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已是吴楚联军被灭掉六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二十五节 梁王的痛苦()
这次七王之乱,我先后介绍了五个当事人的结局,但闹腾最厉害的两个家伙还没来得及介绍,让他们凉快了这么长时间,很是过意不去。
这两个家伙就是我们的老熟人——吴王刘濞、楚王刘戊。
前边介绍到经过周亚夫一阵上蹿下跳后,刘濞被搞的眼花缭乱,最终决定:倾全力干掉梁王刘武。
如此一来,刘武的日子很悲催。的确,被三十万大军围着,自然不会太好受。
好在他手下有两员大将,比较靠谱,若不然,也许早就玩完。一个是韩安国,另外一个叫张羽。
韩安国我前边提到过,文武双全、阴招连连。刘濞一到睢阳,就催动大军,连番攻城。爬城墙的爬城墙,撞城门的撞城门,经过一连十几天的敲打后,终于把韩安国面前的城门口撞开了个大洞。
吴军一见有机可乘,纷纷赶了过来。可他们还没跑到城门口,梁军竟然主动冲了出来。不过梁军此行很特殊,除了手持刀戟之外还多了一些东西——石头、泥土和柴火。出来后,把手中多余之物往地上一扔,挥着大刀就扑了上去。
既然碰面了,那就对砍吧,在哪砍不是砍呀?
砍着砍着,吴军扭头一看:我操!梁军后队竟然改行做了泥瓦匠,就地取材,硬是把大洞重新给堵了上去。夸张的是,这些人还在外围烧了一团火。别说人了,连兔子都钻不进。
当吴军再次跑到城门口时,惊奇地发现。十几天来算是白忙活了。
吴军在韩安国手上没讨到便宜,在张羽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羽这个人非常彪悍。人家在攻,他在守,完全是个挨打的角色。但这个人杀红了眼,胆大包天、凶猛异常。
吴军冲锋,他用弓箭招呼;吴军一摸城墙,他用石头棒槌往下砸;吴军爬城墙。他就倒热油,然后点火……按流程操作几遍后。基本上天就快黑了,当然吴军也该后退了。
吴军刚一转身,张羽同志竟然打开城门,亲自带队冲了出去。在人家屁股后狠蹬猛踹一阵后,转身就走。
对他的嚣张行为,刘濞极其愤恨。连忙组织大军,准备包张羽饺子。可人还没组织起来,张羽已经回城了。
要说张羽有这种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有个哥哥叫张尚。关于张尚同志,我也提到过——楚国丞相,刘戊曾借用他的脑袋祭了大旗。也就是说,楚王刘戊是张羽不共戴天的仇人。当然。张羽也毫不客气地把这笔烂账记在了刘濞的头上。因此,他无时无刻不在琢磨如何砍掉刘濞和刘戊两颗脑袋。
但张羽这种行为,却把梁王刘武吓了一跳。严格意义上说是大为惊恐。自己就这么丁点家底,仅守城已够吃力,可兄弟你竟然跑出去悠转,的确挺吓人的。为此,刘武专门为姓张的下了一条军命:严禁出城。
好在有这条军令。要不然,张羽同志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花样。
总之一句话:刘濞虽然干活很卖力。但收效甚微。因此,他有些着急。
而刘武更着急。毕竟兵力、装备、存粮都有限。被人家用来当沙袋打,也不是长久之事。因此,派人向周亚夫求援。按刘武的想法,你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帮帮忙也是不错的选择。
使者慌不择路地跑来后,周亚夫根本不替救援这回事,反下了道军令:着梁王坚守城池。
使者屁颠屁颠回来后,刘武大怒,“放屁,放屁!竟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然后冲使者吼,“你再去!传我军令,让他即刻增援。”
没办法,接着跑吧。
夸张的是,刘武先后派了好几拨人,几乎天天去找周亚夫“谈心”。使者们跑的既危险又辛苦,但周亚夫和刘武一点也不体谅,你推我叫的,拉扯了很多天,毫无成效。
最终,周亚夫对刘武这种频繁“骚扰”行为烦不胜烦,忍无可忍地说了四个字:坚守一月。
使者张着大嘴看了他半天,沮丧地照原路返回。
梁王听到这四个字后,一蹦多高:娘的,我要是能守一个月,还找你干鸟呀!
