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内正好安若水在巧言狡辩,而沈荷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听到陆御命他进去,墨影带着安远光走进了宫殿。
安若水看到墨影带着安远光进来,心中只是恨铁不成钢。
她的这个哥哥也太窝囊,这个时候不赶快跑出去避嫌,现在又被墨影逮住了,不过,安若水可不会随便认输。
她轻轻一笑,朝陆御道:“难道,这就是陆大人口中的人证?我的哥哥正好今日入宫来看望我,与沈姑娘又有何关系?”
陆御并未理她,只对墨影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墨影道:“回主子,都已经招认了。”,说完又拿出了安远光的供词递给了陆御。
陆御拿过来看了两眼,脸上并未表情变化,只是眼中的寒意更重了,他看了一眼安若水,在安若水只觉得如针芒在背的时候,转过头,将供词递给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接过了供词,越看脸色越难看,等看完了,长孙皇后勃然大怒,朝着安若水一指道:“来人,将这个违乱宫廷的嘉妃给我拿下。”
周围的宫人便过去将安若水架住,带到皇后娘娘面前。
安若水哪能这么容易就犯,她边使劲挣扎,边叫道:“皇后娘娘,不知臣妾做错了何事,皇后娘娘只听一面之词便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不服。”
长孙皇后道:“这份供词中写的明明白白,乃是你让你刚刚来到宫中,假意让沈荷姑娘来做衣服,又用加了迷药的茶水将她迷晕,趁机让你哥哥对沈姑娘行非礼之事,若不是陆大人及时赶到,沈姑娘的清白便被你毁了。”
安若水辩解道:“皇后娘娘,冤枉啊。臣妾并不知道沈姑娘为何要这样污蔑我和哥哥,更不知道哥哥为何会写这样的供词,定是哥哥受人所迫才会这样写的,若是皇后娘娘定要偏袒,那臣妾要找皇上为我和哥哥做主,主持公道。”
长孙皇后气道:“嘉妃,你来到宫中这些日子,受了皇上几日宠爱,便视宫中的规矩如无物了。便是皇上来了,也不能让你轻易脱罪。”
一旁的陆御道:“皇后娘娘,请恕微臣插言。嘉妃娘娘说要找皇上讨说法,微臣也正有此意。便是嘉妃娘娘不说,微臣也要将此事禀明圣上,让圣上为微臣的未婚妻子讨回公道。”
长孙皇后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是现在安若水一直嘴硬,而陆御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既然如此,那她也不趟这趟浑水了,就让皇上做个裁断也好。
想到这里,长孙皇后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将此事禀告皇上,看皇上会如何裁断。”
陆御道:“谢皇后娘娘。微臣便先行告退了,待明日微臣并将面见皇上。告辞。”
陆御说完便扶着沈荷出去了,而墨影也跟在二人身后出了宫,临出门前,悄悄在安远光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只见安远光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生气地朝墨影吼道:“你竟然骗我,好,你给我等着,我安家不会放过你!”
而墨影则似没有听到一般,根本不理会他的咆哮。
安若水在一旁看着安远光如此,只是气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他还是如此不知道收敛,早晚会让他害了自己。
长孙皇后见这兄妹二人如此,只觉得心烦,便不想再多看他们一眼,对安若水道:“嘉妃,你好自为之吧,本宫今日也乏了,翠芝,扶本宫回宫。”
一旁的翠芝赶忙上前,将长孙皇后搀扶着出了延禧宫。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厨子()
等众人都出了宫,宫殿内剩下安若水与安远光。
安远光不敢看妹妹的眼睛,他只恨自己傻乎乎得听信了墨影的话,害怕被下了毒,才写下了那份供词。
原来,刚刚墨影临走之时在安远光耳边说了一句“布袋中乃是辣椒制成的五毒粉,委屈安公子受惊了。”
安远光听后当然是又生气又懊悔,不过这会儿看着妹妹,只是诺诺的道:“妹妹,哥哥我都是受了那个墨影的蒙骗,你,你千万不要怪哥哥。。。。”
安若水现在已经不指望安远光能帮上什么忙,现在重要的是想明天如何应对皇上的质询。
另一边陆御带着沈荷走出了皇宫,回到了陆府。
沈荷虽然受了点惊吓,但是所幸无碍。陆御的脸色一直冷得吓人,沈荷只道他是担心自己,便道:“你不必担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那个安远光也已经认罪,皇上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陆御冷冷得看了她一眼,道:“你不要想得太简单了。那个安若水现在已经是皇上最受宠的妃子,你觉得皇上如何为你主持公道?”
沈荷一时有些答不上来。
陆御又道:“便是皇上为你主持公道,可能也只是对安远光小惩大诫,而安若水的罪责则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多罚点月奉了事,最后毫发无损,你的清誉却受到了很大影响,今后我们成亲,必定会受到他人的非议。”
沈荷没想到这些,她只是觉得自己受了点委屈,但是并无实质损伤,也就没事了。
可是现在陆御这么一说,她才知道,安若水做的这件事,对自己今后在都城贵女中的影响确实很大,若是她与陆御成亲,那些人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议论呢。
唉,沈荷扶额,这个世道怎么如此黑白不分,她作为一个女子,受到男子的猥亵,本来是男子的错,为什么最后却都要让她承担事情的后果,受害的一方反而变成犯错了一样,真不知道这是何道理!
