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脑子空白,全身发冷,眼前发黑。
这一切想清楚以后,他又用开玩笑的语气去说我的不值得和我的没出息。我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在他看似没心没肺的打岔当中慢慢松懈下来,甚至在坐到他车上时已经开始在想,要怎么向何连成说出这一切,能够避免他崩溃掉。
等到车开到楼下,我已经做了决定,用沈末对我说的方式和何连成讲这件事。
“我不上去了,你自求多福吧。万一被何连成胖揍一顿,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让我们那个小姑娘开车来送你去医院。”沈末最后嘱咐这一句说得让人恨不得甩他一个嘴巴子。
我有心反驳,却觉得无力,最后无奈笑笑向他招手,然后迅速上楼,想赶在何连成之前到家。……8036689990661187608+9……》
160 迅速冷静()
我推开门走进去,一抬头看到了何连成抱着宽宽正站在玄关处看着我。他表情不太好看,碍于宽宽在怀里不好发作,眼睛里有怒气。
在这一刻我看着他,即使他满面怒容,我也觉得亲切。就像许久不见之后,心里的那种冰冻起来的温暖感觉一下子融化,然后一下子溢了出来。
“阿姨不在吗?”我向他微微一笑,放下东西,转身换了鞋子。
“我回来了有十分钟了,让阿姨回去了。”他抱着宽宽说话,语气很冷静。宽宽在他怀里看到我,伸着手往我身上扑。
“我用这种方法逼你回来,是为了和你说一件事。”我接过宽宽,问:“吃饭了吗?”
“宽宽在发烧?”他凑过来,用气声在我耳边咬牙齿地说,“你咒着儿子做借口,把我叫回来,想说什么?”
他语气里外表现出来的对于宽宽的担心,让我几乎失去了把这一切说出来的勇气。我没接他的话,看看宽宽的脸,再看看何连成的脸,想找出确切的证据,希望能够在不进行dna鉴定就能确定他们之间是比真金还真的父子关系。
“这是个借口,等一下宽宽睡了,我再和你说。”我有些着急,想让他理解我用宽宽做由头骗他回来是有充足理由的。
他笑笑凑过来在宽宽脸上亲了一口说:“婚礼准备差不多了,离婚仪式才刚刚开始准备,我还忙得很。宽宽既然没事,我走了,我离婚仪式上的小新娘还没找到呢。”
他说完转身就走,即使在亲宽宽脸蛋的时候,他都小心的避开的我,生怕与我再有肢体接触。
他刻意的表情举动让我浑身冰凉,几天前还是那样亲密的关系,因为一场争吵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感情真的不经伤。
“连成,可以取消离婚仪式吗?”我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问。
他满眼虚浮的笑意一下子敛尽,眼睛里冰霜立现,问:“怎么?后悔了?想嫁给我了?不想这样完美的成全我了?”
“你先把这股邪火放一放,我想说的是你在我公司埋了人,刘天在我公司埋了人,何萧也埋了人。”我看他的表情和语气,知道现在不是我道个歉或者服个软就能好了的,直接把这个消息甩了出来才能阻止他转身离开的脚步。
“谁!”他果然神色一紧,厉声反问。
“郑海涛。”我最终还是没能用沈末的方式,那种方式不是谁想用就用得了的。刚才的情形也容不得我不直接说这件事,因为再不说何连成就会直接摔门走人,去寻找他离婚仪式上的小新娘。我想到这句话,心就像被腌到醋缸里,又酸又疼。
“能等孩子睡了以后我再和你详细说吗?”我看着他轻声问。
“好。”他的喉咙艰难地动了一下,自己转身去了书房。还没过一分钟他又走了出来,对我说,“把宽宽给我。”
我依言把宽宽递过去,他抱在怀里勉强笑了笑走进婴儿房,我跟过去看到他把宽宽放到小床上,打开了放在一旁的音响直接找出一段催眠曲点开,然后自己就趴在床边看着精神异常的宽宽。
他觉察到我就站在身后,转头看了我的一眼说:“你站在这儿看着,他眼睛就跟着你转个不停,睡不着的。”
我哪里是想看宽宽,我只是想多看他几眼,几天不见他,突然见到即使他冷着一张脸,我依然觉得看不够。
真的要就此和他分开了吗?不知道以后长久的不见面,我会怎么样?我在心里问着自己,硬着心肠离开婴儿房。
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着手里的书,听着婴儿房传出来的音乐,忽然很想让时光停在这一刻,纵然他对我还是冷冰冰的,却依然在我身边。
他很快就走了出来,把房间门关好,来到我对面谈判一样坐好说:“孩子睡了,有事儿你说吧。郑海涛都办了什么事?”
他的直接让我没办法去先讲那些他已经知道的事做铺垫,想了想问道:“于淼是什么时候开始反水的?你知道吗?“
他一挑眉说:“大概知道,你有什么新发现?”说到这儿停下来反问,“该不会你一直以为我和于淼不太清楚吧?”
