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项南不喜欢喝酒,所以在他吩咐我倒酒的时候微微愣了愣,回过神之后也不管桌边是什么酒,抓起来就倒了半杯,两只手捧着端到了项南面前,“项少,您喝吗?”
他只说了让我倒酒,但是没说明是给谁喝,所以我要问这么一句。当时的我卑微得就像是一个随时可能被人踩死的蚂蚁,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唯恐惹到项南。
在我的眼里,项南就是我的机会,绝对不能丢掉的机会。
项南抬起眼帘看了我手里的酒杯一眼,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浅得不易被人发现的笑容,说,“我看着你喝。”
果然凤凰台里就没一个正常人!
我腹诽了一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杯酒和我之前喝过的酒不一样,没有那么呛,酒精味也不是很浓,甚至还带着一些水果的味道。
因为味道很像果汁,和我之前喝的酒相比简直是小菜一碟,于是我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没想到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把项南逗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项南的嘴角大幅度的上扬,仿佛是冬天里的阳光一样,照散了他脸上的冷漠,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可爱和纯净。
然而这个想法只在我的脑海里停留了三十秒不到,我猛地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被项南偶尔的微笑所迷惑,他的本质和天哥一样,不然就不会来凤凰台,也不会主动喊我喝酒。
项南发现我在看他,立马收起笑容,问,“好喝吗?”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项南看我点头就又笑了,坐起来抓起酒瓶塞到我手里,“既然好喝那你就都喝了。”
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酒瓶,我就错愕了。这瓶酒其实也不算多,口感也不错,喝了之后也没什么感觉,如果喝完这一瓶应该不会醉,可是我不明白项南为什么要灌我酒,而且还是这种没有什么酒精味的酒。
思考了一会儿我就释然了,也许项南就是觉得我喝酒的样子好玩儿吧。他如果真的想灌醉我,之前就不会帮我说话了。
想明白之后,我在项南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一口气喝完了一整瓶酒,口感很不错,甜甜的。
喝完之后我看了项南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就把酒瓶放在了桌子上,刚一坐回来就撞到了一个酒气熏天的怀抱里,紧接着听到了天哥的声音,“我的桃花酒量真好。”
他很明显是喝醉了,双眼迷蒙地看着我,又抓着我的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经过他的一番折腾,我跟天哥的姿势变得很暧昧,就像是我主动抱着他索吻一样,我也做好了被天哥揩油调戏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他在抓着我的情况下看向了项南,“粉粉的桃花最好看,项南,你喜欢吗?”
天哥这么一问我更加不好意思了,想要收回手却无能为力,只能低下头装鸵鸟。
我等了很久,心里想着项南会怎么回答,没想到他直接站了起来,说,“我走了。”
一听说他要走,我的心就咯噔一下,他走了我怎么办?如果他不带我走那我岂不是还要继续留在凤凰台?逃跑的愿望太强烈,以至于我挣脱了天哥的控制,猛地站起来对项南说,“我跟你走。”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有些后悔。项南那种人应该不会带凤凰台的女人离开,也不会对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感兴趣,我的举动无疑是触犯了项南的原则。
果不其然项南挑了挑眉,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的天哥,问,“楚浩天吩咐的?”
他的问题让我的心燃起了希望,急切地点了点头,“项少,求你带我走吧,如果我今天不跟着你走,天哥就会打我!”
为了跟着项南离开,我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用天哥来提醒项南不要拒绝好意,然后又装可怜地挤出两滴眼泪。虽然不见得能让项南心软,但好歹也要试一试。
“和我有关?”
