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会尾大不掉啊!”
姜子牙亦摇头叹息道:“四方诸侯经营多年,如今羽翼丰满,尤其是西伯侯姬昌,不仅领地辽阔,而且子嗣昌盛,主大兴之兆,若是要铲除这些诸侯,确实有些困难。”
“子嗣昌盛!”张柳听了姜子牙的话,心中不由一动,他思量一阵,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陛下何故发笑?”姜子牙见张柳刚才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转眼却大笑起来,不由疑惑地问道。
张柳收起笑容,对姜子牙道:“如今我大商兵强马壮,正是征讨不臣的良机,所虑者,无非师出无名。寡人有一法,可令四方诸侯起兵叛乱,到时寡人领兵平叛,也算师出有名。”
“哦,是何办法?”姜子牙见张柳胸有成竹,不由好奇地问道。
张柳一笑,道:“寡人明日再颁布一道法令,名曰推恩令,此令当可解寡人之忧。”
“推恩令?”姜子牙疑惑不解。
张柳解释道:“诸侯之位,乃父死子继,然诸侯一般皆有数子,继位者却仅有一人,如此,对诸侯其他子嗣却不甚公平,因此,各路诸侯不如将自己的封地拆分为若干等份,分发给自己的子嗣,如此,诸侯子嗣各个都有了封地,岂不是皆大欢喜。”
“果真是无上妙法!”姜子牙闻言,大喜道:“此令一行,诸侯即使不反叛,但随着诸侯之位代代相传,诸侯封地愈发狭小,实力越发微弱,如此数十年后,便再也无法危及我大商江山了!”
“正是如此!”张柳呵呵一笑,转头眺望西方,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第一百零一章 睚眦入周
大商西陲,西伯侯府。姬昌高坐正殿,正在召集群臣议事。
自纣王颁下推恩令以来,天下诸侯人心惶惶。因为推恩令规定诸侯庶子也可以分封土地,诸侯的子嗣们便开始蠢蠢欲动,诸侯深知其害,大都想要抗拒托恩令的施行,然而势不如人,诸侯们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只得一边弹压蠢蠢欲动的子嗣们,一边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姬昌继西伯侯之位四十余年,一直想着积蓄实力,反叛大商。这些年来,他礼贤下士,招揽人心,西岐的实力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然而纣王一纸推恩令,便让姬昌忧心忡忡。
姬昌有子一百,若推恩令真的得以施行,西岐立刻会分崩离析,姬昌的雄心壮志也将付诸东流。姬昌心中忧虑,便找来群臣商议对策。
“大王,纣王施行推恩令,名为施行恩惠,实则包藏祸心,若推恩令施行,天下诸侯何止八百,诸侯虽众,然而各自为政,实力微小,到时只能任人鱼肉了!”上大夫散宜生躬身出列,出口劝谏道。
姬昌微微叹了口气,道:“孤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我西岐是大商臣属,大商的政令,我西岐如何能够违抗?”
散宜生道:“自纣王登基以来,亲小人,远贤臣,释放奴隶,分化诸侯,妄改祖宗成法,早已惹得天怒人怨。今西岐雄兵四十万,战将六十员,正宜杀进五关,围住朝歌,斩姜尚于市曹,废弃昏君,另立明主,以泄天下之忿。”
姬昌听罢,不悦道:“卿乃忠义之士,今日何以出此不忠之言。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子乃万国之元首,纵然有过,我等身为臣子,也不应妄言其非。”
散宜生道:“大王之言,臣等受教,只是天子推恩令已下,我西岐该如何自处?”
