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订制毛耳朵,卫小歌还订制了另外一样东西,就是弹弓所需要的钢珠。不过钢珠不好弄,又小又沉不知是什么质料,一般的铁匠根本不认得
戴遥和薛绍奚在城中寻了多处,也就找到一个过得去的兵器铺子,让那铁匠打造一些铁弹子,个头有些大也不够圆,因为要得急也要得多,铁匠来不及打磨,就这么送来了。
就这样,也等到第三天的下午才拿到手。
安安静静地坐在树下,卫小歌拿着穆乘风送的蝴蝶刃,低着头慢慢削着。这不是打鸟用的石头,而是自用的兵器,需要讲求准头,因此重量和大小必须一致。
打造成圆球是没办法,其实更加有穿透力的三棱尖刺更佳,眼下却是来不及了。
旁边是长富和四丫豆儿,戴着毛耳朵和面具踢藤球。
几乎有一种浮生偷得半日闲的错觉。
明天就离开沛阳郡,还以为蛟龙会的人会捣鬼,到现在也没有动静。秦郡守说了几句不阴不阳的话,看似没有大动作,却让穆乘风愤然离去。
至于,让旧识钟大有来送文书
也算是让卫小歌认清了沛阳郡的危机之所在。
最大的敌人,来自官府,或者说来自秦郡守。
拿起弹弓,对着一颗树试了试铁弹,只听“啪”地一声,铁弹陷入数中却没有穿透。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卫小歌叹了一口气。
铁弹比从尸体上搜刮来的钢珠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声音大又没穿透力。
钢珠还剩四十多枚,必须得节省用。主要是这东西不大,射得又远,想回收不那么容易。不过,她打定主意只要有办法就得寻回来。
钢珠隔着二十多米,能将人的脑袋射穿,都快赶上枪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一零章 低劣的伎俩()
紧守严防,住在琼花馆的这三天没有任何特别的动静,甚至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前来晃动,让卫小歌心中更是不安。
进沛阳郡城的路线是万人屠事先安排好的,其实按照她本人的想法,压根没这个必要。
但凡进入大的城池,若看起来是外地人或者是行商之人,就需要出示路引。
她手里没这样东西。
通关文牒是出关的文书,路引则是在乌金国行走的文书,不过前者可以代替后者,后者却是无法取代前者。这个道理很明显,既然都能出关了,哪里还需要什么路引。
不过,秦郡守却莫名送来了路引。
没有路引进入沛阳郡不容易,然而即使有路引,出城恐怕更难。
卫小歌一点都不相信能轻轻松松的出得了城门。
即便东园外半个人影都看不见,但是自己这一行人必定被严密监视。
若想半夜翻城墙出去却是万万没可能,那是明目张胆犯下城规,在道理上站不住脚,接下来就只能被瓮中捉鳖了!
该购买订制的一应事物都备齐了,一早将行李包裹都收拾了妥当,卫小歌便打算及早离开这个看似平静,却充满着诡异的地方。
马车彻底鸟枪换了大炮,虽然外面仍旧不显眼,里面却是全副武装,装上结实的铁板。连马匹都新添了两匹,不然一匹马拉起来还挺辛苦。
两辆马车那粗大的木头轮子,在碎石路上压出明显的痕迹,一路向着东园的偏门而去。
眼看就瞧见了那扇大门,后方却传来一声气喘吁吁的狂呼“各位且慢,老朽有话要说。”
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文士直裰的瘦弱老先生,带着个看似伶俐的小厮,在后方喘着粗气狂追。
停下马车,卫小歌略略行了个礼便问道:“敢问老丈有何见教?”
“老朽是琼花馆的帐房先生,各位这三日的房钱还未付。”
卫小歌拍了拍脑袋,竟然彻底忘记这回事了。
客栈一般都是先付钱后入住,不过却因为穆乘风的缘故,人家从头到尾提都没提银子。她却是有些莫名的好笑,如果穆乘风没走,即便不记得付钱,这帐房先生大约也不会追过来吧!
“敢问是多少银两,眼下便付给你。”
大约是跑得急了,帐房先生大口喘着粗气,以手抚着胸口,半天才语无伦次地说道:“因将最大最贵的东园清空,又将原先的客人迁居到别处,许多人客极为不满,都是有来头的大商家。鄙店不但没收他人的入住之费,还赔偿了许多银两”
听这老头唠叨个没完没了,卫小歌却是不耐烦了,冷飕飕地打断他的话头。
“说个数目!”
被几个看着不似什么良善之辈的人盯着,老头好似有些害怕,咳嗽了数声,却仍旧将腰板挺了挺,随即报出一个骇人听闻的天文数字。
“六百八十五两。”
卫小歌哑然。
将近七百两,普通人家狂吃海喝一辈子都用不了这么多,这死老头怎么不去抢!
她大笑了一声,“想钱想疯了?将其他客人迁走赔钱不关我的事,入住东园是你们少东家的意思。给你八两银子,嫌少就别要,多的没有!”
