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心开始冒汗,又忍不住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狠下心闭紧双眼,对准那张纸咬了下去。
撕拉一声,我用嘴将手帕纸撕下,拿下来攥在手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股倔劲儿,问,“天哥,是这样玩的吗?”
露西一开始提议玩撕纸游戏的时候我没有多想,我觉得她会提到这个游戏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之前我还纳闷天哥为什么会答应露西的提议,现在看来他就是为了整我玩!
我的语气很冲,谁听了都知道我在向天哥撒气,可是他当做不知道,笑了笑,同时松开了我的手,说,“你这小脑袋瓜儿挺聪明,不过你这个玩法谁当你下家谁倒霉啊!”
听了他的话,我低下头看了看手心里的纸条,发现只有一小块。如果我的后面还有人,那个人就没办法撕纸,所以一定会输,也就会被罚酒。
我才不管谁会被罚酒呢,只要我自己不喝酒就行了,于是我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又尴尬了。
“既然桃花学会了,那咱们就玩起来呗?”
露西总在气氛尴尬的时候说话热场,她这么一说天哥也没有再计较,挥了挥剩下的手帕纸,看着项南问,“阿南,你站第几个?”
“站她后面。”项南说完抬起眼睑看了我一眼,又垂下去喝了一口酒。
项南的话让我愣了愣,连忙转过头去看露西,却见露西也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反倒是天哥并没有惊讶,勾唇笑了笑拿起话筒吼了一声,“那边的都过来玩游戏。”
他的话音一落,包房里的两男两女就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穿着天蓝色衬衫的人熟稔地拍了拍天哥的肩膀,圆溜溜的眼睛看了我和露西一眼,“你今儿怎么想着要玩游戏了?玩什么啊?”
“撕纸。”天哥回答了一句,冲他挑了挑眉,“怎么样?没亏待你乔少爷吧?”
“你这小子又说什么见外的话,项南也玩啊?”乔少爷说着目光就落在了项南身上。
项南好像不太愿意搭理这些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说话。
“玩啊,怎么不玩?就你废话多!”天哥冲乔少爷努了努嘴,就开始排位置。
他排得很巧妙,采取男女间隔的排队方式让我们围成了一个圆,将撕纸游戏的精华发挥到了极点。这个游戏看起来简单,无非就是玩的异性身体接触而已,否则简单的撕纸有什么好玩的?
天哥遵从项南的意思,把我排在了他和项南中间,露西在项南之后。位置排好之后游戏就开始了。
第一个开头的是个男人,笑嘻嘻地搂着小姐的腰,将嘴唇凑到了小姐的嘴边。
那个小姐娇笑了一声,嘴上说着真坏,却抬起腿蹭上了男人的大腿,而后微微张开红唇紧紧贴着男人的唇瓣,亲了一下之后才撕下来,传给了第二个男人,也就是乔少爷。
因为前面的人都非常缠绵,传到天哥这里的时候还剩下了一半。
他坏笑一声,目光幽深地盯着我,好像很想看我的笑话一样。那张纸还剩了那么多,我不仅不会碰到他那张嘴,而且不会碰到他的下巴。
心里打定了主意,再加上之前已经试过一次,我也有经验了,于是鼓起勇气,闭上眼睛,大义凛然地仰起头从天哥的嘴里撕下一片。
他很高,就算我踮起脚尖也就刚好到他的下巴,而且他故意挺直了后背,以至于我离纸张还有一段距离,于是到我嘴里的纸张只剩下了一小段。
我的心里一阵窃喜,不管多少好歹撕下来了不用我喝酒,不过就是苦了我后面的项南。我转过身去面对项南,有些内疚地说,“对不住了。”
项南沉默着向我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形立刻将我包围,而后低下头缓缓向我靠近。
第26章:我的初吻()
我的心怦怦直跳,第一次体会到小鹿乱撞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他的瞳仁呈深棕色,而里面却映着我的脸。从他的瞳孔里可以看到我的表情,错愕得死死瞪圆了眼,紧张得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我攥紧了双手,害怕自己动一下会碰到项南,于是僵硬地保持着姿势,全凭项南做主,然而我的心里却已经掀起了巨浪。
我在思索一个问题,项南会不会碰到我的嘴唇。
越是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我的心就越紧张,一紧张我就想要逃避,于是掩耳盗铃般地闭上了眼,告诉自己只要看不见就可以当做不知道。
可是事实却不如我想象的那样。我闭上了眼之后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感清晰,我能听到项南稳健的呼吸声,还能感受到他的鼻尖所呼出的热气,甚至能想象出他鼻子的形状。
这让我的心跳得更快,仿佛只要一开口就能从嗓子口跳出来一样,于是我紧紧抿着嘴唇,将那一段手帕纸含得更紧。
渐渐地,我感觉项南好像已经快要触碰到我的嘴唇,惊得我睁开了眼,立马看进了项南深邃的眼眸里,紧接着在我还没有从他的眼神里回神的时候,我的嘴唇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转瞬就消失,而项南也在这个时候立马站直了。
随着他的离开,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一些,我回过神之后立马看过去,见项南的嘴上含着一截手帕纸,那他刚才的动作确实是为了从我的嘴里撕纸,也就意味着嘴唇上传来的触感是因为项南嘴唇的触碰?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整个人仿佛置身在真空环境中一样,感官尽失,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也看不到周围的画面,眼前只剩下了嘴唇触碰的画面。
那是我的初吻啊!初吻!
