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房间之中突然传来几声女人的惨叫声!
“啊——李纯钧、柳鸿逸,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方琼的声音,李纯钧听得真真切切。
柳鸿逸听到这一声惨呼,脸上显出一丝笑意道:“方琼,你都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要来掺和活人的事?”
方琼痛骂了柳鸿逸几声,愤愤道:“等你死的那天,我一定让你亲眼看到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只见封麟剑上的幽光慢慢褪去,然后像是一条涓流一般慢慢地被柳鸿逸手中的回春镜吸纳。也就在这个时候,方琼的声音便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幽光褪去,李纯钧感觉自己手中的封麟剑又轻灵了很多。
——方琼就这样被收服了?
看着柳鸿逸把回春镜外的最后一缕幽光收入,李纯钧又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你一开始就知道事情会这样?”李纯钧忍不住问道。
柳鸿逸收起回春镜,竟叹了口气道:“开始我也只能看到一些片段,而且……”话说到一半,柳鸿逸突然有顿了顿,眼睛里尽是迷茫……
“而且……”柳鸿逸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接着道,“而且回春镜中的某些事情,出现得太过蹊跷,我真的很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听了这些话,李纯钧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柳鸿逸刚才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地交出回春镜!柳鸿逸根本就不想交出回春镜,他甚至已经知道李纯钧会出手去夺宝镜!
可事实上,就在出手的前一刻,李纯钧都没有做出夺镜的决定。
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可柳鸿逸知道!确切的说,是回春镜能够预见到!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神力?
不但如此,柳鸿逸一定还从回春镜中知道姜白虹会与李纯钧交手,交手的时候会伤到封麟剑中的怨魂,而他正可借此机会收服方琼。
此时此刻,柳鸿逸刚才狂笑之中的那句:“回春镜,诚不我欺也!”又在李纯钧的脑海中响起。刚才感到莫名其妙,现在李纯钧终于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回春镜的遇见之中。
真是细思恐极!
李纯钧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乱跳,他真是庆幸这样的宝镜现在还在自己朋友的手里。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对柳鸿逸道:“怎么,现在你还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柳鸿逸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对回春镜的预见深信不疑!”说完,他又似意犹未尽道:“这回春镜可以说是我柳鸿逸最满意的意见宝贝。”
神色轻蔑,柳鸿逸的脸上似有半缕飞云。
就在这时候,宝剑在空中幽游之声。姜白虹虽然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切,可是她仍然心有不甘。只见她将芙蓉剑指向柳鸿逸,冷冷地道:“柳鸿逸,你耍我这件事情,怎么说都得有个交代!”
语气很冷,可芙蓉剑上划过的弧光更冷。
李纯钧刚才已经见识到了姜白虹的厉害,所以他现在并不想出手。既然姜白虹现在正向柳鸿逸叫板,那他倒要看看柳鸿逸该如何应对。
——回春镜是否已经预见到了柳鸿逸和姜白虹将要到来的这场对决?
——这一次,柳鸿逸被斩断的还只会是衣角吗?
也不知为什么,对于这场对决,李纯钧非但不想出手,他甚至很乐意袖手旁观。因为他想知道,回春镜到底能不能使一个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姜白虹非常确信,她手中的剑已足够夺过柳鸿逸身上的回春镜!
柳鸿逸当然看出了姜白虹脸上的这种自信,可他露出了更加自信的神情说道:“以师太的剑法,想要夺取回春镜想来并不难。”
姜白虹听了这话,笑着道:“确实如此。”
柳鸿逸也狡黠地一笑,接着道:“但我也知道,以司空劫的邪术,他想要从师太那里夺走回春镜也并不太难。”
姜白虹闻言,嘴角微微一抖。她紧皱眉头,像是不情愿地说道:“确实……如此!”
“哈哈哈……”
柳鸿逸笑了,因为他知道这场对决自己已经赢了。
无声的对决。
对决无声,战胜对手自然也在无形之中。
柳鸿逸看着姜白虹,眨了眨眼道:“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师太想不想听?”
227、予或取·剑与镜()
能够掌握未来的人,便能够掌握一切。
柳鸿逸能不能掌握未来还不好说,但最起码他能够预知未来。确切地说,他手中的回春镜能够预见未来。
单单是这一点,已经具有了足够的说服力。
再者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姜白虹当然明白。所以柳鸿逸一提到司空劫可能会夺取回春镜,姜白虹就开始有顾虑了。
一件宝贝如果太过珍贵,那说不定就成了烫手山芋。
所以,姜白虹当然想要听听柳鸿逸的提议。
李纯钧甚至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柳鸿逸将要提出的这个建议,难道也是他从回春镜里看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柳鸿逸岂不是成了回春镜的傀儡?
想到这里,李纯钧的内心深处有了丝丝的恐惧感。那恐惧感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由小到大在慢慢地扩散!
