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遇到白露时,我只不过想借她的家世替我顺利回到何家,拿到何氏的继承权增加一些筹码,现在不必如此了。
看何则林现在的意思,何氏的一切他想留给宽宽,那个何连成的儿子。
认识白露之前,我郁闷的时候就会窝在自己的公寓里喝酒,然后直接醉得睡过去,第二天再想办法解决问题。
认识白露以后,我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倾诉。
我打了白露的电话,约她出来见面。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半,她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下说:“多等我十分钟,我去你的公寓见你,好吗?”
我点头应下,然后直接开车回家。
白露到的时候,我已经抽了好一盒烟,满屋子的乌烟瘴气。她推门进门,闻了一下马上皱起了眉问:“出什么事了?值得抽这么多的烟?你自己的身体要注意一些,别这样不在意……”
听着她的声音,我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然后走过去不等她说完,就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低声对她说:“别动,我先抱抱你。”
白露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孩,别人都说她娇气又矫情,可在我面前她完全没有别人说的这些缺点。她善解人意又温柔善良。
我抱了她一会,隔着衣服能感觉到她平稳的心跳。
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压抑住自己心里难以控制的怒气,长叹了一声松开手。
她抬头认真地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说:“怎么了?怎么还喝了不少酒?”
“白露,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十恶不赦?干尽了坏事?”我松开她,转身坐回到沙发上。
她被我问得一怔,默不作声地来到我身边,小猫一样乖巧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仰头问:“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
“先回答我好不好?”我看着她,拧紧了眉头。
如果她的回答是肯定,我确实已经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恶人。原来,我只是在有底线的情况下,努力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过分的地方。
“在我眼里你很心软,做事的时候都要思前想后的。”白露想了想说,“何况说你坏的人自然是站在你的对立面的,每个人都会有几个敌人吧。就像我,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为什么我们要计较讨厌自己的人所说的话呢?”
“白露,我对宽宽下手了。”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然后我就看到了惊讶:“你怎么会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他对你怎么了?”
我看到她眼神里闪过的东西,垂下了眼皮:“做了以后,又被发现,然后现在我被何老爷子赶出了家门。”说到这里,不由苦笑一声,“努力了二十多年,最后还是一场空。”
“你对宽宽做什么了?有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虽然知道你做事一定有道理,但是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我还是接受不了。”白露柔声说着,然后站起身,去帮我倒了一杯温水。
她把杯子塞到我的掌心,温暖的热意让我眼睛又酸又涩。
“奶粉里下了药,影响孩子的正常发育,只喝了三天就发现了。”我对白露说。
现在对她,我事无巨细都毫不隐瞒,因为我知道只她能理解我,而且在我心里认定她是能陪我一生的人,没必要隐瞒。
她听了以后脸色苍白,半天没说话。
终于在我一口喝尽温水以后,她才长出一口气说:“虽然我理解你,但是这件事做得有些过分了。不管你和何连成何则林之间有什么过节,都不应该拿别人的孩子下手。”
我仰头靠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就是在知道何则林要把继承权分一半出去以后,控制不住自己。”
“我懂我懂。”她坐到我身边,紧紧抱着我说,“我理解你,但是钱上的事我和你说过了,只要是我名下的都是你的。你真的可以不再去关心能从何氏得到多少。”
我坐直了身体,看着眼神清澈的白露说:“放心吧,等到娶你过门的那天,我有能匹配得起你的经济条件。”
“我不在意这些,即使我们两个后半生什么都不做,只我持股的那些分红,也足够我们两个花的了。”白露说。
我摇了摇头:“那有男人靠着女人养活的。”
“因为我是你的女人,我有条件让你在拼搏的时候少吃一些苦,为什么不呢?”白露俯在我胸口,“我们两个在所有人的反对下,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不容易,我不想你因为一时冲动做错什么事,然后把我们的努力化为无有。”
我轻拍她的后背说:“我懂你的意思,就像我现在看到何氏又重新回到何连成儿子手里一样,二十多年的努力化为乌有,真的挺难受的。”
白露没再说话,我的感受她都了解。只不过,她是个从小在简单环境里长大的女孩,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人为了钱能做到哪一步。我想了想,有些话还是没说出口。
