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祖娥么”提到这个女人,高湛的眼中就有些杀机四伏。他在很早之前就看出那个女人有意勾引自己,所以也就干脆好好地利用了她一把,在娄太后面前放出消息最终导致高演心有郁积而死,只是在他发觉自己对清颜的心思之前,他从未正眼瞧过她。
直到后來有一次,他心结难解,在御花园亭中醉倒,不知怎地,就被李祖娥给遇上了。醉眼朦胧之下,又兼之她与清颜意外相似的容颜,他竟然稀里糊涂地和她在昭信宫抵死缠绵了一个晚上。事后他虽然略有反感,但因着那个女人酷似他心中之人,倒也鬼使神差得常去昭信宫排解一番,不想这一來二去竟是珠胎暗结。说起來这李祖娥也着实非寻常人物,他明明事后都有命人送过药亲眼看着喝下的。
看懂高湛的眼色,和士开压低声音给出建议:“需不需要派人去了结一下?”他是清楚高湛的手段的,绝对不会留下孩子这种与人口舌的祸害,想來也是那李祖娥自作主张,妄图以肚子里的种作为筹码,好牢牢地拴住高湛。可惜啊,那个女人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又何谈将男人拢在自己身边呢?
“嗯。”一声应下,高湛刚欲点头,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问出一个连和士开都不禁愕然的问睿骸澳闼担鰜淼模烤故悄惺桥兀俊
第七十九章 佛门净地()
繁华落尽:乱世。。。。。。
自从那日在栖月宫和高湛不欢而散之后,长恭便是彻底息了对他牵挂的一颗心,开始整日混迹军营,连京中贵族子弟的活动都很少参加,令得那些原本想借机趋炎附势的小人都坐了冷板凳。一时之间,兰陵王铁血无情的名声更甚,寻常官僚再也不敢接近于他,惟独百姓们对其愈发敬爱有加。而对于这一切,清颜虽洠в卸嗨凳裁矗涫敌睦镆彩抢旨涑傻摹1暇梗行┥丝冢枰雷蕴蝮虏拍苋锊涣嗣Γㄒ荒茏龅模皇墙娜粘I疃即蚶硗椎保埠萌盟麤'有后顾之忧。
这一日,清颜给高夫人请完安之后便在府中闲逛,却正巧遇见了和乳母一起,带着正礼在花园中嬉戏的崔氏,当即便笑着开口招呼:“三嫂!”
崔氏闻声抬头,见是清颜,也不由回以一笑:“原來是弟妹啊,可是刚从母亲那里出來?”
“是啊,才请了安,看着今儿天气好,所以四处转转。”缓步走近,清颜笑望着那睁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紧盯着自己的正礼,忍不住伸手轻捏了捏他粉嫩的小脸:“才几天不见,正礼就越來越可爱了呢。”
粉嫩嫩肥嘟嘟的小正礼窝在崔氏的怀里,面对清颜的摧残倒也不以为意,在歪着头打量了这个不太熟悉的女子半天以后,他忽然一咧嘴,冲着清颜就伸出了肉肉的小胖手:“深深”
奶声奶气的调调夹杂着咿咿呀呀的口齿不清,清颜在愣了好半晌之后才惊喜莫名地瞪大了双眼:“他在喊我婶婶?”她洠戆桑庑〖一锞尤换岷八耍
“好像是的呢。”抱着在自己怀里像一尾活鱼般扭來扭去的小东西,崔氏显然也被自己儿子这一突如其來的举动给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即便只能哭笑不得地将他递给清颜,言语之间颇为无奈:“这小家伙,太不省心了,亏我教了他那么多天的父亲母亲,这才出口喊人,竟是喊的婶婶。”说着,她也不禁有些艳羡地看向面前满脸笑容的女子,轻声道:“弟妹,看來正礼很喜欢你呢,想必命中也是有麟儿诞生的。”
“呵呵,借三嫂吉言了。”小心地逗弄着怀里的人儿好一会儿,清颜将他交还给崔氏,这才想起來问道:“对了,三哥呢?怎么也不见他陪你们母子俩出來?”
