不乐意起来,猛地用力把我拉到怀里,狠狠一口咬在我唇上,一通深吻以后才松开我说:“你再找他,咱们就在家做全职太太怎么样?”
“你听我解释嘛。”我忙拉住他,主动亲了亲他。
其实那天只是和刘天一起喝了一杯茶,不过半个小时不到。何连成听完以后,倒是消了气。我却有点郁闷了,非常郑重地对他说:“你不觉得我欠刘天特别多吗?”
“你不觉得你亏欠我也很多吗?”他反问。
“说正经的,要不要咱们想办法找一个女孩,暗中摄和一下?再说,我觉得有一个刘天这样的朋友也挺好,能不能别戴有色眼镜看人?”我
依照何连成的脾气,我是好和刘天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我真做不到,他如果主动来找我,我没法拒绝。那倒不如慢慢做回朋友。
“不许和他做朋友,我就是讨厌这个人。我讨厌刘天,就像你讨厌楚毅一样。”何连成寸步不让地说。
我看他情绪有点激动,觉得没法继续这个话题了,转问:“刘天在你们公司,说话比你还管用?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何连成听到我问这个话,瞪大了眼睛问:“不会吧,你竟然还不知道?”
“我猜出来一些,但是经这一件事以后,我觉得自己猜错了。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富二代,对吧?”我虚心地问。
何连成神秘莫测地笑了起来说:“我忽然庆幸自己对你下手足够早,不然真有可能被刘天抢了去。”
今天剧透一下子,刘天会爆出一件炸得乐怡不淡定的大事。
065 你总能带来灵感()
我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我想知道刘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背景。某些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情,让我觉得他时而熟悉时而陌生。从他处理问题作派当中,我也能猜出一二。但是,不经证实的猜测毕竟觉得有点虚幻,我希望听到真实的确实的信息。
“和你猜测的差不多,但是似乎还比你猜得厉害一点。”他说着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我心下骇然。
“如果真是那样,他行事不会这么低调,开一辆几十万的车子?住那么小的院子?他不应该住在西山那边吗?”我问。
何连成笑了笑说:“我们都有理所当然的惯性思维,其实这一类人骨子里都是很低调的。像平常在曝光类节目里大家看到的那种飞扬跋扈的,一般都是没什么根基的。他们手中初握权杖,所作所为比三岁小孩子还要可笑。你仔细观察一下,这类家族能够延续三代以上的,绝对是低调异常。穿上普通西服,拎着公文包挤到地铁里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听了他的话自己细细想了一会儿,觉得真有几分道理。刘天确实是这样的人,锋芒毕露的时候让人觉得不敢直视,低调内敛的时候与大街上的普通人一模一样。
不过何连成可没这么容易被转移话题,说完这些话以后再次迫近我,与我抵着鼻尖说:“他再对你纠缠不休,我可不愿意了。”
“他真没有对我纠缠,只是朋友间的互相问侯。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我爸爸去世的事儿了,问了几句。”我再次向何连成简单解释。
他还是不依不饶,炙热的吻落了下来,把我慢慢压到沙发上。一对明亮的眸子格外有神地看着我,低声说:“你,不许喜欢他,有一点好感也不行。”
我刚想说话,宽宽的哭声响亮地传了出来。他脸色一懊,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嘟着嘴道:“小东西,就知道坏老爸好事儿。”
“你快去洗澡睡觉,明天还要早起。”我催促他道。
我喂好宽宽回到卧室时,何连成已经睡着。灯光从床头柜上斜照过来,在被单上印了下一个浅浅的他的侧影。他微皱着眉头,松懈下来的表情有一点疲倦,成熟的气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经意间爬上了他的额头。
好像自从认识我以后,他真的一直在成长,主动的被动的被迫的……各种成长的压力胡乱压在他身上,让他在两年的时间内,蜕变成一个有承担,不任性的成年男人。
我轻轻在他身边躺下来,才一拉被子就被他抱着。
他用嘴蹭了一下我的颈窝低声说:“睡吧,明天都有事情要做。”
现在宽宽晚上还需要起来喂三次奶,同时检查需要不需要换纸尿裤。其实对于宽宽,我们真的放养的。还好,他自从出生就好带,如果真的蔫儿了,那就是身体不舒服。
第二天我去找彭佳德,他的办公室竟然在西单总店的楼上。
我走进去时,他正对着镜子配领带颜色。回头看到是我,他把领带扔到桌子上,在一堆婚纱设计图纸中拉了一把椅子推到我面前说:“请坐。何少心尖上人的,我可要好好招待。”
“我借他的关系来谈一次合作,至于最终你是否选择我们公司,还是要看一下创意如何,绝对不会强迫你给我送钱的。”我说着坐了下来,把椅子往一旁拉了拉,给他腾开地方。
“何连成把你夸成一朵花儿,搞得我也挺好奇的。原来的创意案能不能拿出来先看看?”彭佳德说着,从桌子上的纸堆里刨出两个一次性杯子,走到饮水机前回头问我:“白水还是咖啡?”
