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山山脉,丛林蔽空,蓊翳不见天日,群峯扫天,山道嶙峋,横锋竖锷,莫可投足,甚是崎岖难行。
沈谦虽承盛百川告知途径,但以娄山广袤奥险,削壁扼天,虽然穿入黄洞关后,仍然未见一座高扫云霄危峯怪崖,半峯不上显出胭脂土色之堑壁。
日色已是傍西,犹是未找出瞽叟隐处,不禁陪暗心焦。
忽然身后起了一丝异声。
沈谦不由咚的心跳,疾转身躯。
只见嶙峋山石之后,现出一个红衣丽人,云髻斜坠,娇靥泛出海棠般媚笑,一双水汪汪双眸直朝自己身上来回不定。
她一身红绾罗衣紧裹着她那骨肉停匀的玉体,菽乳高耸,曲线毕露,尤其是那罗衣薄如蝉翼,显得份外惹火。
沈谦不由面红过耳,只觉这丽人媚态刻骨,秋波一转,那么摄魂夺魄。
他两眼不敢正视,抱拳道:“请问姑娘,这儿是什么地方?”
那丽人闻言,竟俏眼一转,媚笑道:“奇怪了嘛!你既连地方都不知道,还敢在深山野岭内乱闯?”
继而偏着螓首,斜睨着沈谦,嘴角露出似信非信的笑容道:“姑娘瞧你有点不老实,你来时神色已尽落在眼中,面现忧急,左顾右盼,分明是急於寻找什么人,这话姑娘说得是也不是?”
沈谦不禁一怔,暗道:“这姑娘好锐利的眼力。”讪讪一笑,道:“姑娘说的一点不错,在下实是来此寻访一人。”
丽人仍自媚笑道:“你要寻访的是谁?不妨说给姑娘听听。”
玉指一伸,指向一座峯头,又道:“我自小就住在这儿,附近百里方圆之内,不要是人,即是扁毛畜生我也算得清楚,只要我知道,没有不指点与你。”
沈谦精神似觉一振,她若知道,不啻黑夜明灯,似此瞎摸瞎找,一入歧途,即将差之千里,何况暮色将垂。
心方欲说出赤壁瞽叟之名,忽心生警惕,暗道:“究竟自己该不该将赤壁瞽叟之名吐出,万一他是瞽叟对头人怎么办?”
他数日经历,不禁世故日深,知江湖上险诈诡谲,无处不是陷阱,这丽人来得那么突然,未免可疑,当下不由沉吟起来。
那丽人媚眼注定沈谦,只觉此人面如敷粉,美若潘安,倜傥不群,越瞧越爱,暗咬银牙,恨不得饮一口水将沈谦吞了下去。
她猛然感觉沈谦神色可疑,眼珠一转,立时娇嗔道:“你干嘛不说话呀?姑娘可还有事,没功夫跟你耗着,我可要走啦!”
说完,娇躯一闪竟掠出丈外。
沈谦不知她心存欲擒故纵之计,未免情急,忙叫道:“姑娘慢走!”
丽人停身回面媚笑道:“你这人真是,快说吧!”
沈谦道:“请问姑娘,可知赤壁瞽叟隐居之处么?”