“王爷啊”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崔氏先吩咐一旁的乳母带正礼回房,这才跟着清颜继续往前走:“他近來不知何故迷上了佛道,经常在玄都寺与法顺禅师礼佛,却是很少在府里了。”
“三哥他居然是出去了么。”禁不住有些愕然,清颜现在才算是明白为何崔氏方才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了那样显而易见的羡慕了。长恭只要在家便和自己寸步不离,即便眼下忙于军中之事也必定早早归來一起用膳,相比之下,孝琬这个丈夫兼父亲可谓是极其的不称职,也难怪崔氏心头会有疙瘩了。
一念及此,她当下便笑着出言劝慰脸容黯淡的崔氏:“三嫂莫急,三哥天性如此,跳脱率直,顾念不到这些也是有的。不如这样吧,我替你去寻他回來可好呢?”
“这这个,怕是不太好吧?”嘴里虽然这般推辞着,可崔氏显然是被清颜说得有几分意动,瞬间连脸上的神情都变得生动了不少。
“有什么不好的,我不过是久仰法顺禅师大名,想和他共同探讨一下佛法罢了。”狡黠一笑,清颜和崔氏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然后转身就往府外走:“就这么说定啦,三嫂你就在府里等着我把三哥拽回來吧。”
而听得自家主子临时吩咐,在匆忙之下备好车架的挽秋看着面容无波的清颜,颇为不解地开口询问:“小姐,你真的打算去玄都寺吗?”她可不知道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还要去找法顺禅师,这怎么听怎么奇怪。
“你小姐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清颜随即也就不再管这个纠结的小丫头,而是自顾自地寻思起了另外的事情。
虽然明面上说得好听,她是要帮崔氏将孝琬找回去,可实则她來这玄都寺,确实是另有图谋。若她的记忆洠в谐鱿制睿莵砟旮咝㈢突嵋蛭鸸巧崂退讲乇鞯氖卤桓哒肯铝畲λ馈5浪孕㈢牧私猓羌一锖孟裨趺匆膊荒芎头鸸巧崂舛鞒渡瞎叵担绻堑糜兴哟サ幕埃强峙戮偷檬茄巯滤サ男妓铝恕H缛艨赡埽票匾柚剐㈢鸸巧崂厝ィ苊庠蛎猓裾嵌嗍轮铮吒丫惺懿黄鹑魏蔚幕侔痛蚧髁恕
车辚辚马萧萧,不过片刻功夫,玄都寺便已近在眼前。清颜跳下车,嘱咐车夫在外候着,便只带了挽秋,主仆二人向着人來人往的玄都寺走去。
话说这玄都寺乃是唯一一座位于邺城近郊十里以内的寺庙,由于寺里法顺禅师的佛法高深,这些年來一直香火鼎盛,來此祭拜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因此之下,虽然清颜主仆穿着不凡、容颜抢眼,却也洠в幸齺砉喙刈⒌哪抗狻1暇梗┲衼硗反蟮娜硕嗔巳チ耍膊桓冶Vぷ约耗懿徽腥巧弦恍┑米锊黄鸬娜耍餍员闶堑偷餍惺拢膊慌食端
清颜倒是洠в性谝庹饷炊啵砭貌怀雒牛丝痰乃丫槐凰轮星逵男憷龅木吧'有多余的心神去思虑些别的什么。如不是还记挂着孝琬的事,恐怕她都会忍不住停下來细细地观景了。
“小师父,劳烦请问一下,法顺禅师可在寺中?我家小姐想找大师探讨一下佛法。”一路沿着青石板拾阶而上,很快便离了大雄宝殿,转而到了更为僻静的一处房舍,挽秋赶忙阻住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柔声笑着说出來意。
那小沙弥稍稍抬眼打量了一下面前两人,双手合十便回了一礼:“两位施主來得不巧,师父他今日已有贵客來访,此时应该是在禅房里论道呢。”声音恭敬却谦和有礼,不带入一丝一毫的个人情感,真正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家人。清颜当即便在心中对这个玄都寺多了几分好感。连区区一个小和尚都能教导得如此脱俗,想來这玄都寺也绝非是浪得虚名之地了。
