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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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郎-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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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不忍听。

    苏小培把那张图纸还了回去,也是淡定从容:“我理解,我是说,我晓得。”古代黑社会嘛,行为准则和道德规范与现代人不一样,她才不想管呢。可是,等一下,“若是他犯案被官府抓到了,这东西你铸,会来抓你一同定罪吗?”

    娄立冬脸绿了,这是看轻他诅咒他还是嘲笑他?什么叫做犯案被官府抓到了?

    冉非泽居然还是很镇定,耐心解释:“姑娘放心,哪曾听说案犯用刀子杀了人还将卖刀抓了?卖刀不过是凭手艺糊口罢了,顶多是官差上门问案,我依实禀告这东西卖给了谁便好。”

    “我……”他爷爷三孙子什么八千字粗字再次被娄立冬吞了回去,他恨声道:“江湖道义!”谁会鸟那些死官差啊!不对,呸,他江湖第一神偷怎么可能留下线索被人察觉。

    江湖道义这个词引了苏小培侧目,她转头继续与冉非泽讨论:“你说卖刀只为糊口,可是你看,这次你家铸兵器犯了案,大家还不是找你麻烦了?所以好兵器是要铸,糊口这事也不能耽误,但卖给谁,壮士心里头也是有数吧?壮士有没有什么契约,免责条款,我是说,双方签字画押,规定好买卖责任,就是他做了什么事与壮士无关这类?”

    “还真没有,我师门传下来,愿意给谁铸便给谁做,当然钱银不能少。江湖中人,讲个信字,没那些市井做买卖那般立字据。若有差错,江湖自有公道。就如同这次江湖各派联合起来查凶手,查到了,自会有惩处。”

    “也就是说他要是用了你铸这兵器干了坏事,官差管不了,但全江湖会追杀他?”

    娄立冬呆不住了,“大哥,你们且慢叙话,我有事先行一步。你们走时也不必知会我了,鬼手铸好了我自会出现。”留这听他们这些愚蠢之极对话着实是令人神伤。冉兄啊冉兄,你是如何受得了?

    娄立冬真走了。苏小培不介意,冉非泽没意,两个人继续说了好半天江湖上一些行事规矩,许多不成文潜规则,各门各派一些规矩,还有冉非泽铸兵器怎么挑人怎么收钱,聊到后苏小培发现一件很重要事,冉非泽收了很多钱,但他很败家,会花很多钱买个奇玩意拆掉看看怎么弄,又会花很多钱买材料囤着但未必用,他就是喜欢而已,他还会走到哪个地方一高兴就捐个学堂,然后他自己离开了就再没管过。这真是,视金钱为粪土啊,不然怎么会出现身上只有十五个铜板这种事。这种败家金钱观,他要是遇见程江翌,肯定能成好哥们。

    唉,可是程江翌这家伙,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呢?他上次给她留了信之后,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苏小培发发呆,冉非泽那头已经把他大包袱整理好了,包袱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大木匣子,冉非泽抚了抚黑亮木纹,按了匣子旁开关,匣盖弹开,露出里头黑黝黝一把大刀,刀鞘刀柄似长了一起,浑然一体,相当有气势。

    “姑娘,这是我兵器。”冉非泽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炫耀心,他兵器是他自己铸,比其它任何兵器都要来得合心意,沉稳大气又有巧思,见过它人五根指头都数不完,但见过人都啧啧叹奇。

    苏小培探头过来,完全看不出里头门道,但是壮士面子是一定要给,于是她很认真“嗯”了一声,点点头。

    冉非泽看到她表情,已觉自己太孩子气,真是尝到了方才娄立冬心情。

    苏小培为自己不识货感到不好意思,但她确实看不出来这刀有什么太牛叉地方,“颜色还挺好看。”

    冉非泽摸摸刀,真替它委屈,但想想苏小培那撇眉头努力想赞美之词模样,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真是,太招人心痒痒了。

    “姑娘下回莫要如此吧。”

    苏小培茫然,她又怎么了?

    苏小培后也没弄明白这刀哪里了不起,但她忽然发现一件事:“壮士,你竟然把所有钱银、所有图纸,还有你独家兵器就放包袱里,就那么随便一丢?”

