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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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往事-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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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帝。

    不管怎么说,人家刘濞也算是“皇帝”了,在理论层面上,足可和刘启平起平坐了。现在让他去拜接刘启的诏令,简直是侮辱人。

    就在刘通一脸迷时。刘濞又开口了,“既然贤侄来了。就留下吧。”

    刘通一惊,张大嘴不知所措。心中埋怨刘启:我说我不来吧,你偏要叫我来,这下可好,被扣押了下来,回不去了。离了龙潭,又掉进了虎穴,自己也忒倒霉了吧。

    实际上,倒霉的不至他一个。

    就在袁盎满怀期望地等待时,终于有人赶了过来。不过来的人不是刘濞,而是刘濞派来的五百军士。

    这些人到来后,把营帐团团围住,然后冲进去,二话不说就把袁盎身边的几个侍从按翻在地,拎起就走,留他一人独自在帐内愣怔。

    愣了半天,袁盎突然大叫一声:不好,刘濞还是要反,这下我可完蛋了。

    就在袁盎大发感慨时,吴王的使者,也是袁盎的一位老熟人掀帘而入。

    使者坏笑道:“恭喜将军。”

    袁盎翻着白眼慢慢坐下,没好气地问道:“哼!何喜之有?”

    “将军再次归吴,当宏图大展,如何不喜?”

    袁盎愤然起身,“我此行,是为传达朝廷诏令,何有‘归吴’之心?”

    使者故作神秘地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吴王将重用将军,待大事已定,将军前程不可限量。到那时,还请多加提携才是。”

    袁盎勃然大怒,指着帐外吼道:“滚!回去转告吴王,现在收兵,仍不失一方诸侯;若执迷不悟,定万劫不复。让我陪他造反,趁早死了这条心。”

    使者姗姗一笑,离开了营帐。

    第二天,使者重来,又被袁盎臭骂一番。

    第三天,使者再来。待袁盎扯着嗓子骂完后,使者只是长长地“哦”了一声,没有回话,也不准备离开。低头沉思半天,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平静地说道:“袁将军归吴这条消息,吴王已经发出去了。”

    闻得这句话,袁盎一蹦多高。刘濞你也太不地道了,这不坑人嘛。袁盎连连跺脚,仰天长叹,“我全家危矣。”

    的确“危矣”。皇帝派你来宣召,你倒可好,诏书不但没宣出去,连刘濞的面都没见到,夸张的是莫名其妙地成了叛军的一员。虽然刘濞是在胡扯,可外人不知道啊,刘启如果听到这句话,不砍掉他全家人的脑袋才是怪事。

    袁盎绝望了,颓坐在地上。

    使者却满面坏笑,起身甩袖而去。

    望着使者的背影,袁盎出离愤怒了。他现在只图一死,并且还得由刘濞动手,要不然,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可这也是有难度的,刘濞现在不和袁盎见面,纵他巧舌如簧,可无计可施。万般无奈之下,袁盎想到了最后一招——骂。调整了一下呼吸,气沉丹田,开骂了。不管身边有没有人,一个劲地骂,反正闲也是闲着,不骂白不骂。热情洋溢地把刘濞全家老小都问候个遍,连刘仲都未能幸免,只差把刘邦捎带进去了。

    骂的出格,骂的恶毒。

    待这些问候语传到刘濞耳朵里后,刘濞也坐不住了,咬牙切齿地吼道:“既然他作死,那就成全他。”

    看来袁盎的要求,很快就会实现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二十一节 败亡(三)() 
如果不出意外,袁盎这次是死定了。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包括袁盎本人。

    意外还是出现了。提供“意外”机会的人,恰恰是刘濞。

    刘濞不算什么好人,脾气暴躁、嚣张跋扈、谎话连篇,还死要面子。然而,这个人却有点“恋旧”,直白点是比较注重感情,对老朋友下不去手。在袁盎身上,就有充分的体现。

    刘濞虽然被袁盎骂的很恼火,但念及过去的感情,决定再给他一晚上考虑的时间,明早若不归降,定斩不饶。

    就在这天晚上,袁盎的机会来了。

    袁盎本人倒也没发现什么机会,做完他的必修课后(骂刘濞),准备睡觉。

    刚躺下去,就有一人钻了进来。

    袁盎一惊,连忙起身,就听来人“嘘”了一声,轻声说道:“吴王明早杀你,将军现在可以逃走。”

    袁盎大疑,“你是何人?”

