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此言一出,张肃便忍不住说道:“秦子敕,恕我直言,如今我们这是上战场,不是玩闹的地方,你一个读书人,就不要跟着凑热闹了,万一不小心中了流矢,那我还不好跟你家里人交代。”
秦宓眉头一皱,开口说道:“秦某我虽为一介书生,但是有一颗赤诚之心,只要能够让成都城免于陷落,哪怕身死于成都,在下也心甘情愿,并且我可以在此立下字据,如果我死在成都城,绵竹秦家也不会为难各位,所以还请刘公子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跟随各位前往成都东门防守板楯蛮。”
刘鑫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张肃已经扮了黑脸,这个红脸自然是交给黄枚来当。
黄枚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既然子敕兄如此深明大义,在下佩服,那你便与我等一起上车赶赴东门吧,不过你必须跟随在我左右,听从我的命令,不可擅自行动,你明白吧。”
秦宓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在下明白,我绝对会听从黄县令的指挥。”
一边的张松这是也开口说道:“还请各位再带上我一起前往东门,虽然我武艺不行,但东门外的地形我非常熟悉,我应该能够为各位出谋划策时提供帮助。”
刘鑫笑了笑,开口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成都城即将遭受板楯蛮的进攻,我们自然是来者不拒,团结每一分力量,子乔子敕,我相信你们能够在这次战斗中发挥自己最大的作用,所以各位,事不宜迟,让我们出发吧。”
刘鑫话刚说完,便见黄枚等人一脸佩服的看着自己,口中还轻声念道着刘鑫刚说的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张松向刘鑫拱手说道:“刘公子如此大才,胸怀天下,实在是让人佩服不已,请受在下一拜。”
秦宓三人也回过神来,纷纷对着刘鑫拱手作揖,口中说着与张松一样的话。
刘鑫故作镇定的一脸微笑,不过心中确是有些惊讶,没想到明末清初三大儒中顾炎武的名句,能够有如此威力,得到众人的敬重。
要知道黄枚张肃二人就算效忠自己,也从没有如此敬重过自己。
不过这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确算得上在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影响力最广的名言警句之一。
当然了,如今距离顾炎武出世还有一千多年,刘鑫便毫不客气的替顾炎武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马车是四人座的,而刘鑫三人加上张松二人,自然是坐不下的,而大家的身份都摆在这里,也不可能出现坐在别人身上的情况,所以张松便自告奋勇,接过了马夫的任务。
刘鑫有些疑惑的对张松说道:“子乔,你确定你会赶马车吗,而且现在时间紧急,你现在学口令来得及吗?”
赶马车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操作起来可一点不轻松,而且每一架马车的口令可都是不一样的,这样才能防止宵小之辈盗窃马车,毕竟没有口令,便无法控制马车的前进方向,所以基本上每架马车都有着自己的专属马夫。
张松笑了笑,开口说道:“那是当然,刘公子你可别忘了,我最大的长处便是记忆力,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轻松自如的驾驭这辆马车了。”
刘鑫笑了笑,自己倒是忘了张松还有这个本事。
只见张松向马夫询问了一遍口令,便向刘鑫点了点头,然后坐上了马车的驾驶席。
张松果然没有吹牛,这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便将这辆马车驾驭的轻松自如,很快便来到了东门。
不过刘鑫还是在下了马车后,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臀部,虽然成都城内繁华热闹,但是在道路方面,还是不尽人意,很多地方都是坑坑洼洼,而这马车虽然内饰豪华,但是可没有减震系统,一路上好几次抖的刘鑫差点撞到天花板。
而且刘鑫有些佩服的看着一脸淡定黄枚等人,看来他们已经习惯这马车的颠簸。
刘鑫刚下马车,东门城头的姜维便发现了刘鑫,带着王双龙治前来迎接刘鑫。
姜维看着刘鑫身后的张松秦宓,有些好奇的问道:“见过主公,这两位是?”
刘鑫忍不住一拍脑袋,这姜维咋这么二愣子,在外人面前直接开口叫自己主公呢?!
张松秦宓两人一听,一愣,这主公一词在汉代,基本上便是手下对效忠之人的尊称,而且这被效忠之人还得有一定的身份才行。
面前的姜维,一看装束气质,便知道是这城卫军的头领,再结合黄枚张肃对刘鑫的态度,张松二人这时非常肯定,刘鑫这人的身份可不是仙师那么简单啊。
姜维见此情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已经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刚想开口解释一二,又发现自己的解释好像都是徒劳无功的。
气氛瞬间凝固,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刘鑫假装咳嗽了几声,秉持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心态,干脆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张松二人,并且将黄枚等人效忠自己的事,也和盘托出。
张松二人听完,都是目瞪口呆,他们可不想不到刘鑫的身份如此高大上,这一切简直不可思议。
张松很快反应过来,既然表哥张肃都是在自己的引荐之下效忠了刘鑫,那自己这个介绍人还犹豫什么呢,毕竟自己对刘鑫本来就是敬佩有加,如果能在刘鑫手下效力,那就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于是张松忍不住开口说道:“刘公子如果不嫌弃在下的话,还请允许张松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刘鑫眼前一亮,本来刘鑫还打算在解决了板楯蛮之后,再找机会说服张松出仕,那时因为李旭等人的叛变,成都官场会空出许多位置,刘鑫便能让张松等人名正言顺的出仕为官,彻底掌握成都城,待到刘鑫从洛阳归来,就能借机将张松收入麾下。
没想到如今姜维的一句无心之言,直接让张松选择投靠自己,这对刘鑫来说也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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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张肃的派系之见()
刘鑫也不矫情,笑着对张松说道:“子乔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如果愿为我效力,我自然是来者不拒,以后还请子乔助我一臂之力。”
站在一旁的张肃也笑着说道:“子乔,主公可是人中龙凤,你我兄弟二人可算是遇上明主了,日后你也能家道中兴,恢复祖上的荣光了。”
张松狠狠地点了点头,张松所在的家族是百年之前从蜀郡张家分离出来的一支旁系,到了张松爷爷那一辈,因为各种原因而家道中落,虽然张肃一直以来都有照顾张松,并且有意让张松回归蜀郡张家,但是张松选择了拒绝,因为张松想要光宗耀祖,让自己的家族能够与蜀郡张家平分秋色。
如今效忠刘鑫,在张松看来便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而张松选择效忠刘鑫,最开心还不是刘鑫,而是张肃!