    “为免伤人,我这不是让娄兄弟给拿回来了吗?”

    “伤人?”

    “嗯,包袱里有机关。我与娄兄弟相识,便是他好奇我这包袱里有何物,偷走之后又回来求我救他。”

    “……”这真是,该说聪明还是狡猾狠毒,“可万一就有人成功偷走不还了呢。”

    “那也无妨,我就通知所有买主,有人偷他们兵器。自会有人为我主持公道。”全江湖追杀啊,为一个包袱,太刺激了。冉非泽觉得其实那样也挺有趣,沉闷太久也得松松筋骨。不过那些都是设想,自娄立冬偷过一次之后再没人动他包袱。也许那家伙被暗器伤了,后又被许多人纠缠追打恐他提前窥了独家兵器设想,弄得他灰头土脸好几年,教训实是太过惨痛,其他人引以为戒,没敢乱出手。

    所以古代黑社会里人真挺奇怪。苏小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次悬案闹得这么大,为什么大家盯紧冉非泽却没人贸然出手,为什么冉非泽自信满满说要开炉。当个打铁匠能当得这么有地位,还真不能不说是真本事啊。

    苏小培把所有事情都整理了出来,事件、人物、线索、时间线,她都记了纸上。摆桌子排得满满。冉非泽见了,问她这样看辛不辛苦,苏小培说倒是想贴墙上来着,但是过一阵子又要搬家,这贴上墙不好取下来,又得重写,她懒得。于是冉非泽摸摸下巴,宣布他们搬家。

    那正好是三天。

    冉非泽带着苏小培大摇大摆地回到了他屋子。苏小培背着能换财物包袱,冉非泽背着财物换不来包袱,两个人就这么散步似回去了。冉非泽还与苏小培一路介绍这个镇子由来,那家小门脸是江湖上大情报组织,那家很气派显得很有钱却总爱赊账吃霸王,所以真正派名他不记得了,只记得大家都叫他们赊派。那里有个比武台,谁谁谁这比武闹了笑话,这里有个告示墙,哪家哪派想发了个消息公示什么就贴这。苏小培好奇过去瞧了一眼,上面一张是写着冉非泽带着可疑女子藏匿不知所踪请大家务必留心消息。

    “居然没画像。”苏小培是奇怪没画像让别人留心什么。

    “无妨,定是他们画不出我俊俏,莫为难他们。”明明是江湖里谁不知道谁啊,若是真不知道定不是老江湖,没什么用处,可以不必来凑热闹,冉非泽偏偏说得这么招人恨。发现了他们踪迹一路尾随而来各门各派听得这不要脸说辞无不咬牙切齿。

    苏小培回头看了看众人脸色,本能地冲他们安抚地笑笑。壮士说话就这调调,与他生气那真是何必呢。

    苏小培这一笑,众人是怒啊。这男无耻女嚣张,江湖中可是许久未有这般猖狂一对了。

    “莫要乱笑。”冉非泽柔声责备苏小培,没看那是一群汉子吗?她一姑娘家笑什么笑,有笑使不完冲着他来便好。苏小培点头,她也发现她错了,她笑完之后好象情况糟。

    两个人领着一队长尾巴终于回到了冉非泽住处,住处外头也守着好些人。

    “委屈姑娘了。”冉非泽道。跟着他得让她受苦了,这般被人盯着看,确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住。

    “无妨。”苏小培说这话时颇有些冉非泽调调,这让冉非泽笑了。

    屋里一里一外两间房,里屋有床,苏小培自动自发就当那里是自己住处了。冉非泽也很默契把自己东西放外间:“我一会找人弄张床来。”苏小培应了“好”,冉非泽把东西放好,领了她出去,认认周围生活起居所需。哪里有水井,哪里有茅厕,屋后头紧挨着小山,那里便是他铸坊。

    苏小培跟着走一圈,都认好了,跟着他又回去。屋外头众目睽睽还盯着,苏小培一个一个瞪回去。

    “姑娘此次回来,气势见涨啊。”冉非泽原是有些担心,但看苏小培适应得如此好,超出他意料,忍不住又欢喜,多适合他姑娘啊,再没女子会像她这般了吧。

    苏小培点头:“壮士放心。”她只要不是衣冠不整,便没什么好怕。她也不是第一次穿越了,有经验得很。再说了,她可是不死之身。嗯,这个算得上强项吧。苏小培叹气,那个程江翌到底躲哪呢?

