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迷婚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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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迷婚骨-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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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程新这几天倒是正常,早出归归,每天晚饭以后都抱着一堆文件去何则林的书房,不知商讨些什么事。

    我觉得三天的时间,也足够让我们都冷静下来,所以在接到袁征的准信儿以后,计划再找程新谈一次。

    虽然现在外面都知道他就是何连成,公司内部的相关澄清何则林也都做到了。可是回到家以后,我仍习惯叫他为程新。

    可能是缘由我对原来何连成的一种固执的习惯。

    他从书房出来时,就看到我站在楼梯口等他。本来可以等一会儿去敲他的房门,但我没有在晚上敲男人门的习惯,想了想觉得在楼梯上堵住他更合适。

    “有时间吗?想找你谈谈?”我问。

    他眉目温和地说:“我也正想找你。”

    “我猜猜,咱们两个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我被他轻松的语气感染,忽然也有了说几句玩笑的冲动。

    “美国。”他用口形证明了,我们想到一起。

    我一笑点头说:“终于找回一点原来的默契。”

    他不言不语也笑了,把手里的资料随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对我说:“走吧,出去走走。”

    今天是春节前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全城放假了,三个小宝迷上了一个叫海底总动员的动画片,天天饭后都围在房间里看几集。曹姨在陪着他们,所以我很放心。

    金刚现在已经长到了一尺来长,听到我和程新出去的脚步声,一下从狗窝里蹿了出来,咬着裤角撒娇,想让我们带它出去玩。

    程新弯下腰,摸了摸小狗的头,抬头问我:“牵着它,行不行?”

    我转身去找狗绳,把小金刚拴好以后,一路往外面走去。

    两个人谈话,原本是安静的的,身边多了一只狗,一会前扑一会后退,一会儿把脑袋扎进雪里装驼鸟,让人看到他那憨憨圆圆的样子,不由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

    气氛终于缓了下来,他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决定了,配合你们的治疗方案,为你的回原来的他。”

    我被他的话震住,当时就忘记往前迈步子了,可身子的惯性还在向前倾,若不是他及时扶我一把,我可能就和金刚一样,一脑袋扎进雪里。

    “为什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我有些不解。

    就像你准备花大力气去做一件事,心理准备做好了,正准备开始努力的时候,那件事情自动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大成果放在我面前,那种出拳落空的感觉,着实不太好受。

    不过那点小失落以后,我心里绽放出大大的惊喜来。

    原来在宽宽出事之前,我想的是维持现状,但是在宽宽出事以后,我已经明白现在这种状况于事无补,只有原来的何连成回来,否则事情会越来越乱的。

    所以我努力,想说服他,去配合治疗!

    “我有认真考虑过你的话,最差的结果就是何连成回来,性格与我完全不同,但是他应该会带着我这一段的记忆。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另外,我不忍心看一个将近古稀之上的老人,为了孩子奔前奔后。我虽然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也能猜得出来,何连成现在是老人唯一的希望,他对何连成,比对宽宽还要看重。”

    我点头,让我彻底软下来,同意这种做法的也是何则林在整个事情中的伤作用。他顶着一头白发去公司,去公安局,去接宽宽……每一个场景,都让我觉得必须做些什么。

    程新回来了,同意继续做何连成,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现在的程新不能完全承载何连成的期望,也不能担得起整个何氏集团未来的命运。

    “我刚才和老爷子说了以后,他眼睛里的那种光彩我从来没见到过。在你们心里,还是希望原来的我回来。而我现在时不常就会闪现出以前的片断,我不知所以,简直有点无所适从。”程新说到这里笑了。

    他的笑里有苦涩,更多的是包容,我没来由地伸手握住他的说,认真地说:“谢谢!”

    “不用客气,在我没想起从前之前,能不能评价一下你。”他说。

    我的掌心里就是他冰凉的手指,和原来何连成的干燥温暖不同,但手型是一样的,那种莫种东西失而复得的感觉在我心里迅速长大。

    “可以,你说吧。”我真视他在夜色里明亮的眼睛。

    金刚在我们脚下跑来跑去,绳子时不时就绕到我们两人的腿上。金刚一个用力,我小腿肚子被绳子猛地一勒,整个人往前一扑,撞到他怀里。

    其实,我是贪恋他怀里那种熟悉的味道,但还是迅速站直了身体。因为我知道,现在我眼前的人,不是何连成,至少不是完整的何连成。

    “对不起。”我忙说。

    他一笑弯腰扯开了缠在我们腿上的绳子,自己往后退了一步说:“如果是现在的我,对你很感兴趣,但大概不会像何连成那样爱上你,毕竟你的性格并不讨喜,有时候倔强得让人觉得可恨。”

    我一怔,没想到他对我竟然是这个评价。

    他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说:“当然知道你的经历以后,才发现这都是表面现实,你若不是这么坚强,或者三个孩子不会这么健康的成长。不说宽宽,单是元元和童童,也早被他的亲生父亲要回去了。”

