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外史- 第52部分

张柳笑了笑，沉声道：“千年之前，玉帝散去我全身法力，将我打入轮回，千年之后，我又岂能让他散去我妻子的法力。”

九天玄女和百花仙子闻言，不由对视一眼，吃惊道：“青帝，莫不是你已忆起前尘之事？”

张柳笑道：“昨日我去了兜率宫，偷吃了老君的内丹，许是老君内丹的作用，昨日睡梦之时，我便已经忆起了前尘往事。”

二女闻言，尽皆大喜。九天玄女道：“既是如此，如今青帝有何打算？”

张柳思索一阵，沉吟道：“我虽忆起前尘，但如今的身份却是大商天子，如今商周激战正酣，却需早早了结战事。”

九天玄女闻言，笑道：“青帝勿需担忧此事，商周之战，天庭也时时关注。昨日商周大战，孔宣领兵攻入西岐，姬昌在西岐王宫里**而死，孔宣尽俘周室，如今已经班师回朝了。”

张柳闻言，又沉吟一阵，忽然道：“不知嫦娥如今境况如何？”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问！”九天玄女叹了口气，接着道：“当年你与嫦娥大闹天庭之后，嫦娥便被玉帝囚禁在广寒宫，算算时日，已有千年之久。”

张柳闻言，不由心中一痛，道：“是我害苦了她！”

九天玄女微微一叹，道：“你可是想去找她。”

张柳点了点头，道：“既然到了天庭，我自要去见她一见。”

“然后呢？”九天玄女接着问。

“若是她愿意，我便带她离开广寒宫。”

九天玄女眉头一皱，道：“当年你也曾这么做过，可是结果如何？”

“这……凡事总是要试一试的。”当年之事犹在眼前，张柳也知道此事不易，但想到嫦娥的处境，张柳便坚定了决心。

“或许我可以帮你一把。”九天玄女正要再劝，卧房外却忽然传来一声粗狂的笑声。

第一百一十四章　水月天

张柳掀开锦被，穿好衣衫，便急匆匆地出了卧房。

卧房外是一处大厅，大厅中央摆着一方茶几，茶几四周零星散落着几张矮凳，矮凳不远处是一簇簇花草，古朴的矮凳茶几被清新的花草遮掩地若隐若现，显得很是典雅。

此刻，一个背负银刀的黄袍汉子正坐在矮凳上，左手执着茶杯，双眼微闭，一副陶醉的模样，却正是龙子睚眦。

张柳整了整衣衫，缓步来到睚眦身前，寻了一处矮凳坐下，倒了杯茶水，微微抿着。

睚眦放下茶杯，微微叹了口气，便缓缓睁开眼睛，对张柳道：“我在天庭找了你一天一夜，没想到你却在这里和老相好私会来了。”

张柳却不解释，他喝了一口茶，看着睚眦道：“你方才说能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睚眦呵呵一笑，道：“嫦娥乃是天**仙，玉帝为了维护天庭威严，是绝对不会让你带她走的，你若是想和嫦娥双宿双栖，唯有找一个玉帝管不到的地方才行。不过玉帝毕竟是鸿钧道祖钦点的三界之主，掌控洪荒大地，洪荒之中，却少有玉帝管不到的地方。”

张柳放下茶杯，沉声道：“听你话中的意思，你是知道那样的地方了。”

睚眦面上笑容一敛，沉声道：“当初盘古开天，始有洪荒，洪荒之中，有两处混沌所在，一曰火云洞，一曰水月天。这两处各成一界，虽在洪荒之中，却不受洪荒法则约束。后来鸿钧道祖在火云洞中开辟地水风火，设立人皇果位，将火云洞置于洪荒法则之下，受天道约束。至于水月天，至今却无人知道其在何处。”

“这么说你是知道这水月天的所在了。”张柳听睚眦说起洪荒秘闻，不禁心潮起伏。

睚眦点了点头，道：“盘古开天之初，洪荒中的霸者乃是龙凤二族，二族族人虽然法力通天，无奈当时洪荒星辰紊乱，时有天灾降下，盘古开天一万载后，洪荒大劫，龙凤二族灭绝，只有少数族人避在水月天里躲过一劫，我当时随父亲避居水月天，因此知道水月天的所在。”

