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杜的高个侍卫拱手道:“薛兄弟,唉,咱们也是没办法啊!”
长富满腹疑团,好奇道:“杜大哥,张大哥,前些日子大家不是一起喝过酒,已经送过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姓侍卫又道:“万前辈,长富小哥,薛兄弟,王上会来亲自践行,还请大家卖个面子,稍稍等上一程。”
万人屠摆了摆手,“罢了,就此一回,你们二人若再继续跟着,别怪我不留情面。”
两名侍卫如释重负。
不等也得等啊,拖家带口的慢慢行路,顾少钦三下两下就赶到了。他都这把年纪了,怎地如此死不要脸地对诗诗穷追不舍,卫小歌心中使劲腹诽了一把。
诗诗垂下头,因为自己的事耽搁豆蔻和长富历练,就连心姐姐这不是武修的人,也得跟着长途跋涉。
等下王上亲自前来,到时该怎么说呢?
吃罢饭,又等了半个时辰没见人影,万人屠沉着脸对坐毡如针的两名侍卫道:“叫他自己追来,先行一步了!”
张侍卫张嘴欲分说,杜侍卫忙扯住他,找死呢!他连声道:“是是,前辈请!”
刚踏出酒铺,一身白色箭袖长衫的顾少钦,如惊鸿似的飞纵而来,身姿之俊雅让人叹为观止。
瞟了一眼那身鲜嫩的长衫,还有头上同色的玉冠,卫小歌心想,今儿倒打扮得愈发年轻了,想必知道他与诗诗相比是个老渣子。
轻飘飘落到万人屠身前,芝兰玉树般的顾少钦拱手道:“万兄与夫人这阵仗,竟是要离开我宝梁,少钦心中着实不舍,特地前来相送。”
“既送过了,你可原路返回了!”万人屠看娘子的脸色不好看,丝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万兄说笑了,你既承诺了我,怎能反悔呢?”顾少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仿佛完全没将万人屠的无礼放在心上,眼尾却扫了扫了这一行人的阵容。
青巾蒙着脸的那位,身周不带任何真气波动,还有那一身藏都藏不住的爆发力,应该是一名大妖。
使双剑的那位锐气男子,十年前在乌金国的山中曾有过一面之缘,似乎修为大进。
背弓箭的那位,瞧站姿便是一名轻身功法极高的武修。
即使雄霸与鲁巧二人没跟着,这阵仗已非常惊人了!
旁边都是人,卫小歌不欲将诗诗的事让众人知晓,却仍旧忍不住扎了一句,“顾兄,你这戏唱得黄腔走板,到底是弹的什么调子?我们到一边说话,别叫人看笑话。”
“万夫人,少钦正有此意。”顾少钦十分有礼地对着卫小歌长揖。
见这架势仿佛已纳了诗诗入宫,当自己是大姨子似的,卫小歌无语凝噎了片刻,便叫众人稍稍等候。
带着诗诗,她与万人屠两人齐齐飞起。
后方顾少钦忍不住再次惊讶,这姑娘修为当真不弱,捎带着个人,还能飞得如此迅速。
自己却因为做了这劳什子宝梁王,不但因为国事繁忙修炼的时间少,并且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练手。
四人站定了脚步,卫小歌开门见山,“顾兄,你与外子的协定,我这做姐姐的一无所知,直到你遣王公公前来邀请诗诗去主持灯会才知晓,因此不作数。”
顾少钦微微一笑,“外窍武修生命悠长,我这般年纪算不得大,再者大家知根知底,你为何反对呢?”
卫小歌摇摇头,“不管诗诗作何决定,我不会反对,只是她年岁尚小,还分不出男女之情,抑或是与对友情和亲情的依赖。”
顿了顿,她又道:“我不明白的是,你这老奸巨猾的人,如何对她这般个小女娃娃生出邪念了?”
一直泰然自若的顾少钦,终于有些尴尬之感。。。。。。老奸巨猾,这是说自己么,难道不是潇洒倜傥?
第四八一章 自命风流?()
为什么希望诗诗入宫?
