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几盒珍贵的云雾茶送给了戚广,同时求戚广带她进宫见嘉妃娘娘,说是受故人所托,有书信带给嘉妃娘娘。
戚广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杏花便将从前乃是与陆大人相熟,陆大人现在远在边关,所以请她带来书信。
戚广早就知道延禧宫这位主子看上了那个陆家二公子,而且连皇上对此事也有知情,现在这个来路不明的杏花若是为二人再牵针引线,戚广不知道宫中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戚广并不怕事情闹大,只要不波及到内务府,便是整个皇宫的房顶掀起来,也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关键是他永远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这就够了。
所以,戚广在思量片刻后,第二日便带着杏花入宫,见了安若水。
安若水对杏花本来没有好脸色,以为是乡野村姑来骗银子的。
可是在听了杏花说与沈荷乃是年少熟识,又听杏花说了被盗金子的事情后,安若水来了兴趣。
杏花便将从前那些旧事添油加醋得说了很多,关键是沈荷现在与盗匪有勾结,这个足以成为一个致命的把柄。
安若水让人赏了杏花银子和首饰,又让杏花做见证,便将此事交给了京兆衙门。
现在治理都城地区的三位官员,分别为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
而京兆尹正是安国公的门下,一直追随着安国公,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当然唯安若水的命是从。
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他便派人先将程瑞带了过来,又差人去带沈荷。
程瑞已经被关进了监牢。
而大堂上的沈荷现在看着杏花,除了惊讶,还有疑惑,她不知道自己来府衙与杏花有何关系。
只是,在见到了那几枚金子之后,她便知道,自己一时糊涂,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程瑞。
在堂上,杏花将事情前前后后都做了供述,而沈荷却无法为自己辩解,因为她解释不清楚这些金子为何是别人失窃的金子,又为何会在她的手上。
于是,沈荷被关押入狱,而程瑞作为从犯,也一并被关押了。
锦绣轩则被官府查封。
陆府中,小翠等了许久还不见沈荷回来心中越来越焦急,她在沈荷被带走后便去找老夫人,可是没想到老夫人最近身体不适,又犯了旧疾,被柳叶拦在了门外。
现在沈荷一天了都还没有回来,小翠只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她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带了些银两出了府。
没想到,在路上便看到了刚刚执行公务回来的墨影。
小翠总算遇到了救兵,便将沈荷如何被衙役带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事情告诉了墨影。
墨影听后,便让小翠先回去,自己先去打听一下到底是将沈荷带到了那个府衙。
到了天黑,墨影回来了,他已经将事情打听清楚,并且知道了是原来永安城的杏花告密,又因为宫中的嘉妃娘娘从中推波助澜,沈荷才会被关押起来。
小翠听后更加着急了,她没想到那个杏花竟然还没死,而且还跑到了都城中来祸害沈荷。
墨影让小翠先不要担心,他则派了墨卫的人到牢中暗中查探情况,只要能将此案压下,并等着年节皇上大赦天下之时,像沈荷这种小案子,一般都会无罪释放。
陆府现在已经没有人顾得上沈荷的事情了,因为老夫人的病越来越重,或许是因为旧疾,或许是因为思念孙儿,老夫人眼看连药都吃不下,陆逊急的无心上朝,只遍寻都城的名医,来为老夫人治病。
而墨影也只好自己想办法找人照应沈荷。
监牢之中,沈荷暗自叹气。
前世她经过一场牢狱之灾,本来今生她以为自己已经躲过去了,没想到终究没有避免。
现在不知道会如何宣判,更不知道安若水会不会借机发难。
皇宫,延禧宫。
安若水正在给京兆尹回信。
京兆尹因为沈荷的事情专门写信询问安若水该如何处置,安若水的回信只有一个字:杀。
当日下午,京兆尹便收到了回信。
看着这个字,京兆尹稍微有些为难,但是他也不是心软之人,即使这个案子犯不上死罪,他也有法子让她变成死罪。
只是他没想到,还未给沈荷定罪,安若水竟然亲自来了京兆府的监牢。
京兆府的监牢不同于刑部和大理寺的牢房。
那两处不是押着重犯就是关着官员,这里却只是押着作奸犯科的小民,所以也就格外的乱和吵:不断的有鞭笞声和惨呼声从牢房的尽头传来,令人毛骨悚然,却也有响得地动山摇的鼾声从走道两边传出,让人莫名惊疑。
而更多的则是呼爹叫娘的喊冤声。
安若水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沈荷刚刚吃完牢头送来的晚饭,是一碗粟米粥和一个杂粮馒头,虽然有些粗糙,但是还算是可以下咽。
看着一脸得意走进来的安若水,沈荷并不觉得惊讶。
作为这件事情的主导,安若水若是不来显一下威风,沈荷都会觉得奇怪。
现在看着在牢中一脸平静,甚至有些淡然的沈荷,安若水心中的那些得意都被生气代替了。
她没想到沈荷竟然还能衣衫整齐、脸色正常。
因为,她早就听人说过,入过牢的女子,一旦成为女囚,便等于从此失去了贞操。
第一百三十章 牢狱(2)()
原来,在南楚等地,很多女子一旦沦为女囚,轻则在堂上被裸体笞杖,即杖臀,或叫打屁股,重则被脱掉裤子游街示众,名曰卖肉。而在大牢里被牢头玩弄、凌辱则更是家常便饭。
可是现在看着沈荷的样子,明显便是没有受到过那样的对待,这个京兆尹,是不是当够了,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安若水哪里知道,京兆尹并非是没有示下,只是被墨影安排的人拦下了,这才没有得逞,也使得沈荷可以安安稳稳得在这里待着。
安若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气愤,对沈荷道:“沈姑娘,这牢中的滋味可还好受?”
