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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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往事-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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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恒继位时,为扶持宗族,把七八岁的刘遂拉出来,封为赵王。第二年,在赵国割出一块地,把刘友的小儿子刘辟彊封为河间王。

    分家后,虽然地盘有点小,住的有点挤,但大家都封了王,小日子还是能够说过去的。

    如果一直按这个状态发展下去,你好我好大家好,似乎没什么故事可讲了。

    可问题还是出现了。

    文帝十四年,刘辟彊病逝,其子刘福继位河间王;但刘福也没活多长时间,在一年后夭折。由于他死时年龄太小,距讨老婆的年龄还早,因此没能留下一男半女。眼看“河间王”这个封号是要被取缔了。

    刘遂也是这么想的,此时他早已成年,对河间王的地盘也垂涎已久。再说本来就是自己的地盘,他打这种的主意也不算过分。

    就在刘遂暗自盘算时,刘恒毫不客气地泼了他一盆冷水。诏令:废国号,设河间郡,直属朝廷。

    如此一来,刘遂不乐意了。但也没办法,他没胆量也没能力去和刘恒叫板,只好忍气吞声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虽然嘴上没吭声,但心里却很不满。火种也就此埋下。

    这一忍就是十年。十年后,刘恒驾崩,刘启继位。

    可刘启很不安生,刚继位不久,“削藩”就成了日常谈天的主要话题。这个传言也很快散布到大汉王朝的各个角落。

    当“削藩”两个字传到刘遂的耳朵里时,他一蹦多高,彻底勾出了十几年来的不满:都是高祖的血脉,汉朝天下大家都有份,现在可好,自从你父子俩当皇帝,三天两头抢地盘,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宅基地也迟早的给划到你名下。

    刘遂越琢磨越不满,一天到晚指桑骂槐地在王府发脾气。

    本来晁错正四处派暗探收集他们的违法证据,现在可好,刘遂很配合地往人家手里送。因此,晁错很不客气地把刘遂列为欺负对象——削常山郡。

    如此一来,刘遂是彻底闹了,在自己家里不停的骂,不断的吐槽。

    就在刘遂吐槽的档口,有个不速之客来了——吴王刘濞的使者。

    使者讲了一句话:“吴王问候大王安好。”

    “好个屁!”刘遂没好气地吼了一句,然后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接着说道,“你们大王倒是有闲情雅致。”

    “臣来前,吴王曾有言:老朽年迈,仅剩闲情以娱己,不比胶西王、赵王二人盛勇。”

    刘遂咧嘴笑了笑,“你倒会说话,刘濞让你送奉承话来了?”

    “非也,吴王派臣前来,一则问候大王安好;二则为大王送上一句话。”

    刘遂心中一紧,暗思:难不成刘濞要有举动?不过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哟?说来听听。”

    使者看了看周围,没有发话。

    刘遂忖度一会后,挥了挥手示意左右退下。

    待闲杂人等退出去后,使者开口了,“吴王言道:大王勇武,应以大汉天下为重,也当为刘姓子弟为虑,请深思之。”

    老刘濞挺有意思,派人千里迢迢跑来,话里套话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一点也不干脆。不过刘遂也不愿意捅破窗户纸,既然是你主动来的,话也得从你嘴里说出来。刘遂呵呵一笑,“上有皇帝以天下苍生为念,下有你们吴王以刘姓子弟为虑,我有什么好深思的。”

    使者回之一笑,“有人曾言:赵王豁达,绝不会把一郡之失放在眼里。今,臣信了。”

    刘遂被挠到了软肋,心中愠怒,坐直了身,没好气地问道,“你信又如何?不信又能如何?”

    “大王,臣信与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王的王位恐不久矣。”

    刘遂大怒,“何以见得?”

    “今日失一郡,明日失一郡,王位安能久远?”使者看了刘遂一眼接着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王今日因罪失郡,他日恐因罪丧命,王位安得能保?”

