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了,剩下的族群在深海之中待了数百万年,已经适应了那里的生活,再也没有办法离开,要不足这样,恐怕他们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了。
「人形生物之中,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稀有种类,比如精怪和妖,种类有十万之多,不过每一种的数量都不大,在荒蛮时代早期,他们还算比较活跃,但是到了中后期,就因为无法形成种群,所以渐渐绝迹了。」
在荒蛮时代,人类一度近乎于灭绝,但是到了后期情况叉变了,那些被驱赶进各自世界的诸神,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打通了各自的信仰通道,虽然他们自己不能进入这个世界,却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对这个世界施加影响。
在诸神之中,那些从太古时代就已经俘在的太古诸神,早已拥有了创造世界的力量,他们之中的一些,甚至连形体都已经舍弃了,和自己创造的世界彻底融为一体,根本就不需要信仰的力量。
但是那些晚期的诸神,特别是远古时代后期才出现的神灵,实力还远远不够,他们虽然也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但是那些世界并不完美。
「……就比如你们的教廷供奉的光明诸神,他们所创造的天堂,就只是由光明规则和生命规则所组成的简单世界而已,所以他们迫切需要信仰力量。」
一番话让侏儒锁眼说得口干舌燥,他举起酒杯叉把一大杯麦酒灌了下去,这才指着卜哥手上戴着的圣权戒指说道:「和其他需要信仰力量的神比起来,光明诸神绝对算得上慷慨,他们打开信仰通道的同时,也开放了光明规则,所以教廷的神术才会这样强大。
「相较之下,精灵们信仰的自然女神阿米德拉、生命之神卡拉翁,矮人信仰的火神和锻造之神摩拉丁,以及沙民信仰的真神,全都比较吝啬。」
卜哥连忙打断侏儒的话,他只觉得这个侏儒满口胡言:「你居然认为沙民信仰的真神吝啬?难道你没有看过那些毛拉召唤的巨灵?有什么神术能够和巨灵抗衡?」
侏儒对卜哥的质疑感到异常不满,顿时嚷嚷道:「和开放规则比起来,那算个屁!」
他知道卜哥不信,挠了挠头,好半天总算想到应该怎么解释了:「你在两家店铺干活,一家店铺让你从底层做起,所有的活都干一递,所有的秘密都不瞒着你:而另外一家店,则直接给你一个清闲的职位和丰厚的薪水,你说哪个老板比较慷慨?」
卜哥点丫点头,他有些明白了,对于一个有志向的人来说,第一个老板肯定更加慷慨,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应该更希望过上后面那个老板。
「想自己做老板吗?」侏儒别有用意地问了一句,接着叉指了指卜哥手上的戒指:「这就是本钱。」
「说详细一些。」卜哥将身体靠厂过去,连声催问道。
侏儒悠然地笑了笑,他知道卜哥已经上钩了。
举杯喝了一口,他这才说道:「虽然光明诸神开放了光明规则,不过规则不是那么容易领悟的,一千多年来,教廷的信徒加起来有上百亿,能够开辟出属于自己的空间的圣徒也有十几个,但却没有一个能够摸到规则的边。不过,有这枚戒指就不同了。」
卜哥茫然地摸了摸那枚圣权戒指,他原本以为这东西只是一件储存信仰力量的容器,没有想到,它真正的用途是帮助拥有者感悟规则。
对于「规则」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以前的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在他记忆之中,好像就只有和那个姓张的道士曾经说起过「道」,「道」似乎就是规则的另外一种称法,除此之外,他就再也没有碰到过和规则有关的话题。
「规则?」卜哥的神情异常精采,他彷佛被吓到了,连声音都有些发抖起来。
侏儒倒是显得颇为坦然,他拍了拍卜哥的手臂说道:「规则其实并不神秘,你一直都在接触规则,只是没有注意到罢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信仰的力量能够转化成为神力?为什么这种转化必须由神职人员来进行?」
卜哥确实没有想过,所以随口问道:「难道这就是规则在起作用?」
