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庄主已知道此事!”
申池哈哈一笑,道:
“萧姑娘,江湖传闻,比您等从‘麟凤山庄’来此的脚程更快……”
目光投向杨森,又道:
“至于详细经过情形,老夫就不甚清楚了……”
杨森就把经“雷火婆婆”欧玉莲,火器“雷火神珠”之助,又由“侠林双怪”之—“南海钓翁”喻原的策划,摧毁“太极门”江南总坛的前后情形,详细告诉了这位老庄主申池。
伏波虬龙申池道:
“原来‘侠林双怪’之一的‘南海钓翁’喻原,也参与其事,倒是难得……”
华瑜听到这话,突然想了起来,道:
“申庄主,那个‘太极门’中的小丑儿于飞,还囚禁在这里‘虬龙山庄’?”
申池点点头,道:
“是的,华少侠……”
杨森接口道:
“申庄主,现在‘太极门’江南总坛也已摧毁,此等不起眼的么角小丑,把他放走如何?”
申池道:
“杨少侠说得甚是……”
吩咐庄丁把于飞,从后面秘室提了出来。
于飞来到大厅,看到杨森在座,想到上次挨上“分筋错骨”的味道,脸色骤变……
不向庄主申池,而朝着杨森跪地“笃”的磕了个响头,呐呐道:
“小爷爷,您……您好!”
杨森目注于飞,道:
“于飞,你想死还是想活?”
于飞连连磕头,道:
“小爷爷,小……小的不想死,想活、想活……”
华瑜见森哥捉弄这“太极门’中的小丑儿于飞,牙齿咬着下唇,想笑没有笑。
杨森冷然道:
“于飞,你想活不想死,以后就得好好做人……‘太极门’江南总坛,已经杨某等砸烂,你别再作威作福了……”
于飞听到“太极门”江南总坛,给这个“分筋错骨”的小爷爷砸烂,不由诧然怔了下……心念打转,还是捣蒜似的磕头,道:
“小爷爷,小的于飞以后做好人就是了!”
杨森挥挥手,道:
“现在你回去吧!”
于飞没有一声道谢,从地上爬起,连蹿带跑,出大厅而去。
伏波虬龙申池,诧然道:
“杨少侠,‘太极门’中有于飞这等弟子,还妄想君临天下,称主武林!”
三人在“虬龙山庄”谈过一阵后,告辞离去!
申池送三人出庄院大门,问道:
“杨少侠,您三位此去何处?”
杨森含笑道:
“踪游江湖,寻访武林侠义门中高手,邀明年九九重阳,鄂西‘竹林寺’之会……”
一顿,又道:
“申庄主如不为要事所羁,明年九九重阳,务请‘竹林寺’一行。”
伏波虬龙申池点头道:
“是的,杨少侠,老夫末座恭陪就是!”
三人道声“再见”,离“虬龙山庄”而去。
烟波浩浩,风帆片片,远望翠山玉立,宛若千顷碧波中,竖起一支擎天玉柱……
游艇上除了划船的船家外,舱中三位客人……二位年轻书生,一个剑眉入鬓,器宇轩昂,—个俊秀挺拔,浊世无俦,隔着一张横桌的对面,坐着一位比玉生香,比花解语的绝世丽姝。
他们话题似乎都指着远处那座高山……
那个年岁较轻的书生,笑吟吟问道:
“森哥,湖水没有那座高山,衬托不出它的美……不知那座山叫什么名称?”
年岁稍长的一笑道:
“我也第一次舟游‘洞庭’,不知此山是什么名字?”