顾少钦扪心自问多次,其实对自己的心思,有些费解。
一想到诗诗这小女娃将来要嫁给旁人,就觉得满心不喜,正如当初四妹妹要嫁人了,心中不是滋味。
倒没真对她生出猥琐的念头。
看着她长大,哪里能那般禽兽!
此刻被卫小歌问及,他只得将想好的答案说出,“我希望照看她一生,诗诗惯会体贴别人,却总忘却自身,将来难免被夫家欺负。”
不知为何,卫小歌却没有想象中那般怒火中烧,轻叹道:“正因为她一贯是这性情,对你向来百依百顺,又不含其他企图,你这才想将她留在身边当个贴心的小宠物吧!”
顾少钦默默,只说对了一半。
宫中哪个女子不是对自己百依百顺,成日里眼巴巴地希望自己去探望。只要稍微给些笑脸,她们便拿言语试探,要么为自身谋取高位,要么为家族利益。
当初希望卫小歌做王后,不也就是这个原因。
妹妹虽不如姐姐有胆气和担当,但是无欲无求这点,同出一辙。
想好的一堆说辞,竟无从反驳起,顾少钦只得转过脸对诗诗,眼神专注凝视着她说道:“小丫头,你呢,你一向喜欢大哥哥,可愿陪着大哥哥一生一世?”
被那摄人的双眼瞧着,诗诗心中慌乱惶恐,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半藏到卫小歌的身后。
小时候不懂事,喊王上为大哥哥,如今哪里还能如此。
“王上,我不晓得,女子婚嫁得听家中长者,此事全有姐姐与大哥做主。”
卫小歌瞟了顾少钦一眼,不屑道:“听见了吗,非我要阻拦,乃是她如今根本无法明白她自己的心意。”
“我愿等她,只是你们这般去了,还会返回宝梁吗?”顾少钦说道,自己如此不自由,出外数月已算是极大的奢侈。
半晌没出声的万人屠悠悠道:“缘来缘去,与你而言,不过是心头的偶尔泛起的一点涟漪,何必自命风流,自作多情!”
顾少钦怔住。
竟被此人看得如此透彻!
妹妹不是姐姐。。。。。。他感到怅惘,在山间初遇卫姑娘,也是一般的年纪,却带着几个弟弟妹妹们逃离僧人追杀。
这么些年,与她一直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联络,甚至于故意耍些暧昧手段,叫万人屠生出误会。不过,自从那之后,她便不曾再见过自己。
若诗诗嫁了旁人,自己再无法与卫姑娘有任何交集了吧!
他将目光看向诗诗,却仿佛在看另外的人,有些像一贯爱讨自己欢喜的四妹妹,也有些像卫姑娘。
唯独,不像她自己。
诗诗是个没有自我的人。。。。。。
再次被顾少钦盯着瞧,诗诗屈膝行了个礼,鼓起勇气道:“王上,我。。。。。。我一向当王上是兄长,往后若回到宝梁国,再行探望王上。”
顾少钦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自己好生保重,若有事,只管传信。”
“谢王上,诗诗谨记!”
见顾少钦不再勉强,卫小歌松了一口气,随即拱手道:“其实,顾兄一贯对我等照应有加,此次只是出外历练,宝梁气候水土俱佳,过些日子便回家!”
原来不是搬家离开,顾少钦忍不住高兴起来,只觉得自己可真不像话,明明对任何人都无心,却仿佛真如万人屠所言,无端自命风流。
“一路顺风!”他笑着对三人拱手,不再多言。
带着诗诗往回飞,卫小歌忽然听到万人屠的传音爱姐及妹!
她忙送了个大白眼给自家夫君,谁的醋都吃,真要不得!
