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处汉朝腹地,四周环敌,并且仅靠自身实力去和梁王刘武硬拼,似乎有些划不来。
在权衡利弊后,刘遂很沉气地坐了下来,静待刘濞、刘卬等人的进程。
这一等就将近一个月。
就随后故事的情节来看,最终他也没能等来刘濞等人。虽然高调造反,事实上一直都在他的王府大院悠转。
也就是说,在这次“七国之乱”中,闹腾最严重的也只有吴楚联军,其他几路人马也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刘濞要早知道和他联合都是些什么货色的话,肯定会收敛自己的嚣张,规规矩矩等着朝廷来削藩的。(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九节 刘濞的败笔()
虽然刘卬、刘遂把自己的造反事业干的很失败,但刘濞做的还是很成功的。
当然,我之所以说他成功,只不过是相对而言。
早在他刚准备发兵时,身边有个叫田禄伯的人曾进言:合兵西进,若无奇道,很难成功……臣愿率五万精兵,沿长江、淮河而上,收淮南、长沙,进武关,与大王会合。
田禄伯所言,与刘邦当年入关时有些神似,刘邦当年凭着区区几万人轻轻松松拿下关中之地,走的就是这条线路。这条线路有个缺点——关隘较多,道路难行,并且凶险。当然,有缺点自然也有优点:这条路直奔关中,一时三刻就能和朝廷军队接上火。若一旦成功,这支奇兵将成为插进关中腹地的一把利刃。
不过刘濞所选路线也不算错。他走荥阳、过洛阳,刘邦出关和项羽争天下时走过。相对而言,这条道路要宽敞很多,对几十万大军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也有致命的弱点,这虽然是一条“阳光大道”,但绕了个弯,先北后西,路程较远,行进缓慢。并且这条路线经过梁国,没有几场硬仗打下来,根本就没机会和朝廷正面开战。
刘濞手下有25万大军,选择这条行军路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他还一门心思要和刘戊、刘卬、刘遂那几位会合呢。
不得不承认,田禄伯那句话是很厉害的一着。刘濞真若分兵西进。秦末刘、项两支大军的反秦的经历很有可能会再次上演。
但刘濞心中颇为犹豫,拍了拍田禄伯的肩膀,“容寡人斟酌。”
田禄伯退出去后。儿子刘子驹站了出来(现在的吴国太子),“父王是在造反,这种军队不能托付他人,否则,父王反叛朝廷,他人也会反叛父王。”这的确是一句老实话,这个年轻人的心机要比他老爹深的多。刘子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使其独自将兵。难知个中利害,若有失,则平白削弱实力罢了。”
刘濞扭头看了儿子一会,点了点头。
刘濞否定了田禄伯的建议。也错失了一次奇袭关中的机会。
不过没关系,毕竟有几十万大军在手上。只要有兵,一切皆有可能。
刚否决了田禄伯,又有一个年轻人跳了出来,向他建议:吴国多步兵,步兵利于在险要之地为战;朝廷多车骑兵,车骑兵利于平原地带作战……大王所过城池,不必攻取,快速推进。迅速西进,占领洛阳武库补充军需,夺取敖仓粮库以备军用。纵不入关,也可定鼎天下。
这又是一个很厉害的想法。其核心思想是要打闪电战,“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成功则成仁”。攻下洛阳、夺了敖仓,大家都好;若一旦陷入僵局,就彻底完蛋。
这是一招险棋。不过造反本身就是在行险,与其一步步走向末路。不如奋力一搏,寻得一些生机。如果刘濞真要这么搞了。也许就不会和梁王刘武那么较真,也许真能在朝廷完成布防前赶到洛阳,也许……
当然,这都是些“也许”而已。
刘濞不是随便行险之人。年轻人刚表完态,老将们就站出来反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年轻人知道个屁。
刘濞又一次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最终,刘濞否决了所有人的建议后,他开始按照自己的意愿出牌了:和刘戊合兵一处,在淮南刨了近一个月城墙。虽然成效显著,但行军缓慢,给朝廷的布防“争取”了时间。
但在这段时间闹腾最狠的还不是刘濞本人,而是一个门客,一个叫周丘的人。
周丘给刘濞当门客已有很多年,但这位老兄酒风不好,逢酒必喝、逢喝必醉、逢醉必闹。久而久之,连刘濞这个大老粗也受不了他,很是反感。
刘濞起事后,其他门客都封了官,唯独周丘一个人被撂在了一边。
周丘很不忿,勾着脑袋想几天后,决定不能这样混下去了,再傻不拉几地待在刘濞身边,这辈子就彻底玩完了。因此,周丘决定整点事情出来。
这天,刘濞正在大帐里研究地图,周丘闷着脑袋跑了过来。进帐后,倒头便拜。
刘濞暗思:这个人是求官来了。他的眼睛根本就没离开地图,不耐烦地问道,“何事?”
周丘仰起脑袋,讪讪一笑:“臣无能,不得在军中任职,因此不敢奢望为将。”
周丘难得如此有“自知之明”,刘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抬头看了周丘一眼,坏笑道:“还有事?”