对面那位绝色丽姝,一双秋水般的明眸,张得大大的向年轻书生道:
“森哥第一次来洞庭湖,哪会知道这么多……你去问舱尾船家,不就行了……”
年轻书生不介意的含笑道:
“萧家姊姊,咱是随便问问而已……”
那姑娘一撇嘴,道:
“谁是你‘姊姊’,叫得倒是挺顺口的……”
游艇上这三人,便是“仙霞剑士”杨森、“凌虹玉燕”华瑜,和“翠羽飞雁”萧迎真,他们来到湘北,一时兴起,雇了—叶扁舟,遨游洞庭湖面。
杨森见真妹唇枪舌剑的向瑜妹说这些话,含笑不语,心里却在暗暗思忖:
“我平时跟瑜妹谈话较多,冷落真妹,她才会那份不高兴神情,来对待瑜妹……如果真妹知道瑜妹是女扮男装的女儿身,到时不知又将如何?”
抬脸朝天色望了跟,道:
“快将晌午时分,我们上岸吧!”
吩咐船家将船靠岸,三人上了岸……这里是“扁山湾”镇甸,街市十分热闹,三人进了镇上大街的一家“明湖楼”酒店。
店伙酒菜端上后,三人吃喝起来……杨森朝店堂回顾一匝,道:
“这家‘明湖楼’酒店买卖不错,客人已占了八九成的座头……”
萧迎真听到杨森这话,转过脸,亦朝堂店上游转看了眼。
突然一响“噫”的声,横边桌座过来一位六十左右的老者,朝萧迎真看了看,道:
“你不是‘凤栖塘’‘古云庄’的萧家迎真姑娘么?”
萧迎真不由诧然怔了下,定睛看时,才发现是“古云庄”附近的乡邻胡大春……绽开笑脸,道:
“大春伯伯,您怎么会来洞庭湖边的‘扁山湾’镇上?”
敢情这个“古云庄”附近的乡邻胡大春,跟庄主“混元一剑”萧长伦,平时很接近。
胡大春微微—皱眉,道:
“迎真姑娘,这话该是老朽问的……你怎会来此‘扁水湾’镇上……”
微微一顿,又道:
“过去听你爹讲,你去了湘东株州,去学什么功夫的……你没有遇到你们‘古云庄’的老家人萧贵?”
萧迎真听到这些话,又从胡大春脸部神情看,似乎还有其他情形在内,愣了下,才摇摇头,道:
“大春伯伯,咱没有留下株州石老伯那里,也并未遇到萧贵……”
接着问道:
“大春伯伯,您是说爹派了萧贵,去湘东株州找咱迎真?”
胡大春点点头,道:
“—点不错,萧贵是去株州找你的……这一来,萧贵扑个空了……”
’萧迎真急急问道:
“大春伯伯,爹派了萧贵去株州找咱迎真,有什么事吗?”
胡大春朝杨森、华瑜两人望了眼,才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你爹身体有些不舒服,躺在床上,他才派萧贵去株州,叫你回‘古云庄’的……”
萧迎真接口道:
“大春伯伯,你是说爹病了?”
胡大春点点头,“嗯”了声,接着道:
“迎真姑娘,此地离宜都‘凤栖塘’,并不很远,最好你回去‘古云庄’—次!”
萧迎真连连点头道:
“是的,大舂伯伯,迎真知道,谢谢您了!”
那个胡大春只是吃饭,没有上酒,回到自己桌座匆匆用过饭,又来萧迎真这边,用了叮嘱似的口气,道:
“迎真姑娘,你要回‘古云庄’一次才是!”
萧迎真站起身,道:
“是的,大春伯伯,迎真知道。”
胡大春走后;莆迎真陷入浓浓的愁思中……
这位大春伯伯虽然不是武林中人物,但跟父亲交往很好!
爹患了什么病?眼前情形如何?
大春伯伯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那份口气,神情,却是十分凝重……
爹派了萧贵,去湘东株州石伯父那里,要咱迎真回“古云庄”……这……难道……
萧迎真心念游转,脸上愁思更浓了。
刚才胡大春向萧迎真说的话,桌座上的杨森、华瑜都已听到。
华瑜朝萧迎真望了眼,向杨森这边道:
“森哥,咱们陪伴萧家姊姊回‘古云庄’……”
杨林尚未回答,萧迎真摇摇头,道:
“不用你们陪伴……这里湘北的洞庭,离鄂南‘凤栖塘’没有多远,咱自己回去行了!”