丽入似乎一怔,眼珠飞快地转了一转,笑道:“你找的是他老人家吗?我与他老人家住处密迩,仅一峯之隔,不过你来得不巧,他老人家外出未归,不过明天即可返转。”
沈谦似冷了一截,愕在那儿不出一声。
丽人陡地生起一串银铃地笑声道:“看你急成这副神色,这样吧!免你徒劳往返,又不知赤壁瞽叟居处,不如先随我去,好好歇上一晚,明日我送你去他老人家居处。”
沈谦不禁泛起踌躇为难之色,道:“怎好叨扰姑娘?不如在下先自返回,明天再来。”
丽人鼻中哼了声道:“你准知道可见着他老人家么?如无我指引,你一辈子也休想找到他。”
沈谦怔得一怔,心知自己说话未经考虑,遽而吐出,陪笑道:“那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丽人娇躯一旋,口中说道:“快随我来。”身形早自纵出。
沈谦紧随身后赶去。
暮色已侵,岭壑间平涌起一片薄雾,滚滚腾腾,人行其中,有如在云雾中存身,飘渺不定。
沈谦只觉丽人身法绝快,似有意相试,遂展开身形,不即不离,只相距一尺之遥。”
丽人头也不回,直朝深林密翳中掠去,顺着两峯狭谷穿行。
此时已昏黑迷茫,渐渐行在一片陡坡之上。
攀升岭脊,崎岖大石,荆棘料缠,饶是沈谦眼力过人能黑夜见物,也是一样战战竞竞,谨防失足。
一登上峯顶,山风汹涌劲疾,篁吟一片,隐隐可辨岭脊递枯翠竹。
丽人回首娇笑道:“到啦!”说着,已自掠身翠竹林中。
沈谦紧随身后,隐约只见现出三间矮屋,当中安门。
丽人推门而入,迳往右边一间走去。
沈谦暗道:“这屋内只有她一人住么?自己虽是武林人物,不拘形迹,但瓜田李下,无避嫌疑,一旦传扬出去萤短流长,自己如何见人?”不由怔住门外。
但见屋内火光一闪,丽人已是点燃烛火,媚声唤道:“请进,你若欲避嫌疑,就不该随我前来,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於屋漏,只要心正,何惧外间流言。”
沈谦不禁面热,只有硬着头皮进入,眼前顿时一亮,顿觉讶异非常。
原来屋中粉壁刷得雪白,牙床锦被,粧台菱镜,檀木桌几,布置得一如闺阁,分外雅致。
穷山峻岭中有此居处,大觉意外。
只见那丽人俏生生地立在桌旁,媚笑道:“你瞧这里还眩眼么?”
不待沈谦回答,又自娇笑道:“谅想你奔波山中终日,尚未进食,且请宽坐,待我进去准备一点酒菜。”
沈谦忙道:“在下不饿,姑娘不要……”
言犹未了,丽人已是格格娇笑中一闪而入。
沈谦只好坐下,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早饿了,腹中饥如雷鸣,只是如坐针毡中,心觉不安。
须臾,红农丽人已自进入,双手托着一方朱木托盘,盘中置有牙箸两双、瓷壶一只及一双酒杯,另有四小碟山肴。
只见她纤手一一取出,放置桌上。
沈谦不安笑道:“在下怎好劳动姑娘,太过意不去了。”
丽人盈盈一笑道:“彼此俱是武林中人,何必拘此俗套。”
执起酒壶与沈谦满满斟了一杯,再与自己斟上一杯。
她举杯劝饮道:“不瞒你说,赤壁瞽叟无异是我恩师,你来此访他老人家,你就是客人,我怎能不款待?不然明日见他老人家时,必责我慢客。”
说时一仰螓首,倾杯送口点滴无存。
沈谦见地先乾,亦自倾杯一饮而尽。
只觉此酒芳香爽口,齿颊留香,沈谦不禁赞道:“好酒,在下实在太过失礼,尚未请教姑娘芳名?”
丽人突红晕双颊,露出媚人已极笑容,芳眸中射出两道异样光芒。
沈谦只觉一阵头晕,心知着了暗算,方自喝道:“你……”遍体升起酸软感觉,口噤不语,身形不支往后倾倒。
丽人格格一声娇笑,身形闪电离座,一把扶住沈谦将倒下身躯,抱置榻上,竟伸手与他宽衣释履。
此时沈谦心中急怒羞愤交加,无奈有力使不出,空负绝世武功;只有眼睁睁地任由她摆布。
丽人媚笑连声,将沈谦剥得寸缕不存,斜睨了沈谦下体一眼,叫了一声道:“原来还是稚鸡儿!”
疾出两指,飞快地在沈谦小腹上点了一指。
沈谦只觉丹田一阵火焚灼热,奔窜四肢百骸,立时血脉贲张,下体暴举,继而钢牙紧咬。
他的两只眼珠血也似地通红,神智已不受控制,欲火攻心。
丽人飞点了一指后,飞快地脱去自身罗衣。
罗衣一脱,立现出羊脂的肌肤,菽乳高耸,粉弯雪股,私处贲起,虽是柳下惠,见了亦要动心。
她正要飞燕投怀之际……
忽听窗外一声娇喝道:“程飞红,你将瞽叟囚在何处?”
