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也跟着你学,在沿岸的码头立一块碑,把这些捐赠者的名单刻上,也让地方官员在地方志上写上一笔。”李锦大笑。
“好了,说完你的烦恼,该说说我的烦恼了。”萱娘嘟起了嘴。
“好,现在该轮到我来解决你的烦恼了,呵呵。”李锦情不自禁地低头抚弄着萱娘的小脸。
他喜欢这种感觉,两人有事一块商量,她帮他,他帮她,他不再是一个孤独的人,而且,他也有能力给她撑起一片天。
“就这点小事?”李锦听完了萱娘的述说,又笑了。
“这还是小事?”萱娘睁大了眼睛。
“萱娘,你有没有发现,在我眼里是天大的事情,到了你眼里都能有办法解决,而你眼里的大事,对我而言则不值一提,所以,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放心,令表妹的亲事包在我身上,今科的状元虽然年岁大了已经婚配了,但是第三名的那个是一个寒门子弟,年方二十二,很有才华,我替你做这个媒。”
“真的?这样更好,探花郎有才,才华的才,我表妹也有财,财帛的财,这两人珠联璧合,说不定过几年他们自己开创了一个世家出来呢,让那些世人好好瞧瞧。看看商户之女有哪点比他们差了,只是有一点,他将来不许娶小。”
“你可真霸道。朕虽然贵为皇帝,也不能说不让他不娶小。宫里的驸马也都娶小呢,朕只能保证,朕只要你一个。对了,你方才说的探花郎是什么意思?”李锦适时地转了一个话题。
“难道不是叫探花郎?我记得古代一甲取三个,第一名叫状元、第二名叫榜眼,第三名叫探花。”
萱娘果然很快就忘了娶小不娶小的问题了。
“还有呢?”
“一共好像是三甲,一甲就三个,赐进士及第。直接授官,翰林院的编修或修撰,二甲数十名,赐进士出身,三甲叫同进士,二甲、三甲的人都入翰林院实习,三年后经考核再授官,我好像就记得这些,也不知准不准,对了。二甲的进士好像又叫什么庶吉士。”
“本朝的科举跟你说的略有不同,没有三甲之分,倒是有三年一考这一说。也罢。本朝正值用人之际,先姑且这么着,下一次恩科,倒是可以着礼部好好研讨研讨。”
这个就跟萱娘没有关系了。
回到苏苑,萱娘的脸上还是满满的笑,本来以为可以嫁一个秀才,没想到一不小心却要嫁一个探花郎。
这下,不知有多少人要跌破眼镜呢?
李锦的办事效率很高,次日便把那探花郎的履历送来了。萱娘拿着去见了殷老爷子和宋氏。
小伙子叫常贤齐,可巧就是燕州人士。离京城也就一天的路程,祖上原本就是读书人家。后来家道中落,搬至乡下农庄,守着几亩薄田倒也勉强度日,父母祖父母均健在,还有一个哥哥姐姐,都已成亲。
李锦的意思是要萱娘尽早做决定,会试成绩排名靠前的人一向是这些世家庶女的首选丈夫,因为这些人初进官场,也需要提携,而那些世家也需要收买拉拢一些真正有才华有潜力的士子,官场上多一个女婿总比多一个政敌好,更何况,京城的大户人家谁家没有一大堆的庶女呢?
“外公,外婆,这个如何?阿忆要是嫁了过去,就是七品官太太了,不比那些秀才什么的强?”