    很多事迫不得已,性格的形成也是如此。

    不用往前倒太多年,只需要八年的时间,八年前,我是个与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女人。

    那时正在和楚毅热恋,高兴的时候小鸟依人,温柔似水;不高兴的时候就任性不讲理,生起气来不计后果,什么样的重话都往外说过……

    其实想想,那个时候好简单。

    但是,生活和经历,让我一步一步给自己穿上盔甲,慢慢变成现在坚硬如铁的样子。

    认识何连成的时候,我的那层铁衣还没有完全焊接完成,还有缝隙。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缝隙,让何连成这剂毒药趁虚而入,然后攻城掠地。 。 com 首发

    “其实我也知道,一个女人越是坚强,越是说明她身后的男人不可靠,或者不负责任。我在想,不管我是谁,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想自己的女人像战士一样,从来没露一点小女儿情太……那简直是对我男性身份的侮辱。”他说到中间的时候,停了好大一会才说出最后一句话。

    “我除了谢谢,似乎说不出别的话,尽管你不喜欢我。”我说。

    “不是不喜欢你,而是害怕喜欢你。”他的直白,让我忽然脸红,“那天宽宽出事,我心里就像装了另一个人一样,不顾一切去救孩子。其实如果放到现在我冷静的时候,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他的诚实也让我吃惊,可能是真的下了决心要想起从前,他对我不再隐瞒,扯了一下金刚的绳子往前一边走一边说:“我知道,那是我仅存的原来的意识,让我去拼命保护自己的孩子。等我从楼上摔下来的那一瞬间,我才像突然清醒过来,就如同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举动都不是我本人做的。”

    只因为他讲了这一句话,我突然之间泪流满面,就像泪水不受自己控制一样。我接触程新这么久,第一次有了一点关于何连成的消息。

    他的潜意识里是记着我,记着孩子,记着我们的共同经历的。我以为他真的全忘记了,没想到在紧急的时候,他出来了,不顾一切的去保护我们。尽管他现在记不起来,可我眼前的人就是何连成。

    我一直以来不愿意正视程新,就是因为他从来没表现出一点自己和何连成的关联,他喝醉酒以后闪现的那些片段是从前,不是现在。我想要的是,现在的,有知觉的何连成。

061 确定治疗方案() 
这一个新年,是我们全家第一个团圆年。

    大年三十晚上,老少一家七口人围坐一堂,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席间程新一直带着浅笑,时不时给何则林还有宽宽夹菜。

    宽宽吃得小肚子溜圆,拿着小点心一边吃一边说着今年好热的话。

    从表面来看,这一家子和睦极了,但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某些不能忽视的小细节,提醒着究竟还没回到从前,我们也不像表面看来那样幸福。

    春节过后,何则林重新回到公司,让我陪程新去美国接受治疗,我对于这样的安排没任何建议,毕竟我希望在何连成能记起从前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

    只是程新似乎有点不太愿意,推辞了两次,最终还是同意下来。

    何则林安排我跟过去,想法自然与我不同。我知道,他是怕中间再有其它人暗中动手,我去盯着他最放心。

    毕竟我是最希望何连成能够全息全影回来的人。

    医院是姨妈袁征提前预约好的,我们到了以后直接办了住院手续,休养了一天之后,第二天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一天半以后结果出来,程新身体的所有指标正常。据医生说,这种情况下,如果能保持心情的平静,再加上特定的治疗方案,应该能够收到比较理想的效果。

    第四天,他们把全套的治疗方案拿出来,和我们商量。

    程新做为病人,竟然也能参与讨论,这一点是我从来没想到过的。

    医生对此的解释是,这属于精神层面和记忆面的问题,必须得到患者本人的完全同意和配合,否则他潜意识的抵触会让整个治疗方案失败。

    方案涉及到的层面很多,催虑、心理治疗、心理康复、家排系统治疗等等。除了一个心理方面的专家做为主治大夫以外,还有其它领域的两个专家,在治疗的不同阶段,由不同的人主要负责。

    其实这样的治疗方案在国内是不可能出来的,据我所知,每个患者都有一个主治大夫,从头负责到尾,极少有中途主治的情况。

    治疗方案细致入微,把每一阶段可能会出现的问题都假设了出来,而且把最坏的结果也都模拟了一下,然后征求我和程新意见。

    其实这整套的治疗方案,我并不能完全听懂,所幸提来之前何则林就亲自找了一位可靠的,医学方面的专业翻译。

    我和程新都没什么医疗知识,听了以后几乎下意识的去盯我们请过来的专家翻译。他原本就是国内某医院的首席,因为何则林的面子才跟我们来这边当翻译,听了方案以后,眼睛都开始放光。

