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瞳现在很想犯罪。
“喂,”钱来来悠悠然的倚在门边,闲聊般开口:“暴力女,我打不过你,也不想在关键时候找事,咱们商量件事吧。”
商量,商量什么?若是胁迫她放鬼,答应钱来来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掉价?不答应的话……听说倾颜帝女贼厉害贼记仇贼小心眼了,要是这世恢复仙职,得罪了上仙的她岂不是会过得很悲惨?冥瞳现在希望自己赶紧带着女鬼原地爆炸。
女鬼:bsp; 冥瞳久久不回答,钱来来也只是静静的等,不自觉得望向窗口探进的月光,寒来袖间,她恍惚的拢了拢罩衫。
北捷的夜晚,就算她现在感觉不那么敏感了,仍然只想缩在被子里什么都不干啊……忽然很想念那些为一顿饭奔波逃命的日子,嘛,原本她的幸福只有吃顿饱饭那么简单。有人不离不弃得陪着,闯完祸、跑完路、诉完苦,相视一笑依旧能察觉到自己的乐在其中。
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依旧每天嘻嘻哈哈,对所有事都摆出一副无所畏惧、不在乎的样子,再也没人陪她乍乍呼呼的逃命,她能做的,只有不断前进。
苏缪啊,你能回来得吧?你答应过永远不离开我的。
笑面小鬼狱嘻嘻一笑,歪着头,头颅仿佛随时会从纤细的脖子上滚下来:“钱小姐,不知你所谓何事?”
收回目光,钱来来安静得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揉了揉通红的鼻子:“这个鬼大仇未报,强行带回地府也只会增加负担。你们看这样行不,给我一天时间,等明天为它达成心愿,我便劝它主动前往往生轮报道投胎。”
女鬼有些惊讶得盯着她,苍白得脸颊上竟浮现出一抹激动的红晕。
钱来来不自在得别开脸。她才不是在帮它,明天要是身为关键证人的鬼不在,她可是很难做的。古人普遍信鬼神,北捷自然也有一套信仰。作为一个没存在感的小透明女奴,要让众人信服,自然得借助些旁门左道。嗯,她没有帮它。
“我干嘛要答应你。”冥瞳抱着手臂,硬是见不得钱来来说一不二的模样:“直接把它丢往生轮里,它自然会忘了一切。”
“说得也对,事情告一段落后,你可以从我身上取走一样你想要的。如何?”钱来来面色从容,说这话时像在说别人的性命。
冥瞳有些讶然:“任何都可以?”
“没错。”
“你何必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冤魂做到这种地步。”怎么看,钱来来平时的作风都不想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某些抉择中,用自私自利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钱来来摊开手,无奈一笑:“没办法啊,我最不喜欢欠人人情了。虽然它是鬼。”女鬼咬咬唇,铁青的面色似乎有丝缓和:〔谢……谢……你……〕
冥瞳督向笑面小鬼,勾唇一笑:“好啊,正好有一样东西,本大人感兴趣得紧。”
暗处。
兰子希趴在墙头,不解的盯着眉飞色舞的钱来来,奈何距离太远,听不进她说什么:“她怎么一个人在门口自言自语?”
“疯了吧。”淡淡的声音回答她。兰子希一下僵住了,一扭头,竟是钱来来带来的那男子:“吓!你、你怎么在这?”
楼冥反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我被她吵醒了……”兰子希慌慌张张的解释。她实在好奇钱来来的身份,这才躲在暗地观察她。她忙转移话题:“你呢?你在干嘛?”