杨森带着一份沉重的口气,道:
“刚才那位大春老丈没有说个清楚……不知萧伯父患的什么病症?”
萧迎真没有接下回答……朝两人看了看,向杨森这边问道:
“森哥,你二人准备去何处?”
杨森道:
“为了明年九九重阳之会,寻访侠义门中高手……行踪何处,尚未决定下来……”
目注萧迎真,又道:
“真妹,明年重阳,我和瑜弟会赴鄂西竹山,铁剑峰‘竹林寺’一行,你……”
老父抱病,归心如箭……萧迎真轻轻“嗯”了声,从桌座站起,道:
“你们慢慢吃,咱先走了……明年重阳之事,到时再说。”
两人无法挽留,也不能挽留……目睹萧迎真怯生生的后影,跨出“明湖楼”酒店大门。
杨森不期然中,轻轻吁吐了口气。
华瑜听到这缕叹息的声音,睁大了两颗圆滚滚眸子,朝杨森注视了眼。
就在短暂间两人沉寂中,传来一响“嘣”的声……
胡大春离去的那张桌座,坐下两个客人,一只重重的囊袋,放到桌上。
杨森侧脸一瞥……—个是年有六十开外的老者,身穿一袭素青色长袍,旁边是个年有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两人坐下桌座,吩咐店伙端上吃喝酒菜……青袍老者带着感慨的口气,道:
“周老弟,这一来,江南武林还我朗朗乾坤,可以有几天太平日子了……”
“周”姓中年人接口道:
“田大哥,洞穴整个倒塌,没有逃出一个活口?”
老者点点头,道:
“不错,山麓镇上乡民,事前听到几声焦雷似巨响,后来才知道石驼峰峰腰,‘太极门’视作天堑之险的江南总坛,悉数崩塌……迅雷不及掩耳之袭,除了外出的外,完全活埋在塌下的洞穴里……”
这边桌上的杨森、华瑜二人,听到老者这些话,相顾望了眼。
青袍老者又道:
“‘仙霞剑土’杨森,自湘东株州剑挑‘四霸’后,又完成一件震撼江湖,令人称颂大事……”
旁边桌座上的杨森,听到青衣老者这此话,脸上不禁一阵发热……
抬脸看去,对座华瑜两颗秋水似的明眸一霎不霎朝这边看来。
“周”姓中年人,—副不解的神情,道:
“田大哥,这话咱‘周杰’听来百思不解……石驼峰峰腰洞穴崩塌,里面没有一个活口逃脱,又如何知道是‘仙霞剑士’杨森下的手?”
老者道:
“这件事是‘太极门’小一个弟子亲口说出,才传闻江南武林,由此宣扬出来……”
杨森不由暗暗称奇……
既然石驼峰峰腰洞穴,没有一个活口逃脱,此“太极门”弟子,又是谁?
周杰还是一副百思不解神情,问道:
“田大哥,‘太极门’江南总坛,设在石驼峰洞穴里,洞穴塌下,敢情这小子没有压死?”
老者道:
“‘太极门’到处找人霉气,把江南武林搅得天昏地暗……那次‘太极门’中人找去皖南祁门附近一个叫‘伏波虬龙’申池的庄院,那‘太极门’中第子,就栽在‘仙霞剑士’杨森之手……杨森没有将这小子宰了,把他囚禁起来,杨大侠铲平石驼峰‘太极门’江南总坛,回来申池庄院,又把这小于放了……”
周杰接口道:
“这件事就是‘太极门’中那小子说的?”
老者一笑,道:
“不错……杨大侠亲口告诉那小子,说是他已把‘太极门’江南总坛歼掉,后来就由那小子嘴里说出来的……”
江湖传闻,以讹传此,捕风捉影……
现在青袍老者所说的,跟当时情形,已有若干处不符事实。
但听进邻桌的杨森耳里,已知道老者所指的“太极门”弟子是谁……就是那个獐目鼠耳,口称自己“小爷爷”的于飞。
周杰问道:
“田大哥,那位‘仙霞剑士’杨森杨大侠,不知是何等样人物……咱‘翻江龙’周杰可钦佩得紧……”
老者—笑,道:
“周老弟,别说是你,区区‘青衫羽士’田敏,伺尝不想见见那位杨大侠……”
—顿,又道:
“杨大侠有‘仙霞剑士’之称,这点错不了,准是‘仙霞门’中弟子!”
