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她再次心塞,扶了扶额头道:“敢问,是有姑娘家不想活了,有身体让出来吗?”
丁土随口道:“到时你便知晓了!”
“我自己本来的身体,真没救了?”她不死心地又问。
丁土不耐道:“你自己也是武修,毒针穿透了心脏,便是外窍武修也活不了。没见当初孟飞翎的心窍被刺穿了半寸,修为止步,如今最多能再活个十年。”
卫小歌再无言语。
她何尝不晓得这点,心窍不同其他肺肝等内窍,通全身血液,毒血蔓延全身不说,而且很快连毒血都没有,血根本就流干了。
武修命大,但是有几样地方必须要护住。脖子和脑袋,还有心脏,其他地方即使受重伤,也能慢慢修复。
糜红尘那家伙一向非常拼命,曾见过他多次用以伤换伤的方式拼斗,不过却牢牢护住脑袋和心窍。
没一会儿,丙火“嗖”地窜出了小房间,不知去了哪里。
而丁土也收了以天地元气演化的房间,卷起一道清风,带着她直直向着西北方飞去。
大量的河流山川眨眼间便穿过无数,卫小歌眼缭乱,这绝对不是人类的速度。。。。。。
不过,似乎大家都并非是人,没有沉重的身躯,魂体的自由度简直匪夷所思。难怪万人屠曾说过,他师父万仞山十分迷恋离魂后的感觉,压根都不愿意回到身体之中。
“我们去哪里?”不习惯如此快速飞行的卫小歌,昏头昏脑地问道。
“找你的新壳子,丙黑子说那姑娘的魂魄已消亡,身体植入了先天真气,还能维持三五天。”
即使忽然被养大的豆蔻给稀里糊涂杀了,卫小歌感到非常不痛快,但是她仍旧忍不住失笑鬼魂满世界找身体复活。。。。。。真够诡异的。
在一座大晚上还灯火通明的大园子上空停下,她向着下方瞧去,只见亭台水榭十分华丽,华丽得过头了点。
四处丝吹弹拉唱的声音不断,时不时听到男男女女的笑声。
显然不是什么好去处。
“老丁,你找的什么姑娘,不会是青楼女子吧!”卫小歌忙问道。不歧视青楼姑娘是一回事,但是自己即将成为其中的一员,则是另外一回事。
“有壳子你还嫌好赖。”丁土没好气地说道。
“是逼良为娼,所以那位姑娘一心求死?”
“差不多吧,比那稍微复杂点,是个官家小姐,前些日子京城大乱,抄没了数家管邸,这家的女眷全部发卖,偏巧这位姑娘生得有些出奇。。。。。。便被人囚禁在此。”
“什么叫生得出奇?”
“你看了就知道了。”丁土十分不耐烦,瞪了卫小歌一眼,“怎地那么许多问题,反正你也没有得挑,又不是我弄死你的,能死而复生还唠叨个什么?”
卫小歌反言相讥,“白无常这种小仙就是本事差,还不是你出手慢,辛辛苦苦赚那么许多功德点,竟白赚了。”
丁土“嗤”地笑了一声,“不知是谁蠢呢,自作自受!”
“算了,不和你打嘴皮子帐,这名即将要死的女子与长贵什么纠葛吗?”
丁土鄙视道:“若与长贵没纠葛,挑她作甚。”
显然还得与长贵继续打交道,真是头疼,卫小歌继续问道:“她有修为在身吗?”
“通脉期。”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卫小歌简直想撞墙,不过往好的地方想,至少是一名武修,如果是个娇滴滴的闺阁小姐,岂不更要命。
可是,长贵还杀不杀呢?
“我如果再次杀了长贵,也会跟着没命么?”
“不好说,还得看他的心情!”
“他是谁?”