    刘遂心中一凄。但他并没表现的太过明显,短暂的沉默后,突然拍案而起,“大胆!在此大放厥词,隐谤朝廷,若非是吴王使臣,早将你押送进京,交廷尉议处。”

    使者却姗姗一笑,“恐大王此举也难得信任。卑职贱命,大王却是金枝玉叶,他日若因猜疑而获罪,或为今日之举而懊悔。”

    刘遂盯着使者,“你们吴王要干什么?”

    使者昂头回问了一句:“赵王你在想什么?”

    刘遂缓和了下来,踱到使者跟前,压低声音说道,“我被削去一郡,你们吴王而失两郡,同命相怜,自有同念,何必多言?”

    “臣来,正为大王此言。既如此,大王何不早做谋划?”

    刘遂轻轻点了点头,“此非易事,需从长计议。”

    使者接话道,“削藩干系天下诸侯,有此意的非大王一人。”

    刘遂又点了点头,“你可先去,回复你家吴王,密行此事,万不可大意”。

    “吴王自有斟酌”,然后使者向刘遂一躬身,“不便久留,就此告退。”

    使者的背影愈行愈远,可刘遂却越来越紧张。这是一条不归路,不成功则成仁。生来第一遭干这种事,不可能不紧张。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三节 串谋(二)() 
事实上,刘遂接见吴国使者前,另外两个人早和刘濞达成了一直意见。这两个人不难猜到——胶西王刘卬、楚王刘戊。

    能够产生这么个结果并不复杂,因为他们同时被朝廷收拾了一顿。

    关于刘戊,我在前边介绍过。第一个被整,还差点掉了脑袋,加上他本就不是一个安生的主,自然对这次经历耿耿于怀。

    刘戊有惊无险地出狱后,让空车招摇过市地返回楚国,自己却兜个大圈,秘密跑去了吴国。可以说,刘戊在将要发生的这件大事中,是不折不扣的发起人。只不过实力有限,虽然是发起人,却不带头人。这一点,刘戊很有自知之明。

    他和刘濞的谈话内容也很直接,张嘴闭嘴就是要造反,并且强烈建议刘濞出来主持公道,结伴去和刘启“理论”。

    刘濞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是得去“理论”一番,只不过就凭咱俩还不行,得多拉人手。

    刘戊诚服地点点头:老叔,侄子唯马首是瞻。

    两个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几天后,刘戊拍拍屁股返回了楚国,暗自准备去了。

    送走刘戊,吴王刘濞也没闲着,即刻派人去找同时挨整的赵王刘遂和胶西王刘卬。

    由此可见,欺负人时千万不要牵涉太广,最好一个一个来,各个击破,要不然,一时三刻就能让对手们建立同盟。

    赵王刘遂说的话虽然有些拐弯抹角,但意思很直白——造反。

    刘戊、刘遂介绍完了,就剩下另外一位当事人——胶西王刘卬。这个人还是需要做个简单介绍的。

    他爹叫刘肥,刘邦的大儿子。当然,刘肥不止他一个儿子,他的生育能力很强悍,留有九个活蹦乱跳的小子。

    前边介绍过的刘襄、刘章、刘兴居三子比较有名,在诛灭吕氏中功勋卓著。

    汉文帝刘恒继位后,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给这三个人分了家:齐国一分为三,均为一方诸侯。

    虽然刘恒自认为很公平,但这弟兄三人却很不满,因为这个收益率与前期的投入比起来,明显是一份赔本的买卖,所以都很不满。

    既然不满就要闹出点事来,一闹腾就要挨整,结果三个人中,刘襄和刘章郁闷而死,刘兴居造反被灭。

    三人嗝屁几年后,刘恒一咬牙,也把刘肥另外六个儿子封了王。当然,各自属地还在老齐国的地盘上。

    经此一搞,齐国被一分为七,让他们在屁大一点地方上称了王,多少有点挤得慌。

    刘将闾,齐王;