既然她这么单纯,就让她单纯下去。我的人生中需要一个简单又干净的姑娘。
在我们开始时,我对白露真的没感情。
在那段时期,我甚至把帝都圈子里所有适龄的未婚女性都做了一个比较表,然后去认真的筛选哪一个才是对我利益最大的妻子。
最后我选定了白露。因为白家家教很严,她名声干净,而且又自幼娇生惯养,而且不怎么接触家族生意。
贾语含和她出身相同,却疯太多,她有所有大小姐的毛病,为人张扬又不长脑子,娶了她只能给自己惹事,何况她私生活那么混乱。
薛向铭不行,出身好,但是太过精明,能和她匹配的男人必须家世出身都压得住她。
……
最后选择白露,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白家只有两个女儿。
我相信不管怎么样,到了最后白临启也会把家产平分给两个孩子,到时白露的身价分高得吓人。
抱着这么精确的目的,我开始有意的讨好白露。
追一个没感情经历,又自幼被得极严的女孩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你不需要给她昂贵的礼物,只要让她看到你的真心就可以了。
我就是这样,在表露“真心”的过程当中,一步步攻陷了白露。
中间,来自于外界的那些阻力,让我们进展更快,关系更紧密。
现在,我们在一起时间已经很长了,我却一步一步真的爱上了白露,把她当成了生命当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纤弱的她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每次出事时,她都陪在我身边给我坚定而温暖的力量。
现在,我几乎不能想像如果有人把她从我的生命里直接剥离开,会是一个什么情形。
她知道我的所有事情,又能理解我的所有感受,不管我做了什么,她都能原谅甚至劝慰我,这让我特别感动。
解语花,说的大概就是白露这个类型吧。
“答应我,放弃何家的继承权好不好?”白露问。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我放弃了继承权,拿什么娶你?你爸爸本来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我不会介意你有钱没钱的。”白露努力想向我证明她对我有钱没钱毫不介意。
我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摸了一下她的头说:“放心,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是我很在意。”
“不要再对宽宽动手,说一句退一万步的话,宽宽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侄子。”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看着她清亮的眼睛,固执的语气,我缓缓点了点头说:“我尽量,好吧。”
她一下就笑了,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不会做没底线的事。”
我看着她的笑,心里苦笑连连:没底线的事我还少干了吗?
或许女人在恋爱的时候,真的会失去所有理智。想到这一点,我又开始害怕,害怕白露在对我的热恋褪去以后,会不会厌恶我,或者后悔选择我。
好吧,为了她的话,她的信任,我尽量不对宽宽下手。
但是,何氏的继承权,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我对何则林一直就没完全相信,所以在接手公司之初,就暗中做了一些转移资产的操作。
最初想在集团动这个手脚并不容易,但是现在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很多计划我都布置完毕,于是开始着手实施。
我看着何则林把林乐怡请回去,看着他们认了程新,心里有气,手下就加快进程。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后悔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042 何萧之两个女人()
虽然白露不在乎我手里有没有钱,但是我在乎。a …size:12px href=/1_1347/ 末世求生录
临走之前,我把集团里弄成一团乱麻,何连成即使只是理顺这些,也需要不少时间。何况,现在的他只有手段,没有记忆,能想得起来几个用得顺手的人。
前些年何则林确实放手让他管理公司,但当时的大少爷对此不感兴趣,在集团总部不过是泡妹子,侃闲天。我不相他也能管得好这么大一家集团。
我等着看他的笑话。
我没想到的是,何连成居然真的上手那么多,后来打听了一下才发现,一切都是何则林在背后指导的。
这个老爷子,一直都说不插手集团事务,没想到还在暗中布置自己的人。
看到他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我心里那种无名火越烧越旺,每天晚上做梦,全是妈妈临走时的情形。她的眼神里只有绝望,对我说:“以后,你就明白妈妈是为了什么。”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却拿不到手。
我们母子两人的人生不能都毁在何家手里。
人入魔很容易,我甚至忽略了身边善解人意的白露,也忘记了自己对她的承诺,看到楚毅时,心里一动,就与他达成了协议。
绑完宽宽的当天,我就后悔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白露听我在电话里声音有异样,不顾一切赶过来,抱住了我的才发现我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她担心的问怎么了。
我面对白露的质问,说不出任何的话。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不管什么情况,你总要让我知道吧?”
