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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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一-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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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影子都没出现过。因此,就这样过了一阵子之后,我渐渐地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不过,在这些日子里,尤其是在夜晚,我倒是经常听到一些狗不远的地方叫唤。

    对于这村庄里有养狗的现象,我还是比较适应的。我记得在无数年前,当里尔村人丁兴旺的时候,当时村子里养一条狗。是的,就养了一条狗。这条狗几乎是村子里所有人的宠物,并且它也将村子里所有的人当成主人。我们都很喜欢它,因为它全身的毛皮是黄色的,在它年幼的时候我们都称呼他为小黄,自然到了它壮年的时候就变成了大黄,而老了,当然自然是老黄。

    那大黄狗作为小黄存在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记忆。因为,那个时候我也很小。我的记忆里大多数都是在它成为大黄的那个时期的事情,而至于它变成老黄之后的那段日子,我已经离开村子了。

    这些日子在睡梦中迷迷蒙蒙地听着远远的狗吠,那大黄的身影不知不觉的也在我的梦中出现了。而当我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我不尽有些惊觉了。

    不是吗?我的记忆中出现了更多的东西。原本,我以为只有阿玛祖和汉斯,他们是存在于我的记忆中的,而现在随着时间的慢慢的流淌越来越多的东西时不时地出现了。

    大黄,当我想到它的时候,心中总会情不自禁的有一种暖流从心底里划过。我记得它那水灵灵水汪汪的眸子,在那乌黑油亮的眸子中闪烁着温和的光芒。它的目光就传到了它的性情。它是一只温和的狗,也是一只快乐的狗。它爱着村子上的每个人,而这村子上每个人也都一样的爱它。

    我记得有无数次,当我坐在一棵大树下静静地享受着春天或者秋天那微微拂面而过的微风的时候,大黄会轻轻地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的身边或者身后,轻轻的垫着它那带着肉垫的脚,湿润的小鼻子中呼吸着湿湿软软的空气。每当它站在我的身边的时候,一开始我总是不能察觉到它的存在,而且几乎过了不到五分钟的时候,我一般都会惊醒过来。

    就仿佛是一种心灵感应的召唤一样,当我转过脸去的时候,常常看到它那一脸平静的狗模狗样。一般每次它映入了我视线的时候,它的目光也总是朝着迷迷蒙蒙的远方。每当我看到它这个样子的时候,我总是想笑,但是心中也总会不知不觉的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愠怒。那模样,是在告诉我我刚才的样子吗?

    当我平静的想想的时候,发现自己刚才确实如此。每当此时,我都会一把抱住身边的那只狗的脖子,然后将脸埋在他那厚实松软的黄色的毛皮中磨蹭,一边说着,“你好可恶啊,大黄。”

    “唔~”每当此时,它总会发出一些类似呜咽的声音,弯弯的嘴角仿佛带着笑意,似乎想和我说话,而我似乎也能听懂它的话。

    “唔唔唔~”它继续如同一只狗一般地呜咽着。

    “唔唔~”于是,我也对它说,“我喜欢看远处的景色,我喜欢看带着一些雾气得迷迷蒙蒙的情景。你也喜欢吗?”

    “唔唔~旺旺~”它笑着朝我点头,最终还没有忘记提醒我,他是一只狗。

    “来,陪我坐在这。”我将大黄朝身边揽了揽,它便更加的靠近了我,它很乖,乖到让我感觉到它很成熟,乖到让我不觉得他是一条狗,甚至以为它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坐着,看远处的暮霭,并且让思绪悠然游荡的一个人。一个和我有些相似的人。

    “大黄,今天有没有去给阿玛祖问好?”我搂着它的脖子闲扯。

第五十九章() 
“唔唔,旺。。。。。。”说完这个大黄转过脸来,看向了我,此刻它眼中露出了一些狡黠的神色,同时它的眼中水汪汪的感觉就更浓了。

    “别找借口!”见它的模样,我就知道实际上是怎么回事了。“要尊敬师长懂吗。”

    “旺旺~”

    “好孩子。”我安慰着它。

    “唔唔~”

    “确实,我知道,人家宝宝只不过是玩心重了点,给老人家请安,那是乖孩子做的,大黄还不够乖,还需要改进。”我拍了拍它的脑袋,我摸着它脖子上那油光水滑毛皮,那时它正值壮年,它的生命也如同阿玛祖一样,甚至也如同里尔村一样,正在蓬勃地成长着。

    “唔唔~~”他继续呜咽着,然后站起身来,那有些僵硬的尾巴朝天地摇动了片刻,绕着我转了个圈,然后又在我身边坐下了。

    此刻,它的眼睛又透过那绵密的树缝看向了遥远的天边。而就在那一刹那,我突然觉得它是懂我的,因为在这个位置,我也是这样看远方的。

    “可儿,可儿。。。。。。”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热情洋溢而且欢快的声音。

    “汉斯。”我转过脸去一下子就看到了一张充满着阳光一般的脸。

    虽然此刻,汉斯还没有完全靠近我,他和我之间还有些距离,但是我已经完全看清楚了他的脸,以及他脸上那阳光般的笑容。

    “你在这里啊,让我一顿好找。在做什么呢?”汉斯快步的走到了我的身边,在我身边微微地喘着气,一定是因为刚才走急了的缘故。

    “我和大黄在一起。”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身边此刻依旧坐着,并且眼睛还在看着前方的大黄。