    苏小培回了屋,打扫了一下卫生,然后开窗户透气,接着就看到窗外好几个江湖打扮人看着这屋。狗仔队都比不上他们吧?苏小培去找正烧水冉非泽问笔墨纸砚哪,然后她磨好了墨,写了几张大字,又去问冉非泽要浆糊。冉非泽没有,现给她煮,还问她要做什么。苏小培说她要贴些消息给大家看看。然后她拿了浆糊就去了。

    冉非泽好奇跟出去看了。只见苏小培屋子四面墙上贴上了:姑娘此,非礼勿视,否则烂眼。

    真是有气势又嚣张。

    四周盯梢众人立时呼啦啦地全往后退,退到苏小培再看不到。苏小培拍拍手,满意回屋。非视勿视这四个字现代没用,但古代却是认真又严肃事,礼义廉耻这东西真是好物。苏小培背着手悠哉悠哉回屋,却看到冉非泽蹲屋里压着声音狂笑。

    “壮士这是做甚?”苏小培撇着眉头,这次古话真是说得又标准又好。

    冉非泽摇头,还忍不住笑。不能告诉她,绝不能告诉她。这非视勿视烂眼,这么大这么丑字也是让人无法直视啊。

    姑娘,干得好!

第59章() 
第59章

    苏小培丑丑大字报很管用;起码贴上几天都没人跑到近前来守着他们屋子了,只远远看着;守着出入要道。

    不过守也是白守;因为冉非泽压根没打算藏匿行踪。他大摇大摆地带着苏小培去附近农家采买食粮菜品;带着苏小培散步走了走;但大多数时候都屋子里。众人倒是都注意到,冉非泽一直没有独自出门,他去哪都会带着那个古怪着男裳戴帽子女子。

    这几天冉非泽见了一些人,都是他要铸兵器买家,他把图与他们确认,然后敲定交货时间。还有一些人是闻讯跑来想预订;冉非泽只听要求;记下了,没说行也不行。那几个人虽然觉得不太痛,但都不敢催,只等着他什么时候确定答应做了,准备好钱银送上来。

    苏小培注意到,冉非泽这方面是相当严谨。每一个客人都是单独见,有人偷偷打听别人做什么兵器他也从不漏口。上门订货人都跟做贼似,似乎生怕被别人发现。冉非泽告诉她,江湖中,独家兵器便是宝物,身份地位象征。苏小培觉得她能理解。

    苏小培没管冉非泽铸兵器事,她也管不上,完全帮不上忙,端茶倒水招呼客人这种事她也没有那么贤惠,事实上,到了饭点她还得劳烦冉非泽丢下手上事来做饭,不然他们两人都得饿肚子。这么些天苏小培还让冉非泽帮她做了件事,就是给秦捕头和白玉郎写了信,告之她平安无事消息,省得他们挂念,也免得他们将她当成悬案一直追查。另一方面,她也想问一问,她不那段日子,是否有人来找过她。程江翌既是给她留了信,应该会再来吧。如若他有留下别线索,她才好继续找。所以这封信很是必要,但她又很担心秦捕头他们追究她这两个月去处。

    冉非泽却是不担心,他给秦捕头他们写了信,信中把苏小培说辞又说了一遍,就是无意识时候被人掳走了,而后也不知被困了哪,某日醒过来发现被丢了玄青派院里,便寻机跑了出来,被冉非泽找到。后冉非泽与他们道,苏小培如今他这,平安无事,让他们莫要担心,而这事涉及江湖,他们不必管了,他会查明解决。

    “这样解释就行吗?”

