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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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为妾-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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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娘说完,荷花进屋去了,不一会,便捧着一个小木盒子出来,萱娘接过来,打开给凌妧看了一眼,里面是两朵品相完好的干雪莲花。

“这是正经从雪山顶上采来的,有银子也没处买的,留着有急用时再说吧。”凌远霄叮嘱了一句。

这些雪莲花都被于郎中鉴定过,大部分是从天山上采来的,听那些牧民说过,天山顶上有一片神秘的湖水,那里生长着大片大片的雪莲花,可是去过的人很少能回来。

“这话弟弟还好意思说出口,弟弟出去这一趟竟然也不知道多带点这些好药材。”凌妧嗔道。

“行了,走吧,知足吧,我那些也是从萱娘这拿的。”凌远霄确实是从萱娘这拿了些雪莲花和虫草去送礼,不但 是给家人,连宫里也送了不少。

凌远霄刚送凌妧到门口,只见老太太的丫鬟过来说,大姑太太来了,要见凌萱小姐。

凌远霄听了不禁有些头疼,可是也知道,这一场风暴总归是要来的,凌婕个性也一向强势,可不像凌妧好说话。

“哼,还是娘偏心,我在的时候就说不见,这会又肯见了?”凌妧嘟囔了一句。

没办法,凌婕嫁得比她好,人家现在是镇国公府的国公夫人,加上她又是家里的长女,所以每次回娘家来,得到的待遇自是跟她稍微有些不同,久而久之,凌妧的心理也有些微妙的变化。

“萱娘,走,跟爹爹去见见你大姑太太。”凌远霄担心萱娘害怕,伸出大手牵住了凌萱的小手。

“爹,也预备一份回礼。”凌萱说完,让荷花再去拿了一个木盒装了两朵雪莲花跟在她后面。

刚进上房的院子,萱娘便听见了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嚷道:“他凭什么敢这么做?”

“大姐,这是永定候府的家事,永定候府还是我说了算。”凌远霄进门也不高兴地回了一句。

凌远霄的话刚说完,只见一个满头珠翠的明晃晃的的女人冲了过来,对着凌远霄使劲拍了几下。

“你这算什么?忘恩负义?忘了从小大姐是怎么带大你的?忘了你曾经说过的一辈子会对大姐好?”说到后面,凌婕的声音还有些哽咽了。

凌远霄跟凌婕的感情一向深厚,最大的原因是凌远霄小的时候出过一次天花,家里人都要放弃他的时候,是凌婕日夜不停地守着他,照顾他,所以,在凌远霄的心里,凌婕是跟母亲一样重要的人。

“大姐,这是两回事,做弟弟的什么时候对大姐不好?”凌远霄的气势一下弱了。

“你现在就对我不好,嫌我多管闲事,可我这是为了谁?我丢下家里的一大摊事巴巴地跑回来,就是为了听你气我?”

“不是,大姐要打就还打吧,只要你能出气。”凌远霄站住了,挺直了,不过却没有松开萱娘的手。

凌婕早就停了手,这会也注意到凌萱,上下打量了一眼,眼皮都没抬,说:“就是为了这个小丫头,你把娘气成这样?”

“萱娘,来,叫大姑太太。”

“大姑太太。”

萱娘大大方方地看着对方行礼,这个女人长得跟凌远霄有几分像,眉眼都有些往上吊,眼神凌厉,一看就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老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走了,国公府也分了家,如今的国公府自然是凌婕当家做主,内院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非但如此,凌婕还经常插手娘家的事情,所以朱氏、柳氏几个都对她有些不满,只是碍于老太太的颜面,谁也不去计较什么,不过这一次她愿意插手凌萱的事情,朱氏还是有几分期待的,想看看她能闹出一个什么结果来。

