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那些仆人的目光更古怪了,连花慕寒都侧眸向她看去。
是自己长的太美的缘故吗?在那里的十三岁时,自己已经上了初二,臭小子跟自己同校,每周都会替自己挡下三两封情书呢。这古代人结婚早,可能一看到自己底子不错,就想到家里没出阁的闺女了
“咦?”瞄了两眼四周那些对自己垂涎三尺的人,长汀便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忙歪着脑袋向花慕寒询去,“这里怎么都是男人?女人呢?”
“落花圃里没有女人,他们干完活,就会回到落花圃外的房舍,不会住在这里。”花慕寒淡淡解释道。
“啊?”长汀有些惊讶的向那一大排房舍打量去,“那这么一大排房子里面,一共住着多少人啊?”
“三个。”花慕寒答的简洁,凉凉的声音就像是长汀最喜欢吃的老冰棍儿,“我、尘烟、孙全。”
“你家可真有钱!”长汀忍不住发出了心里的感慨,“三个人占了这么多房子。”
花慕寒幽深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这些房子各有各的用途,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就在长汀准备打破砂锅时,正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一个身着蓝色锦衣,眉清目秀,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目光却很是犀利、狡猾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长汀猜测,这个,一定就是师父的托付之人了。
连个近侍都穿的这么考究,果真是有钱的很。
尘烟微愣,用力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确定没看错后,三两步便跑下了石阶,对着百里长汀上下一阵打量。
什么情况?自家主子没这个毛病啊?从哪里捡了这么个清秀的孩子回来?更过分的是,居然还牵着她的手?
“主子,出去溜达一趟,怎么还捡了个孩子回来?”声音很阴柔,比长汀还像女孩儿呢。
花慕寒微微侧眸向长汀脸上看去,他觉察到自己的手被她反握住了。
百里长汀很确定,她不喜欢这个尘烟。自己像是捡来的吗?看着长着一张挺聪明的脸,说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师父还能再不靠谱些吗?怎能放心将自己托付给这样的人!
“是任如风新收的徒儿,他急着回家去,便将这孩子交托给你了。”花慕寒松开了手,抬步向房中走去。
“什么?他把这臭小子交托给我了?”
长汀立即黑脸,大步向花慕寒追去。
尘烟吊儿郎当的蹦到了石阶上,伸出一条胳膊阻住了她,一双灵动的眼睛在她脸上打着转,“臭小子,长的挺俊啊,姓甚名谁?今年多大?家居何处?一五一十的跟大哥哥说个清楚。”
我呸!大哥哥你个头!长汀挺着小胸脯,无惧的与石阶上那个痞子青年对视着。
“呦呵,你个臭小子,气势还挺壮。”尘烟来了兴致,脸上扬起了坏坏的笑,“还是任老头儿了解我,知道我无聊,送了个解闷儿的来。你师父临走前都是怎么叮嘱你的?说来给大哥哥听听。”
第17章 小冒烟儿,不省油的灯()
长汀两侧唇角向上一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师父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听尊主的话。这位大哥哥,我跟你不熟,请略微靠边站站。再就是,以后说话别这么没礼貌,要是再叫一句臭小子,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花慕寒已走入了房间,静静的站在窗口看着这一幕。
尘烟先是一愣,随后就指着长汀的鼻子,笑的前仰后合起来,“不错!老头儿挑徒弟的眼光的确独到!臭小子,小爷就喜欢你这个调调!”
“嘻嘻,灰尘还能冒烟儿呢?嗯,这名字好有趣儿!我师父他老人家咋就这么了解我呢,就怕我寂寞无聊,让你来陪着我玩耍。小冒烟儿,实话实说,小爷我也很喜欢你这个调调。”长汀无赖的笑着,伸手便去拍打他的肩膀。
正在干活的众仆人哄堂大笑,尘烟赶忙躲开她的拍打,掐腰站在石阶上,瞪视着这只小怪物,居然被她呛的一时还不上口来。
窗内,薄薄的唇,微微扬起一角。
“在下百里长汀,见过尘烟大哥!”
