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机关大师- 第550部分

过了好一会儿，常鸣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茫然的虚空！

他的眼神非常奇特，那是一种极其深邃、无所不知、仿若悲悯一般的眼神。光是看着这样的他，异兽们就忍不住心生敬意。是的，这是一个属于神祇的目光！

常鸣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扫向四周，好像什么都看见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进入他心中。

他缓缓抬手，一阵金光掠过，所有人突然从原地消失，下次出现时，已经到了一颗金色的星球上。这颗星球遍布金色的沙子，沙漠正中央有三座圣光塔正在散发着柔和神圣的白色光芒。

常鸣向着圣光塔一指，三座高塔同时剧烈震动，一块块砖石纷纷落下。圣光塔里竟然还有守护兽，它们咆哮一声，冲了出来。但刚刚出门一步，它们也开始颤抖震动，很快变成了一堆堆配件，在塔前堆成一堆。跟着，圣光塔完全倒塌，大量砖石淹没了这些配件。

只在转眼之间，常鸣甚至没有动手，就已经轻易地毁掉了三座圣光塔，报废了全部的守护兽！

异兽们跟在他身后，这时全部脸色大变，就连海叔的表情也有些异样，但似乎多了几分了解。

圣光塔倒塌，一声悲鸣突然在空气中震颤着出现，久久不歇。常鸣望着某处，开口说：“出来吧。”

空气一阵扭曲，一个光影化成的人影摇曳着出现。这次，她再不像之前那样仿若实体、巧笑倩兮。她身上的光线不断转移变化，时虚时实，好像信号接触不良似的。

伊莎娇美的面孔表情狰狞，质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本体？”

常鸣反问道：“现在在这里，你以为我还有什么事情不知道呢？躲这里，控制整个空间，以及整个奇门城，感觉很愉快吧？”

他抬起右手，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圆形，一扇空间镜顿时生成，镜子对面映出的正是整个奇门城的景象。黄色的路灯在街道上静静闪亮，奇门三塔的宝石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常鸣在镜上一抹，女禽和水青同时低呼了一声。

只见无论路灯还是建筑物，甚至奇门三塔上，都萦绕着一层黑气。之前身处其间的时候，他们完全没看见，但现在却连黑气飘动的形态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黑气……难道就是黑炙星那个？能够污染控制人的？整个奇门城都有？

他们之前在奇门城里呆了那么久，会不会已经被它侵入了？

异兽们全部都是一阵悚然，连十地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常鸣仿佛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一样，他淡淡地说：“没事的，你们之前受到了保护……”

具体受到了谁的保护，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着伊莎，肯定地说：“你原本的确是奇门三塔的人工智能没错。奇门三塔不知从何处得到了这片星域，以它为雏形建造训练空间，开始与它接触。星域里原来存在的污染黑雾因此侵入，笼罩了整个奇门城，改造了你。现在你还保留着多少以前设定的思想？该不会已经彻底被黑雾占据了吧？”

话声中，伊莎的身影不断摇曳晃动，极不稳定。听见常鸣的话，她突然尖声笑道：“小子，你猜得没错！现在整个奇门城都已经是我的了！你们还想回去的话，就得老实听我的话！”

她的声音完全不像之前的那么温婉有礼，而是尖利刺耳，难听得不行。

常鸣偏了偏头，好奇地问她：“我有点不明白了，你的大本营都已经被我控制了，怎么还有信心反过来控制我呢？”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一缕金光闪动。伊莎看着这缕金光，突然尖叫一声，身形一闪，马上就要消失！

941　腐蚀

伊莎原本就只是投影形成的，她的本体不在这里，随时都可以离开。

看见常鸣手上的金光，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光影一闪，迅速“熄灭”了下去。

常鸣微微一笑：“在我的地盘还想跑？”

他手一指，一缕金火弹了出去，瞬间笼罩住伊莎的身影。那团光影迅速一凝，被固定住了！

常鸣大步向前，一把按住伊莎的肩膀。她原本只是一团虚影，根本就碰不到的，但常鸣的手按上去，就像按到了一个真人的肩膀一样。

他两只手按住伊莎，突然向外一扯，这个虚影形成的人体，被他这一撕就撕成了两半！

伊莎虽然不是真人，但好歹是个美女的形象，温婉干练，正是许多男人的梦想。常鸣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随随便便地就把她扯成了两半！

言超凡看着有点不忍，叫道：“常大哥……”常鸣回过头来，随手把伊莎的“尸体”一扔，说：“走吧。”

他淡淡瞥了言超凡一眼，只这一个眼神，就让言超凡突然感觉有点羞愧。是的，伊莎不是真人不说，还是他们的敌人，他在这里担心个什么啊？

伊莎的两半身体被扔到了两边，突然迅速化开，变成一团模糊的影子。她勉强保留着人类的形象，身体中间却开了一个大洞，这个大洞，正是一道空间门！门对面，正是翡翠塔的塔顶！