☆、第二十六章、辩

凌婕扫了一眼凌萱,复又坐到了老太太身边,萱娘这才注意到,屋子里又多了凌远霁夫妻两个,正猜想是不是还少了两个人时,凌远霏夫妻两个也进门了。

“好了,人也都齐全了,你们也都知道,你们大哥把那一万亩私田过到了这个丫头名下,你们都有什么想说的?”凌婕开门见山地问。

“大姐,这是大哥的私产,大哥愿意怎么做是大哥的意思,我尊重大哥。”凌远霏先开口。

“我们也没有意见。”凌远霁看了一眼凌远霄能拧出水来的脸,讪讪地说道。

“呵,我竟然不知道,如今侯府的日子富裕到这种地步,连一万亩私田都不放在眼里了?看来,的确是我多事了。”凌婕说完起身佯装要走。

“大姐,这是侯爷的意思,连娘都拧不过她,我们能怎么样?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谁家日子如何谁家知道,也就是表面看着光鲜罢了,这几年天灾*的,地里的收成也就勉强够一家人的嚼用,加上那几间铺子的租金,也就勉强能把一年的帐平了下来,可家里的孩子眼瞅着一个个都大了,都到了成亲的年龄,可偏偏这几年府里一个大钱也没有结余下来,公账上的银钱也有限,要不是老爷刚拿回来的这一万两黄金,我还发愁后面这几场喜事怎么办呢?”朱氏开口了。

朱氏也豁出去了,她心里倒是拿定了一个主意,凌远霄既然这么想护着凌萱,她偏偏就不成全她,虽然这私田过户到了凌萱的名下,一时不好拿回来,但是这租金总能拿来贴补一点家用,一年上万贯钱财,凭什么便宜了这个臭丫头?

“大嫂这话说的倒是。我们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家里是个什么状况,不过家里的孩子的确不少。也一年年长大了,这倒是真的,菁娘明年也该出阁了,有萝娘在那比着,这嫁妆也不能太次了,还有,二哥家的大郎最晚后年也该娶亲了,大后年又该轮到了茜娘,这往后,基本是接上了。一年一个,这么多场大事要办,的确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柳氏斟酌着说道。

“我们家大郎好说,不拘怎么样也能对付一下。”石氏忙道。

其实,要依她的意思。凌远霏回来了,她想提出分家,干脆分出去单过,可是凌远霏不同意,哪有在外好几年刚进家门就提出分家的?

这样只能是给李氏和凌远霄出难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凌家容不下他们,对凌远霄的风评会很不好。再则,留在凌家,凌嘉明的亲事有凌远霄的照拂,应该能说一门相对好些的人家。

当然了,凌远霏和石氏也明白,他们毕竟是庶出的。孩子们的亲事自然不能跟大房三房看齐。

“那依你们的意思该如何?”凌远霄居然笑了,被气笑了。

朱氏还是了解凌远霄的,见了凌远霄这样,反倒什么也不说了,看向了李氏和凌婕。

朱氏不开口。柳氏更不能开口了。

李氏方才被自己的儿子逼得说不出话来,这会自然也不能开口。

“这样吧,这一万亩私田给就给了这丫头,但是这丫头还小,今年才十一,离出阁还早,不如这样,这孩子出阁前,这地里的租子先归了公账,什么时候她出阁什么就把这私田带走。”凌婕暗自盘算了下。

这样一来,至少还能有五六年的租金能归到凌家的公账,即便算年景不好,一年一万贯,这也不是一笔小数,再说了,她说的是出阁前,这话的余地就很大了。

“我听大姐的。”

正合了朱氏的心思。

“我也听大姐的。”凌远霁和柳氏忙表态。

凌萱感觉到凌远霄的怒气了,忙仰起头说道:“爹,你弄疼我了。”

“对不住,孩子,走,爹带你走,爹明儿就去求皇上,爹带你回西北。”

凌远霄无话可说了。

堂堂的永定候府,居然这样无耻到算计一个小孩子的银钱,他真的是无语了。

这就是所谓的世家,所谓的大家,在金钱面前,一个个都露出了贪婪的本性,这些可都是他的亲人呀!