“还有谁,当然是长贵,他如果死得够愉快,你未必会死。”丁土模棱两可地回答。
卫小歌还待要问,丁土已很不耐地将抬手按住她的额头,一股柔和的气息传入,她顿时觉得昏昏欲睡,转瞬间便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耳边忽然传来一名老者的说话声。
“。。。。。。幸亏老朽珍藏的这枚九天十地丸,不然这位姑娘已香消玉损,人救回来了,不过还得好生休养,老朽这里还有几份珍藏的药膳方子。”
一名妇人赶紧问道:“药膳方子不都差不多么,老先生的方子可有什么讲究?”
老者继续神侃,将手里的药方说得神乎其神,仿佛不买下来,救回来的人也活不了几天似的!
不用多听,卫小歌就晓得此人是个江湖老骗子。
而且原主根本已经死了,说不定就是被那枚过期的“九天十地丸”给吃死的。
她头疼欲裂,可是老者还在不停推销他的药膳方子与几味补身的药丸,让人恨不得拿臭袜子堵住他的嘴。
没奈何睁开眼,她眼前是一顶云锦幔帐,身子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鼻端传来淡淡的幽香,似兰如麝,十分旖旎。
幔帐挡得严严实实,瞧不见外头的老者与妇人。
“都出去吧!”卫小歌开口道,再让这两人讨价还价地嗦下去,脑袋一定会爆开。
声音很细弱,但是她已听出与自己从前的嗓门竟有几分相似,只是显得年龄小不少。
妇人赶紧道:“打扰姑娘休息了,我这就出去。”
老者也应了个诺,“老朽这就到外头去,姑娘好生保养,吃了我的药,一定要药到病除。”
听到房门关闭之声,她揉了揉脑门,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切下来,简直快疼死了。
丁土到底做了什么?
换了头吗?
第五一二章 返老还少()
躺了一阵的卫小歌调息了良久,脑袋好受了少许,却发现肚子饿得发疯。
她挣扎着起身,歪歪扭扭地下了床,套上地上的一双精致绣鞋。
四周瞧了瞧,哪里都没瞧见有吃食,她又转到旁边的小阁间,见小火炉上温着热水,忙倒了两杯喝下肚子。
不料这下子觉得更饿了。
“看来得出去找人要吃的。”她喃喃自语,低头见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亵衣。
即使房间有燃着碳盆,她也有些受不住,又忙翻箱倒柜找出一身夹层的裙子套在身上。
稍稍以感知查探了下身体,她便感觉到下丹田有一团紧缩着一起的真气,乃是丙火植入的先天真气。
可是,而这具身体的似乎吃过一些药物,经脉堵死,本身的真气全然提不起。因此通脉巅峰的修为,虽不算太差,三月的天完全抵挡不了。
往门口走去之事,她猛地从模糊的铜镜瞧见自己的身影,顿时愣住。
乍一看,还以为是自己十来年前的模样。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卫小歌如有所思,难怪丁土说新身体与长贵有些纠葛,长得有些古怪。
她凑到镜子前,细细地打量。
十四五岁的模样,身量相当,同样的削肩细腰,还有一张与从前十分相似的瓜子脸,只是面上没多少血色。
眼睛比从前要大,仍旧是一双柳叶眉,嘴唇微丰,唇角弯弯。
竟有六七分相似。
“这下子返老还童了,唉。。。。。。还得当一回少女。”卫小歌扶额。
愣了半晌,她摇了摇头便径自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外头不远处有两个垂髻小丫鬟正坐在炭火旁打盹。
其中一名丫鬟警醒些,听到动静立刻睁开眼睛,忙起身走到跟前,行了个礼后,轻言道:“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腹中有些饥饿,可有现成的米粥?”