姬昌道:“天子圣明聪慧,眼下虽受小人蒙蔽,意图分化诸侯,然而时日一久,天子定会辨别忠奸,整肃朝堂,还我大商太平!如今天子受奸人蒙蔽,我等身为大商之臣,自不能让这些奸人心愿得逞。孤虽有子一百,但其大都年幼,分封之事大可以后再提,眼下首要之务,当使民丰物富,百姓安康,孤与卿等共享太平。”
散宜生在西岐为官多年,对姬昌的想法心知肚明。自姬昌继承西伯侯之位以来,一直处心积虑,反叛大商,只因大商势大,一直隐而不发。如今纣王施行推恩令,意图分化诸侯,姬昌虽然心中忧虑,但思及大商势大,却也不敢贸然举兵反叛。散宜生虽然想劝姬昌举兵,但见姬昌犹疑不定,只得闭口不言,暗自谋划计策,好使姬昌下定决心举兵征讨朝歌。
既与群臣商议妥当,姬昌当即挥退众人,独自呆在大殿之内沉思起来。
今日与群臣一番商谈,姬昌却存了几分试探的意思。纣王施行推恩令,分化诸侯之心昭然若揭,一心想着反叛大商的姬昌得到消息,自然忧心忡忡。虽然处心积虑多年,但眼下的。电子书下载西岐实在没有对抗大商的能力,若是贸然举兵,胜负之数着实难定。不过推恩令影响深远,若不举兵,恐怕就再也没有问鼎天下的机会了,姬昌为防万一,却也动了即刻举兵的心思,今日朝议,却是为了试探群臣对举兵征讨朝歌的心意。
所幸姬昌经营多年,西岐诸臣大都是他的心腹,眼下推恩令既下,群臣大都同意举兵征讨朝歌。只不过大商积威日久,姬昌虽然想要举兵反叛,一时却也徘徊不定。
在大殿之内沉思良久,姬昌举棋不定,忧心忡忡。良久,他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兴衰之数,皆由天定,孤今日便卜卦问天,以决孤之犹疑!”
姬昌善于卜卦,所卜之事十之八九都能应验,因此,以占卜之道决国之大事,虽看似荒诞,却也不是一无是处。
姬昌拿出龟壳,小心翼翼地卜了一卦,卦象云:“西岐之东,有龙子相助。”
姬昌见是这般卦象,心中不由大喜,暗道:“龙腾于九天之上,呼风唤雨,有龙子前来相助,岂不是说我伐商之事顺应天意。”
一念至此,姬昌不由喜上眉梢,想到卦象所显,姬昌当即便命人准备车架,沿着渭水河畔迤逦而行。
行不过数里,姬昌便见前方河畔处,一个黑衣男子面向渭水,迎风而立,怅然若失。姬昌凝目望去,但见那人面如豺,身如豹,背负刀。身上黑袍虽略显破旧,但远远望去,那人却似有吞月之势,揽日之力,威风凛凛。
姬昌见那人面象奇特,不禁下了车架,壮着胆子上前问道:“壮士何许人氏?身形何以如此怪异?”
那人回头瞥了姬昌一眼,淡淡道:“吾乃龙子睚眦。”
姬昌闻言一惊,又将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迟疑道:“听闻龙乃鹿首蛇身的神物,为何阁下却……”
龙子睚眦自嘲般地一笑,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我虽非龙身,但确是龙子。”
姬昌闻言,笑道:“确是如此。今日得见龙子,真乃姬昌之幸。”
睚眦亦是一惊,道:“阁下可是西方诸侯之长,西伯侯姬昌?”
姬昌笑道:“正是孤王。”
睚眦一改刚才怅然若失的模样,肃容道:“大王可还安好?”
姬昌怅然一叹,道:“孤身体微恙,这几日寝食难安。”
睚眦闻言,忽然大笑不止。姬昌见状,不禁道:“龙子何故发笑?”
睚眦收起笑容,道:“大王何故虚言以应,若睚眦所料不差,大王之疾患应是纣王所行推恩令也!”
姬昌闻言一惊,暗道:“这睚眦一言中的,可见我先前所卜并无差错,如今有龙子前来相助,伐商大业当真天命所归。”
想到这里,姬昌当即道:“龙子所言也并无差错,如今天子听信朝中奸佞之言,意图施行推恩令,分化诸侯。若推恩令得以施行,诸侯实力大减,又如何能够为天子守御四方!”
睚眦淡淡一笑,眼角讥诮之意一闪而过,问道:“既是如此,大王可是要坐以待毙?”
姬昌踌躇片刻,道:“为子之道,以孝为先,为臣之道,其忠为本。姬昌若因推恩令而违天子意,实乃不忠。姬昌若不忠,天子必定怒而起兵征伐西岐,若因此而丢祖宗基业,实为不孝。故姬昌愿紧守为臣之本,为天子守牧一方。”
睚眦大笑一声,冷冷道:“人言西伯侯乃仁义之君,今日一见,不过一个迂腐老叟耳!”