对座的“凌虹玉燕”华瑜,看到森哥俊脸红红的,那副别别扭扭神情,禁不住绽唇脆生生“嘻”的一笑。
华瑜这响笑声很轻,但“青衫羽土”田敏,和“翻江龙”周杰两人桌座,相隔咫尺之间……这响笑声也就传进两人耳里。
田敏转脸一瞥,见是个俊秀绝伦的年轻书生,对座也是个书生,却是英姿飒然,人中之龙。
爱“美”人之天性……
田敏看到这两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年轻书生,不期然中点头微微—笑。
杨森亦报之一笑,作为答礼。
酒中聊谈,天南地北,就没有固定的话题……翻江龙周杰突然想到一件事上,道:
“田大哥,周某浪迹江湖,匆匆也有二十年,除了十八般兵器外,也曾见过不少门外兵器……那次给咱看到—件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古怪兵器……”
青衫羽士周敏,听得注意起来,含笑问道:
“老弟,你说……又如何古怪?”
周杰大口酒送进嘴里,道:
“似戈非戈,似戟非戟,用精钢铸成,锐不可挡,威猛非凡……”
柳残阳 》》 《铁剑丹心》
第十九章 暗中投笺
岔开左手中、食两指,又道:
“顶端岔开,就像女人家发上的‘玉钗’,长有两尺有余,尾端尖尖的,又可以施展出判官笔的招数……”
田敏一声轻“哦”,道:
“这是什么兵器?”
邻桌杨森听到周杰说出这些话,似乎想到一件事上,脸色骤变。
翻江龙周杰道:
“此件兵器的主人,称它作‘荡魔古叉’……”
“‘荡魔古叉’?”青衫羽士田敏轻轻念出这四个字,接口问:
“周老弟,命名用此‘荡魔古叉’的,是何等样一位人物?”
周杰一笑,道:
“田大哥,刚才你提到‘仙霞门’此—门派,周某才想到这把‘荡魔古叉’古怪兵器上……”
微微一顿,又道:
“使用这把‘荡魔古叉’兵器的,是个七十有余,看来八十不到的老尼姑……”
邻桌的杨森,两片嘴唇颤动,缓缓掩上眼皮……似乎进入一页悠远的回忆中……昔年恩师茹真曾使用此“荡魔古叉”。
凌虹玉燕华瑜,看到对座的森哥这副神情,两眼直直的朝他看来。
田敏诧然道:
“老尼姑使用这等古怪兵器?”
周杰一点头,道:
“不错,是个老尼姑……这位老师太也是‘仙霞门’中弟子……”
田敏接口问道:
“周老弟,你可知这位老师太称号?”
周杰道:
“这位老师太昔年名震南北武林,黑道魔獠闻之丧胆……法名‘茹真’,江湖上有‘玉面菩提’之称……”
杨森听到邻桌“翻江龙”周杰说出此一称号,无限缅怀中,轻轻叹了口气。
跟前凌虹玉燕华瑜,与杨森相处以来,对这位森哥的身世来历,已知道十分清楚……
当邻桌周杰,提到“玉面菩提”茹真师太此一称号,看到杨森这份神情,对他所怀的心情,已完全了解过来……低声道:
“森哥,那人对茹真前辈目前的行踪,可能会有点知道!”
杨森微微一点头,替代了回答。
青衫羽士田敏问道:
“周老弟,你何处遇到这位空门侠隐?”
周杰道:
“今年春暮夏初时分,在赣西幕阜山‘蒲松庵’,遇到这位老师太。”
杨森听到“春暮夏初”此话,一算时间,相隔现在不算太久……长身站起,来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