“不是,你记得在酒店那一晚吗?”我终于没法再去迂回了,只好直接问。
“酒店?哪一晚的酒店?”他语气稍微缓和。
“我们公司第一次开年会,丽斯卡尔顿。”我索性挑明。
他脸上的冰凉有点绷不住了,避开我的眼神问:“怀上宽宽那一次?”
我被他问得脸红,想了想还是正事重要,点头说:“对,就是那一次。事后我一直没问你细节,你是怎么安排人把我送进你房间的?你当时没想过万一送错了怎么办?酒里下了东西?”
他听到我这一连串儿的问题,表情一变,慢慢对上我的眼神说:“你问这么多,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不再想再拐弯了,站起身从玄关拿了那一叠照片过来,递到他手里说:“这是一个想报道何萧花边新闻的记者不小心拍到的。我也找郑海涛谈了,他承认了自己一开始就是何萧的人,后来才闹翻的。”
“然后呢?”何连成身上刻意对我的冰凉在这个时候陡然消失,他表情柔和下来,语气却格外严厉。
“那天扶我去你房间的是他,他说是按照何萧的安排把我送去了那个房间。我当时应该不是喝醉,现在想四个女人分的那两瓶红酒不至于把我灌醉。应该是酒里下了药。我神智不清楚,当天晚上只是感觉很熟悉,认为是你,却又不敢肯定。”我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把能想到的细节都告诉了何连成。
他终于露出一个笑说:“我清醒得很,当然知道那就是你,我三点走的时候你睡得正香,跟小猪儿一样。”
“你几点走的?”我厉声反问。
“凌晨三点,你怎么了?”他有点吃惊于我的反应,解释说,“当时的情况不太好让你知道是我,所以想在你酒醒之前离开。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我执行的是另一套计划,想把一切铺平以后再娶你……”
他停了没继续说下去,过了一会儿又说:“反正你现在也不愿意嫁了,说这些怪没意思的。”
何连成是三点走的,那一切都不太对了,我在天快亮时感觉到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那些感觉真实到牙酸,不可能是我的幻觉。他不应该明明是凌里晨五六点才走的吗?
“你怎么了?”我的异样引起了何连成的注意,他终于伸出手握了我一下,低声说,“手怎么一下子这么凉?”
“连成。”我被他握住手,觉得又温暖又安心,却还要继续残忍地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你忽略重点了,我那天没喝多,酒里被人下了药,然后在房间里根本认不出来是你,还是其他人。郑海涛信誓旦旦告诉我,他没下药。那下药的就只有于淼,而你安排于淼把我扶到你的房间,她在该扶我的时候不见了,真正扶我上去的是郑海涛……”
我说到这里,没继续说下去,何连成的脸色已经变了。
“所以,你能确定的是你在三点之前和我在一个房间,三点以后呢?”我问他,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残忍到剔骨挖心那般疼。
他脸色白了又白,身子晃了几下,铁青着脸问我:“你在怀疑什么,你说出来!”
我怀疑什么,我怀疑宽宽不是你的孩子!
可这件事让我怎么说出来?我怀疑我生的孩子不是我所爱的男人的!这叫什么事情?!
“婚礼能不能暂停下来,我们先去做个dna鉴定。”我看着他眼睛里没顶的绝望说。
“不可能,宽宽只能是我的。”我话音未落,他马上反驳,而后凑过来问,“林乐怡,上你的人是不是我你都不知道?”
“我那天的神智不清绝对不是因为喝醉酒,所以我根本不记得你是什么来的,什么时候走的。”我对着他那张怒气冲冲的脸,要解释这些话真的很不容易。
“三点以后,你有没有做,你不知道?”他问,眼珠子都变成了红的,全身都有一种要吃人的气势。
我又怕又惊,到底还是把何连成彻底炸怒了。我不知道如何安抚,只好伸手按着他的肩,自己凑过去说:“你问一个被下药的人这种问题,怎么可能会有答案?”
