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哭笑不得:“我那是剪衣裳上的线头呢,你看。”说着老太把衣袖凑到她跟前,嗔怪着扯回手:“没骗你吧?这孩子……”
钱来来顿时松了口气,瘫在床榻上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您可吓死我了!”老太拿起剪刀剪线头,忽然问道:“你咋这身打扮?”
“……”钱来来顿时起身,僵硬的微笑微笑。她貌似想起她的身份了……
“我咋没见过你?”
“……”继续微笑微笑,要她说她只是路过打酱油的,婆婆会信吗?
“你咋知道我拿剪刀捅手?”
“……婆婆再见!”钱来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突出重围,头也不回的冲进夜幕中。她都是在瞎管些什么闲事啊?明明自身难保的说!某老太:“……这孩子,又没说要揭发她。”
“什么人!”然而她还是惊动了侍卫,悲剧的抱头逃窜。天理何在?她都没找到苏缪就暴露了n次,这不科学!
忽然一个人影将她擒住,轻轻巧巧的拎起她闪进小黑屋里:“嘘……别折腾。”钱来来不悦的蹬了蹬小短腿以示抗议,最终自暴自弃的托着脸:“反正我就是矮!”腿都不着地的,谁明白一个一米三小矮子的悲哀?
百里清内心好笑,那头巡夜的侍卫议论声隐隐传来:“咱府里好像进了毛贼,惊动了好几个人呢。”
“还说呢,没想到小翠居然跟王二通奸,现在还在夫人那问话,啧,这可是大事,要浸猪笼的!”
“……”百里清望着她笑而不语,钱来来心虚的捂住脸:“又不是我教唆的,看我干嘛……”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侍卫小心翼翼的问:“少爷,您睡了么?”钱来来瞪着眼睛看他,原来这就是莫家少爷,那他帮她作甚?她揪着他的衣领低声道:“把苏缪给我交出来!”
百里清哭笑不得,清清嗓子问:“没有,什么事?”侍卫答道:“府上进了贼,不知有没有惊扰到少爷?”贼?贼正堂而皇之的扒在你家少爷身上!
百里清越想越有趣,答道:“贼?哦……说起来是看到过。”钱来来顿时方了,完了完了,看来今天将英年早逝,长眠于此!
“那少爷可否将详情告知属下?”百里清勾唇:“好呀。”说罢伸手去开门,督着钱来来放弃挣扎的模样,心中暗爽。钱来来表示狗带。
百里清开门一瞬间,将她丢进床底,懵逼的钱来来毫无防备,迎头磕上墙壁,内心一万匹草泥马神兽呼啸而过。这只该死的老狐狸,今天要是活着出去不烧光他家,她就随他姓!
“那小贼被发现后似乎翻墙逃了,起初没在意,我便没追。”百里清负手笑道,侍卫点头:“打扰少爷了,属下这就去附近查探。”
等侍卫离开,他踢踢床底:“怎么,还不出来?”钱来来哀怨的捂着鼻子往外趴:“流血了!你赔!”方才撞到鼻梁了。
“……小姑娘,半夜私闯民宅,在下可要拿你去送官。”百里清无害的微笑,平静的仿佛说的是家长里短之事。
钱来来抹抹鼻血,一屁股坐桌上,傲娇的抱胸:“你们强抢民女,该报官的是我!臭狐狸男,别以为你们家大业大我们老百姓就得忍气吞声。”这男人,表面好说话,实际上跟狐狸一样算计深着,她都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不过既然救她,她必定还有利用价值。
“强抢民女?”百里清联想今晚的事一下就明白过来,眯着凤眼:“姑娘,你可别诬陷在下,抓人的是他莫家,怎能赖上百里家?”
嗯?百里,莫家?钱来来脸瞬间爆红,她就说苏缪死也能寻着尸体呀,她都逛遍了也没发现哪里不一样,原来是找错了地方……这就尴尬了。
钱来来强撑着说:“反、反正……算了我要回去了!”所以她折腾这么久到底为的啥?