当即冲使者吼,“你再去见周亚夫,问他是不是要随刘濞造反?”
这句话有点狠了,使者愣了半天后,硬着头皮冲了出去,一口气跑到周亚夫面前,原封不动地讲了一遍。
一听此话,周亚夫愤然起身,冲使者吼,“私议战局,乱我军心,拉出去砍了。”
使者傻脸了。心中暗骂:这话又不是我说,砍了我算是哪门子事?
将领们连忙上前求情,“此人是梁王使者,若斩之,恐将来……”
周亚夫老眼一瞪,“梁王,更应以大局为重。”话虽说的硬气,但事却没做绝。他扭头接着说道:“既然是梁王派来的,就暂且饶他一命。拉出去,打三十军棍。”
使者那个气啊,老子前前后后遛了没数趟腿,你不派兵支援也就罢了,还要打人。因此咬着牙喊,“你敢!”
周亚夫大手一挥,“没什么不敢的,打!”
结果,使者被人用大棍子捶了一顿,屁股开了花。
他忍痛跑回梁国后,刘武出离愤怒了。当即派人进京,给皇帝送去了四个字:周亚夫反。并摆事实讲道理地对这个论点做了详尽阐述。
当然,梁王也没忘记把此番遭遇向姐姐刘嫖加以通报。刘嫖不负所望,当即进宫,把此话转述给了老娘窦漪房。
长乐宫。
刘嫖刚走,刘启就来了。虽然“梁王临险”乃原定方略,但毕竟是自家兄弟,刘启不得不引以重视。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听听老娘的意见。如果梁王真要出了事,难免会伤了老太太的心。
刘启到来后,窦漪房极其平静。
在这里,刘启得到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说给周亚夫的:既用君为将,朝廷定然全权托之;但请念梁王为骨肉至亲,万望斟酌。
第二句是说给刘武的:朝廷会让周亚夫施援;但太后及皇帝坚信,梁国定能在他的手上固若金汤。
出门后,刘启八百里加急,把两句话送去了前线。
周亚夫听完后沉默了。朝廷给足了他面子,当然,也暗藏着利刃。虽然没明令他出兵,但显然是在向他暗示:梁王若有闪失,你周亚夫将来也不会好过。的确是需要掂量一番的,他虽然对政治不太在行,但也不是傻子。
然而,刘武却是另外一种反应。当使者讲完后,他嗷嗷大叫,呲牙咧嘴地吼道:“回京转告太后和皇帝,就说只要我刘武有一口气在,叛军就休想得逞。还有,周亚夫多日按兵不动,此人需多加提防。”至此,周亚夫被列上了他的黑名单,至死都不往一个壶里尿,一旦有机会,就卯着劲对掐。(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二十六节 断粮()
既然皇帝放出话来了,按理说周亚夫应该动身去支援梁王了。而周老兄爬地图上研究一番后,却摇了摇头。
吴楚三十万大军不但把睢阳围得铁桶一般,更严守各路隘口,就等他往口袋里钻。自己此时前去救援,可谓正中刘濞下怀。周亚夫不愿冒这个险。
更重要的是,自己此去,最好的结果是把梁王从人群中捞出来。但捞出梁王后,谁还愿意去堵那个枪眼?若如此,吴楚大军定将全力压制而来,整个战局将失去控制。
周亚夫在诸将请战的声音中,说出一句狠话:若再有私议出战者,军法处置。
大家安静了下来,疑惑地望着他,闹不明白这位老兄到底在想什么。
而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谜底很快被揭开了。到来的这个人是弓高侯韩颓当。
韩颓当先陪栾布平齐,逼死胶西王刘卬后,按窦婴军令:栾布暂留齐地,安抚诸侯;韩颓当急速西归,助周亚夫抵抗吴楚。
韩颓当办事效率的确不是盖的,当即回军,带着三四万人扭头就往昌邑跑。
当他一口气跑到目的地后,周亚夫的老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兄弟,你终于来了。
有了这支生力军,周亚夫明显宽裕了很多。
还没等韩颓当喘口气,周亚夫就给他安排了任务:出兵东南,绕过彭城,奇袭淮泗口。控制淮水,切断吴楚粮路。
这是这次平叛的原定战略,事实上。周亚夫七扭八歪地往昌邑跑,就是为了走这一步。
也许有人会问了。既然这步路是原定方略,那周亚夫为什么迟迟不行动,眼睁睁地看着刘武挨打而不管不问?