    汉斯听见我这么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大黄的那张脸。然后笑了,“可儿,你怎么把大黄教育成这个样子啊。人家原本是很活泼的好不?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变成老学究了。”

    “是么?”我转脸看了看此刻依旧深沉的大黄。

    现在,大黄已经转过脸来看,向了我和汉斯。

    “汪汪,唔唔~~”大黄说道。

    “可儿,我知道你很喜欢小动物。”和大黄打了声招呼之后,汉斯再次将脸转向了我。“你看,大黄整天就喜欢和你呆在一块儿。”

    “不是啊,汉斯,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小动物。大黄它。。。。。。在我的眼里,它早就不是动物了。它和我们一样,是这个村子的主人。”

    “好吧,可儿,就算大黄不是动物。现在,你可想去和我一块儿去看一只动物啊。”汉斯的脸上带着一丝神秘地说道,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神秘中似乎包含着一种忧伤的成分。而这种忧伤,对于汉斯来说,平时是很少见到的。

    “怎么了,汉斯,发生什么事情了?”就从那一点点的忧伤里,我捕捉到了一些异样。

    “来吧,可儿,跟我走,很快你就会发现了。”汉斯走到我的身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然后拉着我朝前走了两步之后再次停了下来。

    汉斯停下来之后,便转脸朝那只依旧坐在原地,但是此刻脸却看着我们的大黄说道,“大黄,帮可儿照顾好这个地方,继续帮她看着远处,我们一会儿就来。”

    那大黄听汉斯这么说,居然傻傻地点了点头。

    “汉斯,你真不地道。”我有些责怪地对汉斯说道。“你就知道欺负大黄,因为大黄是我们村最憨厚的村民。我不许你欺负它。”

    “我没有啊,可儿。”汉斯朝我做了个鬼脸。“我只是让汉斯在这儿锻炼一下狗狗的忠诚而已。”汉斯说到这里,抬头转脸再次看向了那只此刻已经转过脸去,傻傻地看着前方的大黄,朝大黄的脊背微微抬手做了个道歉的姿势,然后说道,“对不住了,哥们,我只借可儿一小会。”汉斯嘻嘻的笑。

    “什么哥们?!”我抬起手来,朝汉斯的肩膀上敲了一下。“它是一个姑娘,好不?”

    “在我眼里,狗都是一样的。”汉斯说道,“好了,可儿,我们现在不说大黄了。现在我带你去见它。”汉斯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向前走动的脚步。因为我的手被汉斯抓着,最终我们几乎一路小跑了起来。

    在这一路奔跑的过程中,我们穿过了一些农舍,在农舍外面有一些村民正在劳作着。有一个姑姑见到了我和汉斯,便抬头朝我们叫喊了起来,“可儿,汉斯,你们两个,怎么不去上舍立先生的课?”

    “舍立先生?”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汉斯的脸显得有些尴尬起来,“我。。。。。。我刚从舍立先生那儿出来,现在,舍立先生正在讲礼仪课。。。。。。”汉斯结结巴巴,犹犹豫豫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是他让你们两个出来的,是吧?”那位姑姑听汉斯这么说,便放下心来,“你们一定有事吧,那你们快去吧。我不耽搁你们了。”那姑姑说完,便朝我们轻轻地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再田庄里劳作起来。接着,我便听见那位姑姑一边干活一边唱歌的声音。

    里尔村的人都喜欢唱歌,尤其是在他们干活的时候,更喜欢唱歌。在里尔村长大的人,有一副好的嗓子。

    我也喜欢唱歌,虽然我的嗓子并不是太好,但是音乐总能让我感到振奋。这也是里尔村给我带来的一件礼物吧。不过,相比唱歌我更喜欢听歌。尤其是听那些人们在田里一边劳动的时候,一边唱着的歌。那歌声里总是充满了一种收获的味道,一种喜悦,一种振奋,一种燃烧着的热情。一种对生活充满着的生生不息的期望和追求。它无时无刻的不在告诉我,向高处走,我们就会幸福。

    汉斯此刻正拉着我的手,他的脚步再次加快了向前的速度。而我的耳边却回想着那姑姑的甜美的歌声,我的心也浸在了那样的美好之中。

第六十章() 
汉斯看起来始终带着一副焦急的心情,他的脚步朝前着,而我似乎在拖他的后腿。我的心情徜徉在那片悠然的欢乐中。

    “可儿,快一点。”最终,汉斯用焦急的声音对我说道。“它在流血。。。。。。”

    “啊。”当我听到汉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原本徜徉着的甜蜜也顿时一扫而空。“汉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谁,是谁在流血?”