百里清坐在床上,笑容和蔼的提醒:“外边可都是找姑娘的人,踏出这门,是死是活在下可不能不保证。”钱来来脚一顿,果断怂了,清清嗓子:“咳,夜深人静,一个女孩子家多有不便,我就勉为其难在这过一夜吧。”
“请便。”百里清无害的点头,说罢伸手去解衣扣,钱来来惊恐的抱胸:“兄台,有话好好说,一言不合就脱衣服是很不对的!”
百里清挂着招牌狐狸笑,温声细语的辩驳:“姑娘思想龌龊了,在下没有恋童癖,而且……”他打量她一马平川的身材,咂咂嘴:“还没在下有料……”
“平胸怎么了?!”钱来来怒了:“我为国家省布料!”
“姑娘开心就好。不过半夜嚷嚷扰人清梦,在下明日还有事,先睡了。”
“那我呢?!”
“地板。”
钱来来咬牙切齿的盯着床上人的背影,让她睡地板?很好他是第一个,她宣布狐狸男正式被拉入黑名单,死刑即刻执行!
窗外一抹黑影幽幽而立,奇怪的是,四周巡查的侍卫仿佛看不到他。
楼冥眸中一线暗光掠过。他不惜动用禁术将她的灵魂引过来,这辈子她失去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变成了不同常人的异类,为什么还不见她丝毫痛苦?!为什么!
没关系,他有很多时间,慢慢把她珍视的,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摧毁,直至她亲自臣服于脚下,为她千年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碰瓷的真正由来()
“咚咚咚。”
门外锲而不舍的敲门声终于吵醒了苏缪,她揉着朦胧的睡眼爬起来,满腔怨念:“丧心病狂!”
“谁?叫魂啊!”拉开门,钱来来特写的憔悴脸映入眼帘,吓得她倒吸口冷气:“钱来来你昨晚杀人放火去了?一幅肾虚样。”
钱来来看她平安无事,顿觉憋屈,她被狐狸男拘禁着,苏缪倒好,早回来呼呼大睡了!钱来来目光忽然逗留在她胸上,冷哼一声。哼,一胸不平何以平天下?我平胸我骄傲,我不羡慕,一点也不羡慕!
钱来来没骨头似的倒在床上郁闷挺尸,摸不清她忧郁的点,苏缪只好过去晃她:“怎么了?”这小眼神,是受了多大打击?
“思考人生的意中,请勿打扰。”
“就咱们那点破事有什么好想的。”钱来来仇视的盯着她:“你说变成丧尸了还有机会长高么?”她发誓这几个月的历练已经彻底治好了自己的厌食症!
“按理说不能了吧……”钱来来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捂脸哭:“那我这辈子都得当个一米三的平胸小矮子了,嘤嘤……我要回家!”苏缪安慰道:“别这么想嘛,你想想这个世界有那件事按流程走了?碰到个脑洞大的造物主一切皆有可能。”
没错,丧尸都不吃人,长高有什么不可能!钱来来充满了斗志。
“对了,”苏缪想了想:“昨天遇到叮当男。”钱来来扭头:“那又怎样?”苏缪思考了下,略过过程直奔结论:“他说要我们去死。”莫修无故躺枪,这罪名有点大。
“纳尼!”钱来来拍案而起:这么嚣张他是要上天,有没有王法了!”
“早与太阳肩并肩。”苏缪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王法就算了,要有咱也至少是个无期徒刑。”她们跟莫修半斤八两,在人命不值钱的古代,这些天惹得事足以让两城人民放火烧死。
钱来来牵强的咳了两声:“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狐狸男不好惹,叮当男又不怀好意……目前出现貌似不是打酱油的都是敌人。”多么痛的领悟!
“狐狸男?”