果不其然项南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就要转身离开。
或许是心里太过委屈,又或许是喝酒释放了我阴郁的情绪,在发现项南要离开的时候,我挤出来的眼泪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夺眶而出,渐渐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看不清项南的动作,但是能感觉到项南没有离开。我鬼使神差地把他的驻足当做了关怀,情绪全部宣泄而出,哭得更伤心了。
我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抹脸上的泪水,然而头却越来越晕,而视线也并没有因为我的动作而变得清晰,相反更加模糊。
很快,我的双腿发软站不稳,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也听不见人们说话的声音,只知道包房里有人在唱《maps》。
“唱得真难听啊。”我嘟嚷了一句两眼一黑,双腿一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时的我能分清红酒和香槟的种类与年份,也能尝出不同牌子的啤酒,却不知道世界上有种酒叫fourloko,别名“一罐断片”,虽然酒精度高但是口感和果味啤酒差不多,能让酒量不好的人一罐而倒,失去意识地昏睡一天。
而我就是酒量不好的人,碰巧喝的就是fourloko,而且还喝了整整一瓶。
第20章:催命电话()
我是被刺眼的阳光晒醒的。
睁开眼之后,我立马就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一切都非常陌生,但在陌生中又透着一股熟悉,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之后我恍然大悟,瞬间瞪圆了眼,这里是帕尔顿酒店的总统套房。
虽然我只来过一次,但是这个地方给我的印象非常深,所以我很轻松地记住了帕尔顿总统套房的样子,巧合的是这个酒店的所有总统套房都布置得一模一样。
得知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之后,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整张脸迅速胀红,仿佛要燃起来了一般,脑海中已经掠过了无数个狗血的画面。
比如醉酒之后被强,或者被拍了不雅视频。如果是楚浩天带我来的酒店,那么我想象的这一切都有可能成为现实,因为他喜欢刺激的事情喜欢折磨人;如果是项南带我来的酒店,可能……说不上为什么,我总觉得项南会比天哥有人性一点,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毕竟他身边不缺女人,而我也不是漂亮得让人着魔,他犯不着为了一时的欲望趁人之危,而且看他冷漠的样子,似乎也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思考了一会儿,我猛然惊醒,连忙掀起被子查看,见到床单一片雪白的时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至少清白还在。
那么……是项南带我来的?他既然带我开了房,为什么又什么都不做?他虽然比天哥有人性,但也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主儿。
昨天那种情况,他完全可以直接离开,而不是好心地带我去酒店,让我逃脱被捡尸的命运。
想来想去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是下了床穿好鞋就往外走,想看看房间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因为担心其他人还在睡觉,我不敢发出声音,蹑手蹑脚地往前走,每一步都非常谨慎,尽量避免吵醒别人。
其实酒店里铺了地毯,我走在地上不会有声音,但是当时的我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从卧室到客厅再到浴室,我找遍了套房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如此说来硕大的总统套房其实只住了我一个人。
这让我更加疑惑,谁会把我送到总统套房然后又悄悄离开?思前想后,脑海里最后出现了项南那张冷漠的脸。
转念一想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帮助我?他一定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但是我已经家破人亡,除了青春和贞洁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他的了,如果他要的是我的第一次,那他昨天就可以如愿以偿,我又怎么会相安无事地睡到自然醒?
不对,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差错。
我无数次地设定可能的理由,又无数次地推翻,就这么来来回回地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电话响起我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酒店里。
电话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我觉得是推销电话,于是习惯性地摁掉,可是才摁掉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电话号码。
同一个号码来电两次,那很有可能是认识我的人,我接了电话,说了一声喂。
听筒那边传来一阵笑声,“桃花花,睡醒了吗?”
全身的血液仿佛突然就凝固了一样,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听着那一声熟悉的桃花,紧紧捏着手机不知所措。
我没有时间去纠结天哥怎么会有我的号码,脑子里唯一的思考的就是天哥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在那一刻,我觉得楚浩天就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幽灵。
“我很不高兴。”天哥的声音忽然阴沉了下来,和之前的欢声笑语判若两人,“桃花,说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回答,“天哥,我在。”
他明明不在我的身边,我却觉得整个后背一片冰冷,那种恐惧的感觉就像是掉入一个冰窟一样,无数的冰块包围着我,将我活活冻死。
天哥的声音就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我甚至觉得这才是那些手下不敢忤逆他的真正原因。一个人连笑都是恐怖的,那还有什么人敢亲近他?
我说完之后天哥沉默了一会儿,在我怀疑是不是没信号的时候,天哥忽然又说话了,“项南对你很不满意,你以后继续跳舞。”
我错愕地愣了一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从天哥的话来看,我的计划彻底失败,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地讨好项南,但我还是让这个机会溜走了。
项南对我不满意意味着他不会带我走,我必须继续留在凤凰台跳舞,就如同天哥说的那样。
我的情绪很低落,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而天哥又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语调也非常轻松,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既然你一直不说话,那舌头就是多余的。多余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
我吓得汗毛竖起,对着电话脱口而出,“不多余,一点都不多余。天哥,你吃早饭了吗?我看你昨天喝了不少酒,今天有没有头疼?”