夜间在客栈安寝,因是小地方的简陋房舍,豆蔻抱怨道:“屋子里一股怪味,床榻似乎未曾清洗过。”
永远与豆蔻不对盘的长壮,斜着眼顶了一句,“不然你回家吧,反正家里有钟婶婶服侍。”
“就不回去!”豆蔻扭过身,对诗诗道:“你住惯王宫,肯定也受不了这家破客栈。”
“嗯,在外面当然不如家里舒服。”诗诗含糊地答道,两方不得罪。
长富忽地板起脸,很认真地对豆蔻道:“豆蔻,我们何尝赚过一文钱,能有地方住就好。你没瞧见,外头还有无家可归的小乞丐呢!”
“这个。。。。。。我们都是小孩子,当然没办法赚钱。”豆蔻反驳道。
长壮哼了一声,“所以就得听大人的,叫住哪里就住哪儿。”
他说完爬上床,踢掉靴子,仰头便睡,表示一点都不介意这地方简陋。
四人住一个大间,诗诗洗漱完毕,也静悄悄地躺上床。正如豆蔻所言,的确有股怪怪的味道,不过她却没心思想这些。从此得与王上疏远,让人感到有些失落。
几人的交谈叫卫小歌听在耳中,她瞅着端坐在自带的软垫上的万人屠,不禁好笑。
“今晚你打坐?”
“嗯,不如你也陪我一起打坐吧,累了在我怀里歇会儿。”万人屠笑道。他宁可住荒郊野外,也不愿睡这等带着旁人异味的床榻,而且若是娘子沾了这些个味儿怎么办?
“就依你!”
夫妻多年,卫小歌哪里不晓得万人屠的习惯,顿时笑不可抑,随即走到他身边早准备好的软垫上,盘膝坐下。
为了稍稍锻炼弟弟妹妹们,这一路都会如此。幼年受的搓磨早忘记了,在连云镇的这些年,他们过得太舒适了点。
显然豆蔻全然受不住。
长富则需要从乞丐的身上寻找同情心,籍此忍耐。
长壮未必不介意,不过却喜欢与豆蔻唱反调。
至于诗诗。。。。。。多少有些逆来顺受,即使不习惯,肯定默默忍受。
她心想,眼下外头由戴遥与糜红尘轮流守着,过些日子便要他们二人带着豆蔻与长富守夜,学习如何寻找合适的藏匿地点,如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又走了十来天,豆蔻忍不住问道:“姐姐,我们不是历练吗,怎么一直平平顺顺没什么事发生?”
卫小歌解释道:“所谓历练,并非要成日与人打打杀杀,乃是观人生百态,锻炼心智。枯燥的行走,对于武修而言不可缺少。你瞧糜哥哥与戴哥哥可曾有不耐烦?”
不耐烦的除了豆蔻,还有万人屠。。。。。。不过却不用向豆蔻提起了。
长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姐姐,我明白,滴水穿石,只要持之以恒,不管做什么都会慢慢越来越好!”
卫小歌笑道:“嗯,不过也记得劳逸结合,不要光惦记着修炼。每个新地方都有特色,可多方观察,感受其中的不同。”
豆蔻忙道:“我一直有到处看。”
“你呀,就是看得太多,修炼得太少!”卫小歌轻轻拍了拍豆蔻的肩膀道。
第四八二章 打抱不平()
经过一个多月的锻炼,众小已渐渐习惯入住简陋的客栈,或者餐风露宿。
宝梁国很少见到欺男霸女的事情,这日几人在茶摊上歇脚,不料却瞧见几名五大三粗的大汉殴打一名老者。
那老者仿佛是一名老仆,死命护着身后一名瑟瑟发抖的美貌女子。
女子瞧着十**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色孝服头戴白,双眸含泪,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豆蔻跃跃欲试,心想肯定是强抢民女,正好打抱不平。
她忙偷偷扯了扯薛绍奚的衣角。
薛绍奚瞧着有些不对劲,小声道:“先看看,且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过去,到时我们跟踪去他们的老巢。”
豆蔻将目光投向卫小歌,却见姐姐安然坐在茶摊前,纹丝不动,只是冲着自己微微摇了摇。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豆蔻坐立难安。
旁边的长富见老者被打得鼻青脸肿,握紧了拳头,满脸不忿。可是,姐姐和大哥都说按兵不动,应该是有些缘由吧!