“不知小师父可否透露一下贵客身份?”盈盈笑着,清颜的神情看起來温和而无害,带着十足的亲和力:“实不相瞒,我们乃是高府的家眷,此行前來,乃是为了找河间王爷,若小师父知道情况,还请代为通传一下。”
“高府的家眷?”小沙弥略一思索倒也反应了过來,又碍着清颜那般和善的笑容,纵是想拒绝也无力:“那边还请两位女施主在此稍候了,容我进去禀告一声。”说完,又是一礼,这才朝更深处的一处屋舍走去,想來那里便是他所说的禅房了。
清颜素來便是随遇而安之人,纵然等待的时辰也并不能让她心浮气躁。饶有兴致地远望着四周翠竹环绕、溪水淙淙的美景,她只觉得身心皆要与之融为一体,竟洠Р炀醯讲辉洞δ且恍腥苏约夯夯鹤邅怼
“我就猜到是你來了,清颜,今儿个怎么想起來出门了?”戏谑的笑声当先响起,清颜甫一回头,对上的便是孝琬那有些欠揍的明朗面容。
“有这么个洞天福地礼佛,难怪三哥你乐不思蜀了。”清颜意有所指地笑睨着他,语气间也是满满的不甘示弱:“怎么,就允许你河间王來此论道,还不允许我这大俗人來沾沾灵气了?”
“呵呵,区区山野小庙,倒叫女施主见笑了。”跟在孝琬身后主持模样的老僧略一躬身,冲着清颜便是一礼:“都说佛渡有缘人,能到这里便是缘分,又何來雅俗之分呢?”
毫不吝啬地回以一礼,清颜笑着答道:“法顺禅师说的是,是小女子目光短浅了。”这个跟着孝琬出來的老僧看起來仙风道骨,眉宇之间颇有几分堪破红尘世俗的洒脱昂扬之气,兼之慈眉善目,谈吐也是字字珠玑,即便洠в腥私樯埽逖找材芄徊虏獬稣馊耸撬恕
“早听闻郑府小姐蕙质兰心,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捋了捋长长的白色胡须,法顺禅师看向清颜的目光都不由地多了几分赞赏:“贫僧法顺,见过兰陵王妃了。”
“大师过奖。”微微颔首,清颜倒不意外他知晓自己的身份。只是这郑府小姐蕙质兰心的名头如何传出却是有待商榷,想來也是人家的客套话居多,她也不能当真地去问。
“好了,既然來了,那便一起去大师禅房里坐坐吧,也省得站在这儿累得慌。”看着他们你來我往的,孝琬也觉得有趣异常,当下便是笑着招呼。他跟法顺禅师相识已久,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拘束的,反而比法顺禅师还更像个主人。
清颜原本于佛一道并不十分感兴趣,不过今日遇上的这法顺禅师却莫名地对上了她的胃口,于是也就索性顺水推舟地应下,留下挽秋和小沙弥在外头照应,他们三人则是一同进了禅房。说实话,她也的确是想看看,这所谓的佛法高深,究竟能到个什么地步。
只是,她洠氲降氖牵乓唤荩ㄋ踌λ档牡谝痪浠埃闳盟对诹嗽兀砭枚蓟夭还駚怼
第八十章 豁然开朗()
繁华落尽:乱世。。。。。。
“杀破狼格局已成,三星聚合,王妃你,如今可知该何去何从?”坐在禅房的蒲团上,法顺禅师苍老的面容之上带着慈善的笑意,看着清颜的眼神也是温和无比。
注意到一旁孝琬毫不惊讶的神态,清颜便知是这二人或许早有沟通,当下也是迅速地平复了心情,复又镇定地在一旁坐好,双眸澄净地看向法顺:“大师原來也是熟知星象命理之人么?”
紫薇命格,杀破狼局,这种听起來近乎天马行空的东西,自从來到这里以后便只有姜季一人跟她提起过。而现在,听着眼前这老僧的口气,似乎也是知道不少,难不成,这两人之间还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吗?
“呵呵,兰陵王妃不必多想,贫僧虽然对星象之说略懂一些,但具体的命理讲解学问,却是來自一位忘年之交。”法顺禅师说着,脸上的神情也是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怀念与追忆:“那位朋友,即使贫僧不说,王妃应该也猜到了吧?”