“姑娘这些天只能喝流质,小厨房温着燕窝汤。”
“先端一碗给我,再煮些粥。”卫小歌忙道。
也就活动了这么一下子,她便觉得疲劳不堪,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另外那名打盹的丫鬟此刻也醒了,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扶住,“姑娘还是回房躺着吧,若秦公子返回见你病倒,定然要责罚我等。”
秦公子。。。。。。卫小歌鼻中冷哼了一声,原来是被长贵囚禁的。
这会儿长贵应该还在源州。
想到源州,她不禁想起诗诗,长壮,长富还有薛绍奚,他们应该认为自己已死,还不知会如何伤心难过。
至于豆蔻,错手杀了自己,一贯与她不对付的长壮会如何呢,绝对不是拌几句嘴能了结的。。。。。。
无法暴露系统,所以永远没办法与他们再相认,她感到万分怅惘。
卧在软榻上,没过多久,一碗熬得香甜的燕窝汤端了上来。
实在体虚,喝光了这碗甜甜腻腻的燕窝汤,还没等上粥,她便歪倒昏睡过去。
如此折腾了三五天,才算稍微恢复了少许,只是再如何修炼,真气却始终无法聚入体内。
除了六名丫鬟,两名嬷嬷轮流守着,阁楼的外间还有四名内窍武修。不提逃跑,连大门都不能出一步,被软禁的日子过得她发疯。
不晓得原主的性情,她也懒得装,每天坐在床上慢慢打坐。
此刻她已觉察出来,天天喝的那碗燕窝汤里有古怪,难怪张嬷嬷非得看着她喝下去。长贵做事倒是仔细,外头有人守着,汤水里还落了毒。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不动声色将燕窝汤喝下,然后运功将毒小心地逼出体外。身体那一点先天真气,不知多久会消失,但是这会儿无疑用处不小。
怕守卫的武修发现端倪,只要对方来查看,她便以感知力藏匿了真气波动。
换了身体,但是与魂魄相通的外五窍仍旧全部开启,只是感知力比从前弱了许多。这点卫小歌早有准备,如果丁土不削弱自己的魂魄,这具新的身体血气不够旺盛,根本无法容纳自己。
如此过了一个月,这天夜里她刚躺下睡觉,却听见外头有吵闹之声。
仔细听了听,似乎今晚当值的两名守卫的武修中,为了一名头牌乐妓吵了起来。
没一会儿,兵器的铿锵声传来。
最喜拿着鸡毛当令箭,每天灌毒药给她喝的张嬷嬷,扬起嗓门大叫:“要打去别处打,打塌了阁楼惊扰了姑娘,你们吃罪得起吗,小心秦公子回来抽你们一顿。”
那两人顿时停住了手,彼此口中却仍旧在孙子儿子的骂对方。
感觉这是个契机,卫小歌赶紧套上衣裳,冷着脸下楼,“两个本事低微的窝囊废,一个丑,一个老,三更半夜争女人,吵得人睡不着觉。”
听这话说得如此难听,那两人皱了皱眉却不敢发作,只得彼此狠狠地瞪着对方。
卫小歌不欲让对方歇火,继续又道:“哼,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女子瞎了眼会瞧得上你们。”
其中那名三十来岁的姓陈的武修,再也忍不住,“我今年不过三十有一,算不得老吧!”
“既是如此,你赶紧去找韵铃姑娘啊,看她会不会多看你一眼。”另外那名何的武修不屑地说道。
“还不是你捣鬼!”陈武修抬手指着何武修,气恨恨地道:“我都存好了几个月的银子,偏你故意陷害我,真是太不要脸了。”
何武修冷笑一声,“韵铃姑娘一贯只卖艺,轻易不肯卖身,你除了存银子,恐怕还存了点春药吧!”
“明明那药是你的,偷偷塞进我袖子里,还故意撞了我的胳膊,当着韵铃姑娘的面跌了出来。”陈武修怒不可遏地大叫,拔出刀又要上。
“放你娘的屁,我何尝会做这等龌磋事,分明是你自己老眉老眼的,知道人家看不上你,故意买下作的药。”
两人骂骂咧咧地没完没了,卫小歌哪里耐烦听他们这狗皮倒灶的事,更加不是来断案的。
她满脸鄙视地瞧着两人,“两个没种的东西,学泼妇骂街的娘娘腔,要打滚远些打,血洒到地上看着眼晕。”
没说没种,还被比作妇人,陈武修离开道:“张嬷嬷,你去叫王登和刘启保护姑娘,我们分出个胜负再回来,明日白天替他们二人轮值。”
何武修昂起头,“哼,打就打,谁怕谁?”