“当地两大地头蛇之一。”钱来来趴在床上,扒拉着脸:“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要补眠!”昨晚狐狸男睡得踏实,留她睁眼到天亮。
他房里有不少书,百无聊赖下她稍微浏览了些。这个世界主要分为四个大国,东方凤翾乃女尊王朝,两样东西闻名天下,美女和机械术,国内每家每户精通机关,令敌人闻风丧胆。
北方雪域王朝占地面积最广,虽然多数土地被冰川覆盖,但人杰地灵,盛产各类灵药毒蛊,当地人深居雪山且十分排外,极为神秘。
西方北捷,地广人稀,草原、沙漠造就了奇特的自然风光,更造就了北捷人民的骁勇善战,他们精通马术,生产的战马、美酒供不应求。
而她们所在的苍鼎王朝地处南方,水路交通方便,造船业发达,加之土地肥沃,实乃四国当中最为富裕的国家,但安逸预示着衰败,苍成帝昏庸无能,无病呻吟的文人骚客数不胜数……
百年之前持续近三年的“千日战争”定下休战合约,形成如今四国鼎立的局势,自此百年安逸,再无大冲突。虽然世道如何对她来说没差。
艽梁比邻京城,是苍鼎第二大城,叮当男和狐狸男一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好死不死她们都得罪了。原想遇到自带主角光环的就扑过去抱大腿,谁知不留神把主角腿抱折了,现在装死还来得及么?
“还真睡。”被她一闹,苏缪早没了睡意,只好上街溜达。
一室冷清,楼冥幽灵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钱来来床头。他意味不明的盯着钱来来,似怨似念,最终叹息一声,缓缓坐下。
为什么不再痛苦一点?不喜欢一路上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吗?苦心积虑的夺走你的一切,为什么你还能如此放松?为什么……哭啊,我是多么期待欣赏,你狼狈不堪的样子……
楼冥温柔的抚过她皱起的眉头,身遭的气息却异常冰冷,让钱来来不禁难受的呓语。
失去至亲的痛苦尝到了吧?这么多年的孤独受够了吧?被身边的人背叛不知所措吧?没关系,时间很多,我会慢慢撕开你高傲的假面,直到你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
“我们还会再见的,等着吧,我亲爱的钱来来。”楼冥的声音仿佛回荡在她耳边,房间内却已然没了人影。
直到过了大约半柱香,房里没有一丝声响,钱来来才敢缓缓起身。果然没错,她几次三番看到那个玉佩,虽然脸都不一样,身高习惯却多少有些出卖了他。没猜错的话,他是一路尾随她们来的。
这神秘男究竟寓意何为?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哪点值得被人如此苦苦追随。不过既然他的样子也不像想杀她……毕竟现在的她实在说不上强大,想动手也只是时间问题。
钱来来凝重的掀开被子,有什么掉落的声音引起了她的侧目。地上躺着一块……摔碎的玉钗?!纳尼?碎了!
前一秒还在正儿八经的扯淡,后一秒画风就变得如此清奇,要不要开这种国际玩笑?钱来来生无可恋的蹲在地上,装睡的时候就感觉手边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但完全没料到这种结局。
按套路留下的信物应该暗藏玄机,包含身世上代乃至前世的各种机密……信物不该摆枕边吗?神秘男这么不专业爸妈造吗?玉是一摔就碎的吗?这玉真的不是地摊货吗?在线等,挺急的!
钱来来吸吸鼻子,不行我要坚强,碎了就粘回去呗,大不了退货!
然而正当她认真为某玉钗收尸时,门忽然被撞开,苏缪拉住她:“快!快收拾东西逃命!”
“什么鬼?”总感觉最近诸事不顺,虽然也没顺过。
苏缪捂脸道:“总而言之我被追杀了。”钱来来顿时跳起:“什么!”冷静三秒,她镇定的指向门外:“现在你出门右拐死命跑还来得及,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我。”
危急时候果断撇清关系的才是好朋(损)友(友)。
“晚了,大汉们一路追来,现在估摸着已经在门口板斧伺候了。”苏缪一脸友好的微笑。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有福我享有难你当的才是好朋(损)友(友),少年你太天真了。
“……算你狠!”钱来来扭头开始收拾东西:“你都做什么了?”苏缪深思:“其实,也没什么……”
时间倒回苏缪刚出门,聚宝斋貌似在集市门口干什么促销活动。
钱来来:“聚宝斋是什么?”