我不知道这个游戏下来到底是谁喝了酒,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而眼前有一只手在挥舞,我回过头一看是露西,放心了许多。
露西看我回过神之后瘪了瘪嘴,说,“你刚才怎么了?跟灵魂出窍一样,怎么叫你都不说话。”
“露西,那是我的初吻。”我说了一句眼眶就红了。
因为爸妈管得很严,再加上校长认识我爸爸,所以我从幼儿园到高中都一直生活在监视下,根本不敢和男生单独站在一起,就连喜欢的男生也只能偷偷暗恋,不敢说出来。
于是我的青春没有一点波澜地度过了,初吻也一直留着,没想到居然会阴差阳错地在凤凰台给了项南。
亲吻对于我而言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我想过自己的初吻应该在风景如画的地方给喜欢的男孩,却没想到这一点奢求都被摧毁了。
我很委屈,可是露西却笑了,“初吻又不值钱,我早就忘记亲的第一个人是谁了。好啦,没了就没了你也不掉块肉,现在可没时间让你去缅怀自己的初吻。再说了,我看项少也不错,给他你也不吃亏。”
“我怎么不吃亏了?”露西一说让我更加委屈,眼泪啪叽一下就掉下来了,“我的初吻要留给我喜欢的男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男人就可以拿走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反应太过激烈,露西盯着我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伸手拍着我的后背说,“一点小事儿哭什么啊!如果被天哥发现你哭了,他肯定会生气。不想受罪就别哭了。”
转念一想,我觉得露西说得也有道理。凤凰台这个地方鱼龙混杂,哪有人能守身如玉啊?我不过是没了初吻而已,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儿被灌醉了扔到床上给客人消遣,她们比我可怜多了。
想通了之后我吸了吸鼻子停止哭泣,看了看周围发现天哥和项南都不在,心里就松了一口气,情绪也缓和了许多,问露西他们是不是走了。
露西嗤笑一声,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你这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什么啊?现在还早,天哥和项少都不会走。刚才喊你老半天你都不说话,游戏也没法玩,他们两个就出去了。”
知道他们没有离开,我的情绪又低落了,我多么希望项南和天哥能赶紧回家睡觉,我也能早一点解脱,可是事情总是不按照我的期望发展。
过了一会儿,项南和天哥推开包间的门进来了。天哥走在前面,回过头和项南说着什么,项南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头,又立马平展开来,淡淡地点了点头跟在天哥身后向我和露西走过来。
他好像察觉到我在看他,突然抬起头和我的视线正好相逢。
我心里一慌连忙低下头,紧紧抓住了露西的手。
“你在害羞?哎呀,我看项少挺温柔的,你不要不好意思,这一回生二回熟,多玩几次你就和项少熟悉了,以后见面也不会动不动就脸红。不过……你脸红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露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我被她捏得咧开了嘴,而项南和天哥也越来越近。我连忙抓下露西那双不安分的手,往露西身边靠了靠,给项南和天哥腾出位子。
天哥看了我一眼,绕过我坐到了露西旁边,“这么大的沙发还不够你们两个坐吗?过去点!”
我不敢违抗天哥的命令,连忙移动了一大段,却碰到了刚坐下的项南。仿佛是受惊之鸟一样,我噌的一下就往露西的方向移了一下,连忙冲项南低头行礼,“对不起,对不起。”
项南又没有说话,我琢磨着项南应该不在意我的举动,于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瞄了项南一眼,却看到他正看着我,于是又吓得低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头顶突然响起了项南的声音,“你很怕我吗?”
我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有点紧张。”
他一直板着脸,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冷漠得像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雪崩的冰山,我怎么可能不怕他?