沈荷并不回答,只是冷眼看着安若水。
安若水见沈荷不说话,又道:“你自己犯了错,怨不得别人,如今你已是阶下囚,若不是有相识之谊,本宫怎么会到这么脏乱的地方来。”
沈荷听后淡淡一笑道:“何必说得如此客气,若不是承你的人情,我又怎么会到牢狱之中?”
安若水仰头笑道:“对,我就是恨你,讨厌你。你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与我作对,哪一件不是要强过我的?我堂堂的安国公府二小姐,却被你一个乡野村妇抢了夫婿,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对你恨之入骨!”
沈荷听后也笑了,“安若水,你不要找这种理由和借口。若是换成别人,都不会像你如此去想。我自问未曾做过任何害人之事,问心无愧,可是你总是咄咄逼人,一次次害我不成,还让自己落地如今的地步,何必把错都推在我的身上?”
安若水听后气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狠狠地看着沈荷道:“好,好,你就嘴硬吧,我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来人,将荆杖拿来,本宫要亲自惩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囚徒。”
随行的牢中管事将荆条杖递过来,道:“娘娘,您还是让差人们来吧,这些粗使家伙,小心伤了娘娘的手掌。”
这个牢中的板子乃是荆条所制,分大杖﹑法杖﹑小杖三等,最小号的也是要在20斤以上,大号的可达到40…50斤,以安若水的形体,若是打上二十杖,自己也累晕了。
所以牢差才会出言阻止。
只是安若水现在只为泄愤,根本听不见去,她摇摇头道:“本宫定要亲自动手,方能解心头只恨。”
这时有差人打开了牢门,将沈荷提出来,放在一个长凳上,脱去牢衣,又将沈荷的双手、双脚绑上,沈荷还未开口,便被人用布堵上了嘴。
旁边的差人将一个小杖递给了安若水,安若水似乎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出来,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沈荷打去,当荆杖落到沈荷的身上,安若水得意得叫道:“你与我为敌时,可想过有今天,若是你能向我求饶,我今日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沈荷咬紧牙关,忍着疼痛,一声不吭,她知道,便是自己求饶,也只会让安若水更加得意而已,安若水怎么会因为求饶便放过自己。
安若水见沈荷竟然还是那么强硬,不禁更加用力得又抬起荆杖,朝沈荷打去,只是两杖,沈荷的下半身已经渗出了鲜血,她只觉得浑身痛的厉害,连喘气的力气都已经被痛吸走一般。
看着沈荷痛苦的表情,安若水哈哈大笑道:“沈荷啊沈荷,今日你就死在这里吧,等你死了,我也要将你的尸身让人扔到深山,让那些野狗野猪吃掉,让你不得善终!”
沈荷现在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她死后的事情倒是无所谓,经历过一世,她已经不在乎身后事,但是现在的疼痛难忍是她最难承受的,她忍着痛,轻声道:“安若水,你现在就把我杀了,等陆大人回来,你说他会放过你吗?”
安若水眼睛充满血丝,看着沈荷道:“陆御,我既然不能让他爱上我,那便让他恨我,只要能在他心里有一丝之地,便是让他终生恨我又有何妨?”
一旁的侍女和衙役都在一旁站着,听了安若水的话,众人都觉得这个嘉妃娘娘似乎是有些疯癫了。
沈荷听后忍着痛道:“安若水,若是你执意如此,那你现在便杀了我吧”
安若水听后又打了沈荷一杖。
她恨恨得瞪着沈荷,一字一句得道:“杀了你?你的命便如草芥,我随时可以杀死你。只是,现在我还不想让你死,那样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痛不欲生,承受我当时所受到的那些痛苦!”
沈荷已经被安若水打了五杖,下身现在已经血肉模糊,意识已经有些迷糊,身体似乎疼得麻木了。
这种荆杖乃是惩戒犯人最好的利器,一般的犯人最多能承受二十杖,而沈荷这种体质,便是十杖就足以致命,所以沈荷现在已经快要昏厥。
而安若水握着荆杖也开始气喘吁吁了,她刚刚已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打了。
可是她还不能解恨,便将荆杖交给衙役,让他们继续行刑。
衙役接过荆杖,正待再打,忽然牢门外有人来报,道皇上有旨,即刻召沈荷入宫。
安若水听后吃了一惊,皇上怎么会知道沈荷的事情?