    来人纳头便拜,“将军不记得卑职了?”

    袁盎愣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

    “将军可记得当年做吴国丞相时,有一从史与将军的侍女有私,而将军不治其罪,反将侍女嫁之?”

    袁盎“哦”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卑职正是那位从史……”

    袁盎大为惊诧,不成想此时竟能碰到旧交,连忙上前把他拉起,指了指帐外,“如何逃走?”

    来人咧嘴一笑。“卑职是此处行军司马,用二石好酒把西南角的士兵全灌爬下了,就在那个地方逃走。”

    袁盎笑了。没想到还有活命的机会。客气几句后,当即动身,钻出营帐,在躺了一地的酒徒身边溜了出去……

    出来后,袁盎撒腿就跑,徒步跑了七八里,天将亮时。终于碰到了救星——梁军。

    好在是正逢打仗,敌我双方距离很近。要不然,凭他的那两腿,迟早还得被刘濞抓回去。

    袁盎借了一匹马后,一路狂奔。直奔京城。一边跑还一边想:死也得死在刘启手上,要不然我全家老小可就惨了。

    折腾几天后,他终于回了京,跪在刘启面前,一五一十、生动形象地把自己的遭遇讲述了一遍。

    说完后,静待皇帝示下。

    刘启恨的牙痒痒。当初是你拍胸脯,说晁错一死刘濞不反,现在晁错死了,刘濞依然造反。过分的是。让刘通陪你去传旨,你倒可好,不但没能传出去。还把刘通给弄丢了。刘启这辈子还头一次碰到如此丢人现眼的事。

    愤恨的刘启终于表了态,“你还回来干什么?”

    袁盎心中一凄,抬起头刚准备说话,就听刘启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狠狠地说出了一个字——“滚!”

    袁盎如释重负,连忙磕头。轻轻地退出了大殿。

    按理说,这个人的政治生涯应该结束了。忽悠了老大。干死了对手,然后出了一趟莫名其妙的差……把事情弄一塌糊涂,还恬着脸回来汇报工作。刘启要是允许他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就太没天理了。

    然而让人没有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还有亮相的机会,并且表现的非常抢眼。不过现在,袁盎可以去后台歇着了,因为近段时间没他什么事。

    实际上,早在刘濞扣押袁盎时,盟友胶西王刘卬不甘示弱,也逮住了一个人。

    史料里没留下这个人的名字,只知道他姓路,齐国的中大夫。

    也许有人会疑惑,刘卬明明在城外喝风,怎么会抓到了对方的小弟?实际上,这个姓路的根本就没在临淄城里。

    前边提到过,在刘卬包围临淄前,齐王刘将闾就派人去京城求救。派去的这个人就是路中大夫。

    路老兄千里迢迢跑进京,跪在皇帝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把齐国情况做了汇报。

    刘启听完后,非常着急,但也无兵可派,只好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知道了。”

    路老兄此行是为求援,没想到皇帝只说了这么三个字,大失所望,因此疑惑地抬起头,“齐王事急,请陛下即刻派兵援救。”

    刘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你先下去歇息吧,朝廷很快就会出兵。”

    皇帝下了逐客令,路老兄只好磕了磕头,退了出去。

    事实上,路老兄并没有即刻返回,而在京城滞留了几天。因为在朝廷出兵前返回去,似乎没多大意义。

    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我在前边介绍过。刘启忙着择将定方略,群臣也正忙着搞晁错,大家都很忙,路老兄自然得靠边站。