    刘卬,胶西王;

    刘辟光,济南王;

    刘贤,淄川王;

    刘雄渠,胶东王;

    刘志,济北王;

    刘喜(刘章儿子),城阳王。

    事实上,上边这些人也无需太过关注,只是摆个造型亮亮相罢了。不过有一点应该提前交代,免得随后再啰啰嗦嗦地纠缠不清。

    上边排列的这份名单中,将有四位兄弟荣幸地成为“七王之乱”的主角,他们分别是胶西王刘卬、济南王刘辟光、淄川王刘贤、胶东王刘雄渠。

    还有两点需要说明:

    其一,这四位兄弟的感情最深,关系最铁,其中刘卬是无可争议的带头人。

    其二,他们一直以来都有这么个共识——刘卬更适合当皇帝。他们这个共识也是有理论依据的。在爷爷留下来的那群仔中,老爹刘肥是长子,就凭这个身份就应该当皇帝。假如刘肥是皇帝的话,他们之中的一位将会是接班人,怎么着也不该好过刘恒、刘启父子。况且自家兄弟在诛灭吕家之时颇多,但最终却让别人捡了便宜,真是苍天无眼。刘恒父子当了皇帝后,不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想尽办法压制他们。所以,这些人一直很不忿。

    不忿归不忿,可也没胆量去京城找刘恒理论,只好把这口恶气憋在肚子里。

    人只要心存不满,无论定力再好,也都多少会有一些流露的。不是说一些过火的话,就是干一些过火的事。

    终于,这口恶气开花结果了。

    刘卬比较倒霉,他的不满情绪被京城里的晁错捕捉到了。朝廷的办事效率挺高,很快就有了举措,削他六个县。

    生存环境本就拥挤,这下可好,六个县轻轻松松就没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就在刘卬哭爹喊娘地叫唤时,兄弟们纷纷送来了慰问信,在精神上给予了莫大的支持。当然,在支持之余,又增舔了几份对朝廷的不满。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再添一把燃柴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送燃柴的人适时赶来了——吴国使者。

    刘卬很干脆,拉住使者的手感慨:你来的太及时了,我正准备派人去见吴王呢。

    他表现的太过热情,反倒让使者有点不好意思。

    分宾主落座后,本着互利互惠的原则,进行了一番开诚布公、毫不遮掩的交谈,就双方共同关心的事宜达成了共识——造反。

    可在讨论职责分工和将来利益分配时,出现了争执。

    使者认为,吴国实力最强,吴王资格最老,此次合作应该由刘濞领导。当然,事业成功后,刘濞也应该为最高领导人。

    而刘卬却提出了疑义。其一,吴王虽然有资历,但做为领导人不太合适,原由很直接——他是旁支(刘邦的侄子)。其二,吴王虽然有实力,但我也差不了多少,我可以联络兄弟们一同起事,声势将会更大。最后刘卬提出:为了共同的事业,还是由我自己勉为其难地当这个领导人吧。

    这个话题让双方争的面红耳赤,最终也没能磋商出个结论。使者无奈,只好表示:回去征询领导意见。

    刘卬也不挽留:快去快回。

    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意思留下来蹭饭,只好打马重往吴国跑。

    一口气跑到刘濞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汇报了此行收获及留存问题。刘濞拧着老脸:小子,你也太猖狂,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敢和老子抢生意。不过刘濞是耍**的老手,只要你配合造反,将来的事还是留到将来解决吧。

    他瞪着眼对使者说道:你原路返回,就说待将来大事已定,吴王和胶西王可平分天下。

    使者一躬身,扭头就又跑了回去。不过在此时,去赵国游说刘遂的使者已在回家的路上。

    一样的差事,也有了相似的结果;但遇到不同的对手,就有着不一样的工作强度。人家消消停停地观光旅游,可自己却翻来覆去地丈量路程,快把两条腿给跑断了。

    没办法,走吧。

    使者一口气又跑到刘卬的面前,把刘濞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刘卬勾着脑袋斟酌半天,咧嘴坏笑一阵后,点了点头:好,就按吴王说的办。可在心里却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娘的,迟早让刘濞老小子知道我的厉害。