周丘连忙讨好地笑道,“还有一事。”
刘濞又把头埋了下去,“说来听听!”
“臣想借件汉朝符节一用,将来定会报答大王。”
符节,刘濞的确存了不少。但这种东西代表的是朝廷,刘濞已然造反,自然也就排不上用场了。
刘濞抬起头,很是纳闷地望着周丘,“毫无价值的东西,要此何用?”
周丘诡秘地一笑:“臣想回老家下邳一趟,凭此自由妙用,望大王成全。”
刘濞很是疑惑地想了一会:没封他官,借根棍子总可以吧,再说自己都已经造反了,那东西留着也没用。因此点了点头,“你要有用,大可拿去。”
就这样,周丘一事无成地在刘濞身边混了几年,最终就借了这么一根“棍子”返回了老家。但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凭借这根“棍子”让他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周丘跑到老家时,下邳早已热闹不堪了。闻得刘濞造反,下邳的县令着实懊恼了几天。千里求官只为财,现在可好,发财已经不用再想了,能不能活命都是个大问题。不懊恼才是怪事。
懊恼过后是愤怒。县令倒也是个人才,很快在全城进行总动员,修筑城墙,分发武器……
要说这也是无奈之举。人家造反,距离还进的不得了,不做些准备如何能行。再说自己甩腿逃跑也不是事,将来朝廷追究下来,自己依然是死。与其被朝廷砍了脑袋,还不如和刘濞理论一番,最起码争个“烈士”的名誉,赚一些丧葬补贴和慰劳费也不错。
既然逃跑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打吧。可这捅了县令的痛处。朝廷把他派过来,就给他几个打屁股的都头,抓个逃犯都觉得吃力,更别指望哥几个去和刘濞理论。
没办法,只好动员老百姓了。
可由于事起仓促,铁制物件少的可怜,很多老百姓甚至操根木棍就上了城墙。
就在下邳城热火朝天地准备时,周丘手持符节,带着几名随从到来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十节 最能闹的人()
周丘进城后没去县衙,而到客舍安顿下来,并派人通知县令过来拜见。
也许有人要问,周丘只不过是吴王府上的一个门客,何况吴王业已造反,他神神秘秘返回老家,夹着尾巴做人才是正理,没道理如此嚣张。县令不抓他已经很不错了,还让人家前来拜见,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周丘的脑子没有进水。他相信县令会来,并且会很快。他之所以会如此自信,关键处就在那个“符节”上。
“符节”代表朝廷,持“符节”之人自然就是汉使,汉使自然就是县令的上司。既然是上司,县令没有不来拜见的道理。
问题在于县令认不认识他,认不认可这位非常时期的“汉使”大人。
事实上,县令和周丘是老熟人。当年,周丘犯了法,还没等县令缉捕,他先行跑路。出的下邳城后,举目无亲,不得已投奔了刘濞,成为吴王府的门客。
后来,县令想方设法逮他,可周丘躲在吴国不露头,让县令大人一筹莫展。
按理说,一个逃犯不应该敲锣打鼓地回来自投罗网。县令绝不相信会有这等事情发生。然而,还是发生了。
应该说,县令只闻得“汉使”召见,却根本不知道这位“汉使”姓谁名谁,也不知道“汉使”从何处而来,更不知道“汉使”来这里干什么。信息严重地不对称。让县令陷入了被动。
县令来了,他很高兴地来了。朝廷派人指导工作,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最起码有人帮自己抗黑锅。
在“汉使”侍从的指引下,县令怀揣激动的心情走进了客舍。
进门后,县令慌忙行礼,可抬起头时,打了个愣怔,脑子明显有些短路。县令指着周丘,“你。你……”
周丘站起身,微微一笑。“我?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抓我?”
县令突然悟到了些什么,愤怒地吼道:“你竟敢……”
没等他说完,周丘伸手一挥,“拿下!”身旁几个侍从早扑了上去。把县令按在当场。
周丘踱到县令跟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什么不敢的。你抓不了我,可我却拿了你。”伸手拔出腰刀,按在县令的脖子上,“并且我会要了你的命,用你的命……”周丘没再往下说,却仰起脖子放肆地大笑起来。
当周丘收住笑脸后换成一副狰狞,挥起腰刀砍了下去……
周丘踩着县令的献血走到屋外。站在廊檐下,拧着老脸。冲侍从问道:“按排请的那些人来了吗?”
“来了。都在外边候着呢。”
“让他们进来!”
一会功夫,大院里站满了人。这些人中,有些是周丘的本家兄弟。有些是过去的老友故旧,还有一些是当地达官贵人。总而言之,这些都是对周丘有用的人。
这些人被通知来此集合,只知道是“汉使”来了,却不清楚“汉使”是何方神圣。
大家进门后,眼前一亮。几年前还是逃犯的周丘,摇身一变成了“汉朝使臣”。身份的落差也太大了。
就在大家一脸疑惑时,周丘开口了,“吴王造反,各位乡里可知?”