话说出口连我自己都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谄媚虚伪了?可是当时的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细微的变化,一颗心只关注着天哥的回答。
他那宛如探照灯一样的目光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我怕他真的会割掉我的舌头。
然而电话那头又没有声音了。我害怕得全身发抖双手无力,无尽的沉默和寂静像是一个黑洞一样不停地将我往里吸,但我还是没有胆子挂掉天哥的电话。
我宁愿忍受天哥的沉默,也不愿意惹怒他。
时间缓缓流淌,每一分每一秒对我而言都是煎熬,我的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头晕目眩只觉得自己仿佛才从水里爬出来一样,浑身无力近乎站不稳。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一阵“嘟嘟嘟”的声音,天哥挂断了电话。
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之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好像打了一场大战一样。
我很清楚天哥是在折磨我,我对他的恐惧能让他心情愉悦,可是他一言不发地挂断电话仍然让我心有余悸,不知道天哥到底消气没有。如果他没有消气,那又会怎么惩罚我?
想那么多也没有丝毫用处,天哥不会因为我思考了这些问题而放过我,所以我稳定好情绪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帕尔顿酒店,准备回旅馆。
我身心俱疲,酒虽然醒了但是宿醉的后遗症还在,脑袋昏昏沉沉地打车去了最近的地铁站,然后乘地铁回家。
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下班小高峰期,帝都的1号线很挤,月台上也没有护栏,再加上我的头很痛,于是我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靠着柱子闭目养神。
不得不说那瓶酒后劲儿真的很大,我从晚上睡到了下午居然还是全身酸痛,以后一定不能再喝这种酒了。我叹了一口气,往后退了退。
反正我不赶时间,与其和这些人挤还不如等下一辆,可是我低估了1号线的人流量。人越来越多,我被挤到了柱子以外,四周都是人,甚至没有一点活动的地方。
我不得不往后退,却突然感觉有人在摸我的大腿。我恼怒地回过头瞪了身后的人群一眼,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于是转过头去往前挤。
就在这时又有一只手摸上了我的大腿,整个手掌心紧紧贴着我的腿根,甚至还有往上的趋势。我气得血液翻腾,整个脸涨得通红,却又不好意思说,只好拼命往前挤,而那只手竟然更加猖狂地捏住了我的屁股。
第21章:地铁闹剧()
这下我是真的生气了,平时爸妈教育我的教养全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之前已经回过头瞪了一眼以示警告,本以为他会因为害怕而收手,可是这个人居然还不知悔改继续犯错,那我也不能再忍气吞声。
在凤凰台,我害怕天哥才会忍气吞声,那是他一手遮天的地方,我倔不过他。但是当时的我不是在凤凰台,而是在公共场合,还是人来人往的场合。
我凭什么要忍受骚扰?我有理有据,况且人多也不担心猥琐男嚣张报复,所以抓住那只脏手回头就骂,“摸哪儿了呢你?咋不回去摸你妈啊?”
那个男人也许是没有想到我会抓住他的手,当即惊愕地瞪圆了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小姑娘别胡说啊。”
他戴着无框眼镜,眼睛很小,我一听他不承认就更加生气,指责道:“别狡辩,刚才就是你摸了我!”
“小姑娘说话要讲究证据,你看到我摸你了吗?你拿不出证据我就告你诽谤!”
他的一双小眼睛因为愤怒而睁大,反而在眼镜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猥琐和欲盖弥彰,又粗又短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子,信誓旦旦地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我本来就非常愤怒,一看到他的手,自动脑补出了他捏我屁股的样子,随即胃部一阵痉挛,恶心得想吐。
他看我没有说话,骂了一句神经病就要往前走。
我好好地挤地铁回家被揩油就算了,居然还被恶人先告状地骂了一声神经病?
我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冒,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两手拨开人群,一把抓住了猥琐男的衣领,狠狠地往胸前一拉,学着天哥的样子,一脚踢在了猥琐男的膝盖窝上。
猥琐男哀嚎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就往后倒,我机智地往旁边一闪,他就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个女超人,连日来的委屈在打倒猥琐男之后得到了释放,长期压抑在胸口的恶气已出,我顿时神清气爽,扬起嘴角居高临下地看了猥琐男一眼,拍了拍手准备潇洒地离开。
还没走出几步,我的头发就被抓住,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往后拖。
我痛得大声尖叫,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住发根想要减轻痛楚。没想到我的手才抓住发根就被一只大手掰开,身后随即传来了咒骂声,“臭娘们敢打人!老子今儿不打你就不晓得锅儿是铁造的!”
我听不懂他说的方言,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气就可以猜到是骂我的话。
他明明就做错了事居然还能这么嚣张,我气不过挥舞着双手想去挠他的脸,可是他抓着我的头发导致我不能转身也就不能做出实质性的攻击。
于是我开始大声尖叫,希望身边的人能够帮帮我。
地铁站台上的人多得堪称人挤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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