“你什么意思?为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你连母亲妻子孩子通通都不要?”凌婕恼了,没想到弟弟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大姐,你错了,不是我不要你们,是你们不要我,在你们的眼里只看到了钱财,一个个都在这用亲情逼我,可你们谁都不会去想,这钱财是怎么来的?娘,我最后问一遍,在你心里,究竟是儿子的命重要还是这些钱财重要?”

“谁说你的命不重要了?这能比吗?”凌婕先开口了。

“好,既然你这么问着我,我也问问你,在你心里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重要还是这个丫头重要?”李氏也怒了,没想到儿子会当着凌萱的面责问她。

“自然是母亲重要,所以我给了母亲一万两黄金。”凌远霄答道。

这个他不敢不承认,否则的话,李氏可以告他忤逆,再则,凌远霄毕竟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孝子,尽管这一次母亲让他十分失望,但是忤逆犯上的话,他说不出来。

李氏也说不出话来,一万两黄金的确贵过一万亩私田。

“老爷,你要这么说,妾身想问问,妾身和妾身的孩子又在什么地位?”朱氏的眼圈红了。

“夫人,你真要我把话说绝吗?”

朱氏一听这话,立刻想到了殷敏留下的那笔嫁妆,还有,依凌远霄的性格,他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认下萱娘,而对以前的事情不做一点调查,凌远霄的手里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

罢了,别引火烧身了,一个弄不好就会因小失大,朱氏又闭口了,低头假装啜泣,一边在思虑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丫头,你也站在这半天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凌婕见凌远霄态度强硬,便打起了凌萱的主意。

“我可以开口了吗?”凌萱在一旁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凌远霄叮嘱她不要轻易说话,她早就开口了。

“当然,我听说你是尼姑出身,想必师傅也教过你一些做人的道理吧。”凌婕问。

“教过,师傅常说,人之所以痛苦,就是心中的贪念太多,总是妄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修行就是修正自己的错误观念,遏制自己的贪念。”

“对对,你这话说的太对了,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去妄想,这样一来,大家都没有痛苦烦恼了。”凌婕听了脸上一松,眉头立刻舒展了,笑意盈盈地看着凌萱。

“大姑太太,你错了,至始至终痛苦的都是你们,纠缠不清的也是你们,而不是我。这一万亩私田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的心意,可是对你们来说,心意不重要,重要的是钱财,这钱财是父亲的,父亲用来表达他对我的心意,我接受了,这钱财就是属于我了,我这不叫妄想,当然更不是贪念,可你们不一样,你们拿了一万两黄金,还想着有一万亩私田,这就是你们的贪念。”

“呃?”凌婕一下愣住了,没想到凌萱的话是针对她的,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口齿?

“你当然说的轻松好听了,钱财落到你的口袋里,漂亮话自然谁都会说。”凌远霁插了一句。

“好,就像你说的,这是你父亲对你的心意,可这会你父亲遇到了难处,被逼得要抛家舍业的,你呢,你对你父亲的心意呢?”回过神的凌婕反问道。

“自然是听父亲的,我说过,不会令父亲为难,如果父亲有需要,我名下的财产都可以给父亲,我只希望,父亲能快快乐乐地生活,对我而言,足矣。”

“萱娘说的不是漂亮话,在西北的时候,她知道大哥缺粮草缺军饷,她就放弃了她的赏金,为的就是大哥,不但如此,还自己开了一个酒厂挣胡人的银子,挣的银子也大半填补到大哥筹集粮草了。”凌远霏也插了一句。

“开酒厂?她?”屋子里的人都不镇定了。

凌远霄也瞪了一眼凌远霏,这不是越帮越忙吗?

“大哥,我好像说错了话,我,我。。。”

“行了。”

事已至此,凌远霄还能说什么?