丽人面色猛变,右手迅如电光石火般攫起罗衣,即待往窗外扑去。
一声蓬地大响,窗棂震开,一条娇小身形穿入,见那丽人图逃,手中一柄长剑电虹星射卷去,辛辣无比。
那丽人猝然遇袭,又身无寸缕,不觉心慌慧乱。
只见她罗衫挥晃之下,左掌猛劈出一掌。
这少女剑招辛辣之诡,翻腕疾变,刷刷刷三招攻出,虹飞云旋,剑芒已自围着那丽人右臂。
丽人猛感寒芒侵骨,心知不妙。
反身撤腕往外窜出,那知剑势飞快,一条右臂已硬生生被削落,尖叫一声,曳着一股血雨往窗外逃去。
那少女已然瞥见程飞红光着身子,不禁羞得啐了一口骂道:“好淫婢!”
身形一动,向屋外迫去。
她身子尚未出得屋外,不料身后发觉一片劲风扑来,芳心一凛,挫腕旋身之际,已被一条白生生人影抱住。
这少女不禁大骇,知是被一个身无片缕的男人抱住,更是芳心连颤,猛感下体为……顶住……
顿时惊得张口颤呼,奋力挣扎。
原来沈谦药性已进发,神智丧失,欲火如怒涛澎湃,不可遏止。
这少女到得正是时候,就在这少女飞身欲追出窗外之时,沈谦已一跃而起,人似疯虎的扑上。
沈谦已是武功上乘人物,何况迷魂药酒迷乱心性,更是力大如虎,这少女就是奋力挣扎也无用。
裂帛声响出,少女罗衣被那沈谦扯碎,而且不可抗拒,整个娇躯被沈谦另一只手臂抱住,几乎气窒血凝。
她羞急惊颤得几乎昏了过去,手中一柄长剑当当坠地。
那沈谦疯虎般将少女罗衫亵衣全已撕下,露出一身凝脂雪肤,更是欲火如焚,两手紧搂,一步跨上床上。
少女羞急得魂飞天外,颤嗯了声,即昏了过去……
一种从未有之经历在少女身上发现……她醒转过来,只觉樱唇被人紧贴着,身子一阵猛烈的颤动,又再度晕了过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不知过了多久……
室内沈寂如水,烛影摇红。
只觉室中充满了春天温馨的气息,散布在每一个角落里。
这少女渐渐醒来,只感四肢百骸酸痛欲裂,想起方才的惨痛经历,忍不住香腮泪落,咽楚不胜。
她只道那蹂躏自身的淫徒,早就离去,却不料地板听得身旁丝丝鼻息,惊得芳心一阵乱颤。
侧面一瞧,只见一个丑态裸裎的少年躺在身侧。
惊叫出口,顾不得身上酸疼,翻离榻上,纤手迅疾地往地上一伸,抄起长剑,跺了跺足,反身向榻上望去。
她清白身躯已遭污辱,自觉无颜偷生人世,已打定主慧,将淫徒刺死之后,再回剑自刎一了百了。
等到她一眼望清榻上人面目,不由惊得手腕连抖。
她颤声呼道:“你不是……谦弟?……”
沈谦在她翻身下榻之时,已自惊醒过来。
但那红衣丽人程飞红为偿于飞之愿,将酒中药性份量加重,使沈谦这时尚未恢复神智,迷性还自在体内作祟。
现见着少女,欲火又自迸腾。
少女目睹沈谦眸中喷出两道欲焰,只觉芳心乱跳。
沈谦疾风似的掠地离开榻中,一手奇诡无比的夺去了少女手中长剑,另只手臂闪电一搂。
他再度将少女抱上榻去……
少女颤声惊呼:“你……你……”泪如雨下,银牙紧咬……
半晌……
少女只觉伏在身上的沈谦一动不动,鼻嘴贴在她的玉靥上沉沉睡去。
她发觉沈谦一身火烫的肌肤,渐渐凉了下来,猛然警觉沈谦莫非是受了迷阳毒药,神智已丧失理性?
忆起程飞红亦是赤身逃离,自己及时赶来,却不料做了替罪的羔羊。
她螓首微仰,仔细察视身上人面目,那不是沈谦是谁?