“这样的人家能看上咱们?”殷老爷子一听阿忆嫁过去就是官太太,反倒没有底了。
“他就是一个乡下人出身,凭什么看不上咱们?这样吧,皇上让他明日巳时到龙泉寺去上香,咱们在那等着,先看一眼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好了。”
“好,就先看看吧。”宋氏心里有了计较。
殷家不是从前那个没有靠山任人欺凌的殷家了,既然李锦把机会送到了他们面前,他们总要抓一下试试。万一成了,就改变了阿忆一生的命运。
第二天的见面,萱娘本是想亲自跟着去的,可巧一早老太太打发人来找她,说是贺家来人了,贺家世子夫人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凌婕又当祖母了,李氏命萱娘陪着她一块去探视。
萱娘只得备了一份贺礼,陪着老太太去了一趟贺家,回来后,周家又打发人来说,凌菁也有喜了,萱娘只得又备了一份贺礼打发人送了去,等忙完这些,她再急急忙忙赶到殷家,殷老爷子和宋氏还有阿忆正好也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萱娘见面就问。
“你这孩子,可真是一个急性子。”
宋氏满脸是笑,殷老爷子是频频点头,阿忆是含羞带怯,萱娘一看这三人的表情,便知道八成是看中了对方。
“是皇上的侍卫陪着去的,我们还说了几句话,我装作不小心磕了一下,小伙子忙不迭帮着扶了我一下,还说:‘老人家,您这么大岁数了,以后出门可千万小心些。’我这一听,小后生不是一个眼里没人的轻狂小子。”
“好,我这就去告诉三郎。”萱娘又一阵风地跑了。
三天后,那探花郎的父母就打发媒婆上门提亲了。
☆、第四十七、微露
阿忆的亲事很快定了下来,萱娘也算松了口气,因为殷老爷子他们把阿忆和她的几个嫂嫂们留在京城,是为了给萱娘绣嫁妆,萱娘也不忍心耽误了她。
萱娘给殷之緐修书一封,阿忆的亲事定在了明年的二月初六,原本依男方的意思是今年就想办了,可老爷子说今年要办阿趲的亲事,一年内不办两场亲事,阿趲是哥哥,理应先办阿趲,再说了,阿忆的嫁妆虽然已经备好了,可都在姑苏,从姑苏送过来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萱娘这边是圆满了,可李锦这边却不轻松,原因就是朝堂上,李锦说了要把大婚的预算用来开凿运河,朝堂上一片哗然。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自古帝王成亲非同小事,不说普天之下,至少整个京城的百姓们都在看着,要是太寒酸了,臣等的脸上也无光啊。”宰相刘长仁道。
“这还是小事,如果传到番邦的耳朵里,以为咱们的国库真的空到这地步,以为咱们连兵马也养不起了,这才是真的麻烦了,好容易边境才安生两年。”枢密院使夏鸿儒说道。
“对对,皇上,边境安宁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什么运河,劳民又伤财的,有什么用,是能安邦还是能定国?”安国公容实站出来说道。
“我倒赞成皇上此举,修运河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劳民伤财,可运河修好之后,它的作用也是巨大的,既能安邦也能定国。”
“永定候何出此言?”容实看向凌远霄问道。
“就是,如果开凿一条运河便能安邦定国,还要臣等这些功勋世家做什么?”有人站在了容实身边,问道。
“就是啊。一条运河如何能安邦定国?”