“筹集粮草?那可不是一笔小钱。”凌婕也惊讶了。

“我想起来了,好像听我们家老爷说,西北那边有一种烈酒,既可以治病还可以喝,听说最早卖到了十两银子一小坛。”凌妧的眼珠瞪大了,激动地指着萱娘。

“什么?十两银子一坛?”这下连凌远霁也站了起来。

“我的天哪,十两银子一坛,这银子来的也太容易了,不如我们凌家也开一个吧。”柳氏的眼睛早就发光了。

李氏、凌婕、凌妧和朱氏几个都没有接这话,刚刚把凌远霄逼到这地步,这会张口要方子,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还不如想想怎么从别的地方入手。

☆、第二十七章、试金石

凌远霄自然看出了这一屋子人的贪婪和算计,除了失望,更多的是替萱娘担心。

在西北这一年多,虽然这酒卖到那么贵,可萱娘本着物以稀为贵的原则,一直在将军府里用小作坊蒸馏,而且,雇的人又都是将军府的人,保密效果做的好,所以这技术还好没有被人偷去。

可如今到了京城,萱娘打算在外头开酒厂,难保不被人出卖,况且,凌远霄也知道,这蒸馏酒的技术其实很简单,连个配方都没有,想要偷师太容易了。

凌萱也不傻,见众人这会都看着她,便抬起头故意问凌远霄:“爹,为什么有人明明知道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不对的,可偏偏还是要去妄想,错了一次又一次的?”

“孩子,你也说过了,这是人的贪念。”

“嗯,师太跟我说过,人偶尔有点贪念倒还不怕,怕就怕变成了执念,那就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爹,我们走吧,虾该凉了。”萱娘抻了抻凌远霄的手。

“连十一岁的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我不知道你们明白不明白,我们侯府也算赫赫百年的世家了,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回去好好寻思寻思,母亲,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下去了。”凌远霄看向了李氏。

李氏挥了挥手。

凌远霄牵着凌萱大步跨出了上房的大门。

“这,这,他就这么走了?”凌婕指着凌远霄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那你还想说什么?”凌妧不满地白了自己大姐一眼。

不要说凌远霄了,她都看不惯自己大姐那越来越跋扈的性子,动不动就跑到娘家来指手画脚,真把这娘家当成自己家了?

“二姐,你去苏苑,那个丫头跟你说什么了?”朱氏看见了凌妧的不以为然。

“没什么,就是看到她在灶房做菜,让大弟品尝,大弟很开心。”

“二弟。你在西北跟那个丫头见过面,她还会些什么?”回过神的凌婕问。

“大姐,我跟大哥不在一起,他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听过那么一点,对了,母亲,我们一会还要出去一趟,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凌远霏知道自己再留下来,只怕会妨碍别人,便起身告辞。

凌远霏走后,凌远霁拍着手说:“娘,我就说留下这个丫头吧。你非要跟大哥别扭着干,这下好了,咱们什么好处也捞不着了。”

“怎么没有好处?你大哥给那一万两黄金是什么?你看看你像什么样,没听那个丫头说吗?不要妄想属于自己的东西,有本事自己挣去。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

李氏的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女孩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抓到那几个将军王子可以说是幸运,是因为萱娘手里有几只狼和雕。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萱娘居然会卖酒挣钱去替凌远霄筹集粮草,这就不仅仅是运气的问题了。

除了有能耐还得有一颗慈悲之心。

难怪凌远霄一直说亏待她。

可是,她不是一个扫把星吗?怎么又成了一个福星?

难不成她是来赎罪的,不是来报复的?

李氏的脑子里天人交战,她想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凌萱。可一想到丈夫的死,一想到自己曾经下令掐死她,李氏就没有办法面对那张脸。

凌远霁见自己莫名其妙地挨了顿训,嘟囔了几句,便甩甩手。忿忿地出去了,柳氏忙在后面跟上。

朱氏见了,也忙起身去安排晚饭,留下凌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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