“知道,知道……”一片应和之声。
“既如此,该如何打算?”
短暂的沉默过后,终于有人答话了,“县令召集全城之民,协力守城。”话音未落,下边又是一片“是,是”的应和声。
周丘眯眼微微一笑,冷冷地问道:“各位乡里认为此举可行?”
大家开始犯迷糊了。你是“汉使”,自然是吴王的敌人;既然是吴王的敌人,自然需要平叛;既然要平叛,“守城”自然是第一要务。大家辛辛苦苦帮你办事,不表彰几句也就罢了,还在此吹凉风。谁不知道吴王有五十万大军啊?(刘濞吹嘘的效果)凭一孤城,若能守的住才是怪事。
大家沉默了。死一样的寂静。大家心里都清楚,此举无疑是以卵击石,只不过找不到出路罢了。
周丘猛然转身,在侍从手上抢过符节,扔在地上。
他的举动,让大家有些发蒙。做为汉朝使臣来此一手,难道是作死的节奏?
没等大家回过神,周丘开口了,“吴军将至,血洗下邳不过一顿饭的功夫罢了。”
台下炸了锅。一阵焦躁的喧闹过后,渐渐又恢复了平静了。大家把目光投向周丘。
周丘适时地说道:“我有一法,可渡危局。”
一听还有机会活命,大家眼前一亮,当即表示:愿意跟随周丘,由他差遣。
表完态后,大家深长耳朵听他的“妙策”。
周丘上前一步,咧嘴一笑,说了一句很无耻的话,“投降吴军,家室方可保全。”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这他妈算是什么“妙策”啊,明显是在撺掇大家造反。
最终还是周丘打破了这个沉默,“吴王精兵五十万,且天下诸侯纷纷响应,此举必定成功。若我等此时归降,他日封侯尚未可知。请各位斟酌。”
台下开始怯怯私语,后来干脆放开嗓子商量。突然有人问道:“那县令那边怎么办?”
周丘让开身子,指着屋内说道,“县令有罪于天下,我已斩之,大家无需顾虑。”说完,他开怀地笑了。
县令死了,叛军也快来了,大家经过一阵热烈的讨论后,出于安全考虑,得出了结论:既然“使者”大人带头投降,那啥话都不用再说了,跟你干就是。
意见统一后,大家纷纷行动起来,在全城宣扬造反的好处。
努力没有白费,周丘一夜间得三万军。
当然,如此快的节奏,也有县令的一份功劳,由于他前期准备工作做的好,把大家都编成了军制。现在周丘顺手拿来,无需再搞什么征兵工作。
借一根棍子(符节),跑回老家溜达一圈,就摇身一变成了三万大军的首领,周丘这次赚大发了。他空手套白狼的水平着实了得。
现在的周丘很是惬意,并且很快把这份惬意向刘濞做了汇报。当然,他并非多么忠心,因为刘濞并不算什么好领导。只不过周丘不愿意让刘濞来此作闹罢了。刘濞不来,他周丘就是这一亩三分地上的老大。有了这个身份,他将走的更远。
这个人与几十年前的刘邦有些神似。
他的*很强,一个城池,甚至一方诸侯都满足不了他的要求。他想要的东西,刘濞也很想要。在周丘的内心深处,刘濞有一天也将会成为他的敌人。然而,朝廷没给他这个机会。
但刘濞没时间揣摩周丘的心理,他现在很高兴,也对周丘刮目相看。他认为,周丘有一天会给予自己莫大的帮助。当然,刘濞也没能等到这一天。
周丘稳住刘濞后,开始以下邳为根据地,向四周辐射。他把刘濞的行军路线抛在一边,无论刘濞如何催促他前去帮忙,他都纹丝不动,完全按照自己的套路出牌,想打哪里打哪里。刘濞一门心思西进,可周丘可好,挥师东进一口气打到齐地城阳。短短两个月时间,周丘将大军扩充至十余万。
和刘卬、刘遂比起来,这个人是十足的造反高手。应该说,他闹出的动静,比刘家诸王要厉害的多。(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十一节 明争暗斗(一)()
各路诸侯闹的差不多了,朝廷那边也没闲着。
早在刘濞传檄天下时,朝廷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吴王反了。紧接着就传来刘戊、刘遂、刘卬……相应而反的消息。
未央宫的刘启闻得此讯后,大吃一惊。
他对刘濞的反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他和刘濞老儿之间的过节深了去了,就算不动刘濞的地盘,他依然有造反的可能,何况是自己先行动手?
然而,另外几个人趁机作乱却大出他的预料。因为他一直认为这些人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胆量。何况自己只是对他们稍加“惩戒”而已,并没把他们闭上绝路。
尤其那个刘戊,前段时间在廷尉大狱里住了几天,还是自己力主把他放了回去。按理说,刘戊应当感恩戴德,至少不该造反。
刘卬和刘遂的反,更出他人预料。早先,晁错千挑万选把二人列到了第一批“削藩”名单中。认为刘遂没那个胆量,因为地理位置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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