说完这话,卫小歌示意薛绍奚掏银子。
老头一脸慌乱,却仍旧硬着头皮说道:“这可不成,本店也是百年老字号,按照规矩你等需付其他客人的赔偿金额,便是没有赔偿,八两也不够”
“老头儿,你打算如何?”卫小歌再次打断帐房先生的话。
贺远山与戴遥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虽然卫小歌没有说穆乘风为何离开,目前看来显然大家无法借那位“王孙公子”的势了。不但如此,并且似乎背后还有人在有意刁难。
穆乘风与卫姑娘恐怕生了嫌隙!
帐房先生又哆哆嗦嗦朝前走了两步,一副要讲理的模样。
贺远山哼了一声,将手放到背后的大刀的刀柄上,孟飞翎则是以手摸了摸剑,戴遥干脆拿出一支箭来,用两根手指夹着翻弄,舞得跟风车似的。
糜红尘一言不发,却是朝前走了几步,带着不少杀气。
看了看这一帮凶神恶煞似的人,帐房老先生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手脚都颤抖了,口中却半点没松口,“住了店不给钱,官司打到衙门里,你们也没理。”
卫小歌忽然笑了。
她就不信琼花馆真有那么大的胆子,虽说穆乘风已经走了,可她好歹还沾着点光呢!
要银子是假,大约是来羞辱人。
并且也不是琼花馆的意思吧?
这手段还挺次。
“好吧,那你先去写状纸吧,等下自然有衙门的人来缉拿。小薛,那八两银子收好了,省下给孩子买糕点。老先生,慢走不送!”
她说完招呼了众人一声,直接赶着马车往门外走,那帐房老先生却是要凑上去拦住。糜红尘一个不耐烦,直接提着他的衣领,一个飞纵,将老头儿放进丈许开外,一丛茂密的花丛中。
这老头看着瘦弱得很,恐怕从花丛中爬出来也得半天,到时候大家早出了大门。
薛绍奚跳上马车驭位,与另外一辆马车上的段添财,一前一后往门外走去。即使这道行马车的偏门眼下被琼花馆看门的人关上,打开却是非常容易,有好几个高手呢!
“打死人了!你们打死人了!”
众人回头,却见与那老先生一起的小厮,满脸惊恐的大喊,手指着躺在花丛中一动不动的老头儿。
糜红尘皱了皱眉,“我并未动手。”
说罢他飞身而去,将老头从花丛中提了出来,略略探了探脉搏。
“死了!”糜红尘沉声说道,口气中带着按捺不住的怒火。
他奶奶的,真是太不要脸了,卫小歌勃然大怒,伎俩还能再次一点吗?那小厮分明都没仔细看,甚至没将老头扶出花丛,就说打死人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被诬陷杀人的这种人命官司最为麻烦,因为没地方说理。如果诬陷者是蛟龙会还好说,如果是僧人也可以不用管,可是她直觉认为是那位秦郡守干的。
是因为穆乘风的心上人曾经是那位郡守的女儿,如今却似乎被自己占了位置吗?
真有这样小鸡肚肠的郡守,九大区域的行政主官?
她并不相信。
“看看这位帐房先生,是否真的是琼花馆的帐房!”略略平静了少许,卫小歌便说道。
之前接待的那位杜少东家不见踪影,偏偏弄了个老头子来要帐。老头子瘦弱得很,这么一大间带着几个大园子的客栈,作为帐房先生是不是也太不像样子了。
没钱买肉吃吗?
戴遥只略略扫了两眼,带着点鄙视说道:“什么帐房先生,也不知哪里找来的替死鬼,手里的老茧快赶上本公子了。琼花馆也真舍不得下本钱,要诬陷人也找个像样的吧!”