他这样的反应我理解,我在沈末的引导下猜到这一点时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那种震惊让灵魂离位。
“我不做鉴定,宽宽只能是我儿子。”何连成迅速冷静,固执的摇头,对上我的眼睛就像是被暴风雨袭击过的大海,那种怒意让我觉得全身发颤。
“不鉴定也可以,先取消婚礼,五天以后的婚礼太仓促了,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何萧手里都有什么牌,要是不小心让他把我们的婚礼当成战场,怎么办?我知道你的准备当中没有离婚仪式,你只是想用这种强迫的方式绑我进婚姻。所以那个婚礼,你是完全用心在准备的。”我顶着他全身迫人的压力,手被他捏得生疼,还是说出这番话。
只要把婚礼取消就好办,查清楚一件事总需要时间的,我们现在如果执意举行婚礼,时间绝对不够。谁知道何萧都在背后做了那些准备,来借机唱戏。
“婚礼照常举行,其它的事我来处理。你一直不知道,于淼本来也我走的一步棋,想在何萧的大日子里送给他的,可惜这丫头有点不知足,两头的好处都想要啊。”何连成这时彻底冷静下来,他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手腕上被他捏出的印子说,“郑海涛那边你把口给我封死了,不能让他再传任何消息给何萧。如果他不配合,直接把这些事想办法在业内宣扬出去,让他在职场上再无立足之地。记得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把自己弄干净。”
“宽宽的……”我还想再提醒一下宽宽的事。
“宽宽只能是我的儿子,什么鉴定报告也不能改变这一点,你明白吗?”何连成粗鲁地捏起我的下巴,让我与他直视,盯着我的眼睛说,“不管谁提起这件事,你只能咬死这一句,女人的话有时候比鉴定报告更能让大家相信!鉴定报告能做假,爱做不假,你虽然有时会摇摆不定,但是你一直在爱我,这一点我确信。”……803668uoo+260……》
162 准备()
他前后的反应似乎是一致的,细想却不尽然。
我不再去想何则林的反应,自己收捡了心情,专心等待明天的婚礼。尽管是第二次结婚,又明知这次婚礼中有许多不纯粹的因素,心里依然如小鹿乱撞。结婚对女人来说,恐怕是人生第一大事。
第一次结婚时,我满心除了欢喜并无其它感觉,当时觉得只要能顺利嫁给楚毅,人生就此圆满。第二次,心里降了不安的忐忑以外,更多的是觉得不真实,感觉就像做梦一般。
史兰在五点半左右过来陪我,一进门就上下打量着我几眼说:“真没想到何连成这棵好白菜叫你给拱了。”
我勉强笑笑说:“让你来陪我,说句好听的不行吗?”
她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说:“好好好,从现在开始,我就只说好听的。接到你的通知真心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会就此做罢,没想到真的走进婚姻了,这样就挺好的。”
我没继续和她讨论这问题,往她身后看了看问:“王涛呢?元元和童童呢?”
今天事情较忙,何连成和我都抽不开身,我就请史兰帮我去接孩子。明天全天都由她和王涛帮忙看着孩子。
这次结婚事出突然,我自己都没做好心理准备,更不用说两个小家伙儿。我和他们说过妈妈要与何叔叔结婚的事儿,他们都一脸懵懂的点头,就像真的理解一样。
可谁的孩子谁了解,他们刚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是满脸小兴奋,等过了半天,就动了点其它小心思,脸上的笑和兴奋都淡了下去。
我无力开解,想日后慢慢向他们两个证明,不管妈妈结婚与否,对他们的害都不会变的。
“我怕你着急,先过来,王涛自己去接两个孩子,你别紧张。”史兰说,“看着你带着一对小帅哥步入婚姻殿堂,真心替你高兴。好啦好啦,多笑笑,最好把眼底的犹豫和勉强一起笑没了。”
“好。”我应道。史兰都能从我眼睛里看出我的心思,可见我的不安有多明显。
她帮我一起检查着明天要用的礼服首饰,最后看了看我们住的房子低声说:“你们也够啥呛的,连房子都没收拾一下。”
“他妈妈是天主教徒,他也是,所以婚礼主要环节都在教堂,基本上很少涉及到家里。另外,时间也紧,没来得及准备。”我和史兰简单解释。
“到底有多急?”史兰嘀咕一声,“就是二婚,也是大事,哪有这么着急的,我从得到消息到你结婚才三四天时间?决定做得这么仓促,变故太大。当时我和王涛,是提前三个月决定的婚期。”史兰说到这儿停住不说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太仓促的决定必定是有什么事情逼着做的决定,但是事已至此,我不能说得太多。有些事解释不清,说出来反而惹她为我抱不平。有时候夫妻之间的事,外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要一说出来,满满的都是误会!
我们等到七点,还是没等到王涛和两个孩子的影子,我有点着急了。抬眼看了看史兰问:“要不打个电话问一下,怎么还没过来?堵得这么厉害吗?”
正在说着王涛的电话追了进来,史兰忙接通,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我在这儿等了半天没等到,问了老师才知道孩子被他爸爸接走了。”史兰挂了电话,安慰我说:“楚毅接走了,他没和你说?”
我摇了摇头他没说这件事。
虽然我结婚没通知楚毅,他也会知道这个消息。一听到他不经我允许就把孩子接走,我不及向史兰说当中发生的事,马上一个电话追过去。
他接电话倒是很快,语气还算平静的问:“怎么了?有事?”
“你把孩子接走了?事先怎么没我说一声?”我问。
“你现在才想起去接孩子?”他先问了一句而后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你结婚当天,我的儿子不太适合出场。亲眼看着自己妈妈嫁给不是爸爸的男人,你以为孩子的心理像你那样强悍?”
“我和他们事先有过解释,他们答应来参加这场婚礼的,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说。
“哦,那你要不要听听孩子自己的想法,他们不是这样和我说的。我也是知道他们真实想法以后,才决定接孩子过来的。至于你说的事先没通知你接孩子,我做得有点不太对。我接孩子之前有和你打电话,你一直没接而已。”楚毅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