「没错。」侏儒说道:「将信仰力量转化成为神力的并不是你,而是光明诸神施加在你身上的规则,每一个想要成为神职人员的人都要接受一系列仪式,那些仪式的作用就是固化规则。」
「我只接受过洗礼和六戒加持。」卜哥连忙说道。
「这样难道还不够吗?」侏儒叫道:「六戒加持的地位很高,你的身分等于是狂信者,在光明诸神的眼里,你肯定比一个主教还要吃香。」
对这个侏儒满口「亵渎」的话,卜哥早已经不在乎了。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规则,突然间卜哥想起了一件事,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发现了两个破绽。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卜哥板着脸问道。
「既然这枚戒指如此珍贵,当年精灵一族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替自己打造一个,反而要对教廷示好?你刚才也说,规则犹如一把利刀,又有谁会把这样一把利刀送给敌人?再说,当今教皇陛下叉为什么要将这样一把利刀送给我?难道他认为我的实力还不够强大吗?」
侏儒没有感到意外,他早就知道卜哥会有这样的疑问。
「我先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当今教皇会把这枚戒指送给你,只说明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枚戒指的秘密,别忘了,在教廷的历史上曾有两任教皇死的不明不白,其中一个教皇在临死之前据说已经疯了。说不定有关圣权戒指的秘密就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流传下去。」
侏儒停顿了一下,让卜哥想了一会,这才继续说道:「至于第一个问题,你以为精灵一族就没有类似的东西了吗?
「早在两千多年以前,他们就已经制造出类似的东西了,可惜他们信奉的诸神并没有开放相应的规则,而上一个世界遗留至今的本源规则,叉实在太高深奥妙,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够理解的,所以精灵一族才会打造这枚戒指送给教廷,如此一来不但能够向教廷示好,还可以藉机窥探光明规则。」
轻轻地抚摸着手上戴着的这枚戒指,卜哥心中简直就像是翻江倒海一般。
侏儒察言观色,知道卜哥的心里有些犹豫不决,决定再加一把力。
「你还犹豫什么?就算害怕失败,试试又何妨?」侏儒说道。
试试又何妨?卜哥的心终于动摇了。
从酒馆出来,卜哥仍旧有些神情恍惚,此刻的他,只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疯狂了。
昨天晚上他还在考虑,该怎样才能够摆脱现在这个不尴不尬的身分,好让上流社会接纳他,但是现在,他的脑子里面却全都是规则、诸神之类的东西。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在作梦,卜哥用手碰了碰右侧的口袋,那里放着一个卷轴,这是一个记录卷轴,虽然它长才一尺,宽仅六寸,却相当于一部三百页厚的书,那上面所写的正是圣权戒指的真正奥秘。
脑子里面想着事情,卜哥不由自主地就有点失神,他甚至忘了自己是驾着马车来的,晃晃悠悠地朝着纳加小镇的方向走去。
「快让开,快让开。」一阵惊叫声和马的嘶鸣声将卜哥惊醒。
他一抬头,就看到一辆马车朝着他撞来。
先撞到他的,当然是拉车的马。
卜哥是个小个子,体重不到六十公斤,所以一下子就被撞了出去。
好在此刻的卜哥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几招箭术和一个魔法的弱手了,虽然他仍旧只是一个菜鸟,不过他却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菜鸟。
几乎在一瞬间,他体内的所有力量全都转化成为神圣斗气,虽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正确的运用斗气,但让自己不至于受伤却没有问题。
当初在格桑伯爵领的时候,他就是凭藉这招从重力控制之下逃脱出来,现在是第二次运用,无论是技巧还是反应速度都快了许多。