说完,两人便纵身飞往园子外飞去。
时间不等人,卫小歌哪里会让张嬷嬷去叫另外两名守卫,“嗖”地奔上前,一个手刀用力砍在这妇人的脖子上。
“咦,死了。。。。。。”
担心自己修为弱,她用力甚猛,竟弄死了这每天给自己下毒的妇人。
反正也该死,她来不及多想,立刻向着陈何二人相反的方向,以感知力配合真气极力飞纵。
第五一三章 相见不相识()
从源州到京城,平常人至少得以车马行上三个月,丁土却只了半刻钟。
刚复活的前几天,卫小歌万万没猜到,眨眼间她竟到了大魏京城。
打死了看守的嬷嬷,她奔离了这间叫做畅乐阁的楼子,极力隐藏行迹,向着曾经住过的废园而行。
京城很个很麻烦的地方,尤其前段日子刚换了皇帝,京城夜间不但宵禁,并且防守十分严密。此刻天色已晚,四处除了巡逻的军士,不见半个人影。
如今修为倒退数年,她还真有些担心会被某个内窍头目察觉。
到达荒废的园子,没有人打理,杂草早已长得齐膝。她向四周瞧了瞧,仔细聆听,并未听到任何声息。
上回有几名恶乞丐前来偷盗,不过这会儿园子里除了些简单的家私,空无一物,想必偷无可偷。
奔入曾经住过的院落,卫小歌略略施展了风卷术,清理了灰尘,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躺在床上,她迷迷糊糊地琢磨着,仿佛有一个地窖存着些没运走的银子,倒不用她冒险去当头上戴着的几样首饰。
这一觉睡得昏死过去,晨间她猛地睁开眼,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呆滞了半晌,她慢吞吞地起身,打了些井水烧了梳洗,随即便一个一个的地窖寻过去。果不其然,其中有一个角落里最隐蔽的地窖中,藏着不少银子。
堆了大半库。
金子值钱,因此早运走了,而银子占地方,还有三十万两实在拿不走。那时万人屠曾说,留在废园,往后谁若是落难没钱使了,可前来取用。
“不知他是否会猜到,落难的人是我。”卫小歌苦笑了一声,取了几十两银子放入荷包中,便出门寻吃食。
附近有几家熟悉的食铺,她一口气买了两天的食物,又添了两身没那么扎眼的衣裳,外带一个能挡住面孔的帷帽。
自己这副面孔是京城高官的女眷,虽然未必很多人都认得,但是略作遮挡总是好的。
回到废园,她好好地舒展了一下不知多久没有怎么动的筋骨。在畅乐阁居住,每天得装中毒没真气,因此连拳都不能打。
这具新的身体姓王,只晓得属于被发卖的官妓,终生都是乐籍,其他一概不知,也完全无法向服侍的人打听。
没有正当户籍大白天走阳关道出城门,并且通脉期巅峰的修为,就算有法术相助也无法偷偷摸出京城。
京城不同他处,无法拿银子买现成的户籍,卫小歌干脆懒得想那么多,足不出户,潜心修炼。
多一点修为便多一份自保的能力。
虽不用再做其他的垃圾任务,但是迟早还得面对长贵。
如果他将脖子伸过来求死倒罢了,可是万一耍什么新样折辱人,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长贵早非吴下阿蒙,长年征战,身手高明不提,对修炼一道的领悟力极其之高,按照凌云子的说法,与知微相当,平生仅见。
如此聪慧的长贵。。。。。。为何心性如此奇异?
卫小歌想不明白,难道是脑袋太好用的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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