苏缪:“聚宝斋,一家专门卖古董的店(wang)铺(zhan),不要打断我!”
她闲着也是闲着,就干脆看起了交易现场,忽然督见台上一个赝品瓷瓶,一下没管住嘴:“这个瓶子是赝品!”她自小对古玩颇有兴趣,对自己的看法深信不疑。
聚宝斋的胖老板一下不乐意了,说道:“这位姑娘莫言信口雌黄,我们聚宝斋可是百年老店,哪有赝品?”苏缪一下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不顾阻拦爬上台去,指着那瓶子:“这个!”
胖老板摩挲着瓶口,不悦的说“这青花瓷瓶口平滑,气泡均匀,其中王○石的题词也似真迹,何来赝品之说?”没想到特意拿到这鱼龙混杂之地卖,还被这不识趣的姑娘拆台。
“表面虽看不出差别,但我方才看到瓶底烧着龙窑瓷的字样,而这瓶子应该出自锡瓷窑。两个地区的胎土都白而略带灰色,龙窑应该更纯而锡瓷窑有紫泥、黑泥的区别。大家请看这瓶底。”苏缪较真的搬起某瓶,准备给众人展示,万万没想到挨着某瓶的一排瓷器毫无预兆的应声倒地。
没错,全部,碎成,渣渣,了!台下台上全都静了。
呃……这种情况,她道歉老板会不会原谅她呢?在线等,急!
“之后老板二话不说的叫来了一干扛着板斧的大汉追杀我。”苏缪忧伤的摸摸自己兜里的零花钱:“我发誓真没碰其他的瓶子……这是**裸的碰瓷!”
谁信啊
钱来来:“你严肃的回答我,前面一大段废话就是为最后的搞笑做铺垫吗?”简直就是猜得到开头猜不到结局系列!
“我这么专业,怎么可能一碰就碰碎了一排!嘤嘤一定是胖老板栽赃陷害……”苏缪强调道:“不是我干的!”
“……省省吧,谁信,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我们差到可怕的人品。”钱来来见怪不怪的耸肩,探身打量了下窗外:“咱们换身男子再溜,这么大笔巨额负债,打死我也不还!”就是这么无耻。苏缪泪眼汪汪:“你都不相信看来这锅我背定了!这酸爽,比扶老太太过马路还可怕!”
半柱香后,两人一身男装,包袱款款的混进人群中,钱来来探头观察街道:“安全,快走!”大白天鬼鬼祟祟的,路人表示看到了智障……
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的碎玉静静躺在房间,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幻化成一团黑气消失殆尽。
运气不够道士凑()
楼冥只身立于屋顶,望着两人混入人潮的身影。玉钗乃他精气所幻,佩戴者会变得心神不宁,易暴易怒,谁知钱来来竟阴错阳差的侥幸避开。
看来不能操之过急。楼冥眯着眸子,存在感极低的外表也遮挡不住煞气。
一只黑猫跳到他脚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忽然开口:“楼冥,这么做值得么?走火入魔时天帝念在你万年修行不易,已网开一面。若再惊动天庭,只怕你性命不保。”
“值得。”楼冥负手而立:“我唯一的执念,便是报复她。不了了这段往事,我只会一直止步不前。”
“何苦……”黑猫一双深蓝色的瞳孔满是无奈:“留在苏缪身边这么多年,她也算待我无微不至,而我竟是为了利用她作为你使用禁术的引子,我早已没了颜面面对她……该帮的我都帮了,那边世界因为你出了不少乱子,只怕会惊动天庭,你好自为之。”说罢叹息一声,转头走远。
楼冥几不可查的声音终究落入它耳里:“夜离,多谢。”
他明白自己在做多疯狂的事,只是他做不到不恨她……
“两位公子请留步!”一模样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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