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峰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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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双星-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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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瑞生心中一凛,沉声道:“那有此事,待我看来!”疾射而去。
  才撩出丈外,刷地一声,草中穿出尺余青竹蛇,红信钩牙,往匡瑞生股上啮去。
  匡瑞生暍了一声,五指迅如电光石火般向蛇首七寸上扣去,“笃的”地扣住,五指猛一束紧,咔喳一声骨节折断,顺手撩去。
  岂料草中已穿出七八条同前青竹蛇。
  匡瑞生不禁大惊,一鹤冲天而起,半空中肩头已掣剑出鞘,墨绿光华闪转如电连人带剑扑下。    手腕疾抡,蛇首应刃而落,只觉诛不胜诛,青竹蛇前仆后继涌来。
  这时锦衣华服老人与陆文达已赶到。
  只见锦衣华服老人扬手打出一把弹形之物,连珠爆破散出黄烟投向草丛中,立觉浓浓的雄黄气味弥漫空中,涌穿而来的蛇群急圈偃草中。
  锦衣华服老人大喝道:“速去旷地可保无虑。”率先往亩许方圆旷地中窜去。
  陆文达匡瑞生及一干黑煞党羽纷纷涌向旷地中,密压压地一片。
  匡瑞生目露疑容道:“詹堂主,雄黄弹已奏效,为何不前反退在此?”
  锦衣华服老人正色道:“雄黄弹已用罄,这本是老朽年前去苗疆采药之用,配制一囊,仅余下这些,蛇群众多,十数颗雄黄弹能济得什么事?
  况且后面尚不知有多少毒物,防不胜防,不如退至旷地中,老朽已安排三路夹攻之计,且等两路信号发出,再作定夺。”
  蓦地,半空生出响箭破空之声。
  抬面望去,只见一支响箭疾射而来,落在旷地中。
  匡瑞生凝目一望,那只箭上系有一封信函,急闪在箭旁,弯腰取起信函,封上书有匡少令主亲阅。
  匡瑞生疾取出信笺,只见上面书云:
  “匡少令主台前:
  汴郊一别,近况谅好,本谓少令主信人,单独赴约,各有所得,人鬼不知,更进一步可共商武林大计,怎奈少令主不此之图,一再违背允诺,反变本加厉,遗手下窥察敝山在前,如今又大举进犯,不啻视若仇讐,贱妾忍无可忍,追於出此,祈见谅是幸。
  倘少令主改变心意,独自驾临锁云崖,事情尚有转圜之余地,叛徒徐拜庭及令尊梦寐以求欲得之‘诸天佛法真诠’贮侯以待,若不见信,定欲诉诸暴力,则麓原旷地中当兵戎相见,端此不一,伏维
  亮鉴
  贱妾九宫山主检袵百拜”
  匡瑞生反覆看了数遍,赞道:“好一手工整的簪花小格。”
  故作题外之言,但心中大感为难,煞费踌躇,一语不发,递与锦衣华服老人手中,道:“两位请看。”
  锦衣华服老人与陆文达匆匆一览之后,不由面面相觑。
  须臾,陆文达道:“去否悉由少令主决定。”    匡瑞生目露忧客道:“我单独前去,是否有凶险?”
  锦衣华服老人道:“那是必然之理,少令主夙以明智卓见着称,怎么今天有点糊涂起来了?”
  匡瑞生脸色一红,道:“那么非要出手一拼不可了。”
  锦衣华服老人目光飞巡了麓原一眼,道:“一场凶搏,势不可免,不过此女书中听云,尚有值得推敲之余地,设若叛徒徐拜庭及‘诸天佛法真诠’真在锁云崖,那就值得审慎斟酌。”
  要知令主谋取‘诸天佛法真诠’孔亟,哎!此事真令老朽进退维谷,一筹不展。”
  匡瑞生毅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意已决,请勿阻止。”
  锦衣华服老人突大喝道:“少令主怎如此率性妄为,事关本门兴衰,任务艰钜,一失着就满盘皆输,少令主如坚持涉险老朽决不阻拦,请让老朽与陆堂主返回总坛。”
  这一记杀手锏敲得奇准,匡瑞生不由僵住,做声不得。
  陆文达忽出声长叹道:“此女真个才华不凡,陆某细心视察这片麓原,表面上虽平静无波,其实隐含无穷杀机,一石一木生尅奇门变化,詹兄,咱们要一败涂地了。”
  锦衣华服老人冷笑道:“那倒未必!”