事实上,不是周亚夫不愿意干,关键原因是兵力不足。
毕竟是要去截粮道,没个三五万人肯定玩不转。而自己手上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十来万人。若一旦分兵而行,正面的吴楚大军将成为脱缰的野马。想要束缚可就难了。
并且,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正在目标区域内兴风作浪,这个人就是前边提到的周丘。坐拥十余万大军,极其嚣张。比较难搞。没个实力派人物前往,此举也只能打水漂。
就在周亚夫犹豫时,韩颓当及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韩兄弟极有头脑还很彪悍,打起仗来有板有眼,颇有乃父遗风;且在匈奴混了很多年,擅长奇袭。更重要的是,他带来了三四万人,刚好满足了周亚夫的需要。
这个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刚跑来就领了任务,韩兄弟不但没计较。反而还很高兴。呵呵一笑,扭头就走,不辞辛劳地出发了。
韩颓当突然南下。让刘濞大吃一惊。实际上,他也一直在担心自己的粮路,毕竟要养活三十多万人,每人每天消耗一斤粮食,总计需要三十万斤,也就是150吨。在人扛马驮的年代。这是个天文数字。刘濞已在睢阳待了近一个月,夸张的是不清楚还要待多久。所以。刘大爷是极为关注这条线路的。
为此,刘濞专门给周丘写了一封信,要求他率兵阻拦,确保粮道无虞。
周丘很配合地动身了。当然,不配合也不行,因为他很清楚,刘濞如果完了,自己也就闹到头了。这个时候,还不适合闹纠纷。
我前边讲到过,周丘是个牛人,很能闹,还擅长使阴招,几个月来上蹿下跳、连哄带骗,攒凑了十来万人。按理说刘濞把粮道托付给他,应该是比较靠谱的。而这只是“应该”而已,由于他碰到了韩颓当。
因为韩颓当根本不去和周丘正面对垒,转着圈和周丘赛跑。
韩老兄七扭八歪乱窜一气,让周丘摸不住大小头。就在周丘晕头转向时,韩老兄顺利地流窜到了淮泗口。这个地名起的真是太恰当了,对刘濞来说,的确是个“坏事口”。
韩颓当跑来后,有事没事就在淮水北岸溜达,碰见吴楚军粮就上去抢一些。不过他比较贪心,自己吃不完,也不给吴楚大军留一些,对多余粮食,要么一把火烧掉,要么倒进水里喂鱼。
此时的周丘也很抓狂,先是跟在韩颓当屁股后跑了一阵,结果没能把这位老兄送走。不得已,周丘别出心裁地在渡口安排大军驻守。韩老兄你就随便流窜吧,我先护着粮道再说,以不变应万变。
这一招的确挺管用。粮道暂时是安全了一些,然而周丘的老曹却非常危险,因为韩颓当派人扑了过去。
周丘无奈,连忙从渡口调拨人马回防。可大军前脚刚走,韩颓当就冲去了渡口。又是抢又是烧,搞的一塌糊涂。
周丘陪着韩颓当赛跑遛弯兜圈子,可睢阳的刘濞却吃尽了苦头,因为他断粮了。
要说这是可以理解的。每天150吨消耗量,补给线只需断掉三五天,刘濞大军一时三刻就能揭不开锅。
焦躁的刘濞扯着嗓子大骂周丘笨蛋。可他刚骂完,楚王刘戊就跑了过来。进账后,刘戊劈头盖脸地问道:“为何不给我军分粮?”