“白水。”我说。
他从一旁的小柜子里拿出雀巢速溶三合一,撕开一袋放进杯子里,咕噜噜接了一杯水,才接完骂了一句:“我操,凉水?”回头对我抱歉地说,“忘开饮水机了。”
“没事,凉水也可以。”我说。
他端着一杯凉水冲的面目可疑的咖啡和一杯凉水回来,递给我一杯说:“这几天正在做今夏的设计,太乱,别介意。”
“没事,如果方便咱们可以开始谈一下你们今年夏秋冬三季的主题了。”我一口喝尽他递过来的水,把空杯子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放。
桌子上放那么多的图样,我这一杯水要是万一洒了,会把生意直接给泡汤了,不如喝了安全。
他这才刚醒过来一样,上下打量了我了几眼笑了笑说:“你身材恢复得挺不错,哪天一起跳个舞?”
“现在不比从前,跳舞的事你先和何连成约吧。”我淡淡说。
“你真肯为他收起所有的张扬?”彭佳德说。
我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你不是在刘天的公司做风控么?怎么突然成了婚纱影楼的老板?那边不干了?”
他摆手道:“那边是主业,这边是副业,业务爱好,懂么?”
这就是有钱人,随便弄个业余爱好都能做成上市公司,全国的连锁店开一个火一个,开一城火一城,简直让我等想创业致富的人恨得牙痒痒。
我在膝盖上打开电脑,把这两年来做的比较成功的案例播放给他看。他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一边看自己的图纸,时不时修改几笔,或者把一张纸团成一团扔到地上,一会儿抬头看一眼电脑屏幕。
我特别想说一句:“如果您没时间,咱们改天再谈好吗?”
不过他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元宝,只要他不喊停我就播下去。一遍不行再放一遍,不信他记不住。
在放到南市的几个公益小短片时,他忽然放下笔对我说:“停,就是这个感觉。”
我忙按了暂停键,他迅速在纸上画着什么,办公室里只有铅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过了半个小时,他把笔往桌子上一扔,整个往椅子后面一靠说:“你总能给我带来冲动。”
我脸色一紧,彭佳德明知我与何连成的关系,还这样公然调(戏)我,合适吗?
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妥,马上改口说:“我说的冲动是感觉,比如说对于舞蹈的感觉,对于新婚纱设计和新主题选择的感觉。绝对不是性冲动,你放心。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在何少的眼皮底下抢人,明晃晃要被三刀六洞的节奏。”
我舒了一口气,他才继续又说:“说实话,对于你们两人能走到这一步,我做为旁观者很惊讶。何连成竟然为了你变了,变成了我不认识的那个何连成。”
“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虽然依旧不被大家承认,不被他的家庭承认,我也知足了。”我浅笑着说。
“不不,你已经被我们接受了。否则,何连成就是把刀搁到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把婚纱影楼的主题宣传给你们来做。”彭佳德说。
“你是说,同意和我们合作?”我语气里有点小兴奋。
“刚才看的那个短片,没有在媒体看到过,能再放一遍吗?”他直接回答我,而是指了指电脑对我说。
我点了重放,等播放结束以后才说:“这是参选作品之一,当时经过商讨最终没有用这一个参赛。”
“这个片子让我很快找到了影楼今年的主题。一提到新娘子,大家都会想到明艳照人,美艳不可方物,一生唯一的一次绽放……这些统统做俗了。我想做的主题是‘净暖’,干净而温暖,不求奢华,只求一眼打动人心。在多少年以后,人们回头看拍的婚纱,会找到最初的干净纯真和温暖。”他说到这儿,问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头说:“明白。”
“好,三天之内做两个方案过来看看,知道你可能还要面对翰华的违约金,如果我满意了会预付一半的资金给你。”彭佳德说。
做新娘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谁都想着在那一天美丽动人,为了达到这一个目的,甚至不惜在北方的冬天穿着露肩的婚纱,几寸高的跟鞋。说实话,这样实在太辛苦了。
我明白彭佳德的意思,新娘当然要美丽动人,当然要是一生中最美丽的。但是,除了美丽以外,他还想传达出其它的东西。360搜索禽迷婚骨更新快
回去后我没让许晚云等人设计,每个人的风格我都知道,他们的作品里绝对没有温暖如初的感觉。所以我只能自己操刀,三天以后拿着修改了不下二十次的创意去找彭佳德。
他刚看时没什么反应,看到半分钟以后眼睛开始发亮,三分钟以后已经满脸潮红,兴奋得不成样子。
等到创意案简单讲完,他迅速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放到我面前说:“格式性条款,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在乙方签名就可以了。放心,我不会在这种生意上坑你的。”
尽管他说得义薄云天,我还是认直看了合同才签下自己的名字。被合同的附带条款伤了一次,我不愿意犯同样的错误第二次。