“如今洪荒之中龙凤众多，怎么能说灭族了呢？”张柳疑惑地问道。

睚眦撇了撇嘴，不屑道：“如今洪荒之中的龙凤大都是锦鲤、雉鸡等妖族修炼得道后所化，其法力低微，岂可与真正的龙凤相提并论。”

张柳恍然，传说中的龙凤有通天彻地之能，以前他游历洪荒，却发现洪荒中的龙凤只是寻常仙人水平，心中难免疑惑，今日听睚眦一番解释，不由茅塞顿开。

至于睚眦所说的水月天，张柳却是半信半疑，鸿钧道祖以身合道，洪荒之事无论大小，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既然能找到火云洞，又岂会不知水月天的所在。那水月天声名不显，恐怕是睚眦杜撰也说不定。

睚眦似是知道张柳所想，只见他一脸肃容，对张柳道：“稍后我带你去水月天，到了那里，你便知我所言非虚。”

张柳点了点头，道：“待我向九天玄女和百花仙子交代一番，再随你去水月天。”说罢，他便起身回到卧房。

卧房内，九天玄女和百花仙子俱都穿戴整齐，静静地坐在床沿上。见张柳进来，二女连忙迎上前去，九天玄女道：“房外是何人？”

张柳道：“龙子睚眦。”

九天玄女又道：“你与他交情如何？”

张柳苦笑一声，道：“数千年之前，我与他争夺东皇钟，因此结下仇怨，此次来天庭，却是他带我来的。”

九天玄女闻言，面色不由一变，道：“既是如此，他如何会真心帮你，此行恐怕有些风险。”

张柳点了点头，道：“若真有水月天这种地方，我冒些风险也是值得。”

九天玄女沉默不言，良久，她开口道：“既是如此，我便随你们走一趟，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我也去。”百花仙子亦插言道。

张柳笑了笑，道：“睚眦虽然与我有些过节，但他先前没有杀我，以后便不会害我性命，这次水月天之行，即使睚眦有所图谋，我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们不用太过担心。若真有水月天这等地方，我们也得早些安排退路，因此，你们两个不妨留在天庭，和嫦娥相互照应。”

九天玄女和百花仙子闻言，不由沉默一阵。良久，九天玄女微微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你一路小心。”

张柳点了点头，又嘱咐二女一番，便随着睚眦下了天庭。

二人下了天庭，到了洪荒，便直往东胜神州而去。行了一日，二人到了东胜神州东部的一处山谷。那山谷四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通行。睚眦领了张柳一路直行，到了这山谷后方的山壁旁。

山壁上有一口瀑布，瀑布宽约三丈，高约百尺。潺潺的流水从山上倾泻而下，连绵不绝，仿若一条白色的匹练。

睚眦左手一挥，那瀑布左右分开，现出一方三尺宽的光滑石壁。石壁中央有一扇石门，石门上方有三个朱红大字，张柳定睛一看，却正是水月天三字。

睚眦看着那石门，神情中满是惆怅，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对张柳道：“青帝，这便是水月天的入口，我们进去吧。”

张柳点了点头，便跟着睚眦进了那石门。二人走后，那瀑布又渐渐合拢，将水月天的石门重新遮掩了起来。

张柳跟着睚眦进了那石门，不由眼前一黑。待睚眦拿出一颗夜明珠，张柳才看清石门内的景象。石门里是一处山洞，山洞里怪石嶙峋，细水潺潺，无数条崎岖的小径弯弯曲曲，通向四面八方。

睚眦拿着夜明珠，嘱咐张柳道：“这山洞九曲十八弯，只有一条通往水月天，你切记紧紧跟着我，莫要迷失了方向。”

张柳点头应是，便紧跟着睚眦向前方走去。

山洞里的道路甚是崎岖，越往前走，这道路越是狭窄，二人行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隐隐看到前方有一处亮光。二人加快脚步，直向那亮光处行去。良久，二人终于眼前一亮，走出了那山洞。