  继又目注匡瑞生道:“老朽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匡瑞生抱拳道:“愿闻高明。”
  锦衣华服老人道:“此女书中所云无论是真是假,暂且撇开不谈,但此女单独邀约少令主会晤,显然别有居心,企图在少令主身上有所挟持。
  是故,依老朽之见,咱们就在此稳着,无论发生何事,咱们以不变应万变之策无动於衷,此女必憋耐不住自动率众前来。”
  匡瑞生冷笑道:“詹堂主此计未免多余,她书中业经表白无遗,我如不单独赴约,则在这旷地中兵戎相见。”
  锦衣华服老人阴阴一笑,不置一辩,与陆文达双双转身背立,纵眼麓原,匡瑞生神情尴尬异常。
  旷地之外宛如一圈绿城围绪着,延伸无际,迎风拂动,翠浪黛波无休无止,诸人极似在大海中一叶孤舟一般。
  一干黑煞党徒表面镇静若定,其实均惴惴不安,疑神疑鬼。
  突然,草丛中忽掷出十数条身形,叭哒连响,纷纷坠地。
  众人定睛一瞧,只见均是同门的党羽,个个断手剔足,血污一片,神智昏迷,惨不忍睹。
  锦衣华服老人心神大震,知三路合攻之计已成梦幻泡影了,眉梢浓聚,回头黑煞党徒喝道:“将他们点上死穴,以免痛苦难禁。”
  三个黑衣大汉疾跃向前,落指如飞,又疾退了回去。
  匡瑞生张唇动了动,倏又忍住。
  锦衣华服老人长叹一声,道:“我等长困愁城,大是不好,不如暂且退回,再作卷土重来之计。”
  忽草丛中飘来一个甜脆语声道:“想走么?恐怕未必如你所愿。”
  锦衣华服老人目注出声方向呵呵大笑道:“姑娘,老朽已料到姑娘必隐在一侧,何不出来相见,凡事均可从长计议。”
  草丛忽然中分,一个白衣蒙面少女走出,身后随着十数蒙面长衫之人,矫捷无比,踏入旷地中。
  匡瑞生面现惊喜之容,一对星目凝注在少女身上,两次所见均在深夜,此时只觉格外不同。
  遗憾的是蒙面纱巾,不能瞥睹庐山真面目,除此以外,蝤跻皓腕胜雪,罗衣拂动,不啻姑射仙子,出尘脱俗。
  只听少女说道:“姑娘不忍见你等吻於蛇口,一出旷地,不啻自陷阎罗鬼域。”
  锦衣华服老人双眉一剔,目中逼射慑人神光,哈哈大笑道:“姑娘,你比我黑煞门下更歹毒险恶,既有此善心,为何将这些人刖手断足?”
  说罢,手往尸体一指。
  少女冷冷说道:“他们么?都是为毒蛇所啮,如不刖去手足,难免剧毒攻心,浑身紫张腐烂而死,姑娘是出自善心,你自点了他们死穴,怨得谁来?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时,忽罗袖一卷,几乎迅如电光石火向匡瑞生拍去。
  匡瑞生不虞有此,一股寒冰之气袭中面门,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却见蒙面少女雷厉电闪扑来,两指如风疾点在“心俞”穴上,左手五指扣右肘臂上向后一撩。
  只见匡瑞生身形不由自主地带飞出去,一个蒙面人纵身,一跃接住,身形仰弹,往草丛中落去。
  黑煞党徒见少令主遭受不测,纷纷扑前抢救,但被其余九宫山蒙面人劈掌出刃阻截,展开一场混殴。
  锦衣华服老人与陆文达也不虞有此失闪,在蒙面少女撩甩匡瑞生时,又自双双抢攻出手。
  两人四掌同运,逼出凌厉潜力往少女打去。
  蒙面少女格格娇笑,一双纤纤孤掌散出满空掌影,封住来掌,欺身电进。
  只见她手法一变,一手斜向锦衣华服老人“鸠庭”穴拍去,另两指点向陆文达“云台”重穴。