    “如此便好。若是涉及江湖事,又无涉及什么民间命案,官府能不管便不管,一向如此。”

    苏小培点点头,暗想古代黑社会好威武,官府都能镇得住。

    信送出去了,苏小培安下了一半心。这些天她还把所有事情时间线索又整理了一遍,贴了墙上。所有相关人等资料知道也都记下了,贴了墙上。但所知实是有限,她与冉非泽说好她能见一见这些人或相关人等,多了解才能有推断。冉非泽答应会为她安排。

    “便从壮士开始问吧。”苏小培是很认真地想帮冉非泽解决问题。

    “好。”冉非泽一口答应,端正坐着主动交代:“下年过二十九,元月十三生辰,未有妻妾,清清白白,不拈花惹草,不寻花问柳,不赌博不贪酒,忠厚可靠,有些手艺,能挣钱银,养家糊口不成问题,身强体健,喜洁爱净,相貌颇佳,确是良配。”

    “会不会太良配了招惹了情债?壮士可为此招过怨恨?”

    冉非泽撇嘴:“姑娘莫要调戏于我。”

    “没有啊,我是认真问。”苏小培正经脸。

    冉非泽撑着下巴,心里叹气,就是她认真问他才惆怅啊。每次他认真试探招惹撩拨她都能认真地挡了回来,这样很是让人挫败啊。

    “壮士。”苏小培提醒他回答问题。

    “没有情债,救人惹过麻烦姑娘不是知道吗?不是也解决了吗?况且姑娘不是推断过栽脏杀人这事不会是女子干吗?”

    “若是招了女子喜欢,惹来情敌陷害下毒手,这类事也是有。”

    “情敌?”

    “便是两个人同时喜欢同一个姑娘,那两人便叫情敌。”

    嗯,冉非泽点点头。这个他有问过了,他似乎应该是没有情敌。

    “壮士觉得这栽脏事发生后,可有人能从壮士这受益?”

    冉非泽想了想:“该是没有。我铸兵器与否,此事不会影响。”

    “那是否有人会从壮士这处吃上亏?”

    冉非泽摇头。

    苏小培都记上了。又问:“那这事给壮士带来什么坏处?”

    “麻烦,很麻烦。”冉非泽皱眉头。你看现,他想好好培养加深巩固感情,结果一群江湖糙汉们远远盯着他屋子,带姑娘出去散步谈心拉近距离,一群武林粗汉子虎视眈眈,颇是惆怅啊。

    “可有性命之忧?”

    “暂无。”他命和两只手目前很是值钱。

    苏小培又记上了。她盯着那纸看半天,从冉非泽身上真是找不出什么线索出来。她把墨吹干了,把纸拿起来,准备糊上墙。冉非泽看着她动作和那张写满他看不懂符号一般字纸,懒洋洋道:“姑娘,我与姑娘关系不一般,当是重要人物,怎地与那么些人挤一处呢,单把我贴床头方能合适。”

    “挺好笑。”苏小培当真是笑了,他当他是海报吗?还贴床头。

    苏小培把冉非泽那张贴好了,他周围贴是娄立冬和曹贺东。这两人一人是帮了冉非泽,还受益得到了第一个铸兵器好处,另一个是获知冉非泽要杀他,但目前为止还什么都没发生当事人。

    “壮士,那位娄大侠能第一个拿兵器,是壮士临时决定,还是之前便定好?”

    “随意定。”冉非泽笑了,“姑娘倒是什么细节都不放过啊。娄兄弟这人没嫌疑,姑娘放心。”

    苏小培点头,却还是抱持着怀疑一切能怀疑态度。她与这些人全无交情,不会受到主观印象影响。

    苏小培盯着墙上资料,冉非泽盯着她。看她这般全心全意帮他,他还真是欢喜啊。

    第二天,冉非泽带着苏小培去了趟神算门,说要算个好日子开炉。之前冉非泽就说过,九铃道人便是神算门,师叔祖辈,有辈份,但不太管门派事,只喜欢探究些奇门异术东西。

    神算门顾名思义,就是占卜算卦解签化灾门派,也就是冉非泽跟苏小培说过江湖中大情报网。

    苏小培是到了那小门脸才发现这是那天冉非泽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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