    “可儿,很快就到了,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汉斯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只是他的脚步更加急促了。

    我立刻飞快的跟上了他的步伐。

    就这样穿过几片山石,绕过一些树木,我们来到了一片空地上。而在这片空地的一旁,正散乱的堆放着一些木柴。

    汉斯拉着我的手,快步地朝着那些木材走了过去。

    当我绕过那些木柴,来到那堆砌着东西的背后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叫声,那声音似乎受到了惊吓,伴随着一阵恐慌,我面前不远处的几根木条上趴着的一个白色的东西挣扎了起来。

    “咩~~”那是一只羊叫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奶声奶气的,但是那惊恐却让人感觉和那声音不太相符合。

    “一只小羊羔?”我转眼看了看汉斯。“这是怎么回事儿?它怎么在这里?”

    “它被抛弃了。”汉斯看了我一眼,然后朝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看起来似乎害怕他的脚步声会伤害到这只已经受伤并且很是惶恐的小羊。

    “被谁抛弃了?”我感到很是疑惑,并且快步的走了几步,站在了和汉斯并排的位置。我要努力让自己放轻了脚步,学着汉斯的样子,想尽可能地少伤害到这只可怜的小东西。

    “被它的母亲,被它的兄弟姐妹抛弃了。”汉斯此刻淡淡地说道,现在,他望着那只小羊的眼中充满了柔情和同情。

    “啊。”我再次吃了一惊,并且感到很是意外。“为什么?”

    “不为什么。”汉斯轻轻地说着,然后他慢慢地蹲了下来,接着他伸出手来,朝向了那只受伤的小羊。而那小羊却惶恐地后退着,但是它那受伤的腿却没能够让它退多远,在那腿的关节处,一丝丝红色的东西正在慢慢地向外流淌着。见到小羊如此害怕,汉斯朝前伸过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接着犹豫了一下,又慢慢的收了回来。“可儿,你有没有注意到,它长得很丑吗?”

    “长得很丑?”听汉斯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说实话,我还真的没太注意这羊是漂亮还是丑的。在我眼里,我觉得羊都是长得一个样子,都是白白的,会咩咩叫的那种动物。“我不觉得它丑啊。”我回答道。

    “可儿,你注意它的皮肤,它的毛。你有没有发现它身上的毛一块一块的,并没有盖全自己的皮肤,也就是说它是一只秃羊。”汉斯轻轻地说着,此刻,他的语气仍旧非常地轻柔,似乎害怕语气一重,就会伤害到那小羊。

    经过汉斯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注意到了。这小羊的毛皮果然有问题。小羊的皮肤有些地方已经裸露在外面,没有羊毛的保护,看上去一块一块的,确实很不好看。

    “这是一只丑小羊?”我说道。

    “是的,它确实很丑。它的后背上有两块没长羊毛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两块疤。在它的肚子上还有一块这样的疤痕。”汉斯一边说着他的手朝那小羊的肚子指了指,那小羊便有些害怕地朝后缩了缩。

    “汉斯,它为什么会这样呢?”我问道。

    “它一出生就这个样子。正因为它一出生就这么丑陋,所以羊妈妈很不喜欢它,认为它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就拒绝给它喂奶。而在这之后,其它所有的小羊都欺负它。”汉斯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片刻,然后接着说道。“羊妈妈一开始还并没有完完全全的抛弃它,它只是拒绝给它喂奶,但是后来这小羊越长越丑陋了,羊妈妈最终到了只要见到这小羊就会发火的地步。只要这小羊在它身边,它就会用腿踢它。而且见羊妈妈这样对待它,其它所有的小羊也排斥它。最终只要了一群羊中有任何羊见到它,就会上来踢打它。。。。。。”

    “汉斯,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这是谁家的羊?”就在这时,我感到心中疑惑,便问道。

    “原本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前几天,当我刚好走到村子一处的一片空地上的时候,看见一个小男孩抱着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小男孩将它扔在地上之后,转身就想离开。我及时地叫住了他。”

    “他是谁?”此刻,我感到有些好奇。

    “他是林森的弟弟,林亚。”汉斯说道。

    林森?!

    当林森这个名字突然从我的记忆中出现的时候,我愣住了。

    刚才,那一幕发生在二十年前。对于二十年前的记忆,原本我已经模糊了很多,甚至不只是模糊,而是忘却了相当多的成分。

    说实话,我只记得汉斯和阿玛祖这两个名字。对于林森这个名字,我早就完全的忘记了。

    可是现在,但刚才的那一幕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慢慢的出现,慢慢地游移过来的时候,林森的名字突然出现在了我记忆中汉斯的口里。而就在那一刻,我的记忆依旧在继续。

    我惊讶地发现,在我的记忆里,当我面对林森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情绪饱含着一种愤怒。

    当我的脑海里慢慢的出现二十年前的那一幕,并且如同放电影一般在我的大脑中慢慢游走的时候,我立足于现在在重新面对过去的时候,当林森的两个字出现在我的大脑里的时候,我的情绪竟然是愤怒。

    我为什么会愤怒?

    刚才的那一幕,挖掘到的对人生的所有记忆中的东西。他的一切我都已经忘记了,但是我刚才找回了一些,虽然仅仅是两个字,但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却让我感到意外万分。

第六十一章() 
而正因为有了这种意外万分的情绪的出现,我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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