  虽只看似极平常两式,却精奥无沦。
  锦衣华服老人与陆文达均感无法封架还击,逼得向后退了三步,不禁心神大震,料不到此女居然有此精绝武功。
  锦衣华服老人及陆文达究竟是江湖老手,一退即进,前后夹攻,指掌如飞,袭向那蒙面少女。
  陆文达大喝道:“你们分出九人过来。”
  黑煞党徒立时就有九人飞赶过来,身形一分,在外圈行走如飞,穿插错落,也不出手,令人如眼目撩乱之感。
  蒙面少女本无心留恋场中,怎奈锦衣华服老人与陆文达双双狙击如电,拦截神速,使自己不及退走。
  那九人外圈游走如飞,渐渐收效,少女眼中只见人影乱闪,初时无妨,到得后来有目眩头晕感觉,暗道不好。
  锦衣华服老人一声宏亮大笑出口,右手忽飞洒出一片细雾淡烟。
  少女立觉异香扑鼻,忙逼住呼吸。
  但那来得及,脑中一阵天眩地转,向后倒去……
  白衣少女仰面倒下,陆文达不禁喜上眉梢,五指迅飞,朝少女腰间丝带落去。
  蓦地——
  一条人影从草丛中闪出,卷出一道寒光剑气,往匡瑞生雷奔电犇挥去。
  陆文达猛感寒气逼体,眼前闪光眩目,情知不好,再也顾不得擒捕白衣少女,一个“卧看星斗”仰腰贴地平窜回去。
  幸亏来人救人要紧,一剑迫退陆文达后,立即左手往少女丝带攫下。
  锦衣华服老人冷笑道:“阁下且慢得意,试观形势你能走得了么?”
  来人不禁一怔,抬目望去,只见锦衣华服老人及陆文达率领一干黑煞党羽已将自己及白衣少女围在当中。
  当下剑眉耸了耸,冷笑两声道:“你们已深陷重围,欲逃出亩许方圆旷地,无异於登天,尚妄想孤注一拼,不是自速取死么?
  你等人数虽多,却难抵在下锋芒利刃之下一割,依在下相劝,不如束手就擒,尚有一线生机……”
  第三十四章
  锦衣华服老人已瞥清来者是一俊秀少年,鸢肩蜂腰,剑眉星目,气度非凡,那柄白虹剑异常惹目,在阳光下闪出眩眼寒光。
  他不禁深深打量了两眼,向陆文达问道:“这人手中剑款式极为神似阴手抓魂厉擎宇珍若性命,视如拱璧的白虹剑。但细察之下,却又不同,风闻厉擎宇白虹剑被窃,莫非是这小辈偷去,改头换面据为已有?”
  来人正是那沈谦,闻言冷笑道:“谁是小辈?”
  陆文达且不置答锦衣华服老人问话,只凝目望着沈谦。
  须臾,沉声问道:“阁下是否新近崛起西川,自号覇主的沈谦么?哼!夤缘投靠,与贪污之女结姻,俾作靠山,像你这等丢尽侠义道颜面之人……”
  沈谦不待他骂完,立即一声春雷大暍道:“住口!欲责人先得正身,你自问配称侠义道人物么?阴谲狠辣,荼毒武林,为虎作伥,狗彘不如。
  陆文达,你尚敢口出不逊,少爷一招之下割你双耳昭布武林,瞧你陆文达尚有何面目立足於江湖上。”
  陆文达面色涨红,目中怒芒逼射,冷笑道:“阁下委实大言不渐,你还能生离此处么?困兽之斗大可不必妄试。”
  沈谦剑眉一轩,朗声大笑道:“善言相善,固执不取,恕少爷要无礼了!”
  锦衣华服老人阴阴一笑,右手一招,九个黑衣大汉身形疾动,刃光掌风疾向沈谦攻了过去。
  沈谦冷笑一声,白虹剑斜引一弧,疾转身形,剑势逼开,啸风雷劲,惊飚怒旋。
  这一式“飓风掀涛”展出,剑势所及,攻来九人张口惨呼出声,个个身首异处,血雨横飞。
  这骇心怵目的惨景,不但将锦衣华服老人及陆文达惊得呆了,就是沈谦本人也楞住,他未料到天象七式竞有此强大威力。
  锦衣华服面上变色,问道:“阁下此式剑法是何人所授?”