刘濞不无好气地回敬了一句,“粮道受阻,你不知?”
刘戊瞪着两眼,很是恼火地吼,“那吴军何以有粮?”
见刘戊较真,刘濞连忙缓和一下态度,很勉强地咧咧嘴,忽悠道:“我吴军是攻城主力,自然需要做些不济;毕竟楚军大部居于阵外……楚王定要以大局为重。”
这句话差点没把刘戊气背过去。什么话呀,照你说的,干活的需要吃饭,看戏得就该饿死?刘戊把佩剑往案上一扔,大怒道:“无粮,如何以大局为重?你行此事,毕生变故。若如此,还不如早日散了。”
刘濞心中一惊,“你有此心,大事休矣。”接着是一通牢骚,“都是些什么东西!说好共同起事,可结果呢?”
他的确应该发点牢骚。自从起兵来,似乎所有事情都没按自己的意愿来。淮南王刘安表示造反,可笨蛋到被自己的丞相给关了起来;胶西王刘卬表现的比较嚣张,可十足是个废物,没能整死刘将闾,却先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还有蠢材刘遂,迟迟不来会合,在自己老家被包了饺子;还有那个周丘……
刘戊没功夫去研究刘濞的牢骚是针对何人,他现在只图有口饭吃。勃然大怒道:“你给不给粮?”
刘濞见他较真,也很是无奈,把造反弄到这地步,的确够扯淡的了。叹口气,很不乐意地说道:“给你送去就是。”
得了这句话,刘戊的态度才稍加缓和,拱了拱手,甩袖而出。(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二十七节 断粮(二)()
送走刘戊,刘濞放开嗓子在营帐里大喊大叫,把能想到的几个名字拉出来,反反复复的臭骂了一通。
的确够气人的,造反形势原本一片大好,可经那几个废材一阵瞎折腾,竟搞成了这么局面,真是始料不及的。如果再给刘濞一次机会,相信绝不会再有造反的念头。
骂完盟友,就轮到了梁王刘武。这家伙竟如此结实?硬抗了近一个月,害老子在冰天雪地里喝冷风,一点也不考虑大家的感受。
就在刘濞大发淫威时,田禄伯上前进言:“既然粮道受阻,大王何不绕过睢阳,奔袭荥阳?若荥阳一破,敖仓储粮则为我属,我军无忧矣。”
应该说,这是一条很不错的建议。
事实上,早在起兵前,有位姓桓的年轻将领就曾提议:所过城邑不必攻取,只需绕道西进,迅速占领洛阳,控制荥阳,以洛阳武库补充军需,取敖仓粮食以供军用;否则,大事危矣。
当时,老将们对此项建议嗤之以鼻,认为不夺城池太过傻帽,并且后路不稳。最终,大家把姓桓的嘲笑一番后,干脆利落地否决了这条建议。
而事情的走向却和姓桓的预料不谋而合。
陷入了僵持,吴楚大军是危险的。这一点,现在的刘濞深有体会。
田禄伯旧话重提,刘濞似乎会认真考虑一番。而这个人打肿脸充胖子。又一次暴露了他的本性——狂躁。
刘濞扭过头,瞪眼看了他一番,扯着嗓子说出了一句很能体现性格的话。“久围而不破,让天下人耻笑。放出话去,就说睢阳储量极丰,破之可食。”这句话很好理解:想吃饭,那得卖力攻城;要不然,就接着饿肚子。
田禄伯舔了舔嘴皮,把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能说。刘濞太有才了,临到此时还不忘记忽悠人。粮路不稳本就很危险。现在他竟用以此鼓动大老伙,真算是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搞法。当然,很多人的确用过这个办法。只不过人家是投入战斗前主动用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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