反对的声音还不少。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且听凌某一一向你们道来。首先,第一点。咱们的粮食、布匹、青盐等绝大部分物资是从南边调过来,走水路比走旱路节省很多时间。尤其是在战时急需用粮的时候;其次,走水路不用马车不用骡车,这样的话,可以节省多少马匹和骡子?马匹和骡子是战备必需品,其重要性不用我说;还有第三点,就是方才夏大人担心的传到番邦耳朵里,微臣觉得,番邦听到我们夏国有能力修运河。国库必然是充盈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我们不用开口,让运河来说话;第四点,皇上带头节俭,把自己大婚的银两用来修建运河,百姓们知道了不但不会笑话皇上,反而会觉得这样的皇上才是真正为百姓办实事的好皇上。”凌远霄不急不躁地缓缓说道。
“善哉,永定候说的正是朕心里所想的。只是还有一点永定候没有提到,那就是开运河也是一项利国利民的水利工程,南边雨水丰富。十年不说七涝也有五涝,可北边呢?十年至少有五年是干旱的,这运河一开,能把南边的水引向北边,既能促进运河两岸农田的灌溉还能排洪排涝,且能繁荣运河两边的城镇,这是一举数得的好事,朕觉得这银钱花的比朕的大婚铺装浪费实用的多。”李锦说道。
“皇上说的有道理,只是目前咱们的国库实在是难以支撑这项庞大的工程。”户部尚书说道。
“朕知道难以支撑。朕也没有说要一年两年内开完。早在一千多年,吴王夫差为了北上伐齐。便挖通了连接长江和淮河的运河,隋朝统一后。为了控制江南,把江南的物资运往洛阳,也开通了从洛阳到杭城的河道,如今咱们只需挖通从长安到山东那段的运河,从山东到杭城这段,只需重新疏通一下便可,朕的意思,从现在开始着手安排,今年先把杭城到淮河这段重新疏通,朕这么年轻,朕相信,朕不会比他们做的差。”
“那,皇上,成亲的事情到时如何操办?”宰相刘长仁问。
“朕做皇子时手里有点私钱,成亲是朕的私事,就用那笔私钱好了,你们放心,朕要娶的女子,绝对不会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女子。”
“皇上此言差矣,皇上成亲既是皇上的私事,更是国家的大事,后宫如果不稳,势必会影响到前朝的。”容实说道。
“安国公此言是何意?”李锦的脸有些黑了。
“不敢,微臣听皇上的意思,皇上心中想必有了皇后的人选,微臣的意思,皇上成亲立后虽说是皇上的私事,可如果皇上娶的女子出身来历以及才情都不足以母仪天下,不足以让后宫的女人们信服,不足以令天下的百姓们景仰,势必是会影响到百姓们对皇上的敬仰的;再则,后宫如果不宁,势必也会影响到皇上对朝事的判断。”容实说道。
“这个安国公尽管放心,朕的后宫绝对不会不宁的,朕的皇后也绝对是天下百姓们景仰的人。”李锦自信地笑了笑。
李锦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天下百姓们景仰的人,如今除了永定候府的凌萱,试问还有哪个女子配得上这句话?
凌萱救了全城的百姓,也使夏国今后不再受天花之害;凌萱在西北立过几大功,使西北免于战乱;凌萱发明了白酒的蒸馏技术,白酒的消毒降温作用惠及了多少军人和百姓;凌萱建造了慈善会和慈善堂;凌萱收留了多少鳏寡孤独。
等等等等。
联想到李锦这半年多来的举动,这后位除了凌萱,不做第二人选。
可问题是,凌萱是庶出的呀。
她一个卑微的庶女,统领六宫,母仪天下,这要那些世家尊贵的嫡女如何相处如何信服?这后宫不乱才怪呢!
“皇上,今天既然议到这,微臣就斗胆问一句,皇上心中可是有后位人选?”夏鸿儒试探地问了出来。
虽然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皇上不明说出来,他们也不好明着反对,可是这件事情如果不及时阻止,将来这些世家乱了起来,这朝堂岂不也跟着乱?
好容易才肃清了瑞王谋逆的余毒,稳住了朝堂,也整顿了朝纲和吏治,这才平静了几个月?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先帝刚过一个新年,朕议亲的事情必须放到明年春天。还是回到这运河来。户部尚书,你看看国库目今大约能抽出多少银钱来?”李锦问。
朝会散了之后,凌远霄从大殿出来,不少官员对着凌远霄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相对凌远霄这边的热闹,容实那边也围了不少人,这些多半是这些家中都有待嫁进宫的女子,凌萱入主中宫,那对他们来说,绝对是耻辱,是不能接受的。
嫡就是嫡,庶就是庶,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
“安国公,这件事可如何是好?”
“要不,找太后去试试?”
“太后是站在皇上一边的,你们忘了大年初一那一出吗?家里的金子都白掏了?”容实没好气地道。
“安国公,这件事只能是你出面了,容六小姐当年跟皇上是有过婚约的,这后位的人选,必须还从容家出,姐姐没了,还有妹妹,自古以来,妹妹代替姐姐出嫁的不知有多少。”有人说道。
这话说到了容实的心坎里。
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他是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白死的,不能让容家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当年李锦逃婚让容家受了多少白眼和嘲笑,这个场子如果不从皇后这位置找回来,他容实这口气如何出?他容家的颜面如何挽回?