以前我还觉得项南比天哥好应付,可是两次接触下来我才发现项南比天哥还让人捉摸不透,而这种喜行不言表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响起了项南的声音,“抬头。”
他近乎命令的语气加上简短的词语令我不敢拒绝,只能抬起头来盯着他,心里七上八下地琢磨着项南要做什么。
我以为他会生气地捏起我的下巴,或者是将我捞进怀里狠狠地掐我,然而他都没有。他伸出一只手搭在沙发上,身体向我倾斜了几分,从下到上地打量着我的脸,目光定格在我的眼睛上,问,“我帅在哪里?”
我被他的话噎住,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仔细想了想才明白他在问第一次见面的事情,看来我那天拍的马屁也不是白拍的。
既然拍马屁有效,而且他也给了我拍马屁的机会,那不拍白不拍,于是我回答说,“哪儿都帅!”
项南闻言笑了一下,又问我,“哪儿指的是哪儿?”
这下可难倒我了。其实项南长得是不错,可是和他相处并不能让我觉得愉快,所以他不能算在帅里面,但我不能说实话啊,于是继续编,“五官搭配在一起让人看了过目不忘。”
我自认为这个回答非常模范,完美得让人找不到漏洞,然而项南讥诮地冷哼了一声,问,“单看五官就不帅了吗?”
“……”我愣了愣说,“单看也帅!”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项南抿了抿嘴唇,坐直了身体,复又转过头盯着我,“你也是个没有勇气的人。”
第27章:我还不起()
我不明白项南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项南好像猜到我不会说话一样,瘪了瘪嘴角,又问,“那天为什么要选勇气?”
听了他的问题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之前说我不是个有勇气的人,是因为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选了《勇气》这首歌当背景音乐。
可是我要将真实的原因告诉他吗?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编一个听起来很合理的理由,“没有特别的原因,我只是想试试钢管舞和芭蕾舞能不能结合在一起。”
项南垂下脑袋思索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扭过头来问我,“那能结合吗?”
我没有想到他会继续再问,险些被水噎住,顿了顿之后回答道:“……看起来似乎可以。”
项南这个人总是让我看不透,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舞蹈这么感兴趣,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意帅在何处。他就像是一个迷一样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可是从他和天哥进包间的时候,两个人交头接耳地说着悄悄话,微微颦起的眉头说明他在认真思索天哥说的话,如此看来项南也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神秘和冷漠。
项南听后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鸡尾酒抿了一口,举到我面前,问,“喝吗?”
我心里立马想到了拒绝,但转念一想这是项南在主动邀请我喝酒,如果拒绝他是不是会让他不高兴?好不容易才和他说了几句话,让他对我产生了一点兴趣,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扫了他的兴致,岂不是把他往外推吗?
项南不要我,那我就只能留在凤凰台,所以不管心里多么不愿意,我都要紧紧抓住项南这课大树。
我接过了项南手里的鸡尾酒,避开他喝过的杯沿轻轻地尝了一口,味道和上次让我断片儿的酒差不多,可是我知道这一杯鸡尾酒不会让我醉的不省人事。
因为我知道这是什么酒,血腥玛丽,以前和爸妈参加晚宴的时候喝过几次。
项南看我喝了酒,随即微微扬起嘴角,显得非常满意,双手又覆在膝盖上揉了两下,转头问我,“来凤凰台多久了?”
“六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回答太简短,项南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问我,“为什么来凤凰台?”
“缺钱。”
项南又开始揉他的膝盖,问我,“缺多少?”
“一亿五千八百六十四万。”我想都没想就把准确的数字报了出来。
我没有想过隐瞒项南,天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证,查一查就能清楚我的过往,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也没有奢求过项南会帮我还清债务,毕竟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可是那一串数字连同爸爸上吊的场景,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心痛。
有人说金钱是万恶之源,可是没有钱却又寸步难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才发现,钱这个东西不能拥有太多也不能太少,足够买房买车日常开销就行。
少了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多了会骄奢淫靡挥霍成性,失去了金钱本来的意义。如果我的家庭是个普通的小康之家,或许爸爸就不会欠下那么多债务,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我说完金额后许久没有听到项南的回答,于是我扭过头去看他,见他微微皱起眉头,聚精会神地盯着桌上的酒杯,右手缓缓地揉着膝盖,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
兴许是在想我的话是不是真的吧,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心里才畅快了一些。
项南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我可以借给你一部分。”
才喝下去的酒险些被我喷出来,我连忙咕噜一声吞下去,错愕地盯着项南,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项南察觉到我的情绪,扭过头来,注视着我,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一个条件。”
“不用了,我还不起。”不等项南说完,我就拒绝了他。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替爸爸偿还那些钱,公司和工厂已经被债主收走就算两清了,那些债主也不能再找我和妈妈的麻烦。
而且在我看来,和项南做交易是自寻死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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