凭藉强横的神圣斗气,卜哥硬是承受住了那一撞,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又将神圣斗气全部转化为神力,只见他随手一指,一道白光射在了拉车的那四匹马身上。
这是「安抚术」,是神术之中最低级最简单的一种,好处是用不着吟唱,用不着手势的配合,随手就能够施展。
受惊的马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过驾车的车夫却仍旧有些惊魂未定,他原本正打算喝骂两句发泄一下,但一看到卜哥出手,顿时不敢多罗嗦,住在鲁普奈尔的人全都见多识广,特别是像他这种为贵族豪门办事的人,更是有机会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马夫虽然不敢罗嗦,却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坐在马车里面的是两位小姐,两个人原本正谈笑风生,突然间的停车,让她们俩顿时撞到了对面的车壁上。
「怎么一回事?」
马车的窗帘被用力地拉开了,可见被撞疼了的小姐,心中的怨气有多么大。
「可……小姐……我……」马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不敢惹怒小姐,却也不敢得罪眼前这位。
卜哥当然不会让一个马车夫背黑锅,他正打算解释两句。
看着车窗后面那张漂亮的脸蛋,卜哥顿时一愣,他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偏偏又记不起,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位小姐。
正当卜哥冥思苦想的时候,另一张一模一样的漂亮脸蛋也出现在车窗后面。
这下子卜哥想起来了。
他见到过的双胞胎并不多,如此漂亮的更是稀少,而能够给他留下的印象的,只有一对。
说起来,这两位小姐算是他在剧团的时候,所接待的最后两位顾客。
当初他正为这两个疯狂的小丫头服务的时候,英勃瑞修女突然间来找他,从那之后,他就完全走上了另外一条人生之路。
「你们好啊!还记得三年前狂欢节夜晚的波香广场吗?」卜哥取下了帽子,现在的他比起三年前虽然气质变厂很多,但是相貌却没有改变多少。
那两位小姐微微一愣,她们想厂想,片刻之后,两个人的脸上同时飞起一片绯红。
三年前的她们绝对是两个疯丫头,整天只知道追求新鲜刺激,什么事情都敢做,不过在狂欢节的夜晚,化妆改扮到外面去享受「特殊服务」,仍旧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更何况,那灭她们俩原本正享受着从来没有过的刺激,却突然被半路打断了,打断那件事的居然还是一个修女,而且从修女的口中得知,她们找来的这个家伙,同样也是化妆改扮的贵族。
这种稀奇古怪的事,绝对终身难忘。
「原来是你,你没有被塞进修道院吗?还是已经从修道院中被释放出来了?」双胞胎里靠窗的那个轻笑着问道。
「我去的地方比那里要远得多。」卜哥连忙回答道:「我还没有感谢你们呢!你们两个绝对是我的幸运星,自从那灭之后,我的生活改变了很多。」说这话,卜哥绝对是由衷的。
「你是应该感谢我们。」另外一个小姐说道,她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和卜哥调笑起来:「你还欠我们一些东西,你没有忘记吧?」
对于这样的暗示,卜哥绝对不会反对:「波香广场应该还在!」
那两个小姐同时「嗤嗤」地笑了起来,脸变得更红了,不过这也让她们看上去更显得诱人。
仍旧是原来的小巷,仍旧是原来的公寓,仍旧是原来的房间。
房间早已经租出去了,租房间的是一个从夏麦农村来的年轻人,这个人自称是个艺术家,但是境况并不怎么样,所以卜哥只是扔了一把金币,就让他带着行李搬了出去。
用不着担心还有其他的顾客,也用不着担心时间不够,在当初用过的那张旧床之上,三个人又搅在了一起。
房间早已经被隔绝了开来,所以她们不管怎么疯都用不着担心,就算是放声尖叫,也不会吵到周围的邻居。
事实上,这两个小妞确实很会叫,一旦动情起来就开始胡言乱语,高潮的时候更是激昂亢奋,刺耳的尖叫声让人耳目疼痛的同时又血液沸腾。
年轻也代表着精力旺盛,从白天一直弄到晚上,卜哥总算是把这两个疯丫头给化成了两滩软泥,让这两位小姐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够了吗?」卜哥问道,有些炫耀也有些得意。