合作确定以后,我正准备小小在公司庆祝一下,聚餐话题说到一半,手机响了。我接通听到是刘天的声音,他在电话里说:“乐怡,我手里有一段监控,你要不要看看?最好叫上何连成一起。”
彭佳德的出场次数不多,每次都不简单的,大家不要忽视这个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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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会是谁()
“酒店楼道的监控显示,她是凌晨一点半进我房间的,早上五点半才出来,但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何连成声音里有忐忑不安,“我真的没骗你,我如果骗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才生完孩子在家坐月子,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别人滚床单。我在清醒的时候只对你有感觉,我是原来名声不好,但是我从不轻易和人上(床)。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他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手一抖,盛着胡萝卜泥的小勺戳到了宽宽的鼻子上。
“即使知道你是无意,是被人算计,我还是难过……”我恶狠狠地磨着牙说,恨不得把安排这一切的人咬死。
“我知道……你和刘天说话我都觉得难受,都不敢想你要是真的刘天接吻了,我会不会发疯……”他手忙脚乱放下小碟子,伸手帮我擦眼泪。
我偏头躲开,用手抹了一下眼泪说:“刘天在你出差的第一天,给我打电话说他手里有一段重要监控,让我必须看看,我拒绝了。我只相信你一个人的话。我只想听你自己和我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他更加惊慌,把我和宽宽一齐抱进怀里说,“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的事,你放心。”
“可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我……”我不知道向他说些什么。
我胸口胀痛,每呼吸一口空气都觉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如果不是手上抱着宽宽,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反应。
何连成说得很明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四个小时,而且是在醉酒的晚上……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他们都做了什么。
“乐怡,你想哭就哭出来,不要这样忍着好吗?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何连成的表情比我更难过,脸色发白,神情都是灰色的,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这些话。
我认真盯着他,他眼神里没有慌乱,没有躲闪,只有惊慌和担心……他不会对我说谎的……可事实呢,不会说慌的男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我的女员工滚了床单?
“把那个酒店的楼层平面图和监控录像给我看看。”我终于哭了出来,却不肯死心,还想在那些证据里找到破绽。
何连成的胳膊紧紧箍住我,宽宽被他抱得不舒服起来,咧着小嘴吭哧起来。他忙不迭地松开手,对我说:“我去拿来给你看。”
我看着他走进书房抱出电脑,打开屏幕调出一段不甚清楚的视频放给我看。
眼眶酸胀,却又死死撑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我努力盯着刺目的屏幕光线。
“我把中间走廊无人的那一段剪掉了,你看右上角的时间。”何连成指着屏幕给我看。
监控是从夜里一点二十八开始的。三十五的时候,里面穿着吊带睡衣,外面裹着一件外套的于淼从走廊尽头的房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卡停在中间一个房间门口,轻车熟路地刷开了门,闪身就走了进去。接下来,走廊里空荡起来,整整过去十分钟,何连成指着让我看右上角的时间时,我发现到了凌晨五点十分。那间房门被打开,于淼迅速出来带上门,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到此,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何连成脸色白成一片,没有一点血色。我觉得手尖冰凉,却又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太阳穴一下一下疼着,就像有人在用东西死命地敲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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