楼冥继续盯着钱来来,心安理得的回答:“哦,我偷窥。”
“啥!?”(。)
小剧场 冥瞳/冥眸()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今阎王其实是个马大哈的大胸御姐。说出来你肯定不信,我叫冥瞳,是阎王的女儿。
客观上来说,我是还有个双胞胎妹妹的,但由于老妈一时糊涂,填写仙籍时只登记了我一人的身份信息,妹妹变成了黑户口。
你问她为什么不去补办?因为她忘了,一忘就是一万年。
直到某个长大成人、阳光明媚的日子,坐在十八层地狱里安分的调教厉鬼时,一个无妄之灾落到我的头上,我们才现这件事。
〖系统提示〗姓名:冥瞳
仙职:阎王之女
时间: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某某时
功德:…5o
原因:非法定节假日打开鬼门关,致使百鬼夜游人间,吓死人类(两名)。
当我看到这条提示时,心中唯一的想法是:丫的本大人在地府坐得好好的系统抽风了吧?
然而后来……
〖系统提示〗姓名:冥瞳
仙职:阎王之女
时间: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某某时
功德:…12o
原因:将黑白无常舌头打结挂在奈何桥上导致奈何桥坍塌。
〖系统提示〗姓名:冥瞳
仙职:阎王之女
时间: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某某时
功德:…2o
原因:无故破坏南天门收费站。
眼看1ooo分仙德被扣的所剩无几,我终于不淡定了,拖上黑白无常以及每日跟在我身边的小跟班去找桑榆对峙:“这些事生时本大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为毛无缘无故扣我仙德!?”
“这事不归朕管,你去找采和爱卿吧。”败家皇帝很快就拉了个垫背的。
我只好找到了还在下凡历练的赤脚大仙蓝采和。蓝采和翻了翻系统记录:“记得很清楚,就是你干的。”
我欲哭无泪,索性这会儿又传来一条提示:〖系统提示〗姓名:冥瞳
仙职:阎王之女
时间: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某某时
功德:…5o
原因:与小天帝一同偷走二郎神家的狗、嫦娥家的兔子并准备将其食用。
我激动的说:“你看,不是我干的吧!我人还在这呢。”
“莫非将你跟谁的档案搞错了?可阎王大人送来的仙籍只有一份,不会才对。”蓝采和如是一说,我如遭雷劈。
一份?怎么会是一份?她家明明就有两个孩子啊!
狱踮起脚,悄悄说:“冥瞳大人,莫非阎王殿下将您与冥眸大人的仙籍绑在一份档案上去了?”
没错,这就是真相,科科,我家那位果然是亲妈啊,带不带这么坑女儿的?
禀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我冲回地府将还在跟黑白无常搓麻将得老妈骂了个狗血淋头。老妈支着下巴,认真思索了一番:“有这回事吗?”
“你还敢问我,知不知道这么大个地府都是谁在辛苦的打理啊?我一定是疯了才一直乖乖的帮你们收拾烂摊子!”
老妈居然无所谓的笑了笑,继续洗牌:“有什么关系,小眸扣了,你挣回来不就行了?我家小瞳最能干了。”
科科,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得修复能力哪有冥眸那小混蛋的破坏力强?我就笑笑。
虽然这么说,仙籍是改不过来了,为了保住上等神仙的地位,我只能踏上了攒分之旅。(。)
新的游戏开始了()
次日,犁阳领在元宫殿广宴群臣,共享八公主重回北捷之喜。天蒙蒙亮,圆顶宫殿在灰亮的天际映衬下,显得越巍峨。
太阳未升之际,气温还十分的低,皇宫前已经聚集着不少大臣,拢着衣袖缩头在领子里,相互寒暄。
一架抬轿随着轿夫晃晃悠悠的步伐越走越近,站在人群外尤自哈气的子书桓督见,一眼就认出了上头之人,迎上去打招呼:“千户大人早啊。”
千户潘髯抬眼一看,挥停轿夫,落地后微微一拜,笑道:“子书大人才早,领一早将我等聚集在这,也是磨人。”
“这也是应当的,领寻了八公主十六年不离不弃,在四国都被传为了佳话。如今心愿达成,领自然喜不自禁。”子书桓随着他一同往人群中移动,边说边笑。千户潘髯拢了拢狐裘披风,只觉寒气逼人。
抬眼望向耸立于前的皇宫,喃喃道:“户靶将军前线有传来捷报,真是喜事连连。”子书桓尤自欢喜:“可不是吗,咱们北捷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北捷地域偏僻,气候十分恶劣,许多子民都过着食不饱腹、衣不蔽体的生活,吃食多为狩猎,一不小心命丧野兽爪牙之下也是常有的事。
不少臣子都经历过那般生活,唯一的期许,大约就是走出北捷,夺得苍鼎这块宝地。只有离开这里,他们的子民才能过上好日子。
千户潘髯微微一笑:“但愿如此罢。”
子书桓倒是信心十足,肯定的点头:“户靶将军可是咱们北捷第一勇士,定然不会让我等失望的。”
环顾一圈,他欲言又止,纠结许久才道出藏在心底许久的疑惑:“今日怎么不见前朝几位元老大臣,见到的都是些新鲜面孔。就连我等也不过为官几年,怎么领单单邀了我们?”