“这个,这个容某不好说,显得我安国公府的女儿没有人要似的。”容实假意推辞道。
“非也,容大人多虑了,不说皇家,就算是一般的家庭有了婚约,如果约定的女子不幸先逝,姐妹代嫁乃是人之常理,反之,如果男方不幸先逝,女子为男子守望门寡的也大有人在,本朝虽不提倡这种灭人伦天性的做法,但是此风自古有之,自古有之。”
“对对,看来,这事还是得找太后说道说道。”有人说。
容实听了点点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着那边凌远霄微微一笑。
凌远霄正好也抬头望向了容实,看到了容实这个莫名其妙的微笑,凌远霄直觉不太好。
说实在的,他原本也不赞成李锦把大婚的费用送来修建运河,他倒也不是赞成李锦大婚铺装浪费,而是觉得国库必须留出一部分备用金来应对战争之需。
可是他知道,李锦这么做,肯定是征求了萱娘的同意,这就是说,萱娘也是赞成修运河的,凌远霄对萱娘的某些远见还是信服的,再加上李锦把修运河的道理一摆,他被说服了。
可问题是,这么多年几乎已经形成了规律,凡是他凌远霄赞成的,容实必定是反对的。
今天,容实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凌萱的庶女出身不足以为后,一个容实他倒不怕,问题是容实的身边围着这么多的世家,这个问题的确就有些难办了。
朝堂上的话很快就传到了后院的女人们耳朵里,皇上要立凌萱为后了,虽然大部分觉得算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可今天从皇上口里说出来,还是惊到了很多的人。
比如说,凌家的女人们。
☆、第四十八章、反转
这日晚饭前,凌萱带了秋霜和冬雪进了老太太的院子。
如今的凌萱每天早晚饭点的时候都会到老太太的屋子来一趟,晨昏定省,规规矩矩的。
今日的上房人数可真多,除了石氏、柳氏、梅氏外,凌婕、凌妧居然也在,凌婕凌妧身边还坐着两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是贺家的八娘贺偲和十娘贺俪,贺俪是凌婕嫡出的,而贺偲便是想要说给凌嘉明的。
可这会两人出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萱娘知道,如果贺偲想要跟侯府议亲的话,论理是不该在这个时候进侯府的,莫非是带过来让凌嘉明相看一眼?
“两位姑太太和两位妹妹什么时候来的?”萱娘笑脸相迎。
“我们也是才到,今儿有人送来了几篓鲜虾,我们给老太太送一篓来,可巧老太太说你爱吃呢,正要打发人给你分一些去呢。”凌婕笑道。
“如此多谢了。”
此时的萱娘并不知道朝堂发生了什么,凌远霄还没有回来,好像听说又去了军营。
“萱娘,偲娘和俪娘难得来一趟,你们姐妹间好好说说话,两个小姑娘听说你院子里种了不少稀奇的瓜菜,想去瞧瞧呢。”李氏道。
“不过是几样瓜果菜蔬,如今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了。两位妹妹若有兴致,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
“好啊,那就劳烦五姐姐了。”贺俪笑道。
贺偲也冲萱娘露出了一个微笑。
萱娘只好带着两人进了苏苑。
一进门都是一畦一畦的菜蔬,黄瓜、西瓜、冬瓜、南瓜、丝瓜,此外还有茄子和几样叶子菜,每种数量不多,但是样数不少。
“五姐真是好雅兴,这里好多瓜果我都是第一次见。说句不怕五姐笑话的话,我只认识西瓜和黄瓜。”贺俪说完,抿着嘴浅浅地笑。
“别说十妹妹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呢。五姐姐平时都喜欢些什么?”贺偲问。
没有大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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