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神色里看到的欲望的强烈程度感到不安。
新来的换斑船员之一感到烦恼,他说,“那么德克尔船长呢?这个飞船已给了他——在改装的每一个时刻,他都跟它在一起。”
尤乌拉在为柯克辩护时,她的怀疑完全消失了,她的声音清脆。“少尉,我们从这次飞行中回来的可能性已增加了一倍!”她内心则怀疑,这话是否会证明是十分正确的。尤乌拉能够把她在通讯联络里无意中听到的情况串成为说明他们面临的局面的相当准确的情况。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在怀疑:今天的吉姆·柯克是否能够象她所记得的那个船长那么顺利地处理这个紧急情况。不容否认,他已在地球上呆了三年,执行他本来不应接受的一个工作。
蒙哥马利·斯科特站在对许多人看来象是地狱的当中。引擎的混合舱还没有显示出它在发放出牵引力飞行动力时会有的那种会使入目眩的地狱火的样子,但是甚至在这个低潮,波能收集器的火光也使一切东西都具有可怕的样子。但是斯科特早就学会如何忽视这一切了。以任何其它方式在这里工作,都是不可能的,虽然并不象要是他在别处工作时所会感到的那么不可能。
斯科特并没有梦想有一天指挥他自己的一只飞船。事实上,如果他指挥一只飞船,他会认为这是愚蠢地浪费了他的才能。他设想不出有比他作为一只星际飞船,特别是作为这只飞船的轮机长已享有的更大的荣誉或者更大的光荣了。
在重新设计和重建这只飞船的过去三年中,是斯科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期——这个幸福由于他们不适当地急于要将他的飞船投入使用而受到破坏。新设计的引擎尚未受到牵引力飞行的考验,这些引擎的力量为进入空间的任何引擎的力量的六倍——特别要加以强调的是,这些引擎是不应当仓促地或轻率地加以使用的。
“准备好,轮机长,让我们比较一下磁电图样。”
这句话来自肌肉发达的年青的躯干,目前,这个躯干看来是无头的。实际上,威尔·德克尔已设法使他的脑袋完全钻进了辅助动力控制台的小口——这是很幸运的,因为这使这位年轻的上校能够看到差不多是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的熄火,这种熄火使飞船的运输车停止工作了。正是这样的信息使斯科特从货物甲板匆忙赶回到这里来——他现在对于德克尔有办法探查并找出毛病的所在,再次有很深的印象。
他们的试验图样完全相符,但是当德克尔小心谨慎地把自己的头缩回来时,他的眼睛仍有忧虑的神色。运输车现在要开始载运人员和贷物到船上来了,但是德克尔希望他们有时间进一步进行超载试验。为什么发生了这次熄火,为什么它在试验中没有显示出来?斯科特也有同样的怀疑,他建议他们进一步调查研究——然后他突然认识到,德克尔不久就要走了。他已逐渐喜欢和尊重这个青年,他由于这个青年即将遭到的严重的失望而越来越懊丧了。
斯科特看到柯克进入并向他们走来,这时,斯科特觉得他的脸由于不好意思而红涨起来,因为他认识到,柯克即将在这里向德克尔讲明此事。他不知道他自己是否应当给这个年轻上校以某种警告。可是不行,除了柯克以外,任何人这样做都是不适当的。鉴于他们的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时间表,柯克立即在这里干脆地干起来,这无疑是对的。如果“企业号”现在需要在仅仅十一个小时内作好准备,他们当中任何人都不会让任何事情占去没有必要被占去的一分一秒。
“柯克将军,”威拉德·德克尔船长很高兴地说,伸手要同他握手。“我们将得到一次隆重的欢送。”这位年轻的船长的自信的笑容使斯科特想起了他曾经认识的“企业号”的另一位年轻船长。“即使我们要用双手把它拖出去,我们也要使它按时起飞。对吗,斯科特?”