“走吧!”卫小歌冷笑一声。
难道还真去打官司,证明自己一行人没杀人?她杀的人还少了吗?就算去衙门,白的还是能被说成黑的,此人不是帐房先生,也可以是帐房先生的亲戚,总之是一身黑。
若是接受审讯,澄清的可能性极小,并且大家会被一一隔离开来,如此便再也无法照应几个孩子。
伎俩虽垃圾得可耻,但是目的
从前听毛丘他们说,秦郡守似乎听命于无月和尚,不难想象极有可能还是为了弄走虎娃娃。
事已至此,作为一个智谋并不算出众的人,她秉承的还是万人屠制定的计策——蛮横硬闯。
门被贺远山“啪”地一掌给劈开,不管是守门的,还是先前随着“帐房先生”前来的小厮,都慌里慌张地闪到一边。他们没有任何依仗,和那个死去的“帐房先生”一样,是蚂民和顺民。
眼前谁的拳头大,谁的声音就大。
马车用并不太快的速度,穿过滚滚人流,朝着北城门而去。
沛阳郡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悠久的。乌金国中,以太阿城最大,燕郡则最悠久。不过作为九郡之一的沛阳,人口当然不少,各种各样的人。
多数都比邑县的人胆子大一点。
仿佛早已将习惯带着刀剑的武修,大家视若无睹,还有一些小孩子会带着羡慕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些兵器。
每个孩子都有个武修梦,但是多数的爹娘却几扫把挥过去,姑且不论是否能获得收益,主要是,修来修去也不过比平常人更能惹事,压根没什么用。
这次没有带着百来名军士,封锁了街道“扰民”,马车走得算不得快。
在沛阳郡居住的这几天,没有硝烟弥漫的战斗,却事事显得被动,卫小歌仿佛领略了穆乘风往日的生活。无形之中,好似有人牵着鼻子,尽管感觉到不妥,却不知从哪里下手。
从各个方面丢下线头,让自己在扑朔迷离中找不到方向。
没有太久,马车的后方来了一群披着皮甲的军士,数量不多,只有三四十名。
郡府并没有捕快这个职业,军政合一,这点卫小歌很清楚。
这些应该是追捕的人吧!她心想。
卫小歌略略回头看了看。
为首的将领十分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头盔擦得锃亮,内里穿白袍,身披着与其他军士截然不同的细鳞铠甲。面色白皙,鼻梁高挺,一双凤目,瞧着颇为秀气,论长相看起来像个大姑娘多过男子。
然而论那气魄风姿,却全然不会让人觉得他女气。
糅合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和谐,尤其是一身白袍铠甲,十分耀目闪光。
因为过于秀气,给人的感觉他似乎从未上过战场,乃是个凭着祖荫上位的士族子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一一章 白袍小将()
随着秀气的白袍小将现身,也就是一瞬间,满街的人都齐齐退至少十丈开外,速度十分迅速。不过与邑县那种小地方不同,这些人并未躲到店铺中,而是大大咧咧在街面的远处观看。
大地方的人,到底胆气足,也或许是对这位白袍小将有信心。
有好几个识货的人已经叫了出来。
“竟然是铁将军。”
“最年轻的游击将军!”
“郎心如铁”说话的这人是个拿着帕子掩着半张嘴的女子,带着满脸娇羞晕红。
“铁郎”又有另外一名女子喃喃轻呼。
“”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家碧玉少女们痴迷的眼神,仿佛众男看客都习以为常,甚至没有产生什么妒忌心理。而且很稀奇的是,竟然有少数男子都有些脸红痴迷之意。
好在大多数人只是十分专注而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局势,并没有断掉袖子的那个想法。
这位铁将军的名号十分响亮,郡城许多人都见过,显而易见。
“前方马车且住!”
虽然姓铁,这位铁将军不但长得秀气,声音也显得比普通男子的嗓音要略显单薄。但是面色却非常冷凝,语气中所含的威严十足。
再次被“且住”,卫小歌心中十分恼怒。
阴谋诡计什么的,最是让人心烦。离间了穆乘风,送来钟大有那个炮灰,弄死一个莫名其妙的“帐房先生”。且不提还有满城的风言风语,什么鬼流言都有。
明刀明枪的杀也就罢了,偏偏都是些恶心的伎俩。
“敢问将军有何事相询?”因为心中烦闷,卫小歌连笑脸都懒得摆,直接问道。
“你等在琼花馆杀死一名无辜老人,特此来此缉拿。”铁将军的口气并不好听。
“你所说的那名冒充帐房先生的人,并非我等所杀!”卫小歌很希望这位年轻的将军,脑中会清醒点。
“谁说他是帐房先生?死者乃是因琼花馆惜贫,收留的一名扫洒老人。不过是阻了道,你们便将他杀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你等也并非那位穆王孙。”铁将军挑眉说道,充满深深地鄙视和不屑。
卫小歌彻底哑然。
还有什么比这更糟心的。
那老人瘦弱老迈,手有厚茧,明摆着不是帐房先生。若真傻乎乎地以对方冒充帐房先生的理由,去衙门辩解,肯定立刻被一杆子就打死,真是滚滚黄河之水都洗不清一身的冤屈。
倘若再提什么六百八十五两银子的住宿费,人家绝对会认为自己不但杀了人,还瞎编荒谬的矛盾。
况且,满城的人都被流言洗过脑,这位铁将军显然也是一样。
看似极其低劣的手法,莫须有的罪名,实则极其有用。
卫小歌不能去打这场根本就是明显阴谋的官司。因为一旦所有的人被分开审讯,就意味着虎娃娃会单独隔开。
几个孩子一定会被莫名抢走,这样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卫小歌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呼吸,烦躁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走吧!”她转头对贺远山轻飘飘地说了一声。
虽然口中说得若无其事,却见卫小歌的身子却是靠近了马车,几个孩子在车中,是重中之重。
看了看卫小歌从愤怒到平静的脸色,一边的贺远山心想年轻人到底见识少,冤枉人的事也太常见了。
马车已经我行我素朝前而行,仿佛四周不是闹事,而是空旷的荒野。
铁将军脸色并没有大变,或者觉得被轻视之类的,作为一个年轻的将军,身上并没有惯常有的傲慢。
他一个飞身,身手妙曼拦在马车的前方。
仿佛是摆姿势似的,铁将军却是挺拔的以背脊对着众人,手按在妖刀上略略站了一瞬,口中这才冷冷说道:“停下!”
铁将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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