千户潘髯也跟着打量了番在场众人,慢慢道来:“子书大人有所不知,前线虽传来捷报,要处理的事宜还有许多,领吩咐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主持大局,现在大人们怕是忙疯了,哪来的时间参加宴会?”
要他说,最奇怪的是这个时间点,一大早宴请众臣,实在有些怪异。君心难测,他也不敢妄自揣度。
“原来如此,可惜了好酒好肉。”子书桓好不怀疑的咂咂嘴,满脸可惜。他不过是个小官,平日得以面圣的机会不多。
在他的眼里,一顿好酒胜过万两黄金,毕竟在物资贫乏的北捷,千金易得,一饭难求。
“嘎吱――”正中心那座宫殿的大门终于悠悠打开,两名大汉扛着个半人高的水桶,重重的甩在地上。一个高挑的女侍手持长勺,闪到水桶之前:“各位大人,进门前需先接受圣水洗礼……喂!”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突然窜出的娇小身影撞翻在地,一看,居然是八公主的贴身女侍――苏小柒!回想初见那日的场景,她不禁气愤的质问:“你这小蹄子,这是要闹什么事?”
钱来来定睛看向被自己撞翻的人。哎哟,这可不是那天被她推倒的宫女吗?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今天她是“蛮不讲理小刁奴”,这个时候道歉多掉价?
她插着腰,咳了两嗓子,一张小脸凶巴巴得皱起来,恶人先告状的说:“看什么看?八公主要进门了,你还挡在门口做什么?”
都说奴隶是主子的镜子,看这小丫头凶巴巴的,八公主怕也不是个好欺负的角色。一干大臣顿时低下头,假装没看见这事。
督见款款而来的兰子希,小宫女只好愤愤一拜:“奴参见公主殿下。”兰子希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往里头闯,小宫女忙去拦:“公主殿下,进门前必须接受圣水的洗礼,这是领亲自下的命令,还请公主配合!”
钱来来趁机将袖中药粉挥进装“圣水”的木桶里。
“若本宫不呢?”兰子希冷冷的督着她,小宫女虽然面露惧色,语言上却毫不退让:“公主殿下不要为难奴,奴也只是奉命行事。”
兰子希目光瞟向钱来来,钱来来悄悄点头,随即挡在兰子希身前,趾高气扬的去拉扯她:“公主不愿意,你听不懂吗?让开让开,小心公主治你的罪!”
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众臣心中忐忑,生怕一个差错矛头就指向了自己。
这时一个低沉得嗓音传来:“何事如此喧闹?”
众人纷纷扭头,见到满脸油彩的国师,纷纷参拜:“奴参见国师大人。”
国师面色阴鹜,目光直直的锁定在兰子希身上:“怎么都堵在门前,让领等急了如何是好?”