山洞外是一片辽阔的大地，大地上既无花草，亦无鸟兽，有的只是一块块黑色的石头。至于头顶的天空，只有昏暗的阴云，全无日月星辰的光亮。

“这便是水月天？”张柳看着这幅仿若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不由傻傻地问道。

睚眦微微叹了口气，沉声道：“上古之时，这水月天混沌未开，连这般景象也不如。后来龙凤二族避居此处，以无上法力开天辟地，只是因为法力不足，不能衍生地水风火，因此水月天才成了这般景象。”

张柳点了点头，又问道：“此处如此荒凉，龙凤二族何不和你一样离开这里，重返洪荒。”

睚眦苦笑道：“天道无情，龙凤二族本来注定要湮灭于洪荒之间，所幸水月天不受天道约束，龙凤二族方才得以幸存，若是龙凤二族重返洪荒，天道岂能容之！我虽是龙子，但血脉不纯，因此才能重返洪荒游历。”

张柳闻言，亦苦笑道：“此处虽然荒凉，但若不受天道约束，倒也算是一处福地。”

睚眦闻言，摇了摇头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稍后我带你去见我父亲，到时你便知道其中因果了。”

张柳闻言，不由心中一奇，但见睚眦没有解释的意思，张柳只得怀着满心疑惑，跟着睚眦向水月天深处走去。

行了一阵，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阵阵雷声，睚眦面色一变，惊呼道：“混沌神劫。”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道七彩闪电从天空中掠过，将乌黑的云层映照得七彩斑斓，为昏暗天空平天色几分色彩。

这景色虽美，但从睚眦的反应来看，这七彩闪电绝非什么善类。果然，那七彩闪电划过天空，直接扑向大地，一阵阵炸雷般的巨响过后，水月天的地面上已是一片狼藉。

“走！”睚眦大叫一声，便拉着张柳向不远处的一座山脉飞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开天峰

水月天里有一座方圆百里的大山，名曰大荒山。不同于水月天里处处荒芜的景象，这大荒山上还有一些草木生存，草木虽然不甚繁盛，但还是为这水月天平添了几分生机。

大荒山最高峰乃是开天峰，开天峰高约百米，通体金黄，峰体上一对石雕龙凤蜿蜒盘旋其上，仰头向天，似是引吭高歌。此刻，数十男女零星散落在开天峰下，各自运转法力，在开天峰上空布下一方天幕，努力抵挡着从天而落的七彩闪电。

睚眦带着张柳一路疾驰，不一会儿便到了开天峰，躲在开天峰不远处的一块巨石旁。见了开天峰下这般情景，睚眦面上不由露出凝重之色。

“怎么了？”张柳见睚眦一脸肃容，不由出声问道。

睚眦盯着开天峰上空的天幕，沉声道：“你可曾看见那盘着龙凤石雕的峰峦？”

张柳点了点头，静等睚眦解说。

睚眦微微一顿，接着道：“那峰峦唤作开天峰，开天峰上的龙凤乃是上古之时龙凤二族的族长所化。当初龙凤二族为避洪荒大劫，无意间来到水月天。只是当时水月天里一片混沌，根本无法栖身。龙凤二族族长眼见于此，便以一方混沌石为媒，将自身法力散入混沌，以图开辟地水风火。最后龙凤二族族长法力耗尽，便化成了这石雕龙凤，至于那混沌石，则化成了开天峰。龙凤二族族长舍弃自身，方才成就水月天这方世界。”

张柳闻言，不由肃然起敬。当初龙凤二族被天道所弃，辗转来到水月天，为了族人延续，二族族长甘愿舍弃自身性命，最终化作这龙凤石雕，此种作为，岂是非常。遥望着开天峰上的石雕龙凤，张柳仿佛看到了龙凤二族族长开天时的悲愤与决绝。

张柳正自感叹，天空中忽然一声炸响，一道手臂粗的七彩闪电打在开天峰上的天幕上，将开天峰震得一阵摇晃。

待这阵晃动过后，张柳急忙站稳身子，指着开天峰下众人，问睚眦道：“那些是什么人，为何要呆在如此危险的地方？”

