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
李纯钧也不例外,自从他发现封麟剑可以让自己失去的功力暂时性的回来,他就不想让封麟剑离开自己了。
可是,这不也说明封麟剑的可怕吗?自己可能已经被封麟剑控制!
想到这里,李纯钧索性玩了一招更狠的。他突然将封麟剑扔到秦羽的脚下,嘲讽似的说道:“给你,你敢要吗?”
李纯钧这一完全不合逻辑的举动,彻底把秦羽给搞蒙了。剑落地时,秦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刚才的教训如此深刻,他是万万不敢去捡的。而且李纯钧刚刚说话那么硬气,现在突然把剑扔过来是要跪地求饶吗?
这怎么想都不合常理。
秦羽怕眼前的小子还藏着什么损招,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在秦羽后退的刹那,李纯钧顿时感觉自己离死亡边缘又远了一点!
“碰过封麟剑的人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向你保证,你反正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秦羽虽然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套路,但嘴仗不能输。
李纯钧见秦羽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反而开始跟自己打起了嘴炮,顿时心头一乐,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线生机。
从刚刚李纯钧轻而易举拿起封麟剑开始,秦羽就隐约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不简单。现在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刻,这少年的表现却如此怪异,秦羽更是不敢掉以轻心,好在援军马上就到,料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照这么僵持,李纯钧可熬不住了。此时,对方的援军近在咫尺,自己更是因为左臂与右手流血而疼痛难当。
这个关头,李纯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先是将左臂露出来观察伤口,顺便用右手捂住作简单的止血。
就在此时,秦羽突然发现少年袒露的左臂上似乎有什么令他感觉非常熟悉的印记。弦月当空,光亮本来不足,再加上树林里树影斑驳,更加看不清楚。
“你左臂有胎记?”
“怎么,这也碍你事了?”李纯钧真是感觉自己跟不上眼前人的思维。
“你叫什么名字?”
“李纯钧。”
“既然你已经交出了封麟剑,那我就饶你不死!你走吧!”
听了这话,李纯钧倒是大感意外,这不上一句还要至他于死地,下一句就放他一条生路。
这一次,轮到李纯钧怀疑其中有诈了。
“我说你们这些当官的,说话能不能靠点谱……”
李纯钧话未说完,就被秦羽打断。秦羽将手中的宝剑拔出半截,露出缕缕寒光,厉声说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纯钧一愣。
“滚!”
这句话虽然很不礼貌,不过此时此景,听起来感觉应该不会太坏。
李纯钧知道此时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而且他也听到大队人马正在赶来,如果现在不走,恐怕到时候脱身就不会这么简单。
管他呢,三十六计走为上。
036、貌似合·心实离()
秦懿和秦羽带着大队人马赶到赤朱山庄的时候,天已经完全入夜。弦月如勾,此时庞虎已经命人将赤朱山庄打扫干净,丝毫看不出打杀的痕迹。
血迹的掩盖说难也不难,生命消逝之后毕竟也就成了虚无。
昨晚的修罗场如今又变回了壮观的楼宇庄园。
“恭迎元帅!”
庞虎带了一队人马点着火把在赤朱山庄的大门处迎接秦懿等人,他见秦懿神态自若地按马而来,便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庞将军辛苦!”秦懿见庞虎上前行礼,也免不得客套两句,“听闻将军昨晚痛失左手,不知可有大碍?”
“谢元帅关心,征战沙场性命尚且不顾,区区左手又有何惜?”
秦懿问得冠冕,庞虎答得倒也豪快。庞虎一向粗莽,他这么回答,秦懿倒是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左手不可惜,倒是将军受损,使天枢国庞氏一门实力大减,晚辈深感不值啊。”
百年以来,天枢国五大家族为了权力相互斗争,早已势同水火。不过碍于国君的面子,五大家族还维系着表面上的平和关系。庞家在天枢国的势力仅次于秦氏,此次庞虎受伤,对秦氏一门来说可以算是一个好消息。秦懿作为秦氏之首,老成持重,自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倒是秦羽在一旁,不忘挖苦一番。
要不是庞家人不想秦氏独吞了功劳,又岂会请命为先锋?现在庞虎受伤挫了锐气,秦氏当然暗地里称快。
“哼哼,我看秦羽将军器宇不凡,秦氏将门虎子,也不见得我庞氏后继乏人呢!”秦羽咄咄逼人,庞虎又岂是省油的灯?他最见不得秦羽神色中透露出的得意之情,便转向秦懿接着说道:“只是秦元帅,以后出征也要多带着秦氏的嫡亲子嗣,我还想和秦氏一族的各位公子一同驰骋沙场呢!”