姬昌闻言,心下一喜,却佯怒道:“姬昌以礼相待,阁下何出此言?”
睚眦大笑道:“如今天子施行推恩令,意欲吞并诸侯,不战而屈人之兵。大王胸无大志,西岐先祖所创之基业,今日当尽毁于大王之手。天子施行推恩令,吞并诸侯之意昭然若揭,如今大王之势,恰似箭上弦,刀出鞘,除了举兵征伐朝歌,再无他路可走。今纣王无道,释奴隶,分诸侯,妄改祖宗成法,早已惹得天怒人怨,若此时有一支义军奋而击之,群雄必将四起守望,纣王之军,必定土崩瓦解,此乃天赐良机,大王不思奋起,却因仁义之名,甘居人下,实乃妇人之仁!”
姬昌闻言,大喜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龙子之言,恰如当头棒喝,让姬昌幡然醒悟,然而此刻西岐危如累卵,孤当如何应之?”
睚眦拔出背上弯刀,在身旁一方巨石上画出地图,道:“商纣看似地广千里,权及天下,其实所领之地,不过朝歌一带。今纣王施行推恩令,各路诸侯无不离心,大王可谴能言之士游说各路诸侯,与各诸侯结为联盟,共伐大商。”
姬昌闻言,忧虑道:“如此这般,纣王必定兴兵,我西岐当如何迎之?”
睚眦道:“今观天下之势,周于西,商于东,相隔千里。纣王之军慢则一年,快则数月,非朝夕可至。趁此良机,西岐可广积钱粮,多备兵甲,待纣王之军远来,西岐以精锐之师对疲敝之士,当可战而胜之。”
姬昌闻言,躬身一礼,大喜道:“龙子高瞻远瞩,胸有韬略,姬昌求贤若渴,恳请龙子出手相助。”
睚眦扶起姬昌,笑道:“睚眦身为龙子,自当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功业,承蒙大王看重,睚眦不才,当尽力辅之。”
姬昌闻言,大笑道:“吾得龙子相助,大业可成矣!”
睚眦笑着谦逊一阵,转头之际,却不由轻叹一声,神情中竟有一股萧索之意。姬昌正自高兴,却没有看到这一点。
第一百零二章 御驾亲征
纣王九年十月,西伯侯姬昌纠集各方诸侯一百零八路,共举反旗,对抗大商。纣王闻讯,一面令各路总兵官紧守关隘,一面整兵备武,以待来年征讨不臣。
纣王十年三月,草长莺飞,冰雪消融,纣王自领大军二十万,赶赴西岐征讨不臣,太师闻仲、国师申公豹、上大夫姜尚、先行官哪吒随行,首相商容、御林军统领恶来留守朝歌,代天子守卫王城。
大军出了朝歌,一路旌旗招展,鼓乐喧天,不一日便已行了百里路程。眼见天色已晚,张柳当即选了一处空旷的所在,而后选派人手,安营扎寨,打算在这一处荒郊度过一夜。
待一切安排妥当,张柳又令人叫来随行文武,和众臣商议起此次征伐之事。
太师闻仲见人已到齐,便出列道:“陛下,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自陛下登基以来,广施仁政,泽被苍生,四方黎民莫不称颂陛下仁德,此次逆贼姬昌举兵反叛,置天下万民于水火,必然大失人心。逆贼姬昌不识天时,妄图逆天而行,只待王师一到,必然土崩瓦解。”
“逆天而行!”张柳暗自嗤笑一声,心道:“天上的神仙巴不得人间刀兵四起,以全天数,姬昌举兵反叛,其中未尝没有那些神仙的支持,所谓胜败之数,不在民心所向,而在兵甲精良!”
张柳正暗自腹诽,却听姜子牙道:“太师此言差矣!这些年陛下励精图治,革旧鼎新,天下万民得益甚多,然而也正是因为此,勋亲贵胄、四方诸侯之利大都为黎民所侵,勋亲贵胄、四方诸侯对陛下多有怨言,此次姬昌反叛,这些勋亲贵胄、四方诸侯定然会隔山观虎,一但战事不利,这些人难免落井下石,到时大商危矣。”
“师兄所言甚是!”申公豹在旁帮腔道:“此次大军出征,看似威风凛凛,其实危机四伏,我等行事,务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万不可使我大商驶入万劫不复之地!”