睚眦靠在一块青色巨石上，转头看了一眼开天峰下众人，对张柳道：“那些都是龙凤二族中人。当初龙凤二族族长开天，因为修为所限，未能毕其全功。如今水月天里，似七彩闪电这般天灾时常降下，水月天也似要重新归于混沌。龙凤二族为了维持水月天，只得依照古法，以开天峰为媒，将自身法力散入水月天，以定水月天地水风火。这开天峰是维持水月天的神物，龙凤二族自要保它周全。”

睚眦言罢，开天峰上又是一阵晃动。待这阵晃动过后，睚眦忽然转头对张柳道：“如今水月天这般情形，你若是要来此居住，还需为水月天做些事情才行。”

“此言何意？”张柳原也知道睚眦不会平白无故帮助自己，但见他提起，心中还是不由升起一股警惕之意。

睚眦却不理张柳的反应，他看了一眼开天峰，继续道：“如今水月天里天灾不断，龙凤二族为了保护开天峰耗尽心力，因此，我想请青帝拿出混沌钟，将开天峰罩住。混沌钟乃是先天至宝，定可保开天峰无恙。”

张柳闻言，不由苦笑一声，道：“若混沌钟还在我身上，我倒愿意把它拿出来。”

“什么？”睚眦面色一变，大惊道：“此话何意？”

张柳苦笑一声，道：“当年我大闹天庭，被玉帝捉住，混沌钟便被玉帝拿走了。”

睚眦闻言，却不由冷笑一声，道：“休要用言语狂我，当年你修为高绝，又有混沌钟这等至宝，如何会被玉帝拿住？”

张柳见睚眦不信，连忙解释道：“此事千真万确，不然我如何会坠入轮回，成了凡人。”

“这……”睚眦闻言，却是一阵犹豫。正在这时，天空中又有一道七彩闪电落下，开天峰上的天幕在这道闪电的攻击下，终于分崩瓦解了。

“糟糕！”睚眦见开天峰上空的天幕碎裂，顾不得与张柳纠缠。他大叫一声，便向开天峰飞去。

“轰隆隆……”阵阵雷鸣声中，一道七彩闪电划过天空，直向开天峰奔去。

睚眦飞上开天峰，现出龙身豺首的睚眦本尊，将开天峰紧紧遮住。那七彩闪电从天而降，狠狠打在了睚眦身上。

“彭”，一声如击败革的声响过后，睚眦的身子在开天峰上空晃了晃，便直直掉落下来。

张柳见状，连忙飞上前去，将睚眦接住，而后缓缓落在开天峰下。

待落到地面，张柳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开天峰下数十男女团团围了起来。张柳放下睚眦，对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男子道：“在下张柳，乃是随龙子睚眦而来，此行并无恶意，诸位切莫误会。”

那领头的男子身着九爪龙袍，约莫五十来岁，他只稍稍瞥了一眼张柳，便冷哼一声，对睚眦道：“你离开水月天千多年，如今怎么舍得回来了？”

睚眦面似沉水，漠然道：“水月天是我故土，我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

那领头的男子冷哼一声，讥讽道：“当初你离开水月天时曾说，若不做出一番功业，此生绝不踏足水月天，如今你回来，可是已经功成名就了？”

“你——”睚眦先是一怒，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张柳一眼，不再言语。

张柳被睚眦看得莫名其妙，但见两人一见面便吵吵嚷嚷，很是无趣，因此便劝道：“二位切莫争吵，此刻天灾未过，我们还是想想怎么保护开天峰才是。”

那领头的男子闻言，又是冷哼一声，对张柳道：“你在此处照顾睚眦，保护开天峰的事自有我们料理。”言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睚眦，便带着众人回到开天峰脚下，重新布置阵法，保护开天峰。

众人走后，张柳将睚眦扶到一块青石旁坐下，问睚眦道：“刚才那人是谁，怎么这般跋扈？”

睚眦冷哼一声，气愤道：“那人是我父亲龙腾，亦是现任龙族族长，他位高权重，行事自然跋扈。”

“是你父亲？”张柳看了一眼睚眦，讶道：“看这情形，你俩的关系并不好。”

睚眦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恍惚道：“我出生之时，双目赤红，父亲说这是大凶之兆，要将我弃之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