“你!”听到这里,秦羽脸上已经涨得通红。
秦羽乃是义子。说得好听是义子,说得不好听那可就是家臣奴才。庞虎这么说,就像是拿着一把刀直接往秦羽的心窝子里插。
到底是手断了痛,还是被插心窝子痛?这个问题也只有同时经受过两种痛苦的人才有资格回答。
庞虎和秦羽只不过一人体会了一种,答案是什么也就无从知晓了。
秦懿没有说话,他一直在打量庞虎,只见庞虎左手处也只是将伤口稍作了处理,因为受伤的原因,面色虽有写苍白,但意气始终不减。他见话语间的火药味有些浓,便微微一笑打断道:“羽儿无理,庞将军见谅。我们不如尽快清理打点,事成之后,庞将军也可以尽快回都中调养。”
庞虎见秦懿发话,虽然自己也是一肚子的气,但也不好发作,于是恭敬地应了一声,领着秦懿一行往山庄内而去。
南台山的岩石本是黑岩,所以赤朱山庄就建在这片黑色的岩石之上。现在,夜色层层笼罩,就像是本来深浅鲜明的水墨画上被泼上了层层浓墨。
不过,山庄内的灯火又如同黑龙口中的吐息,无声诉说着这千古流传下来的铸剑奇迹。
“赤朱山庄!”
正在前进之际,秦懿口中竟然叹出这四个字。这四个字从秦懿的口中一字一顿的冒出来,仿佛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愫。
众人还以为秦懿有什么吩咐,在他说出这四个字之后都停了下来。谁知秦懿只是入神,他见众人停下反倒一愣。
“继续前进吧。”秦懿吩咐道。
秦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就算再反常,他也只是观察,并不会询问,更不会提出任何疑议。
走到龙阳殿,庞虎指着西边一排厢房请秦懿去休息。秦懿微微点头,说道:“我听闻这赤朱山庄内有一个凌云阁,异常壮阔。老夫倒是想见识见识。”
说着,秦懿便要去寻找这凌云阁。
“元帅且慢!”
秦懿刚想往前走,庞虎忙将其拦住,说道:“请元帅稍作休息,凌云阁尚在打扫之中,待末将命人收拾妥当,明日元帅再看也不迟!”
“元帅久经战阵,还在乎打扫与否吗?”秦羽愤然质问。
“羽儿休得无礼,庞将军也是一番好意。”秦羽的话已经明确传达了秦懿的意思,秦懿反驳秦羽,实则是给庞虎一个台阶。他稍作思考,接着说道:“也好,那就有劳庞将军费心,老夫明日再看。”
“凌云阁不看也罢,不过有件事老夫倒要请教庞将军。”
“元帅请讲,庞某一定知无不言。”
“昨晚一役,这赤朱山庄究竟所剩何人?”
“螳臂当车者,皆杀之!”
“不知赤朱山庄的执剑长老可在螳臂当车者之列?”
提起执剑长老,庞虎就是一肚子的火,自己的左手就是因其而断。回想昨晚,李崇元与庞虎大战之后离开,李纯烨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幸得自己部下及时赶到,李纯烨才没有机会逞凶。战到后来,李纯烨见寡不敌众便从后山逃走。
攻破赤朱山庄之后,庞虎将各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李崇元。自己正是报仇无门,现在秦懿突然提起执剑长老的去向,真个是相当难受。
“哼!老匹夫怕是被大军吓破了胆,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不过请元帅放心,现在赤朱山庄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那老匹夫多得再隐蔽也是插翅难逃!”
“单单一个赤朱山庄怎么行?南台山一带都得派兵搜查!”
秦懿也没有让庞虎难堪的意思,他是真的在乎李崇元的下落。如今虽不知其在何处,但得知其并没有死于乱军之中,秦懿自然是心中有数。
“元帅教训的是,属下这就在南台山山脚一带部署兵力!”
庞虎答应得很果断,秦懿便也不再多问。
就在这时,秦懿命人将一个黑玉剑匣搬到自己的房间。这一切,庞虎当然看在眼里,但他也只是注视而并未多言。
毕竟秦懿是元帅,而庞虎只是一个先锋。
先锋的事情,元帅应当过问;可元帅的事情,先锋最好看都不要看。
倒是秦羽看了看剑匣,思绪又回到了一个时辰之前。
037、神剑属·天命归()
就在刚才,一个时辰之前。
李纯钧识相地弃剑而逃,只留下秦羽在原地守着封麟剑。
秦羽已经见识了封麟剑的威力,所以只能静等大军到来。不一会儿,秦懿带着人马赶到,见此情景倒也不感到惊讶。
惊讶没有,不过惊喜之情秦懿倒是难得地表现在脸上。
“启禀义父,这封麟剑果然邪门,羽儿刚刚被其击退,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听了秦羽的话,秦懿环顾四周,问道:“持剑之人呢?”
“那人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他见打不过孩儿,便弃剑而逃了。孩儿怕封麟剑有闪失,故而没有去追,还望义父恕罪。”
这时,秦懿才把目光从封麟剑转移到秦羽身上,他走下马来拍了拍秦羽的肩膀,问道:“羽儿没有受伤吧?”
“孩儿没事,多谢义父关心!”
秦懿闻言,朗朗一笑,道:“羽儿你今日斩获封麟剑,为父定然计你大功一件。至于持剑之人,既然他不堪一击,羽儿便不要去管他。”
秦懿显然心情大好,树林里虽然骑马难行,但秦懿却不似刚才秦羽那般匆忙,故而他并未弃马。他见封麟剑就在眼前,便走近细看。
秦羽见状,忙命人点火把靠近。秦懿见那封麟剑威武非常,甚是喜欢。
“来人,去把黑玉剑匣取来!”