陆御见她眉头皱了起来,又安慰她道:“你也不必太介意,我倒是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但是这个安若水已经不容小觑,今后终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沈荷点点头,这次是幸好皇后娘娘和陆御及时赶到,可是下次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幸运了,这个安若水还真是又可怜又可恨啊。
她对陆御的心,沈荷如何看不出来,便是这次在宫中,她在众人面前看陆御的眼神毫不掩饰,里面的情意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沈荷作为女子当然能看得出来。
不过幸好陆御看似并未动心的样子,而且对安若水横眉冷对,沈荷心中竟有一丝小小的得意和喜悦。
现在听陆御这么说了,知道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陆御都会站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沈荷心中又有些感动,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得一这样的夫婿她也觉得知足了。
从原来的演戏,到现在的假戏真做,沈荷忽然有一种自己被下了套的感觉。
不过,现在已经上了贼船,再说什么都晚了,而且她也对这个男人有了与从前不一样的感觉,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他的心里并不似外表看上去的冷漠。
天色渐渐变暗,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小翠早已经做好了,还多做了几个菜,沈荷便请陆御和墨影留下一起吃饭。
陆御犹豫了一下,便坐下了。
墨影有些惊讶,主子今日竟然留在这里吃饭,他除了不得已的时候,可是很少吃别人做的饭。那是因为,他的口味实在是——太刁钻了。
一般人做的饭他都吃不下,便是吃了也只是为了给人留点面子而已。
苏景逸请过他去过都城很多酒楼吃饭,但是每次陆御都会对苏景逸引以为傲的那些菜品嫌弃一番,后来苏景逸再也不会主动请他吃饭了。
都城唯一能够让陆二公子合口味的地方便是陆府的厨房。
因为陆府厨房内的掌勺,乃是陆御专门从滇地请来的一位师傅。
这位师傅姓周,据说他的祖先便是周朝文王之后。虽然无从考证,但是这位周师傅做饭确实与其他厨子不同。
周师傅是个女子,而且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但周师傅立身严谨,于厨中最为沉默,一般人多以为其高傲,难以亲近,不如赵大婶之圆融,刘嫂子之诙谐,其实她对于菜色之用心,远非他人所能比。
据说,周师傅家学渊源,父祖三代都是鼎鼐名家,独传绝艺,又经时代淬炼,加以天赋养成,周师傅在年轻时已名噪一时,无出其右者,是各家重礼延请的第一号人物。彼时其烹调,用料精,调味鲜,可谓钟鼓齐鸣,沃腴馥郁,没有人吃过之后不为之心折的。
而她与陆御的相识,却是由另一番机缘而来。
几年前,陆御在边关戍守之时,每日军营中剩下的鸡头,总有个女人来取,其余一介不取。
后来有官兵害怕她是敌军的奸细,便将此事告知了陆御。
陆御见她衣着寒碜,而言谈进退间颇为不凡,应非泛泛,便嘱厨下特别将鸡头留予她。
长久下来,一日女人大约是心存感激,便邀陆御改日至其家中吃饭。
陆御慨然允诺,当日便轻装便鞋施施而往,好容易在一处山村找到那小小的一隅,只见灶上两只大锅氤烟缭绕,老远便觉异香扑鼻。
女人见陆御履约前来,不慌不忙地抄出两只海碗,回身从锅中捞出鸡头,一枚以重卤煨干,皮色略呈焦黑,另一枚显然是长久浸泡白汤中,整体已显浮烂,陆御略一迟疑,先由黑鸡头吃起。
当时陆御只觉那鸡头皮韧而酥脆,入味极深,纯辣之余又有一股甜意窜入。
这时女人复送上一盅醇酒,配之一饮,只觉得香透脏腑,舌蕾俱裂。
陆御又舀一勺白鸡头汤试试,除了诸种中药材的清香,那汤汁像一股暖流,刹那让鸩死的味蕾一颗一颗又活了过来。
但那滋味却奇特得紧,以陆御味觉过人,也不能辨别出究竟是什么。
女人告诉他,黑鸡头味繁而浓重,又以精妙的火工烘煨,故一层鸡头皮便有“百味杂陈”的力道,更妙的是能隔皮肉将骨头熏酥,使香辣入骨三分,故临食虽已无肉,却不忍将此一截鸡骨弃置,复用醇酒催劲,顿挫抑扬,正得味中极致;而白鸡头则除了配置的中药材以外,一味未加,纯取天然,故又淡极、鲜极,正好克化之前所尝那繁复的百味,两者共享,实是妙到毫巅。
最后,女子取出白鸡头,用刀析开,取鸡脑一丸,晶润如玉,入口滑顺,清香尤胜中药里的极品虾蟆脑,那年冬天陆御的手脚未觉冰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意()