原来伊莎的身体，正是连接着这片星域与奇门城的通道！

常鸣当前打头往前走，言超凡好奇地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常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话也正是异兽们想问的。现在这里，除了海叔似乎知道一点什么以外，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满脸莫明。

常鸣解释说：“这里是一个独立空间，它原本应该是天上星空的一部分，结果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把它单独分离开，封闭在了这里。”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同时抬头看了一眼。这里是水下奇门城，他们当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们根本不用看见，他们的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每天晚上都可以看见的星空！

天穹大陆的机关术虽然远不如地球时代，但是机关师们对宇宙也并非毫无理解。事实上，对大陆以外的地方的向往，是两个世界所有人类的共同梦想。他们同样发明出各种各样的机关，开始仰望星空。真正的宇宙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大致知道一点，只是从来没有这么亲密地接触过。

言超凡回头看了一眼，满脸震惊：“星空的一部分？被单独分离？谁做的，谁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他说到一半，突然一顿，压低了声音，有些敬畏地说：“难道是机关神……”

常鸣耸了耸肩，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大概知道它为什么被封闭。”

言超凡好奇地问：“为什么……”话没问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跟着问道，“难道是因为这团黑雾？”

常鸣点头说：“应该是这样。这团黑雾的污染性极强，非常危险，那股力量可能也没办法彻底把它消灭，于是只好把它单独封闭了起来，防止它逃出去。结果永恒纪元的人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找到了这片星域，与它产生了联系。产生联系的同时，两者间打开了一条通道，黑雾因此侵入了奇门城，首先控制了那里的辅助智能系统。”

他解释得非常清楚，所有人同时恍然大悟，言超凡说：“所以我们从一进来开始，就相当于是进到了敌人的地盘里？”

十地紧紧地皱着眉，突然打断了常鸣的介绍：“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跟奇门城关系最紧密的莫过于他了，其余人多半还有点身外之事的感觉，对他来说却是切身相关！

常鸣看他一眼，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万年以前发生的。”

十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长瑶还在的时候？！”

常鸣摇摇头：“我不确定。我们之前看到长瑶出发去神域的情景，这幕场景有可能是真实的，也有可能是被歪曲的。我比较倾向前者。如果是真实的话，那时候这里应该还没有出事……”

他的话语一顿，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过这始终都是万年以前的事情了，也许当初发生的事情，远比现在我们看到的更复杂。”

十地又喜又悲，各种表情在脸上一掠而过，他喃喃道：“这样说来，长瑶有可能不是自己愿意这么对付我的？有可能她……”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心里隐隐有一丝期望，想要知道长瑶对他没有异心。但他打从心底也不愿意长瑶被黑雾污染，失去自我意志。两种想法在心里交锋，让他彻底沉默了下去。

常鸣说：“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知道真相的可能。”

十地猛地抬头看他。

这时，他们已经穿过伊莎身体形成的传送门，到达了翡翠塔的塔顶。不过传送门没有消失，他们仍然跟那片星域相连。

常鸣指了指奇门城的西南角，说：“你忘记你是为什么而来这里的吗？”

奇门城墓地！

常鸣说：“不过是墓地而已，就算是先祖或者英灵长眠之地，为什么会被限制得那么死，必须要100％的权限才能进入？在那里会不会隐藏了什么真相？”

他只是平平提出疑问而已，十地已经激动起来：“对，你说得对，我们快去！”

常鸣摇摇头说：“稍等一会儿。”

十地刚准备吵闹，常鸣站定脚步，半闭眼睛，他皮肤上每一个毛孔里都开始“冒烟”。这情景让所有人同时凛然，顿时想到了污染黑雾。难道常鸣……

他们很快就发现不是这样了。从常鸣身体里冒出来的并不是黑气，而是白色的雾气。

白雾越来越浓，他的身体简直像着了大火一样，被白雾彻底地笼罩住。

白雾离开他的身体，在他身边缓缓凝结，最后形成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他们都不陌生，它由白雾凝结而成，没有五官，看高矮胖瘦都跟常鸣一样，浑身散发着深不可测的气息——正是古战场！

它刚才不知道上哪里去了，现在竟然从常鸣的体内冒出来了！

不，不对，古战场这次出现，明显跟之前有了一些变化。它的气息比以前更加厚重深邃，动作却灵动了很多。以前的它像个呆愣愣的假人，这时候却多了不少生命力！

它一出现，就向常鸣行了一礼，接着，它穿过伊莎的身体，投入那片星域，消失不见。伊莎身体形成的传送门渐渐变淡、消失，他们刚才还战斗过的那片星域，彻底地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常鸣说：“好了，走吧。”

异兽们不知刚才的情景代表着什么，但他们不知为何完全不敢发问。常鸣发出命令，他们立刻点头，顺着翡翠塔的楼梯鱼窜而下。

常鸣走在最后，海叔走在他旁边。海叔问道：“你都知道了吧？”