长汀忽的正色向尘烟拱手,那清亮的声音乍起,吓了众人一跳,笑声顿收。
尘烟干干咽了咽唾沫,眼角抽搐着继续打量着这只百变怪物。
“方才小弟是跟尘烟大哥开了个小玩笑,还请尘烟大哥莫怪。长汀初来乍到,以后诸事还要多多仰仗大哥你呢。”
尘烟好不容易才恢复常态,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坏笑着挑了挑眉梢,“百里长汀?嗯,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名字。放心吧,以后就是大哥我罩着你了。”
就在他那只手轻轻拍到长汀的肩膀上时,长汀心里一阵打颤。她有预感,这个小冒烟儿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以后在这无忧谷的日子,自己算是有的受了
有清清淡淡的声音从窗内传出,“尘烟,你带她进来。”
尘烟的手臂亲热的向长汀的肩上搭来,长汀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又不好推开,“走,跟大哥去见尊主去。大家伙都瞅瞅,看我这小兄弟的模样咋长的,比女孩儿还俊呢。”
众仆人又是一阵嬉笑,但知道花慕寒在房中,不敢太过放肆。
好宽敞明亮的外间,处处洁净,家具颜色深沉,低调里透着奢华。西侧有个里间,房门紧闭着,门口的角落里放着一张小木床,被褥整齐。
花慕寒本立在窗前,见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进来,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主子,这小子很对我的脾气,斗胆求主子,让她留在落花圃吧,也算是任老头儿托了我一次。”尘烟虽把手从长汀的肩上撤了下来,眼睛却仍斜在她的脸上。
长汀偷偷撇撇嘴,心里越发的凉了,之前把话说的太满,现在又招惹上了这只小鬼,还是得赶紧想法子开溜啊。
花慕寒瞥了一眼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珠,起身向里间走去,“尘烟,帮我把衣服脱了。”
长汀心里一跳,脸上登时一热,什么?脱──衣服?!
里面窸窸窣窣,长汀手心有些发热,思忖着该不该借此偷溜了。可又觉得这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只能耷拉着眼皮等在那里。
“主子早上刚穿上的新衣衫,袖子怎么皱了?”
尘烟的话飘入外间,长汀的头埋得更深了。是嫌自己弄皱了他的衣袖,才要换掉的吗?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讲究
花慕寒似是什么都没有说,房间里越发的清静。
天气实在是闷热的很,长汀汗涔涔的站在那里,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衣领,捎带着朝里屋门口瞥了瞥。
薄薄松松的白色绸衣慵懒的系在他的身上,头上的簪子也换成了一根细细的白色束带,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肩上,通身就剩俩字──凉快!
长汀的手指还扯在衣领上,看的正入迷间,猛然发觉自己的这个动作,实在是太──太暧昧了,赶忙整了整衣衫,昂首挺胸站好,目不斜视的盯向了花慕寒身后的墙壁。
尘烟抱着那件白色绣暗纹的锦衣,从里面走了出来。
“把衣服给她,以后打扫房间、洗衣服都由她来做。”
尘烟先是错愕的看向了一脸淡然的主子,随后又看向了表情十分拧巴的长汀。
“那那什么,”长汀不得不将目光落到了那个美男子脸上,口齿变得十分的不灵便,“我细细想过了,你这里人手挺足的,我这人手脚粗笨的很,还是回君子苑看门去吧。至于至于还债一事,我是不会赖皮的,给我一段时间,我想法子还你”
“嗳?我说你这臭小子也太不懂规矩了,怎么胆敢和尊主你啊你的?”尘烟作势要去揪她的耳朵。
长汀鼓着腮帮子,赶忙躲到了一张椅子后面,嘴里不甘示弱的咕哝道:“尊主也是人,是人不称呼你我,难道,还要称本神本仙不成?”