陆御后来十分感叹,便问那女子是用何方子做出如此奇特的鸡头。
那名女子回答,不过是寻常的黄芪、参须之类,但是她做饭之时有一心诀。
而那“心诀”不过是两句话:“味无味处求吾乐,材不材间过此生。”
从那时起,陆御便经常去那名女子住处拜访。
二人渐渐相熟,后来在攀谈中,陆御得知那名女子姓周,名相如。
周相如本生在大户人家,家学渊源,父祖三代都是鼎鼐名家,独传绝艺,又经时代淬炼,加以天赋养成,她在少时已名噪一时,无出其右者,是各家重礼延请的第一号人物。
但后来家中遭了一场大火,只她一人逃出,却由于心念家人,不愿再操刀庖,勉强为他人浣洗衣物为生。
陆御得知后,极力邀请她到军中为厨,但她并不愿意。
后来在回都城时,陆御又多次以朋友身份相邀,周师傅最终同意入陆府为厨,但是只为陆御一人做饭。
现在陆御的一日三餐都是周师傅准备,所以墨影见到陆御留下用饭,心中非常惊讶。
只是吃饭的时候陆御不出所料的吃得并不多,墨影终于觉得正常了。
第二日皇宫里下来了圣旨,果然如陆御所料,皇上对安远光略施惩戒,罚掉一年的俸禄,暂时停职半年,以观后效。
而安若水更是只罚了半年的月奉,禁足一个月。
皇后娘娘专门召陆御进宫,将面圣的经过告诉了陆御。
原来,昨晚长孙皇后回宫之后,还未将此事禀告皇上,便听到宫人来报,皇上已经去了延禧宫。
皇后一听,这件事情肯定要不了了之了。
果然,经过安若水的巧言善辩和柔情蜜意,第二日皇后娘娘向皇上禀告此事的时候,皇上告诉她已经知晓。
皇后娘娘怕皇上只听安若水一面之词,又将事情经过述说一遍,并将安远光的供词呈送给皇上。
可是皇上看过后道昨晚他已经审讯过安远光,安远光乃是当时受到胁迫才会说出这样的供词,他本是走错了房间,正遇到沈荷在那里歇息,并无越轨行为。
皇后娘娘听后本想再说,可是被皇上打断了,道此事不要再提,皇后娘娘无奈,便请皇上示下该处置安远光与安若水二人。
皇上道念在沈荷是陆御未过门的妻子,嘉妃照看不当,安远光行为失当,让其清誉受损,所以对安若水和安远光做出了各罚银子了事的惩戒。
皇后娘娘将景观告诉了陆御后,又劝他不要再在皇上面前提及此事,以免惹得皇上不高兴,此事幸好没有让沈姑娘受到伤害,这已经是万幸,今后注意便是。
陆御应了是,但是心中却愈加对朝廷失望。
回到府中,陆御刚走到起居室换衣服,映雪便走了过来,告诉他老夫人那边的柳叶来过,说让他回来后到老夫人那里去一趟。
陆御换下朝服,穿上一身轻便的常服,便过去了。
刚走到老夫人的园子门前,便听到里面传来说笑声。
他进去一看,原来宁解语和大房、三房都在。
陆御见过了老夫人,又对众人打了招呼,老夫人道:“御儿,坐到祖母身边来,今日让你过来是为了你的亲事。”
一旁的宁解语也道:“家里的几个孩子,就剩下你没有成家了,现在沈姑娘就在咱的园子里住着,时间久了也容易生出闲话。母亲想让你们年前就成亲,你觉得如何?”
陆御听后,想了想道:“祖母,这件事情是不是太快了?”
老夫人听后道:“不快了,你三弟都成家好几年了,你还一直一个人,身边也没有个知冷知热的,成了家也有个人照顾你,祖母也能安心。”
陆御道:“我知道祖母是为了我好,只是此事还要问一下沈姑娘的意思,还有几日就要过年,现在准备也有些仓促了。”
老夫人道:“既然如此,明日我叫沈姑娘过来商议一下,看看她的意思,便是现在准备也来得及,我们这么大一家子人,都忙活几日便能准备齐全了,再说沈丫头家里也没有人来参加,这样准备起来更加简单一些了。”
其他几人都道老夫人说得对。
陆御听后虽然不太同意,但是也没反对。
从老夫人园子里出来,陆御便直接去找沈荷了。
沈荷见他来了,忙让他坐下,问他进宫后的情况。
陆御将大体经过说了,沈荷也是很生气,没想到皇上这么偏袒安若水,只是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见陆御坐在那里直直的看着自己,便问陆御还有什么事情,陆御问沈荷道:“你愿意与我成亲吗?”
沈荷只觉得有些突然,但是心中却很甜蜜。
在陆府的这几日,她对陆御有了很多新的认识,越来越让她觉得可以依靠终生。
所以,她的心底里,早已对陆御产生了连自己都说不清的依赖感和爱慕之情。
现在,听到这个问题,女子的羞赧让她的脸色有些发红,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睛却不敢看向陆御。
陆御接着将老夫人打算让二人在年前成亲的打算告诉了沈荷,沈荷听后心中更加觉得甜蜜,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嫁给前世便爱慕已久的这个人了。
只是,陆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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