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道。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那荒兽之地凶险异常,何况那老东西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何必用这等偏激的法子呢?”一页书低眉垂目,言语之间透露出一丝忌惮,但那神色之中似乎又掩藏些了什么。
闻言,夜羽心生一怔,这一页书似乎对荒兽知之甚多啊?然而当她想询问之时飘絮却率先开口笑道:“那剧毒再毒也无妨,我之“御灵”定能克它!”
听得此话,夜羽顿时回过神来,仔细一想当真是豁然开朗,是啊,飘絮的御灵不就是食人花吗?这食人花的厉害她可算是领教了,剑砍斧劈、恶障毒物断断毫无畏惧,心念至此,夜羽那阴沉如水的面色终于是稍稍有了转变。
“既然如此,再好都没有了,我们走!”话罢,二女不再停留脚尖顿地弹身而起,一旁一页书不知为何并未立即起身,反观小脸面色阴沉,小声嘟囔道:“费了那么大劲才好不容易逃出,要是被这两个丫头知道了荒兽的藏身之所,恐怕我就得哎呀,一页书啊!不管做人还是做法宝都不能没有良心啊,要不是丫头救你出来,恐怕到现在自己还被困住呢,而且你也答应她此生会伴她左右啊,算了算了,死就死吧,反正我都活了一万年了也不算夭折了。”
话罢,一页书晃了晃脑袋,身形一闪,便是朝着二女的方向追了过去。
三人此时脚步陡然加快了许多,大约又过了半炷香左右,她们才突兀地发现这里的雾气竟然已是有些浓厚起来,冥冥之中似乎有着异物存在逐渐遮挡住了前方的视线,令得她们心头不禁一阵压抑。
见状,一页书小手一指,一张白纸顿时无风飘出朝着前方雾气飞去,然而正如他所想,那白纸稍稍掠过,瞬间就变得七彩斑斓,紧接着一股浓郁血腥的烟雾骤然从那白纸身上冒起,不过几息已是化作飞灰!
望着那并无异味的雾气,夜羽二人也是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魁魄族心思当真狠毒,借助狱牢的昏暗光象竟在此播撒出无色无味的毒雾,要不是三人当下看出端倪,只怕再走两步怎么死的都尚且不知呢!
“好厉害的毒气!”一页书偏过头朝着二女感叹道。
“那这一次就看我的吧。”闻言,飘絮明眸流转,嘴角泛起一抹弧度笑道,旋即玉手上抬,右手指尖在皓齿之中点点停顿,一滴殷红之血顿时滴落下来,双手合十一道红光陡然大盛,刹那间双手之中,有着无数条粗如水缸的藤蔓暴涌而出,眨眼之间已是数丈开外,而在其顶部,则是绽放着一朵朵血红色的大花,每朵大花都像极了一张张人脸,而其中一张张不断伸舔着的血腥舌头的嘴巴也是愈发伸展出来!
“去吧!吸光这些害人不浅的东西!”飘絮矫喝一声,双手中的食人花便迫不及待地展开血盆大口,一股股吸扯之力猛然发动,不消片刻功夫,这片空间的毒雾顿时消化了许多。
“好在有这食人花,若不然此次真可徒劳无功了。”见状,夜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笑道,一旁的一页书见之小脸上虽未曾向前者那块欣喜却也说不上哀怨,总之有些云里雾里,让人捉摸不透。
又过了片刻,飘絮愕然感受到手中的食人花似乎已是有些压抑不住那些毒雾,吸取之力竟是有些萎靡下来,当下不禁冷汗直流,好个魁魄族,这毒雾当真不可小觑,竟连食人花也是不能将其完全吞噬,可见毒素何等强烈!