姜白虹的神情似乎有些呆滞,没有看任何地方,嘴里只是如嗫嚅般模糊地说道:“你倒是说说看。”
柳鸿逸踌躇满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他踱了踱步子,然后指点道:“既然师太夺了这回春镜,到头来也只不过为司空劫做了嫁衣,那不如我先帮师太保管着如何?”
姜白虹没有说话,似乎这个建议并不怎么让她满意。
柳鸿逸接着道:“回春镜在我这里,师太随时都可以来取,可如果这宝贝到了他司空劫的手里,师太这辈子恐怕再也别想得到。”
姜白虹微微点了点头,慢慢地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柳鸿逸闻言,显得更得意了。他将回春镜收起来,接着道:“我知道,师太屈尊为司空劫效力不过是为了报仇。那现在有了回春镜,师太也可以报仇。不如……”顿了顿,柳鸿逸像是在寻找措辞,良久才接着道:“不如师太与我合作,将司空劫的一举一动告诉我,我保证与师太共享这面宝镜!”
李纯钧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柳鸿逸已经不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逍遥洒脱的盗圣了!
——是回春镜让这个白衣男子发生了如此之大的改变吗?
李纯钧不敢往下想。
不过,柳鸿逸明明是想要让姜白虹为自己效力,可他还是小心地称之为“合作”,足见柳鸿逸对这位芙蓉师太的忌惮。
姜白虹听了柳鸿逸的话,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她以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柳鸿逸,然后才慢慢地说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盗圣什么时候练起了嘴上的功夫?”
柳鸿逸见姜白虹话中有话,眉头稍稍一皱,不过他马上又恢复了常态道:“只要说得有道理,哪要练什么嘴上功夫?”
姜白虹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给你一个建议,你看看有没有道理。”
柳鸿逸明显感觉有些惊讶,就好像姜白虹此时的举动他并没有料到一般。那种掌控一切的神情消失之后,柳鸿逸缓缓地道:“你倒是说说看。”
姜白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踱了踱步子笑着道:“如果你今日乖乖交出回春镜,我或许可以饶你们不死!”
柳鸿逸神情严峻,但他没有说话。
姜白虹接着道:“至于你交出回春镜之后,司空劫会不会从我这里夺走它,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她说的很轻松,就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可是当她把话说完,她手中的那把芙蓉剑已经透出了一种凌人的杀气!
柳鸿逸见她如此,也早已摆出了接招的架势。不过他还是不忘做最后的努力:“师太,你最好三思!”
姜白虹笑了,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柳鸿逸的决定!
剑客的笑,往往很危险。因为剑客的笑容,很多的时候意味着决心与信心!
挥剑迎敌的决心,和破敌入喉的信心。
姜白虹的笑容还似留在脸上,她的剑已经到了空中!
剑一动,身形也动!
姜白虹也已经在空中。
不过这只是前一刻的情景,李纯钧还没来得及眨眼,姜白虹又已经来到了柳鸿逸的身后!
柳鸿逸的额头已有了细汗。
混迹江湖多年,柳鸿逸当然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是谁。这个人的剑法,比那个剑痴袁青刚都要高明得多。
他没有想到姜白虹竟然会破釜沉舟,铁了心要抢他身上的这面回春镜。
剑光一闪,千钧一发。
柳鸿逸见这样根本就不可能战胜姜白虹,于是纵身一跃破窗而出!
这偌大的醉仙楼之中,宾客满堂。本来这云梦间中有打斗的声音,外面的宾客都或多或少的听到。不过这醉仙楼乃是高档的场所,包间里有什么动静本就不关外面这些宾客什么事。
可是现在,柳鸿逸破窗而出,大堂里的宾客可就炸开锅了。
柳鸿逸到了哪里,姜白虹自然也就到了哪里。
姜白虹的手里还有剑,杀人的剑。
一见到姜白虹手里那把杀气腾腾的芙蓉剑,大堂里的宾客顿时跑了一大半!只有那些胆大不怕死的还躲在角落里看热闹。
姜白虹才不管这些,她指着柳鸿逸得意地道:“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柳鸿逸的脸色很难看,他好像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他看着跟出来的李纯钧和薛莹萤,大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柳鸿逸着急了。这是李纯钧第一次见他有这样的表情。无论如何,柳鸿逸与自己终究是一边的,所以李纯钧还是慢慢地拔出来封麟剑。
三对一,李纯钧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但他心里很清楚,这肯定是一场恶战!