  沈谦知他心中已生惊悸,冷笑道:“你连招式名称尚不知,何须套问何人所授,告诉你,这招上乘剑学是少爷自创。”
  锦衣华服老人嘿嘿乾笑道:“阁下有多大年岁,怎可如此大言大渐,老朽只能推许阁下有点实学,非徒托虚言可比,老朽愿与阁下印证数招试试,要阁下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说时,向手下要过一口精钢好剑,曲指一弹,铮然簧鸣,点头笑道:“差强人意,不过比起阁下那口剑逊色多了。”
  沈谦知道他心中畏惧自己这口白虹剑,故用微言激使自己换剑,暗忖天象七式威力绝伦,就是不用此白虹剑照样也可发挥无穷威力,然此时此地不容自己恃强托大,遂佯装不懂,仅微微一笑。
  锦衣华服老人乾咳了声,暗道:“这少年人委实不可小觑,飞扬浮燥,骄妄自忖,这本是血气方刚之上易犯之通病。
  然而在他身上丝毫无迹可寻,无怪乎他自号西川覇主,大凡有非常之人,亦必有非常之行。”
  他心内大感凛骇,冷冷说道:“老朽要出招,阁下请小心了!”
  剑光一震,身形疾斜剑身展了开来,一泓剑浪托出朵朵寒星,夹着漫天汹涌剑气袭向沈谦。
  这一式绝招,名谓“万树飞花”,当真是精绝已极。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锦衣华服老人剑术精奥,剑未出,寒气已自逼人,分明内家剑学已臻化境。
  沈谦暗生警惕,不敢大意,已疾出一招“惊虹贯日”。
  森森剑气直指锦衣华服老人,迅雷奔电之势竞透过了锦衣华服老人漫天剑气,芒尾光华迳刺老人陶坎穴而去。
  锦衣华服老人大惊,额角进出豆大汗珠,双目露出震赅光芒,可是撤剑已来不及了,剑芒只差两寸即要穿胸而过,正系千钧一发之危。
  陆文达见势不对,大喝一声,双掌疾推而出,劲风宛如涌潮怒涛。
  环立圈外黑煞党羽配合攻势,电欺投刃击掌,并打出数十支歹毒暗器,芒射电飞而至,欲救开锦衣华服老人剑下之厄。
  凌厉攻势收效,沈谦如不撤剑,固然锦衣华服老人不能幸免“惊虹贯日”绝招之下,但自己亦难逃陆文达等人配合严密凌厉迫人的抢攻。
  於是,身形倏挫,手中白虹剑一抽一抖,剑势散开,突地变成平百条剑影,璇光流转飞动,又幻成千百卷絮云团雪,郁勃翻滚,顿成罕睹奇景。
  这一式正是“天象七式”第一招“云卷千层”,威力无穷。
  锦衣华服老人幸免於沈谦剑势之下,倒退了五步,面上已无一点血色,满头冷汗,涔涔而落。
  抬目望去,只见沈谦疾变“云卷千层”,剑法之奇,毕生罕睹,不禁骇然暗忖道:“好奇的剑法……”
  他心念未了,只见沈谦剑势所及,数十支歹毒暗器投在璇光流转中,化作一蓬青烟细粉而杳。
  那环攻欺身诸人,纷纷惊呼倒窜翻回,手中兵双已剩着一载柄头。
  那陆文达掌风逼至中途,只觉眼前光华大盛,寒气如奔涛袭来,心神大震,硬生生撤回掌力,仰身后窜出去。
  只有一个武功中上的黑煞党羽掌中刀一招“力劈华山”,招式巳用老,不及回撤,沈谦左手穿胁飞出,微一斜身,五指已扣着了刀尖,剑势奔电飞下。
  那人噑叫得半声,一个身躯被卷削分成五截,脏腑翻腾冒出,鲜血飞洒,惨不忍睹。
  锦衣华服老人凛骇已极,暗道:“好辛辣的手段!”,别面一顾陆文达,不禁又是一怔。
  只见陆文达一件长衫却变成了一截大褂,下半截化作片缕细丝在旷地中飞动,陆文达亦是骇得面无人色,如同罩上一张灰纸。
  沈谦自己亦感骇然,天象七式威力竟出乎自己想像之外,忖道:“韩崇有此超绝神化之武功,盖世旷代的才华,何必屈居人下?”
  殊不知韩祟毕生精研剑法,未能有成,只觉每一式均有多处缺陷,遇上内家绝乘用剑之人,劲起手来,必看出破绽,趁隙而入,万无不败之理。
  自刖足坠崖之后,静中灵智迭生,半年期中竟然为他创出夺天地造化之秘密“天象七式”威力绝伦之剑法。
  韩祟一则感沈谦续足之恩,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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