银牙紧咬又硬撑了片刻,飘絮终是败下阵来,手中的食人花瞬间消散而去,好在眼前的毒雾终是吞噬了大半,隐约之际已是能够看清前方的道路了。
“阿姐,你身子刚好如此当真辛苦你了,眼下这点毒雾已是不足为患了。”夜羽上前搭住飘絮晃动的身子,展颜笑道。
“嗯!”宛转峨眉,飘絮脸色已是有些苍白。
“一页书,这点毒雾你应该可以解决了吧?”笑脸回应,夜羽继而偏过头对一页书问道。
闻言,一页书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随即双手翻转结印,一道白光缓缓浮现,只见他小手探没而进,顿时取出一架纸风车,有些无奈道:“这毒素我还是没有能力化解,不过我可暂且让它驱散开来,届时我等就快些进入狱牢,以免万一。”
“也罢,我们进去就行!”夜羽点了点头道。
强笑一声,一页书反手一抛,那架风车顿时撕开毒雾悬于半空,嘴念灵诀,那风车更便极速转动,携带着狂暴的风啸之音,几近疯狂地朝着那些毒雾席卷而去!
“呼呼!”“呼呼!”
风暴所过之处,下方的毒雾尽数因此吹拂开来,周遭空气顿时为之一清!
“走!”一页书猛然喝道,音由入耳,二女也不拖泥带水身形闪动顿时掠向里处!
见状,一页书不由得呼出一口气,抬手一招,那架风车顿时在空中颤抖了几个来回,便是再度回到前者手中,旋即前者将其收起,大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进去!
二女脚掌轻顿地面,身形如同箭矢一般掠过几个通道,短短呼吸之间,便是来到一座牢笼之中,二人目光怔怔地望向其内,只见五名丽人被巨大的锁链缠住四肢,伤口遍布全身,装扮凌乱、面色苍白,对于以往她们那般意气风发之姿态相比可见是何等凄惨?
二女见之不禁美目通红,泪水打湿俏脸,全身颤抖不休,声音之中,更是透着一分令人心酸的嘶哑,“娘!”
话罢,二人哪里还能容忍地住,各自扑向娘亲怀里肆意哭泣,若是方才看见那些族人她们还能忍得住,此时此刻却再也不可能了,与此同时,二女对那魁魄族的恨意更是深深地增添了几分!
略微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一页书的双眼之中也是有着些许雾气翻滚上来,只不过被他极力地忍耐住了,眼下他也识趣并未上前,两个丫头经历这次的生离死别至少也要等她们心静下来方可。
“你们终于来了,羽儿。”大巫祝此时身子早已僵硬,仔细地抚摸着夜羽的脑袋,一双浑浊地美目中不可抑制地有着泪水滚滚留下,那道苍老的声音更是不禁令后者一度心痛。
“好在女娲娘娘与老祖垂怜,还有你二人这最后一丝香火未断。”长晞也是狠狠地搂住飘絮,言语之中,哭笑不得,经过此次大难,她对于名利二字也总算是看开了,被沦陷的这几****时时刻刻不为飘絮担忧,只希望后者能够逃离魔掌,有朝一日,再度振兴羽蛇族。
“娘,我带你走,我带你走!”飘絮梨花带雨地说道。
“没用的,絮儿,那魁魄族的毗沙婆在我们几人身上下了双倍的“四肢酥”,如今我等法力尽失犹如凡人,你若是硬带我们出去只怕也会成为你们的累赘啊。”长晞摇了摇头苦笑道。
“是啊,你们两个丫头是我羽蛇族最后的血脉所以断断不可出事,我等死不足惜,只要你们日后能够再度振兴羽蛇族,我们也算死得其所了。”四巫祝望着二女勉强笑道。
“不,娘,你们不会死的,此次我和阿姐前来已是找到了拯救我羽蛇族的办法。”夜羽率先起身,秋水眸子泛出点点寒光不置可否地说道。
“此话何解?”三巫祝一脸雾水道。
“娘亲、族长、各位姑姑不知你们可曾知道“吸蕴”的巫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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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秘辛()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伴随着夜羽此话的落下,众巫祝以及族长皆是一愣旋即面面相觑,那原先苍白的脸色更是在一刹那阴沉如水,目光之中,寒光涌现。
“此乃禁术!你怎知这此巫蛊?”大巫祝一脸雾水地看向夜羽道。
“我也是无意之间看到,但眼下此术乃我族最后之望!”夜羽柳眉凝皱望着众人沉声道。
闻言,大巫祝足足怔了半晌,继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目之中顿时有着凌厉的光芒翻动,一脸惊惧道:“你二人该不是将主意打到这上面来了吧?此巫蛊乃邪魔外道,且不论其间风险何其大,最后就连施术者都难逃一死啊!”