「太刺激了,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我的身体都快融化了,好像连骨头都没有了似的,头也好晕啊,我实在受不住了。」
这对双胞胎各说各的,但是她们那佣懒的语气和沉沉欲睡的模样,却是那么的相似。
「以后你们如果还想要这样疯狂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卜哥随口说道。
他知道这种事不可能再发生,在这对双胞胎姐妹的眼里,他不过只是一个匆匆过客,她们顶多只会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场疯狂。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话音刚落,那两个双胞胎就露出了哀怨忧愁的神情。
双胞胎里面的姐姐叹道:「恐怕以后这样的机会不会很多,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我们就要结婚了。自由自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又突然展颜一笑:「如果你愿意当我们的秘密情人,倒是可以考虑。」
卜哥看了一眼她们俩的手指,手指上并没有戴着订婚戒指:「你们的戒指呢?」
那个姐姐轻笑了起来:「有什么可奇怪的?想要自由自在地出来玩,当然不可能戴着订婚戒指这类东西。说实话,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我们颇为失望,你居然已经是一个有主的人了!」
被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姐笑话,卜哥颇没有面子。
「你们喜欢你们的未婚夫吗?」卜哥问道,他故意刺激这两个小妞。
「真是一个扫兴的话题。」那个姐姐说道,如果不是动不了,她恐怕会一脚把卜哥从床上踢下去。
「我倒是不在乎。」双胞胎里面的另外一个笑嘻嘻地说道。
那个姐姐越发郁闷起来:「你当然高兴了,因为你嫁的人是你喜欢的人。」
「所以你打算准备一个大大的绿帽子给他?」卜哥不怀好意地问道:「你对他的哪方面不满意?性情?家世?财富?地位?还是情趣?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姐姐根本不打算说话,反倒是妹妹嬉笑着接道:「你能够帮忙?你有本事让一个纨裤子弟变得有出息?你能够让一个站错位置的失败者重新站起来?」
卜哥心头一动,他突然间对这对双胞胎的婚姻感兴趣起来,因为他从刚才的话里,听到了一些似乎和他有关的东西。
「那个人很让你们厌恶吗?」卜哥问道。
「算不上吧!只能说姐蛆的运气不好,那个二世祖的家世也还可以,以前和我们很谈得来,也一起玩过,有一段时间我们相处得很不错。
「可惜不久之前出了点事,他站错了位置,一下子就什么都没有了,连第一顺位继承权都被剥夺,取代他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个人从以前就是仇敌……」
用不着这个小妞多说,卜哥也可以想到,那个二世祖的处境有多么糟糕,这种豪门世家内部的争斗和打压虽然很少沾染血腥,却异常残酷无情。
卜哥本人对这种争斗就深有体会,当初他的敌人将他阳到特鲁贝尔,就是为了借他「堂兄」卡修之手收拾他,刚到特鲁贝尔时,卡修那浓浓的敌意,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不久之前出了点事?」卜哥装作好奇,随口问道,他想听听别人对那场政治风暴有什么看法:「你说的不会是一年前的那件事吧?」
「除了那个,还能是什么?」双胞胎姐妹同时说道。
卜哥心中暗喜,他兜了半天圈子,为的就是把话题引入这里,他虽然是那场政治风暴的发源者,却自始至终都身处于风暴的周边,对这场风暴前前后后的很多事,都一无所知。
他以前一直以为,卷入那场政治风暴的除了统帅部和长老院的一部分人外,应该全是一群有野心,想要尽快上位的午轻人才对,现在突然听到里面有一个纨裤子弟式的人物,就不由得他不好奇了。
「纨裤子弟不都是胸无大志,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吗?怎么会对政治感兴趣?又怎么会卷入那么深?」卜哥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