姜白虹看着他们三人,脸上那自信的神情始终未变。
……
四个人就这样站着不动,谁都没有先动手的意思。
……
“当当……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个伙计手里拖着一个铜制的托盘,正向姜白虹走去。
托盘上面好像是一个令牌一样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紧张害怕,伙计的手在抖。
“大侠……有个人要我把这个东西给您。”就连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也在发抖。
228、得令牌·杀无辜()
剑客与剑客的斗争,本就在一瞬之间。
往往就在这一瞬之间,胜与负、生与死……种种的高下都在这一瞬间分出来。
所以,剑客对于决定胜负的一瞬间都特别重视。也正是因为重视,所以醉仙楼的四个人谁也没有先动。
——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就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之中,这个伙计却端着托盘走过来了。四个江湖高手,两把锋利的剑……他这样贸然走进来,很可能会把命丢在这里。
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腿在抖,手臂在抖,连着手中的古铜色托盘也在抖!
——他整个人都在抖。
他不是江湖中人,更不是剑客。所以他也不需要遵守剑客决斗时活命的要领,他只要走到姜白虹面前,然后把托盘上的东西交给她便好了。
他显然是怕的,因为那泛着寒光的剑刃杀人时,可不管杀的人到底是不是剑客。所以他在往前走时把手中的托盘举过头顶,举得老高,就好像这托盘乃是他的护身符一般!
“当——当当——”
铜盘与令牌之间时不时地因碰撞而发出响声,这是因那伙计走路时总颤抖产生的。可是这样的响声对于铜盘和令牌来说,却像是一种耀武扬威。
在李纯钧看来,不是那伙计擎着铜盘与令牌,而是铜盘与令牌骑在那伙计的身上。
铜盘只是普通的铜盘,可是那令牌看上去却不普通。
那令牌到底是什么样,李纯钧并没有看清。可是李纯钧却能够看清姜白虹的表情,姜白虹看到那令牌时的表情。
“大侠……,有个人要我把这东西给您!”
等听到那伙计说出这句话,姜白虹的脸上显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奇怪神情。她的眼睛先是眯起一条缝,目光像钢针一样刺向铜盘上的令牌。可是等她真的看清这令牌是什么样时,那双眯起一条缝的眼睛又突然睁得像是爆裂的钢珠!
姜白虹的手也开始颤抖。
要知道那可是一双握剑的手,出招时又快又准又稳的手!可是现在,就是这样的手却在发抖!
这一幕倒是把李纯钧看糊涂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令牌,可是把姜白虹吓成这样?要知道姜白虹刚才为了夺取回春镜,已经做好了和司空劫抗衡的准备。这令牌又是来自于何方势力,竟然可以让姜白虹如此失态。
李纯钧又看了看一旁的柳鸿逸,只见他眉头紧锁,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幕。也许柳鸿逸的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这个令牌到底有什么寓意?给姜白虹送这个令牌的人到底是谁?
正在众人不解之间,姜白虹的脸上突然闪烁起似有似无的笑容。她似笑非笑,如痴如醉,最后终于用她那颤抖的手慢慢地拿起了那枚令牌。
闪耀着金黄色光芒的令牌,在醉仙楼金碧辉煌的灯火中更让人沉醉于它的光华!
姜白虹将这枚令牌拿在手中看了又看。
渐渐的,她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又慢慢地消失了……
眼睛不再睁得那么大,神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姜白虹看了看举着托盘的伙计,口中轻轻地道:“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那伙计诧异地抬起了头。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个高高在上的江湖高手为什么要和自己这样一个下人说对不起。
他不明白,他也不需要明白。
因为他已经来不及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话刚说完,姜白虹起手一剑,那伙计脖子上的动脉便被割开!
鲜血喷洒出来,那伙计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感到恐惧害怕,他的神情还停留在对姜白虹那句“对不起”的疑惑与不解中。
姜白虹的剑实在是太快了,不知道那伙计到死的时候有没有想明白姜白虹那句“对不起”中所包含的意思。
“你!”
柳鸿逸和李纯钧显然都没有料到姜白虹竟然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伙计下手!此时此刻,柳鸿逸已经拿出了火翎扇!他盯着姜白虹,眼神里满是气愤。
“想不到你竟会滥杀无辜!”
听了这话,姜白虹笑着道:“哼哼,想不到恶名昭著的蓬莱三煞也会有正义感呐!”说完,姜白虹又道:“怎么,你要替他报仇?”
此时此刻,这样的情景李纯钧也忍不住了。他拔出封麟剑指着姜白虹,冷冷地道:“滥杀无辜的人,不配做一个剑客!”
听了这话,姜白虹脸上的神情更加不屑了。
她将拿在手中的那个神秘令牌收起,然后笑着道:“算你们走运,我今天便饶你一命!”
说完,姜白虹转身一跃便已经飞出醉仙楼,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本以为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可是姜白虹却莫名其妙地离开了。李纯钧本想去追,柳鸿逸忙拦住他道:“李兄弟,此事蹊跷莫要再追!”
李纯钧听柳鸿逸这么一说,便也不再去追。他看着惨死在自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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