常鸣沉吟着说：“知道了一些……但有些东西，我还想再问一下朱焰星。”

海叔说：“你想问，随时都可以把他叫出来。他跟在你身边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嘿，他想让你帮忙，先得给点诚意才行！”

一阵苦笑幽幽传来，朱焰星的声音直接传进常鸣的脑海：“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他用精神力传话，只有常鸣才能听见。常鸣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刚才让我消灭的那东西是什么？”

朱焰星不答反问：“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常鸣点头，用肯定地语气说：“那是机关神的胚胎吧？！”

朱焰星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是。”

常鸣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他却仍然心神大震。如果那是机关神的胚胎，那机关神又是什么？难道它们的本体，就是行星？

“你猜得没错。我们机关神的本体，就是星球。不然，我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朱焰星轻轻一笑，常鸣这才意识到，朱焰星三个字，其实已经有所暗示了。他的思维突然发展了一下，问道：“机关阶梯关卡里出现的那颗赤星……”

朱焰星爽快地说：“没错，那就是我本体的形态。”

常鸣回想起那颗星球，不由得说：“单论体积的话，你很强嘛……”

是的，他在机关阶梯上看见的那颗赤星，别说那个只是胚胎的小行星了，就连黑炙星，也远不如它的十分之一大！如果星球的个头代表机关神的实力的话，朱焰星得有多强？把他封印在这里的那个人，又得有多强？

他遥想了一会儿，跟着问道：“既然是同族的胚胎，那你为什么又要让我把它毁掉呢？”

朱焰星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这个……你也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又为什么要来问我？”

常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它被那股黑气污染了？”

他更进一步地猜测道：“难道这还不是特殊现象，出现污染的，不止是这一片星域？！”

过了好一会儿，朱焰星才回答道：“你猜得不错！”

942　不明情况的神域

朱焰星一肯定，常鸣彻底沉默了。

这个肯定里包含的复杂意味，让他联想到了无数事情，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那颗星球产生的生命，就是机关神的胚胎，这代表什么？这代表这片星域，也曾经是神域的一部分。

机关神的胚胎被黑气污染，这样的事情在神域不是特殊状况，已经非常普遍，难道说，神域已经分成了两部分正在进行战斗？

还是说，被污染的机关神已经是大部分，黑雾已经控制了神域？

这对他来说实在太关键了，所以他直接问了出来。朱焰星摇头说：“老实说，这个我不知道。我已经被封印得太久啦……”

据他说，他还在神域的时候，黑雾污染已经出现，迅速引起了机关神的重视。他们开始封闭污染区域，捕杀被污染控制的同族。

还好机关神本身非常强大，像女禽以及水青那样一个照面就被控制的状况很少发生，黑雾侵袭的大部分都是机关神胚胎。朱焰星还在的时候，甚至曾经带领过这样的队伍去灭杀被污染的胚胎。这对机关神来说非常痛心，即使时间过了去了这么久，朱焰星提起这事，仍然感到愤怒。

他们不知道黑雾从何而来，污染是一种什么样的机制。它以生物和生命来进行传染扩散，很难彻底被消除。所以机关神们察觉到黑雾，大部分情况下只能封闭那片区域。能够对付它的神纹非常罕见，【基础神纹？和】以及其衍生神纹就是其中一个。常鸣竟然掌握了这种神纹，就连朱焰星也很吃惊。

“你运气实在太好了！”他摇头叹道，“如果不是你会这个，也许这次你们全部有来无回。”

常鸣指了指海叔，说：“可是女禽水青被控制了，海叔也能让她们恢复。”

朱焰星淡淡地说：“哪有这么简单，他只是把黑蚀雾暂时从她们体内驱散而已，并没有彻底消灭它。你们再在那里多停留一会儿，等它再回来的时候，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顿了顿，又说，“而且，黑蚀雾就像是针对机关神而生的，它对机关神产生的反应最大，跟此外所有的生命完全融合，都需要一段时间。完全融合后，就没办法逆转了。”

常鸣问道：“融合之后，被控制的生命会怎么样？”

朱焰星赞道：“问得好！机关神对此也进行过不少研究。我们发现，黑蚀雾本身是有意识的。而且，它只有一个意识。”

“一个意识？是指什么？”常鸣突然恍然，“我明白了，你是说，它只具有唯一的意识，只有一个中枢？”

朱焰星说：“没错，应该就是这样。这个中枢究竟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所有出现的黑蚀雾全部受这个中枢控制，污染了的生命同样会被控制，永远地失去自我意识，成为这个中枢的一部分……”

常鸣问道：“这个中枢的目标是什么？”

朱焰星说：“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从它出现开始，它好像一直处在盲目的扩散状态，还没有主动去做什么的倾向。”

常鸣摇头说：“你们知道的可真少啊。”

朱焰星顿了顿，轻“哼”一声：“那是因为我被封印得太久了，现在的神域究竟是什么样子，对黑蚀雾的研究又到了什么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