“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歪理?怪不得你师父要将你托付给我呢,想是让我帮他好好调理一下呢!”尘烟凶神恶煞的恫吓道。
“你是不是怕了?”花慕寒淡淡一笑,坐在了凳子上,“尘烟,你把衣服放下,去给我倒碗凉茶来。”
尘烟横了长汀一眼,把衣服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往门外走去。
长汀人实诚,实在是不太会撒谎,也不想总撒谎,“可不是怕了么,我又没来过落花圃,不知道你的房子这么多。我来无忧谷不单是为了还你的债的,还想多学些本事呢。看看你这家大业大的,我一个人实在是包不了这么多的活计。”
“其他的房间不用打扫,也不用你做饭,你只要打扫这两间屋子就是了。”花慕寒抬眸向那双咕噜噜转个不停的眼睛看去,“至于武功,我这里有册子。”
时来运转、柳暗花明──说的就是自己啊!长汀立即心花怒放。
“请尊主您慢慢凉快着,我这就给你洗衣服去,等洗完衣服,我马上就来打扫房间!”长汀十分不矜持的一把抱起凳子上的衣服,就往房外跑去。
第18章 桃花落,心乱了()
花慕寒坐在那里愣了有那么一会儿,这主意改的也太快了些,让人在心里没准备的绊了个大跟头
他就那么悠然的喝着凉茶,透过窗子,看着那个勤快的大男孩儿在一棵梨树下欢快的洗着衣服。
尘烟神色有些纳闷儿的蹲在石阶上,他实在想不透这个臭小子究竟是哪里吸引到了主子的高眼眶,竟能如此顺利的便留在了落花圃。
洗完衣服,长汀便又钻进了屋子,条理无比清楚的细细打扫起来。
她的麻利,不仅让花慕寒目露赞许之色,就连尘烟那个等着挑刺的,都不由得心生佩服。这臭小子,绝对是个好苗子,有了她,以后这些活儿,嘿嘿
打扫完外间,她又端着水盆熟络的往卧房里走去。
尘烟偷偷瞅了花慕寒一眼,这个里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没曾想,花慕寒一声都没吭,只是边喝着凉茶,边欣赏着窗外的落花,神色惬意。
里面是个卧房,淡香扑鼻,一张雕花大床上,被褥甚是考究。靠近窗口的地方,放着一张大大的书桌,上面满是文房四宝。剩下的就是靠墙的几个大大的衣柜和书架,书架上摞着满满的书籍。
这卧房比外间还干净,长汀忽然觉得这个靠山找对了,打扫这两间房子,可比待在君子苑伺候老头子轻省多了
“尊主,这里有现成的被褥吗?要不要我回君子苑去取?”长汀干完活,站在窗外向窗内问去。
一株桃树就在她的旁边,风吹过,粉红的花瓣洒了她一身。她站在那里晃了晃身子,看着那满地的粉色,恬恬的笑了。
花慕寒一时有些晃神,待见她向自己眨眼看来时,才瞥眸看向了房中的那张小木床,“住在那里,可好?”
呃
百里长汀呆傻在了窗外的树下,这也太考验人的意志了,说好,还是说不好呢?
说好吧,她现在虽只有十三岁,又扮作了男子,可心里面还揣着个大姑娘呢,万一看到不该看的
说不好吧,她又觉得喉咙堵的慌,这样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男神,养养眼也是好的
落花圃里落花纷纷,有些乱了她的眼,乱了她的心,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颗桃树下,盯着那双寒潭似的凤眸出神儿。
微风送进去几片桃花瓣,花慕寒伸指拈了一片,轻轻揉搓着,那粉色的汁液,滴到了他那薄薄的白绸衣衫上。
他都能从窗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他自己的眼睛
“喂,主子问你话呢,你若是不愿住这里,就跟我住一起,或是跟孙管家住一起。”尘烟坐在石阶上开了腔。
“我就住这里,住这里也好照顾尊主的起居,打死我也不走!”长汀立马一脸的斩钉截铁,这可不是自己非要跟男神住在一个屋檐下,都是那个小冒烟儿逼的。
花慕寒陷入了沉默,神色淡淡的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长汀站在那里,并没有看到尘烟眼中那狡黠之色。
他在心里暗暗拨弄着小算盘珠,哼哼,自己终于熬出头了!