“是的,长官,”斯科特有力地说。“我们一定那么干。”
柯克坚定地打断了他们的话。“威尔,我们到那边谈谈吧。”他指着舱壁的一个角落,德克尔朝他看看,感到有点迷惑。然后他对斯科特说:“在备份搞好时,请告诉我一声。”
“是的,长官。”当二人走开时,斯科特阴郁地朝着他们的后背这么说。
有些人说,德克尔以青年的潇洒风度行走时,简直是太英俊了;柯克则比较老练,有一种有节制的温雅风度,样子严厉而坚决,决心做他现在必须做的事情。
斯科特想起了一个比喻,但他马上又放弃了这个比喻,觉得这是荒唐的。他认为,没有理由认为这是“鹊巢鸽占”。
“长官,我怀着应有的敬意希望,这不会是星际舰队的一次激励土气的谈话;我太忙了。”德克尔愉快地这样说,但态度是很坚决的。尽管他钦佩柯克这个人,而且他欠柯克的恩情,因为他曾是柯克的门徒,但是,跟他自己在这里所负的职责相比,他同柯克的友谊必须处于次要地位。
“我要占据中心位置了,”柯克说。“我很抱歉,威尔。”
“你要怎么……”?”德克尔肯定,柯克讲的,一定是别的什么话。
“我要取代你担任‘企业号’的船长;”
德克尔发现自己在茫然盯着柯克。他看到柯克试探性地仲出手来,好象要以慈父和兄长的神态用手拍他的肩膀……但是看来柯克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你将作为副船长留在船上……暂时降为中校。”
德克尔在吃惊之后开口了。“你要亲自任船长?”
“是的。”
“我可以问明原因吗?”
柯克点点头。“我的经验——在那里呆了五年,应付象目前这样的未知情况;我很熟悉‘企业号’,熟悉这些船员。”
“将军,这差不多是全新的‘企业号’。你对它的了解不及我的十分之一。而且你没有时间熟悉它!在三十个小时之内,我们可能就到达战斗岗位了。”
“这就是要你留在船上的原因。”柯克心平气和地说。
“我很抱歉,威尔。”
“不,将军,”德克尔愤怒地说。“我认为你不会感到抱歉,一点也不会。我记得你推荐我担任这个指挥职务时的情况。你对我说过,你多么妒忌我,没有办法再次担任一只星际飞船的指挥职务是多么痛苦。长官,看来你已找到办法了!”
“到驾驶台去报到,中校,”柯克直率地说。“马上去。”
德克尔的眼睛仍在跟柯克的眼睛对看了一会。然后他扭身离去。
柯克看着德克尔走了,站在那里使自己镇静一会。他主要不是对德克尔的反应感到不满,而是对他自己处理这件事的方式感到不满。他觉得,他本应能够表明,在再次接管“企业号”的指挥权时,妒忌是不起作用的。这同妒忌毫无关系……
怎么回事?!他刚刚开始走向斯科特时,看到了交叉电路的闪光。它来自斯科特和德克尔一直在工作的那个控制台。
一个技术员扑向全向控制开关:“运输车舱,来人,赶紧!”他高声喊道,转向斯科特。“运输车上有红线,斯科特先生!”
斯科特面色苍白,他通过内部通话器发出同样的警告:“运输车舱,不要开动,不要——”
技术员指向一个指示数据。“太晚了。他们现在正在运送一个人!”
柯克和斯科特奔向最近的涡轮升降机。
运输车负责入贾妮斯·兰德从来没有感到这样恐怖。在运输车的平台上,一个难看的黑色物体正在不规则地跳动着,在那里,到达的两个船员应当出现。难道是她对她的能源转化装置犯了某种愚蠢的错误吗?