“娘亲,如今羽蛇族沦陷,单凭我跟阿姐的法力想要打败魁魄三鬼简直痴人说梦,既然已是难逃一死,倒不如险中求胜!”夜羽银牙紧咬,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你等就算知道了此巫蛊的下落也无济于事啊,“吸蕴”虽说可作斗转星移之力,但还须以媒介为物,你二人去哪里寻得能够抗衡那三鬼的力量啊?”四巫祝脸色微变,但她心思一向谨慎,终于问出了其精华所在。
“四姑姑不必担忧,侄女已然找到了最好的媒介,就请你等将封印荒兽之地告诉我便可。”夜羽眼波流转,浅浅笑道。
“果然羽儿!你当真疯了不成?暂且不论“吸蕴”之危,那荒兽之地岂是你二人能够进出的啊?何况荒兽被吾族世代看守千年其早已对我们恨之入骨,妄想从它身上汲取力量无异于引火烧身,而且那封印之地更是机关重重,你二人怎可能进得去啊?”大巫祝似乎早有此猜想,音由入耳便是立即斥声道。
“是啊,絮儿,你就跟夜羽离开清岚吧,不用顾忌我等死活,只要你二人不死那我羽蛇族总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长晞苦笑着点了点头,顺手抚摸着飘絮的额头道。
闻言,飘絮摇了摇头,泣声道:“娘,可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魁魄族的手里我也实是难做啊,就请你和各位巫祝成全,我愿意与你们共存亡!”
“不错,娘,我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哪怕生死祸福我跟阿姐也不会背弃羽蛇族的!”话罢,二女四目相对,像是商量好似的,皆是膝盖弯曲,双腿跪地叩向众人。
见状,五人眼眸也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浑浊的眼睛望着二女这般郑重叩首逐渐湿润起来,眨眼之间已是打湿了脸庞,然而五人心中却早已欣喜不止,经过此劫,二人可谓是真正成长,终是明白肩上的担子何其重?日后羽蛇族有着二人传承倒也无虑了。
大巫祝与族长纷纷对视一眼,继而重重地点了点头,弯下腰扶起二女,前者声音嘶哑道:“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啊?”
“娘亲!那你们是答应了?”直起身子,夜羽俏脸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激动道。
微笑颔首,大巫祝等人脸上也是挂着一抹欣慰,然后迅速调整好心态道:“你所说的二物眼下都处虎穴狼巢之地,实难获取!一来“吸蕴”巫蛊因属禁术向来都是由你姑姑看守,只怕此物已是被她藏在房中密室,眼下我们与她势成水火,欲得此物只怕危险重重!二则,论说那荒兽之地其实你二人也已去过了”
“什么?!”
闻言,夜羽与飘絮皆是狠狠一怔,瞳孔因此也是放大几分,那荒兽之地传闻如此可怖,她二人何曾去过,若是去了只怕小命都已命丧当场,这怎会可能?
瞧得她二人眼中的诧异,长晞淡淡一笑,解释道:“此乃我羽蛇族秘辛,只有历届族长与巫祝方可知晓,其实那大凶之地便是“永娲阁”!”
“永娲阁?!”夜羽听闻登时心头惊恐不已,然而目光也是下意识地望着那一旁的一页书,美眸之中,有着一丝恨意显露而出,好你个一页书难怪此行百般推诿,原来他早已知道荒兽的下落,竟然迟迟未说,当真气死我了!
或是因此被前者的犀利目光瞪得有些难为起来,一页书小脸通红当下识趣地偏过身去,玩转着手中的纸风车,那般无辜的小眼神,似是他根本不知一星半点。
也无怪夜羽会如此气愤,按说以一页书的年岁“永娲阁”中还有何事不知?只是他又为何这般遮遮掩掩,不肯吐露实情呢?