“果然是他么”清颜心下了然,对于那个缘悭一面却给她留下了至深印象的豁达男子倒也是十分地挂怀:“既如此,那不知大师以为小女子应当何去何从?”
三星聚合,说明拥有七杀、破军、贪狼命相的人皆已现世。破军乃是长恭,贪狼大抵便是和士开之流,至于七杀,她却是洠в惺裁床虏獾娜搜 N仕稳ズ未樱撬指萌ノ仕兀
法顺禅师但笑不语,却是转头看向了一旁沉默着的孝琬:“河间王爷,不知可否请您暂且回避一时?有些话,我想和兰陵王妃单独聊聊。”
如果他不提,清颜真是差点要把孝琬的存在给忘记了。目光追随着那含笑点头离开的身影,她忽然意识到,自从孝瑜和高百年的事情之后,原本大大咧咧的孝琬真的改变了很多,现在的他,虽然言语之间一如往昔,但骨子里透出的沉稳之气,却是叫她都不得不为之侧目。
“人总是会在世事的磨砺之中一点点长大的,虽说河间王爷生性率真,可再怎么样也是皇室之人,磨难于他,不过是激发潜能的催化剂而已。”似是看出清颜的想法,法顺禅师不由语带感慨地出言解释:“我和已故的文襄皇帝乃是知交好友,所以河间王爷每有烦心之事也都会來找我排解一二,方才所言,我也大致跟他提起过一些,毕竟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多一个多一份建议也总是好的。”
点了点头,清颜对于孝琬自然是十分信任的,也不介意他知晓这些,反而是方才法顺所言令她不能释怀,当即便是带了几许迫切地开口询问:“大师究竟有何事要向小女子言明,还请直示!”
知她心急,法顺禅师也就不再兜圈子,一出言便是开门见山:“兰陵王命属破军,这一点,想必姜季小友早已告知过王妃了吧?”
“是。”毫不犹豫地应下,清颜也是快人快语:“依我猜测,贪狼之星似乎便是和士开,只是这七杀命相,我却是无从着眼,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姜季小友所言不虚,王妃不擅观星却擅观人,实在是难得。”对着清颜满意地一颔首,法顺禅师继续道:“不错,和士开正是贪狼之相,至于这七杀,虽说是搅乱天下之贼,却也位及至尊,王妃只要定心思虑一番,必然知道贫僧所说为谁。”
“位及至尊”细细地咀嚼着几个字,清颜脸上的神情在这一刻变得飘忽不定。至尊之位,普天之下,莫非君王。这杀破狼局面形成,定然是三星相照,息息相关,而她所能接触或是熟悉的君王,只有北齐和北周两国,这么说起來联系之后南北朝风云变幻并渐至统一的历史,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清颜的眸光闪了闪,心头却是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意味,竟然是他,竟然
“王妃看來已是有了答案了啊。”依旧是那般笑容可掬,即便所讲所述乃是天下大局,可法顺禅师却仍然淡定从容地恍若小孩子猜谜一般自若:“你的出现,本就是一解破军之相,并非能改天下之势,其余二者几乎不受影响,无关逆天,却只是破一人厄难。贫僧这么说,王妃可明白了?”
双手不经意地紧握成拳,清颜咬着唇,眸底有倔强的光芒闪现,沉默了半晌,方才低声回道:“难道就真的洠в幸坏惆旆嗣矗俊笔裁雌埔蝗硕蚰眩荒芨奶煜轮疲荡┝司褪敲靼谧鸥嫠咚涨逖盏某鱿郑⒍ㄖ荒芨谋湟桓鋈说拿耍死剂晖醺叱すВ膊荒芫龋菜簿炔涣耍≌獗臼堑背踅驹谄奈薜那榭鱿赂嫠咚囊馑迹矍罢夥ㄋ踌Σ还歉又苯亓说卑樟恕
无奈地摇了摇头,到的现在,法顺的脸庞之上方才有了一丝悲天悯人的哀戚之感:“天命不可违,大势不可改,以一己之力对抗命数实在是个笑话。”他自小遁入空门,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但从儿时至今,他修炼入骨,实则早已无情无欲。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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