秦懿一声令下,便有两个士兵伴着一个通体乌黑,雕刻着各种异兽花纹的剑匣走来。秦懿见状,便要去捡封麟剑。
“义父……小心!”
秦羽一说出口就后悔了,义父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会有如此举动?
秦懿见状,并没有怪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只见秦懿运足了功力,口中念念有词:“剑非神铸,人由天选!弟子秦懿,今日斗胆,望神启昭示,灵力通玄。”
秦羽当然不知道,李纯钧也念过类似的口诀。他更不知道,为何义父如此了解封麟剑。
只见封麟剑在秦懿咒语的感召之下,渐渐开始泛出红光。秦羽见这红光与击退自己时一模一样,顿时提高了警惕。可是秦懿似乎对封麟剑的反应非常满意,他慢慢地抬起双手,封麟剑便随着他的双手开始腾空而起。
顿时,漆黑的树林里泛起了诡异的红光。
就在此时,秦懿一把抓住封麟剑,忙将其放入黑玉剑匣之中。
待将剑匣盖上,秦懿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命人将剑匣抬走,并命令不得打开。
此时,秦羽见秦懿竟能将封麟剑拿起而丝毫没有受伤,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本能地感觉到,驾驭封麟剑之前,刚刚义父所念口诀极为重要。想到这里,秦羽便凑近秦懿,问道:“孩儿愚钝,不知义父施以何法,能够驾驭这封麟神剑?”
秦懿此时已面露骄色,他看了看秦羽,环顾了四周,说道:“此剑乃是上古神剑,必由天命所归之人御之。刚才我已将此剑封于剑匣之中,尔等不可贸然打开!”
秦羽见状,忙跪地大声应道:“义父天命所归,天地共鉴!”
在场士兵见此情景也振臂高呼:“元帅天命所归!元帅天命所归……”
……
走到秦懿房间之时,秦羽仍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秦懿见状,问道:“羽儿今日为何心事重重?”
“哪……哪有,只是有些累了。”
秦羽并不想让秦懿知道自己所想,忙找了个借口掩饰道。
也许是因为今日斩获封麟剑,秦懿变得随和许多。他微微一笑,道:“这几天连日行军,羽儿辛苦了。你初出茅庐就有这等功劳,来日义父定要好好地奖赏你!”
“这是孩儿分内之事。”
秦懿突然变得如此体恤下属士卒,秦羽顿感受宠若惊。他连忙作了个揖,以示尊敬。
走进房间不多时,秦懿的注意力又全部放在封麟剑上。他像抚摸婴儿一般,双手轻轻地在黑玉剑匣上来回拨弄着。秦羽看得出来,秦懿想将剑匣打开,可是又好像忌惮什么似的,犹豫之后又仅限于欣赏剑匣。
好像,那封麟剑的魅力足够透过这厚厚的玉壁。
秦羽还是第一次见秦懿变得如此痴狂。
今日发生的种种,让秦羽感觉秦懿不是第一次见这封麟剑。义父与封麟剑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关系?
秦羽不禁开始思考。
秦羽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他已经习惯了保持沉默。其实,除了刚才秦懿拿封麟剑的情景,秦羽还为李纯钧手臂上的胎记所困扰。
胎记,李纯钧左臂上的胎记。
莲花状的胎记。
目前自己身处赤朱山庄,秦羽感觉自己精力有限。所以李纯钧身上胎记的事,他决定有机会再打探清楚。
既然现在事情这么多,那就一件一件处理吧。
对秦羽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守住封麟剑!
“义父,如果没什么事,孩儿回房休息了。”
秦羽知道,秦懿今晚一定会如痴如醉的欣赏这件难得的战利品了。
“嗯……”
秦懿微微沉吟一声。显然,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封麟剑上。
秦羽见状,也只能苦笑,他准备默默地退出去。
“羽儿且慢。”
这声话一出,秦羽连忙躬身作揖。
秦懿转过身来,对四周的军士使了个脸色,那些军士心领神会都散开了。
等到手下军士都散去,秦懿说道:“羽儿且去休息,三更后来我房中。”
虽然不知道秦懿是什么意图,但秦羽并没有多嘴去问。这么多年来,他秦羽已经习惯了服从,习惯了沉默。
038、剑师去·玉玦留()
听到秦懿的命令,秦羽不敢大意。约摸到了三更时分,秦羽便整束停当,来到秦懿的房间。
敲门而入,房间里并没有点起灯烛,借着窗外暗淡的月光,秦羽见秦懿正在榻上打坐闭目养神。
想来,秦懿定是一夜未睡。
秦懿见秦羽来到,便把事先准备好的夜行衣让他穿上。秦羽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问。过了一会儿,二人均穿上夜行衣。这时,秦羽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问道:“义父,我们这是……”
此时,秦懿一身黑衣夜行的装束,不见了平日里的大将威严,倒是多了几分英姿勃发的侠气。乍一看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位花甲老人。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