    使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跑了。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四节 刘濞其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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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后介绍了刘戊、刘遂和刘卬,做为领头人的刘濞就该浮出水面了。

    刘濞这个人我在前边经常提到,但由于没轮到他唱主角,所以让他老兄在后台凉快了很久。现在,他终于急不可耐地蹦了出来,该让他上场了。

    刘濞的老爹叫刘仲(刘邦的二哥),他是目前诸王中辈分最大的一位。刘邦曾封刘仲为代王,但匈奴攻代,刘仲弃国而逃。毕竟是亲兄弟,刘邦没治他的罪,但把他贬为合阳侯,时不时还会讽刺、嘲笑一番。刘仲封侯时,儿子刘濞也有相同的待遇,被封为沛侯,成为老家一亩三分地上的领导人。

    公元前196年,黥布造反,刘邦亲率大军剿叛,刚满二十岁的刘濞陪伴身边。刘濞的确有些能力,在这段时间,上蹿下跳,表现的可圈可点。

    黥布被灭后,刘邦既顾忌吴地南接壤东越等国,又恐江东人士不尊皇命,因此挑选壮王镇之。但可供他选择的人并不多,一则二哥刘仲能力不行、四弟刘交性格温和,何况自己的几个儿子年龄还小,满足不了要求;二则刘邦不愿意让外姓人染指此职。最终刘邦把目光落到大侄子刘濞身上。人高马大、性格彪悍,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年,刘濞被封为吴王。辖东南三郡五十三城,定都广陵(今江苏扬州)。

    在刘濞准备离京时,刘邦召见了他。

    望着跪在地上这个侄子。刘邦有些后悔了,因为刘濞有反相。我不懂面相,因此我也讲不清楚“反相”到底是个什么样。不过刘邦的确挺有一套,深得老丈人的真传。

    不过,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也不是仅此一例,后世的诸葛亮也搞过,而巧就巧在故事走向也完全按照相面而展开。

    有点后悔的刘邦手抚刘濞的后背。若有所思地讲:“五十年后东南有乱,难道是你?”

    这句话差点没把刘濞吓死。连忙叩头,汗流如柱。

    刘濞还没找到合适措辞,刘邦叹了口气,“天下同姓一家。慎毋反!”

    汗流浃背的刘濞连叩头,“不敢!不敢!”

    最终,刘濞胆战心惊地上任了。

    不得不承认,刘邦讲的太对了。可这剂预防针,虽然把刘濞吓的不轻,但也在其心中埋下一粒与朝廷不和的种子。刘邦若活着,刘濞自然不敢张狂;可刘邦一死,世事就难料了。

    要说刘濞是有功的,四十多年吴王也没白干。

    一方面为朝廷守边。安定地方;另一方面鼓励农耕,发展经济。并且开采铜矿,“国用富饶”。境内不征赋钱,卒践更者一律给予佣值,“深得民心”。且在江淮之地开凿运河,使当日地广人稀的长江三角洲逐渐繁盛,都城广陵更成为商贾云集的大城。这,都是刘濞的功劳。

    可朝廷并没有多少感激之情。反而增添了不少猜忌。“吴王必反”四个字,早在吕雉时期就是一些人的口头禅。

    但由于刘濞实力强劲。也没什么过火的行为。因此,与朝廷相安无事。

    然而,矛盾还是渐渐明朗了。

    矛盾的起因,还得从刘启初为太子时说起。

    刘恒称帝后,召吴国太子刘贤进京。听起来虽然冠冕堂皇,事实上没什么可高兴的,因为他此次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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