“利用紧急动力来源,”她厉声说。她的运输车助理顺利地进行了这种转化。
通过防护屏障,兰德可以看到两个形象似乎在设法显现,但是图案仍在跳动——难道他们也稍微变形了吗?出了什么毛病?她现在可以看到,每一个控制器部安装得很好;一切工具指示数据都是很完美的。为什么警报灯光还在那里闪亮呢?她的运输车助理象她一样感到迷惑不解!未受过试验的飞船真该死!
“星际舰队,”她对着无线电收发两用机喊道,“超重了!超重了。把他们猛拉回去吧!”
“无法收回他们的图象,‘企业号’,”星际舰队在回答。
现在,这两个形象更清楚地显现出来了。一个是男性,显然是伏尔甘。这是桑纳克中校,兰德知道他预定要到船上来。另一个是年纪较轻的,是一个迷人的女性——兰德又感到了一阵恐怖,因为他们再次闪动而看不见了,然后重新出现,现在,他们的身体显然变形了。
柯克全速跑进来。斯科特相差几步在后面跟上来,他从运输车助理手里接管过来,兰德则让地方给柯克,柯克开始迅速对主控制器进行极性检查。兰德略微感到宽慰,因为她确信,吉姆·柯克将做他可能做的任何事情。
“他妈的!”这出自柯克之口,柯克伸手去够扩大图象的助动器,但却发现它在这个新控制台上的位置改变了。
“我们在失去图形!”斯科特急忙地说。
柯克找到了扩大图形的控制器,把它推到紧急位置,他对着无线电收发报机说:“星际舰队,把你们在那里的物质扩大,我们需要更多的信号!”
星际舰队立即作出回答,在运输车平台上有更大的形体在颤动。这两个形象一度差不多完全显现出来——兰德听到痛苦的声音,来自某个人的无法相信的哀叹声。在平台上吗?不是,在这里!是船长的声音!
柯克竭力克制,避免讲出一些难听的话。这是洛里!还有桑纳克——可是洛里在这里干什么呢?她快死了。他毫无办法来制止这一点。
“噢,不是!他们再次显形了。”兰德听出这是她自己的声音。形象又在平台上显现了——但是令人可怕地变形了,有骨骼形状的一团乱肉,五脏流到“躯体”外面。一只变形的手象爪子以的在空中乱抓,流血的嘴发出了尖声的喊叫……然后他们消失了。运输车舱空空如也了。
“唉呀,我的上帝。”兰德听出这是柯克的声音。“星际舰队,你们弄回他们了吗?”
星际舰队答话了。声音不稳定,但很平静。“‘企业号’,我们弄回的东西……没有活很久。”
又是一阵感到吃惊后的沉寂。然后柯克按了电钮,竭力控制他的声音。“星际规队……我是柯克。请……向西安娜将军的父母表示我的哀掉!对他们说,在情况允许时……我将看望他们。至于桑纳克的家属,可以通过伏尔甘大使馆对他们表示慰问。”
柯克转过身来,看到兰德的脸上有一种内心的痛苦。是她使他们死亡的吗?
“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不可能使他们死亡的,兰德。这不是你的过失。”他说罢转身离开了运输车舱。
第八章
柯克盲目地穿过走廊。紧张工作的船员和船坞技术员为他让路,他根本没有看到他们。他努力从他的脑海里清除那个变形的东西——它就是名叫洛里的女人——的影象。如果他没有为寻找新的扩大图象的开关而失去那极短的时刻,他是否可能救了她呢?