长汀最是闲不住,在落花圃里一阵乱跑,还暗暗美其名曰──熟悉地形。
那些房间都上着锁,她扒着门缝一一看了个遍,越看越觉得这个绝美男神兴趣广泛。什么制陶的、琢玉的、铸剑的,里面工具是一应俱全。
落花圃占地较大,她在房舍后面,还发现了一个惊喜非常的地方──温泉!
那个小小的温泉成弯月形状,泉水清澈,入手温热,真是个好所在。
可是,转而一想,她就蹲在边上暗自惋叹开了,再好又能怎样,这泉水就在房子的后窗位置,以自己的敏感身份,哪怕是到了下半夜,也不敢过来洗
噗通!
一颗小石子落入水中,激起的温热水花,溅到了她的脸上。
她转头瞪视那双灵动的眼睛,抬袖胡乱抹着脸上的水。
“我告诉你啊臭小子,这个温泉是尊主一人的,除了他,谁都不能进。”尘烟正吊儿郎当的倚靠在墙壁旁,挑衅的瞅着她,“尊主最爱干净,你若是敢下水,大板子伺候。”
长汀站起身来,一脸阴霾的向尘烟面前走去,“小冒烟儿,小爷警告你最后一次,你若是再敢叫小爷臭小子,小爷对你不客气!”
“呦呵,小爷正无聊呢,来吧,臭小子,要文要武,小爷陪着!”尘烟伸指向长汀的下巴上撩去。
长汀侧头敏捷一躲,眼珠一骨碌,抿嘴笑了,“这大热天的,来什么武的啊,咱们来个文的吧,找个凉快地方,比赛不动不言怎么样?”
尘烟自小跟着花慕寒,性子最是灵动,可偏偏花慕寒又是个偏冷漠的人,平日里连个玩伴儿都没有,如今有了这么个大男孩儿,自然得把这些年的憋屈都释放出来。
他听到长汀的挑衅,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他从小习武,自信必能胜过这个臭小子。
门口的石阶下有株粗壮的杏树,枝条很是繁茂,上面似胭脂万点。那花瓣颜色有深有浅,或白色,或粉红,或梅红,风一吹,飘飘摇摇,带着清香,好不美妙。
“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两肩向后张!”
清清亮亮的声音,吸引了窗内的视线。
长汀边给尘烟做着示范,边思索着输赢的奖惩,“咱们就比赛谁站的时间长,好不好?”
尘烟一脸的轻蔑,“你个臭小子,自找难看呢吧?小爷从记事起,就开始习武,每日都站梅花桩,你居然敢跟我比站?”
“啧啧,那你记事可真够晚的,我两岁就记事了,但那时摇摇摆摆的连路都走不稳,可是站不了桩的。”长汀一脸的崇拜,一脸的不甘示弱。
窗内绸衣轻动,人站了起来,把修长的手指搭在了窗沿上。
尘烟向来嘴巴最是伶俐,今日几次三番的被堵,斗志被激了上来,冲着她就大大的白了一眼,“别耍嘴皮子,先比过再说。”
第19章 杏花树下,忧伤淡淡()
他听到长汀的挑衅,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他从小习武,自信必能胜过这个臭小子。
门口的石阶下有株粗壮的杏树,枝条很是繁茂,上面似胭脂万点。那花瓣颜色有深有浅,或白色,或粉红,或梅红,风一吹,飘飘摇摇,带着清香,好不美妙。
“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两肩向后张!”
清清亮亮的声音,吸引了窗内的视线。
长汀边给尘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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