在杭城形影不离,耳鬓厮磨,对沈谦首上有几根头发也记得清清楚楚,何况他左眉中藏有小小黑痣一颗,眼前的他,眉心异微一般无二……
她坚认身上人是沈谦,不禁低声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叹气平复了胸中大半的羞愤。
她两臂微微挣扎了一下,但为沈谦两只铁似的手臂紧紧的搂住,不忍惊醒沈谦,由他紧紧的压着。
她婉声自语道:“寃家,万幸碰上了你,不然平白死去,也无法洗清污辱。”
杏眸往床上一顾,案上红烛已烧去了大半,焰舌向一旁斜倾,窗户为自己震开,夜风阵阵涌入。
她深恐沈谦受凉,缓缓抽出双臂,扯过一方锦被,蒙住他们赤裸的身躯,一阵胡思乱想后,深悲自身酸痛疲软。
双臂情不自禁地按住沈谦,眼皮发重进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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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东方发白,山岚渐散,曙光巳侵入室中。
残烛成泪,两人香睡正浓。
片刻,少女已睁开双眸,发觉天已大明,沈谦尚自沉睡未醒,不由羞红双颊,两手轻摇沈谦。
她低呼道:“谦弟……醒醒……谦弟……醒醒……”
沈谦猛地惊醒,两眼睁得又圆又大,只见眼前是一风华绝代,美若天仙的少女,眼帘上下微肿,显然哭泣过。
他直视久久,惊叫道:“你……你……你不是……不是凝碧姐姐么?……怎么身在此地 ?”
骤觉自己赤裸着身躯,紧抱着罗凝碧的玉体,心中惊觉出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急松开两手,掀被而起。
那罗凝碧酥胸玉体,粉弯雪股,尽情暴露无遗,褥上落红点点,沈谦不由怔住,张惶不知所措。
罗凝碧猝不防他猛然掀被,霞涌双颊,羞得慌不迭的将锦被盖上。
盖好后,叹道:“都是你……你还不快去找淫婢留下的衣服,与姐姐穿上,你……你昨晚兽性并发,将姐姐……”
说此忍不住眼中猛酸,珠泪顺颊淌下。
沈谦明白那是什么回事,俊面通红,匆匆穿好衣履,眼角却发现罗凝碧罗衫亵衣俱被自己撕裂弃掷於地。
又见一只断落的玉臂横斜室内,雨点的血痕向门外曳去……
恍然明白罗凝碧及时赶到,削断那红衣淫婢一只手臂,却不料自己药性发作,累及凝碧姐姐无辜受辱。
沈谦不由悔恨交加,连声自骂道:“该死……我怎么如此该死……”
卧在被内的罗凝碧目睹他自怨自责,忍不住破涕为笑,道:“事已至此,也不能怪你,只怪那淫婢。”
说着不由娇靥泛霞,道:“姐姐……姐姐迟早是你的,还自怨自责则甚,快拿衣服与姐姐换上。”
沈谦忙四处寻觅,在床后发现了一只衣箱。
掀开一瞧,只见箱内满贮衣物。
他不知少女需着何种衣裳,尤其是内衣亵裤,索兴一把抱出,走在床前,怔着双眼道:“姐姐,你自己选用吧!”
罗凝碧噗嗤一笑道:“你放下,反过身去不准偷看。”
沈谦将衣裳放置榻上,转过身躯道:“为何不准小弟瞧,昨晚不是……”
罗凝碧羞红着脸,娇叹道:“不准你说,再说,看姐姐撕开你的嘴不?”
沈谦把溜出口边的话,赶忙又咽了回去。
只闻身后一阵悉索穿衣声。
半晌,沈谦才出声问道:“姐姐,你怎会来在娄山,小弟只道你已在来蜀途中。”
罗凝碧答道:“姐姐还要问你呢?”
沈谦道:“小弟是奉了恩师之命,来此寻访赤壁瞽叟求取一物。”
罗凝碧微叹了一声,道:“看来,赤壁瞽叟是无处可寻了,那淫婢不知将他囚禁在何处,淫婢被她逃去了,有误恩师严命,怎生回覆,说来话长,待姐姐一一详告。”
她已整衣立起,沈谦转过面来,只见罗凝碧已换着一身雪白罗衣,秀眉微皱,似不胜苦痛,娇慵美艳已极。
沈谦忍不住又怜又爱,伸出双手扶着姑娘香肩,依偎陪她坐下。
两朵红云在罗凝碧颊上泛出,娇羞白了沈谦一眼,低嗔道:“都是你害的……”随即格格一笑,不胜娇羞。
两人依偎并坐,轻怜蜜爱……
罗凝碧缓缓道出此来经过。
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