    待大家忙的差不多了,周亚夫、窦婴终于率军东进。

    得到朝廷出兵的消息后,路老兄坐不住了,即刻动身,赶回齐国。他要把朝廷出兵的消息,带给刘将闾。

    可他跑回临淄后,问题出现了——进不去。因为刘卬把临淄城围的水泄不通,连只鸟都飞不进去,更别说他一个大活人了。

    就在路老兄探头探脑地在城外晃荡时,叛军很快发现了他,并把他捆着送给了刘卬。

    大家都是老熟人,说起话来直截了当,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刘卬剔着牙问道:“干什么去了?”

    路老兄回答的很平静也很干脆,“搬救兵去了。”

    刘卬点了点头,接着问了,“要死要活?”

    “要活。”

    刘卬咧咧嘴,“那简单,你只要站在城外告诉齐王,就说汉廷已被攻破,让他出城投降。若不然……”

    路老兄依然很平静,点了点头,说道:“行!”

    刘卬惬意地笑了起来,他甚至开始畅想去城里烤火的场景了。只能说他高兴的太早了,要知道这位路老兄将搞出什么名堂的话,肯定第一时间砍掉他的脑袋。

    事实上,城里的刘将闾这段日子也不好过。刘卬等人已围他一个多月了,虽然还没到弹尽粮绝的地步,也耗得差不多了,可朝廷大军迟迟不见到来,这让刘将闾很痛苦。

    再这样下去,肯定得完蛋。投降叛军,将来很危险;可不投降的话,现在就很危险。刘将闾犹豫了,甚至动了出城投降的心。因此,他频繁派人出城和刘卬等人谈判,可谈来谈去毫无实质性进展。

    而就在此时,刘卬带人押着路中大夫,站到了城门外。(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二十二节 败亡(四)() 
刘卬将部队前压,然后着人向城内喊:请齐王阵前说话。

    刘将闾收到消息后,很是重视,连忙爬上了城头。

    刘卬对着城头大笑道:“有个人想与你讲话。”说完一挥手,军士早把路中大夫推了出来。

    刘将闾在城头乍见路老兄,心头一凄:叫你去搬救兵,可救兵没来,自己反落到了刘卬手里。

    此时的刘卬却正在放肆的大笑。他是兴奋的,他相信只要姓路的一开口,刘将闾就会乖乖来降。

    刘卬笑的差不多了,冲路中大夫大吼一声:“你可以说话了。”

    路老兄向前走出几步,清了清嗓子,当着双方将士,扯着嗓子喊出了这么一句话——“朝廷派太尉周亚夫率军百万,已破吴楚,正领兵救齐,万不可投降。”

    此话一口,对阵双方都是一愣。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太有用了,张嘴就让汉朝大军翻了十倍。

    刘将闾笑了。他本已绝望,可路老兄的这句话犹如一针兴奋剂,让他看到了希望。

    刘卬原有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接着是勃然大怒,他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竟不畏死,竟然忽悠人。当即吼道:“快!快砍掉他!”

    路老兄业已转过身,坏笑地看着刘卬,静待他的屠刀。

    一阵乱刀过后,路老兄慢慢倒下……

    而整个战场上的局势却发生了变化。

    路老兄的那句话。不但刘将闾和刘卬听得清楚,双方将士也听的明白:朝廷百万大军要来了,齐军安全了。叛军危险了。城内的人斗志昂扬,可城外却一片恐慌。

    这一声吼,差点喊散了刘卬的十万大军。

    刘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亲自导演的这场好戏,竟然搞成了这么个结局。恼羞成怒的刘卬,不顾大家的感受,催动大军开始新一轮的攻城。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城头上齐军,极其亢奋。生猛异常;而自己手上的四路大军,却如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