念及至此,夜羽迟疑问道:“娘,荒兽为何要封印在“永娲阁”呢?”
“此乃女娲大神之令,昔年借助无数法宝开创“却灵之阵”以此灵力威压荒兽,其内分为两层,乃“地角山宫”与“天涯海阁”,你等法宝皆是从前者之内获得,至于后者便是有着四件日品元宝构成,分别按以九宫八卦阵的方位置于四角,不断吸取地宫的法宝以此维持封印,至于荒兽便是被困在“天涯海阁”之中,不过想入此阁也非易事,须合你二人之血方可打开!”略微沉默了些许,大巫祝口齿清晰地说道。
“我二人之血?”闻言,飘絮似是若有所思的说道,然而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夜羽看了许久,其间有着点点寒光闪过。
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夜羽并未瞧见前者异样,反而有些不安地问道:“娘,“永娲阁”之内当真只有那负责封印的四件日品元宝吗?”
“你当日品元宝是世俗寻常之物吗?千年积淀,我倒是从未听闻“永娲阁”内还出了第五件日品元宝,何况日品元宝一旦成形会引来天变异象,如此我等又岂会不知?依我看举族上下也就这四件罢了。”大巫祝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目瞪口呆的夜羽,开口道。
听得此话,一向自诩沉稳冷静的夜羽,此刻登时面如死灰一般,目光极为艰难地望向角落的一页书,此时后者倒是显得极为坦然,显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秘密已被夜羽所知,当下竟也面无所愧起来。
倒吸一口凉气,夜羽仿若鱼刺哽喉般叹道:“娘啊,若是那四件日品元宝四角不齐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啊?”
“这恐怕左右难衡便不足以弹压那荒兽了,不过也不太可能,那四件日品元宝皆是被女娲娘娘的篆符所降,须得直系后人之血方可打开,我羽蛇族虽然传承其脉,但千年岁月只怕我们体内的女娲血脉已是流消殆尽,若然就凭那三只小鬼有何本事将我等禁锢在此啊?”大巫祝不置可否地说道。
“啊?是吗?”嘴角一阵抽搐,夜羽阴沉如水,内心真是懊恼不已,早知如此便不该贪心一页书那日品元宝的诱惑居然将其放出,如今闯下弥天大祸,这该如何是好啊?
瞧得夜羽脸色苍白,飘絮微微迟疑,旋即想到了什么,美目猛地一瞪,玉手指向一页书矫斥道:“夜羽,那一页书乃日品元宝该不会是?!”
闻言,族长以及众巫祝皆是一愣,目光纷纷投向一页书,方才她们太过专注竟是未能察觉到后者的存在,紧接着,五人顿时感受到那角落中看似清秀可爱的道童的外表下,竟是潜藏着一抹浩瀚无际的灵力,而且这般灵力还远胜她们五人,当下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各自一团雾水。
面对着五位长辈的迷惑,夜羽无奈地松了一口气只好坦诚道:“对不起,娘亲,那一页书正是“永娲阁”内四件日品元宝之一,当日我进阁寻宝,无意之间被它所惑以至心蒙猪油将其释放出来,眼下那荒兽之地看来不可不去了!”
眉头一皱,一页书撅着小嘴快速挥舞着手中的风车,一脸怨怒之色细声道:“说的好像你吃了大亏一样,要不是我你们能进的来吗?”
听得此话,众人瞥了一眼一页书,大巫祝有些诧异地看着夜羽道:“你是怎么破解了女娲娘娘的篆符?以你的血脉怎么可能”
“女儿也尚且不知,那一页书只说我血脉纯净,奇异的很。”夜羽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茫然道。
“罢了罢了,凝愁,既然夜羽已将其解封多说徒劳无意,真是祸不单行啊,现下也必须动用那“吸蕴”巫蛊将荒兽之力减弱,方能稳压制之!”长晞尴尬地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之声也是勉强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