“大人,这刁奴拦着奴婢,不让奴婢泼洒圣水。”眼角有人主持公道,小宫女立刻气势汹汹的指向钱来来。
钱来来无辜的摊开手,将烂摊子一股脑推给兰子希:“奴婢只是按公主殿下的命令行事。”
所谓队友,就是拿来坑的。
“本宫要进去见皇兄,还有这么多礼数?”兰子希不悦的眯起了眼睛,她贵为长公主、领的妹妹,国师自然不能与她冲突:“公主息怒,这是领的命令,臣等依规行事,还望公主体谅。”
钱来来朝她使了个眼色,兰子希见好就收:“罢了,泼就泼吧,本宫懒得计较。”
小宫女虽满腔怨气,却也不敢顶撞国师、公主,抄起长勺,正打算往悄悄排起长队的大臣身上泼。
“且慢。”国师抬手拦住她,一双鹰勾眼死死的盯着水面。钱来来心中一惊。这杀马特不会现了什么吧?
他以手指沾起一滴圣水,放在嘴里仔细辨认了一番。沉默良久,他点头:“无碍,洒吧。”钱来来松了口气,冥瞳大小是个神,给的东西也不至于这么低级。
依次喝下圣水,他们这才得以进殿。小宫女在前头领路:“各位大人这边请。”
殿中一概往日大气辉煌的装饰,换上了黑色的帘布,整个大厅都晦暗起来。众臣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怎么这么安静?连个服侍的人都没见着。”
“嘘……小声点,领自有安排。”
“公主回来是喜事,怎的青天白日挂着这么多挽花?”
“怎么回事,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领人在何处?”
国师倒是从容,扶着兰子希走到离主座最近得席位,服侍她坐下:“公主请上座,领很快就来了,稍等片刻。”
兰子希顺从的点头:“国师大人忙就是了,不必与我多礼。”钱来来状似安分的盯着脚尖,呵呵,好戏就要上演了。
国师督了她一眼,随即施施离开,登上大殿中央,高声压制:“各位大人肃静。”
下头唧唧喳喳的男人们纷纷噤声,轻手轻脚的找到自己的席位入座,随之看向国师,静候后话。
北捷朝堂有个众所周知的、不成文的规律――国师的话相当于领的旨意――没人比国师更明白领得心意。
国师满意得点了点头,宣布道:“领在偏殿梳洗,不多时就会过来,各位先就坐静候。公主失踪十六年,领为寻亲费尽心力。如今心愿已了,龙颜大悦,赐下上等美酒,与臣同乐!”
众人起身,齐齐作揖:“领英明神武,寿与天齐!”
国师招了招手,一排侍女端着酒杯款款走出,国师道:“赐酒――”
“国师且慢。”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众臣接酒得动作。兰子希缓缓站起,婀娜的身姿引得众人的视线粘着她不放。
“国师多年陪伴、辅佐皇兄左右,真是劳苦功高。”兰子希突如其来的奉承让国师一愣,急忙谦虚的低头:“这是臣该做的。”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神伤:“本宫未能为北捷尽到一份力气,反倒让皇兄劳心劳力,实在过意不去……”正当有机灵的臣子反应过来,要安慰她,她就执起侍女盘中酒杯,高声道:“无以为报,这杯御酒,本宫赐给你这大功臣!”
原来是这么回事。国师觉自己被倒打一耙,脸色暗了几度:“公主,这是领赐予您的,随意送给他人,有所不妥吧?”
兰子希不慌不乱,露出个真诚的笑颜,继续拍马屁:“国师怎会是他人?国师尽忠职守,这样的人才配得上皇兄的酒。”
旁人都当八公主在巴结国师,顿时趋之若鹜,纷纷附和起来:“是啊,国师大人时常伴领左右,臣等甘居二线,还请国师一干为快!”
来之前钱来来就反复交待,若国师、领赐了吃食,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断不能吃了下去。如今看他的脸色,其中怕真有古怪。
台子被兰子希堆得老高,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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