没一会儿便有一名通脉期的华服少年,带着两名貌似护院的武修路过。
美貌女子立刻向华服少年求救。
三人立刻便拔刀相向,将地痞打了个落流水。
因是在闹市,几人并未杀人,华服少年只是震慑了一番,将地痞怒斥赶走。
远远地,长富隐隐绰绰听到那名美貌女子道谢,仿佛是寻亲不遇什么的。豆蔻修为弱些,什么都听不见,使劲拿眼睛瞅着长富。
大约生出怜悯之心,护院背着受伤的老者,少年陪着美貌女子,几人向着城中心走去。
“可以跟上去瞧热闹了!”卫小歌悠闲地说道。
当了多年头目的戴遥接口道:“万前辈与沉乾这会儿不在,就由我带着长富,薛兄弟带着豆蔻,这会儿就去看看,夫人你与唐有德压阵。小糜守着诗诗与唐有心,怎样?”
“嗯,就这么办,分头行事。”
唐有德犹豫了下,“我还是留下陪着妹妹与诗诗吧!”
卫小歌笑了笑,唐有德的心思倒是容易猜,生怕不在场,等下沉乾返回,妹妹会与他攀谈。”
“好,糜兄还请看顾一二。”
糜红尘微笑道:“交予我吧!”
比起从前,卫小歌明显感觉到糜红尘与多年前不同,与人相处少了许多傲气和冷峻。太锐利,伤人也伤己,这般应该很好。
等戴遥与薛绍奚已从不同的方向离去,她也步入人潮,想要追上老者与美貌女子很容易,毕竟那女子装柔弱走得不快。
收敛了身上的真气波动,她不动声色地跟在后方。
华服少年先带着老者治疗了伤势,然后拿了药,寻了一家位置僻静价格不便宜的客栈,包下小院。
两名护院在外头等候,华服少年却魂不守舍地单独入内,与美貌女子攀谈。
耳力甚好,卫小歌很快便听到一些暧昧的声音。她皱了皱眉,长富与豆蔻都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这下可叫他们全听见了。
那女子到底是什么目的?
思索了片刻,她不再等候,直接跳进院子,然后一脚将门踹开。
两人光溜溜的正在行事,不过那少年的眼神迷离,显然根本已失去神智。
猛然门被踢开,光溜溜的美貌女子吃了一惊,一把将少年推开,离开冲着卫小歌张嘴发出刺耳的音波攻击。
雕虫小技。。。。。。卫小歌连刀都没取出,手指真气凝成一线,直接将音波攻击打断,然后直冲上前,数拳打在女子身上和脸上。
原本娇嫩的脸蛋,立刻变成猪头。
美貌女子不顾鼻血长流,胸口疼痛难忍,双目紧盯着卫小歌,满脸惊恐道:“姑娘,我不过是贪图少年男子的血气,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请姑娘放过。”
卫小歌冷冷说道:“将衣裳穿上,我又不是男子,你向我施展**术没用。”
女子骇然之极,声攻与魅惑之术竟全都不管用,不过既然对方没杀了自己,应该还有转机。她忙快手快脚,将衣裳穿好。
正在此时,敞开的门口又跳进来四人。
来的正是戴遥等人。
卫小歌忙一个指风,掀开被褥,盖在那名少年男子的身上,豆蔻还在呢!
“戴遥,这女子由你审问,我去将另外那名老者给抓了。”说罢她飞速嗖地窜出门。
还没等戴遥开口,女子便扑通跪倒在地,一双泪汪汪的双眸瞧着戴遥道:“小女子叫做姚素琴,身不由己被逼无奈,被外头那名老法修控制多年,为他吸取男子血气,籍此养身。”
可惜脸被打得又红又肿,无法让人产生任何怜香惜玉的感觉。
戴遥没有搭理姚素琴,却是面向着目瞪口呆的长富与豆蔻。
“外头行走的美貌女子,要么有几分本事,要么戴着帷幕坐在马车中,请保镖护航。如果没银子,一般会将自身的脸抹黑一些,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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