“我把宽宽绑架了。”我低声说。
她惊呼了一声,然后一下就急了,语气急促地对我问:“你办事能不能过一下脑子,在帝都这样的城市做这样弱智的事,不可能不被查出来。一旦涉及到刑事案件,没那么好摆平。现在宽宽在哪儿?收手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绑匪已经给何家送信儿了。”我说到这里冷静下来。
白露脸上的血色一下就褪尽了,她站了起来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着些什么。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忽然有点心烦,冷声问:“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承担,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
她马上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说:“你说什么话,我白露不是那样的人,我刚才在想的是如果事情暴露了,我要怎么帮你!”
她第一次大声对我讲话,我到这会儿才忽然明白刚才自己说的话有点太无情了
“对不起,我心里太乱了。”我对她说。
现在,白露是我唯一的盟友了,我不能再把她从我身边推出去。
听到我的道歉,她表情缓和了下来,走过来问我:“你和楚毅之间到底是怎么说的?做案的那帮人靠得住吗?还有,这一次你是真的要宽宽的命,还是?”
“我只是想让何家乱起来,那个小崽子的命我真不稀罕。”我也稳住了心神,“他们内乱的时候,我好把布置在集团的最后几步棋走完。”
看着程新一步一步带着何氏集团步入正轨,我的有些安排马上就要暴露了,所以才想到了这一招。
楚毅的出现只是让我更快地做出这个决定。
“那你也不应该用这个办法,更不应该和楚毅合作。那个男人,我不喜欢。”白露简单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他能为孩子的抚养权绑架前妻和其他人的孩子,绝对不是一个值得交的人,毫无底线。”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希望能多拖何家几天。”我说。
到了此时,那种后怕已经消失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练,我的心理素质稳定了不少,于是直接站了起来:“就先这样,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先回家。”
何家已经乱了,我不想浪费这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时间。
白露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边抱住我,低声说:“何萧,我真的不想让你这样下去,我想让你知道不管你会变面什么样,能不能拿到何家的继承权,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能正常的陪在我身边,长长久久。这件事我再想想办法,无论如何不能牵扯到你。”
她说完以后,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拉开门和我一起出去。
在楼下车位,我们分开的时候她的眼神坚定,走得也极快,与原来有一些不同。
我知道她对我的真心,也想好好的正常的陪着她,可是我不能。
何家慌乱了几天,我把集团里埋下的伏笔处理干净了,趁机又放出了风声,让大家都知道何则林的金孙被人绑架了。
这种小道消息传出去,比登在报纸上的影响力还大。
何氏集团有几支股票应声而跌,我借机完成了最后一步计划,在二级市场收了份额不少的流通股。
一切落定以后,宽宽也被解除了出来。
出于做叔叔的自觉和我心里的不安,我特意去看了看孩子。
表面看来宽宽状态不错,至少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害,心里不得不说这小东西命大运气旺。
接下来就是风平浪静。
想来我刚开始也是太过胆小,在计划实施时:整个人满身的不安。如今想想,我和楚毅都不是毛头小子,在处理这件事时,都抱着十二分的小心,甚至连正脸都没让那帮亡命之徒看到过,钱又是过的现金,都是打乱的非连号货币,不是从同一家银行取出来的,想查出蛛丝马迹没那么容易。
这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也说明,我们做事比较干净。
自从宽宽被绑以后,我和楚毅没见过面。时间眨眼过了一个月,他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见面。
我想了想,同意下来。
楚毅看到我一以后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一次的好处都让你拣尽了吧。”
我苦笑两声:“说不上,只不过以前有些安排,现在借机收回本息而已。”
“我努力了,没用,她根本不给我任何机会。而且你所说的制造混乱的时间太短。”楚毅说。
我一摊手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事先有过商议,执行力不足就不关我的事了。
不过,楚毅停了一下又对我说:“不过有一件事,我和你说说。”
我抬眼望着,不知道楚毅又要想出什么花招来。
“你们当时做的时候,对我的孩子下手太重了吧,竟然对那么小的孩子用迷药,如果伤到了怎么办?”他问。
我忽然就笑了,他难道不知道这事不是我亲自做的吗?
“过程不是我控制的,何况这种事误伤是难免的,现在不是没事吗?”我问。
他咬了咬牙说:“好,我知道了。”
楚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善茬儿,看着脸上忍了又忍的表情,我心里有点拿不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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