格里,她一定是在最后一分钟志愿前来的。她是否发觉他们需要一位在她的异类心理病专科受过训练的军官?或者,她前来是希望——希望什么?希望他给予宽恕?他希望不是这样,因为她没有使他伤心过。在回到地球上的第一年,他需要的恰恰就是她对他的服务。她也认识到达一点。她能够使他感到如此宽慰和高兴,这是她感到无比愉快的。老狐狸野仓利用过她,这没有什么关系。
柯克正在想这些事情时,旧的指挥习惯又恢复了,要求他撇开个人的痛苦。
这一点对于他的飞船,对于这次飞行使命有影响吗?桑纳克之死是重大的损失。
他是舰队的一位最好的科学军官,不,是最好的现役科学军官。
柯克心情慌乱地仰视一下,然后是感到尴尬——他迷路了。路过的一位文书军土停下来,对他那种感到迷惑的样子作出了回答。“八号涡轮升降机在什么地方?”他象傻瓜似地问道。
“从这条路往回走,长官。”文书军土指着他来的那条路说。
船员们已经筋疲力竭,对于在运输车上死的这些人所感到的忧虑,会象冲击波一样袭击着全船的人。运输车尽管有它的一切安全装置,但在操作上出了大毛病。还有什么别的系统可能失灵呢?这会动摇对新的设计的信心吗?他应当在这只飞船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使它按时起飞吗?德克尔说得对——它不是柯克曾经非常熟悉的那个“企业号”。德克尔对它的了解是否会防止发生这次事故呢?
德克尔!当柯克走近时,德克尔在涡轮升降机旁好奇地注视着。他是否看到,取代他的那个人竟不得不询问涡轮升降机的地点?
“我们必须找人取代桑纳克中校,”柯克说。“但我仍希望有一个伏尔甘在那里,如果可能的话。”
“没有这样的人,船长。”德克尔肯定地知道这一点吗?他对此进行过核查吗?“事实上,没有一个人对这个没计是完全熟悉的。”
“你就完全熟悉嘛,德克尔先生,”柯克说。“恐怕你得兼任科学官。”
柯克继续前进,觉得德克尔的跟在他背后看他。这个新任副船长是在等着看他栽跟头吗?几年前,如果有一个人从他手中夺走他的第一次担任的船长职务,他——柯克——不会感到愤怒吗?柯克认为大概会感到愤怒。德克尔的愤怒是否可能开始影响他作为副船长——可能也影响他作为科学官——的工作?他是否让德克尔承担了过多的责任?
柯克了解他需要麦科伊。他对德克尔不公正吗?无疑,他对他自己是不公正的。他多次解决了比任何副船长能够制造的都要大的问题。无论如何,德克尔可能根本不会制造任何问题——他是一个有才华的、负责的青年军官。如果柯克确实是执行这次使命的合适的船长,德克尔会开始看出这一点。但是他也知道,野仓差不多是容易得可笑地操纵了他;除此以外,他知道,到现在为止,他不在船长席位上差不多已三年了。他能够成为他过去是的那个星际飞船船长吗?或者,难道这可能也是错觉?有可能他仅仅是幸运吗?
柯克接通了他对斯科特讲话的内部通话器。“我需要一个能工作的运输车,轮机长!进行全面的检查,任伺有问题的部分都要有具有自动防故障特性的备份。先进行全面的安全试验,然后再开动,柯克,讲完了”。他还有不到十个小时就要起飞了,只有另外二十二个小时,他们就要到达并拦截入侵者——假定引擎不出问题。在这样有限的时间内,他能够使这只飞船、船员和他自己成为配进入星际的单位吗?
柯克按了他的观察器的开关,以观察娱乐甲板。他看到,只有少数船员来参加他下令在四点钟进行的集合。他随便对飞船扫了一眼,他的精神有点振作,因为他看到大部分船员都留在自己的岗位上为起飞进行准备,直到集合的最后时刻。
他想不起有任何星际飞船船长曾象他计划的那样命令全体船员集合。无论如何,在以前设计的那种飞船上,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使全体船员集合。而且通常也没有必要使全体铅员集合——飞船上有由电脑管理的扫描器和观察器组成的“神经系统”,这种系统使得可以随时与任何人联系。然而这一次是独特的——它需要船员与船长面对面相会。他们将看到规模巨大的入侵的力场(如果这确实就是对人侵害的解释的话),他们还将看到摧毁克林冈军舰的可怕武器。柯克的直觉使他知道,在象这样的一个时却,船员需要与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