不待她想清楚,宫人与牢差将沈荷穿戴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便抬着去往皇宫了。
此时,皇上端坐在文华殿正中,一旁站立着安国公、京兆尹和几个侍卫。
皇上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沈荷,眉头微皱,但是却并未发怒。
见皇上并未斥责,一旁的京兆尹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沈荷意识有些模糊,被人用清水清洗过后,渐渐清醒过来。
见到皇上,沈荷也有些惊讶,只是她现在无法跪拜,只能起身开口道:“民女沈荷,参加陛下”。
皇上抬手让人将她扶好,对沈荷道:“朕今日召你前来乃是有事情想向你查证。”
沈荷听后有些不解,皇上能有什么事情向她查证,难道是这件小小的金子盗窃案竟能惊动了皇上?
皇上见沈荷不解,便又道:“朕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若是老实回答,朕可以饶恕你盗窃的罪责,可是若是有所欺瞒”
皇上顿了顿道:“朕不仅要罚你,便是你的家人,也都要受到株连。你可想清楚了?”
沈荷听后道:“陛下请将,民女必将知无不尽,如实回答。”
皇上听后道:“好,既如此,朕问你,你可知陆府与北燕和西域勾结,意图谋逆?”
沈荷听后,一下子惊呆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罪名()
皇宫文华殿中。
沈荷听了皇上的话,有些不敢相信。
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陆家人意图谋逆?怎么可能呢,陆御不是刚刚去了战场吗?
而陆逊更是都城之中人人皆知的靖安大将军,一生为南楚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怎么会背叛朝廷?
皇上见沈荷迟迟不回答,有些不耐烦了。
一旁的安国公眼睛直视沈荷,冷声道:“你这个女子,皇上问话怎么敢不回答?”
沈荷听了斟酌了一下,小心得答道:“回陛下,民女从未听说陆家人有谋逆之事。”
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疑问道:“朕听闻你近日一直住在陆府,又意欲与御儿结亲,对此事不会一点不知情吧?”
沈荷暗暗思忖:皇上的样子倒是一副认定了陆家人谋反的样子,难道有什么确实的证据?
她略一思索,又答道:“陛下,民女只知陆老将军一身正气、为国操劳,而陆大人已赶赴沙场、为国征战,若说他们对皇上不忠,民女确实一点都不知情。”
皇上听后眼神有些迟疑,而一旁的安国公忽然开口斥责道:“放肆!国家大事也是你这样的女子可以妄议的吗!陆家人谋逆皇上已经有确切证据,你只说说在陆府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反常之事便可,若是不如实交代,便论你知情不报、连带谋逆之罪!”
沈荷听了安国公的话,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刚刚便觉得这件事情,背后定有人在推波助澜,现在,这个人除了安国公,又有谁呢?
他的女儿本来喜欢陆御,却被陆御害的入宫做了老皇帝的妃子;他的儿子又因为对自己不利,被陆御手下的墨影惩戒,还被皇上责罚,他怎能不怀恨在心?
所以,最有理由希望陆家人倒霉的,绝对是安国公无疑!
只是陆家人多年来战功赫赫,深得皇上信任,没有十足的证据,如何让皇上相信谋逆之罪?
想的这里,沈荷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战战兢兢得道:“大人,民女,民女真的不知道陆家人谋逆之事,这件事会牵连到民女吗?”
安国公见沈荷害怕了,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他语气放缓,对沈荷道:“你只要把在陆家发现的可疑之处招认出来,陛下自会判你无罪。”
沈荷犹豫着道:“民女在陆家时间并不长,对陆家的事情也不太清楚。只是,陆二公子刚刚去了边关征战,他怎么会谋反呢?”
安国公冷冷一笑,道:“正是陆御去边关作战,才确认了他谋逆之事。”
皇上听着二人的对话,脸上现出痛心之色,而沈荷却越听越迷糊,为何陆御去边关作战反而是谋逆的证据了呢。
见从沈荷口中得不到什么可靠的证据,皇上让人将沈荷暂时先关押在牢中,等候发落。
安国公在次日则带人来到陆府。
陆府中,老夫人的病情日益加重,这两日陆逊一直在忙着为老夫人找寻名医,所以并未上朝。
看到安国公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府中,陆逊只觉得来者不善。
因为安国公在朝中本就与他在对敌的意见上相左,而自从上次沈荷提醒之后,他便观察朝中诸人,总觉得安国公的行为近日有些反常。
安国公久居高位,女儿又是最受宠的嘉妃娘娘,应该最为忠心才是。可是,陆逊却发现最近有些奇怪的人出入安国公府。
虽然穿着打扮与南楚人无异,但陆逊经过派人查探,发现那些人并非是都城人士,皆是刚刚来到都城的商户。
在最近战争频发的关键时期,陆逊总觉得这些人与安国公的交往不会那么简单,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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