    大事去矣!这是刘卬当即就有了的想法。

    刘濞曾给他过一个评价——废物。从他的表现来看,这个评价的确是客观公正的。一点也没有歧视的意思。

    但刘卬并没有撤军,他不甘心就此罢手,因此咬着牙硬扛着,继续在临淄城外开他的篝火晚会。

    实际上,他也撤不起。自己是在造反,不是组团旅游,闹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不是想收手就能收得了的。此时他要敢喊一声“退兵”,十几万大军一时三刻就能崩盘。

    刘卬抱头痛哭的心都有。

    现在。刘卬面临的困难不仅是城里的刘将闾,更多的是如何防止自己的军士逃跑。因为自从路中大夫吼了那一声后,刘卬大军就没消停过。今天跑几个,明天跑几个。这让刘卬很恼火,照此发展下去,别说围城,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会惊奇地发现自己变成了个光杆司令。

    刘卬现在打也不是。退也不是,没办法。咬着牙接着在临淄城外耗日子。专等城内断粮,饿死刘将闾。

    而刘将闾也已临近极限。路中大夫说援军马上就到,因此刘将闾一天到晚爬城头向外望,可左等右等,人都快石化了也没等到援军。

    虽然齐军士气很高,但底子很薄。原有兵力也只有两万多人,和刘卬硬抗了两个多月后,已所剩无几。现在,刘将闾几乎把城内的所有人都拉上了城头。也不管老弱病残,只要有胳膊有腿还能动弹,就算数。可不幸的是,要断粮了,城内的野菜也快被挖光了,再这样下去,就该吃人了。

    就在刘将闾满心绝望时,援军终赶来了。刘将闾长长地松了口气,瘫在地上:娘啊,终于来了。

    援军的领队就是栾布。

    要说栾布姗姗来迟也是有理由的。因为他从荥阳出发时,窦婴只给他几千人。凭这几千人去和刘卬十来万大军叫板,简直是在开玩笑。然而,栾布还是动身了。

    也许有人会认为窦婴不地道,给这么丁点人就忽悠人家去干活,十足坑人。但窦婴也无奈,因为他手里也没多少兵力。

    朝廷的十来万大军全部被周亚夫带到昌邑,和刘濞对峙去了。留给窦婴的也只有荥阳原有守军,以及东进过程中七零八凑的一些人马,总计约八万。

    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可观,可简单做一下加减换算后,就所剩无几。因为,有个人已带走了四万多,目的地赵国。赵国居处关中腹地,为避免刘遂南下和刘濞会合,这步棋是少不了的。

    这些人一走,留在窦婴手上,也只剩四万来人。这点人马,是无论如何也动不得的。因为荥阳是关中屏障,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绝不可能倾巢而出,留个空城好过刘濞。况且,此处也是将敖仓军粮输往各路大军的纽带,如果这里丢了,周亚夫等人只能去自谋生路了。没办法,窦婴只象征性地给栾布一些支持,就打发他上路了。

    当然,栾布还没傻到仅凭手上的几千人马去和刘卬干架,在出发前向窦婴要了一样东西——虎符。因为皇帝赐给窦婴这个物件,现在对栾布更有用。

    栾布的确很有一套。一边走一边攒凑人马,亲朋好友、故旧相识、侍从家丁只要认识,全部被拉了出来。接着拐弯抹角地四处悠转,一边走路一边整编队伍,所过之处,男丁锐减。然后跑到燕国溜达一圈,竟然把燕国几万大军给收编了过来。经栾布七零八凑地这么一搞,短短二十几天,硬是让他凑足了七八万人。

    不管怎么说,兵是有了。虽然参差不齐、素质很低,但最起码人数凑的差不多,打吧。

    可令栾布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进军,竟然比招兵工作还容易很多。他原以为在临淄城将会有一场恶战,可现实情况却让他大跌眼镜。

    因为还没等栾布大军开到临淄城,刘卬等人竟然自动自发的退兵了。

    这次平叛简直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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