    看到我们望向他,他点了点头说:“有风险,但是值得一试,这种大胆的治疗方案,国内是没有。而且,”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国内很少有人因为失忆或者选择性失忆,而做出这一整套的治疗。第一费用太高,第二国人觉得只要身体机能没受到影响,基本上不用看医生,这是医疗意识的问题。”

    我了解这种情况,在国内心理疾病也是近几年才提出来的。原来,只要身体没有病变,心理疾病没有严重到精神失常,都是不会去医院就诊的。甚至现在,某些地区因为经济原因,精神病人无法得到治疗的情况也很多。

    “赵叔叔,您觉得可以一试?”我问。

    “我觉得这套方案可以一试,因为治疗的层次性很明显,由浅层疏导,浅层刺激,再逐渐加深,每一个阶段的治疗结束以后,都会有十天的时间观察患者反应,让他完全适应以后再进行下一阶段。我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他说到这里看着程新问,“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决定。来之前老何和我说过,会尊重你的选择,不管你会不会接受治疗,或者接受完整的治疗,他都会尊重你的意见。”

    从我的角度出发,我会选择治疗,但是如赵叔叔所讲,我们都要尊重程新本人的意见。

    他想了想,抬头愉快地笑着说:“我同意。”

    签字以后,医院方去调整最后的治疗方案,然后准备着第一次接受治疗的时间。除了心理方面的治疗以外,还需要用仪器刺激他的大脑皮层反应。

    据院方来讲,这样的病例也是第一次接受。

    一般情况下,即使有刻意抹去记忆的人能够想起过去,也都是因为受到了外界强烈的刺激,突然之间一下子想起了全部的从前。

    像程新这种,对以前只有模糊的片断的回忆,主动要求通过治疗回想起来的,是极少数。

    这里的天碧空湛蓝,晚上星星很多,医院的环境又非常好,高低的树木和草坪,不会让你想起这是医院。

    因为程新是重点病人,关键是袁家和何家又愿意花钱,程新的病房是独栋别墅,不仅有配套完善的客厅卧房卫生间,甚至还有设备齐全的厨房。

    我们三个人就住在这里,房间分配上,我和程新住楼上,赵叔叔住楼下。程新检查完回来,换了衣服很自然是挽起袖子说:“马上就要开始治疗了,我不知道以后还会记得现在多少,给你们做一顿饭吧。”

    这边的厨房装修都是按西餐需求装的,并不适合油大火大爆炒的中式菜。他倒是轻车熟路,拆开了一个放在厨房的大箱子说:“我从网上便利店订的原料,都是今天新鲜的,今天我给你们做煎牛排。”

    赵叔叔笑着说:“我这牙口,可是煎嫩一点,四成熟。”

    程新笑着应下,我要过去帮忙被他推开说:“西餐简单,不用你打下手,要是非要帮忙,把水果蔬菜都洗一下就可以了。”

    他系上围裙,动作娴熟地开始做饭,不足四十分钟,从配菜到点心,再加小饮品一概准备齐了,最后端上来的煎得香滋滋的牛排。

    “原来就听说老何说过他儿子会做饭,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口福。”赵叔叔笑着拿起餐具说。

    程新推辞了几句也坐下来。

    我知道他的手艺一向不错,但是牛排之类还从未吃过他做的。拿起餐具,没来由的想起原来他第一次给我做饭的情形,不由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顿饭就这样吃了过去。

    饭后,赵叔叔借口时差没倒过来,太累先回房休息了。

    我和他都没这么早睡的心思,他看着我说:“拿点酒,咱们去外面坐一会儿。难得逃离帝都无处不在的雾霾。”

    “好。”我爽快地应下来。

    来到美国以后,我每天都在想着他的治疗,在各个方案之间纠结着,今天一切尘埃落定,心里有点放松,甚至有点空。

    晚饭后,身边没有孩子嬉闹,也让我觉得有些不太正常,正想找点事做,他提了这个建议。

    别墅外面有一个小花园,用白色的木头栅栏围住,种着一些当地易活的绿植,我能认出来的就是刺玫瑰。花园里摆着原木的桌椅,栅栏外面就是草坪,隔着大约三四百米,是另外一栋别墅。

    程新拿着酒还有两个杯子放下,对我笑笑:“很多女人喝不惯烈酒,你陪我抿一两口就行。”

    他拿出来的是琥珀色的威士忌,酒精浓度很高。我知道一般喝这个酒都是加上冰块,也有与其它汽泡酒调配着喝的。当然,真正懂酒的人,都是直接喝,或者单加冰块喝。

    他把冰块放进玻璃杯,一倒酒就能看到小气泡往上冒,单是看着就能觉得出来冰块遇到烈酒以后,那种反应让人看了就想喝。

    “你酒量现在很好?”我接过他递来的杯子问。

    “不好,但是爱喝,我倒是希望治好以后,把酒戒了。”他呵呵轻笑两声。

    “你原来酒量也不好。”我说。

    人不管变成什么样,身体都是诚实的,喜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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