张柳见姜子牙和申公豹在那里一唱一和,心中不由暗笑,记得原著中,姜子牙和申公豹一个扶西岐,一个保大商,两人势成水火,不死不休,没想到如今两人共归大商,居然相处地好似一人一般,人生际遇,着实神奇。
闻仲听了姜子牙一番言语,微微思索一阵,沉声道:“上大夫之言也不无道理,此次征伐事关我大商兴衰,依上大夫之意,我们该如何处之?”
姜子牙躬身一礼,对张柳道:“陛下,西岐离朝歌千里之遥,如今已是三月,待大军抵至西岐,正是六七月份,所谓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也,待我们到了西岐,再过一两月,便是秋收时分,到时我们兵围西岐,抢收西岐城外的秋粮,如此既可为大军筹集军粮,又可疲敝西岐,西岐城有百万军民,时日一久,定然不战自溃!”
“太公之计确实高绝。”张柳沉吟一阵,接着道:“寡人听说西岐颇有几个道德修真之士,传言这些修士法力高强,既可腾云驾雾,又可移山倒海,有这些人从中作梗,我大商军队再是骁勇,也不可能斗得过西岐了!”
“大王勿忧!”闻仲出列道:“微臣年少之时,也曾拜访名师,修习法术。洪荒修士中,确有一些大神通者,可以腾云驾雾,移山倒海,不过这些道德高深之士大都隐居名山大川,潜心修行,生怕沾染因果,至于西岐城中的修士,大都是一些道根浅薄、福缘不厚之人。况且微臣修道之时,也曾认识几个道德高深之士,陛下若是有意,微臣大可去请他们前来帮忙。”
“如此甚好!”张柳闻言大喜道:“如今大军出征,尚需四五月方可到达西岐,趁此间隙,太师不妨寻访故友,前来相助寡人征讨不臣。”
“微臣遵旨!”闻仲躬身一礼,慨然答应一声,便退到了一旁。
申公豹见闻仲一番言语说得张柳心怀大畅,不由出列道:“陛下,微臣游历洪荒之时,也曾结交了一些三山五岳的朋友,如今大商正是用人之际,微臣忝为国师,理应为大王分忧。”
“哦,国师也要为寡人去寻访名士?”
“微臣正是此意。”申公豹躬身一礼,朗声道。
“哈哈哈!”张柳大笑一声,意气风发地道:“寡人有诸位良臣相助,何愁叛逆不平,国家不兴!”
第二日,闻仲和申公豹辞别张柳,自去名山寻亲访友。张柳送走二人,便自领着大军向西岐赶去。
这一路走得甚缓,张柳心中自思,大商庙堂之中不乏身怀绝技的高人,只是他们各自镇守一方,极易被人各个击破,此次征伐西岐,不如将他们聚在一处,共伐西岐。
一念至此,张柳这一路穿关过隘,便开始收拢沿途的能人异士。待渡了黄河,过了渑池,进了五关,身边已聚了数十元大将,其中计有渑池守将张奎夫妇,临潼关守将陈桐,汜水关守将余化,佳梦关守将魔家四将,青龙关总兵张桂芳,三山关总兵邓九公,守将孔宣、洪锦。这些人皆有神通在身,尤其是三山关守将孔宣。孔宣乃孔雀化身,有绝技五色神光,分青、黄、赤、黑、白各色,五色神光无物不刷,所向无敌,记得在封神演义中,孔宣奉命征伐西岐,连败杨戬、哪吒,燃灯、陆压也对他束手无策,最后还是西方教教主准提道人亲来,才勉强将他收服,孔宣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得了这许多大将相助,张柳不由心情大畅。一路上他言笑无忌,谈笑风生,倒是让这些大将对他生出了许多好感。
大军从朝歌出发,行了四月有余,到了七月时分,终于到了西岐城。
西岐城城高池深,如今又有三十万叛兵盘踞期间,要想快速攻破西岐城,无异于痴人说梦。张柳眼见于此,便依姜子牙之计,只令大军围住西岐城四门,并不派兵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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