因为张肃自从效忠刘鑫以来,便发现自己在刘鑫麾下势单力薄。
如今在刘鑫麾下效力的众人,被张肃分为了四大派系,首先便是以苏佳为首的嫡系,包括姜维,钟会,王双三人,个个实力出众,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跟随刘鑫从西域归来,无疑是刘鑫最重视的派系。
第二大派系便是以黄枚为首的黄系,包括黄权,张任二人,他们是刘鑫到达成都后,便选择效力于刘鑫麾下,抢占先机,得到了刘鑫的信赖,但是还好黄权张松都没有行冠礼,没有被委以重任,黄系的势力现在还并不强大。
第三支派系便是中立系了,雷丘与龙治,以及原三刀寨寨主夏安,便都是中立系的成员,因为他们出身的缘故而被张肃分在了一起,不过张肃虽然有些看不起他们的出身,但是张肃还是认同他们的实力,张肃也打算找机会拉拢他们。
至于最后一个派系,当然便是以张肃自己为首的张系了,如今张松选择效忠刘鑫,终于让张肃不是孤家寡人了,刚才张肃的一席话,便是为了在张松身上,打上自己这一派系的烙印。
张肃忍不住看向秦宓,在张肃看来,张松虽然容貌欠妥,但是才智过人,这秦宓能与自己的表弟张松交好,想必能力自然不弱,如果能让秦宓也选择加入刘鑫麾下,那么自己领导的张系又会多出一员大将。
想到这里,张肃笑着对秦宓说道:“我听子乔说过,子敕兄因为对如今政局的失望,一直没有选择出仕,现在成都县丞李旭,带领众多成都官员犯上作乱,已经被投入大狱等候发落,正好空出大量的官职,我见子敕兄一表人才,所以何不出仕于成都,发挥自己的聪明才干呢?”
张肃明面上是劝说秦宓出仕成都,但是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想去玩这是在为刘鑫招揽秦宓,毕竟如今的成都,已经可以说是刘鑫的地盘了,出仕成都,便代表着效忠刘鑫。
刘鑫不禁为张肃在心里点了一个赞,不禁感叹张肃真是深得我心。
既然张肃都这样说了,刘鑫自然也得亲自开口,邀请秦宓加入自己麾下,“久闻子敕大才,今日得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而且子敕的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更是令我佩服不已,希望子敕能与我一起,为了大汉而努力奋斗!”
秦宓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在秦宓看来,刘鑫能力出众,身份斐然,也算得上是一位明主,但是秦宓也有自己的顾虑。
秦宓所在的绵竹秦家,只能算是益州的二流世家,所以秦宓一开始还不知道刘鑫的王室身份。
而绵竹与成都中间隔着一个雒县,如今郤俭虽然受到益州世家豪门的排挤,只得偏居雒县,手中也没有多少兵力,但是郤俭只要随便找个理由,便可以肆无忌惮对付秦家。
而且在这之前,郤俭便招揽过秦宓,秦宓便托病不出,拒绝出仕为郤俭效力,如果此时秦宓选择效忠刘鑫,势必会引来郤俭的报复!
所以,秦宓打定主意,在郤俭被刘鑫彻底解决之后,自己再效忠于刘鑫!
至于现在,秦宓只能婉拒刘鑫的邀请了,“子期兄,还请恕我暂时不能从命,如今绵竹秦家,比子期兄更需要我。”
刘鑫一愣,马上便明白了秦宓的话外之音,笑着对秦宓说道:“子敕兄说的对,是我欠考虑了,不过只要这成都一日姓刘,那成都城永远欢迎你的到来,子敕兄随时可以在成都出仕,而且马上就要到春暖花开的时节了,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去赏梅花。”
刘鑫如今已是胜券在握,所以才敢说出如此豪言壮语,这成都姓的刘,不仅是大汉天子的刘,更是刘鑫的刘!
众人面面相觑,姜维等人自然是听懂了两人的对话,也知道这二人的弦外之音,秦宓已经答应刘鑫,只要解决掉郤俭这个麻烦,才能放心大胆的为刘鑫效力,而刘鑫则表示理解,并且许诺会给秦宓永远留下一席之地,并且会尽快解决郤俭。
毕竟梅花的花期是十二月到三月,如今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可供赏梅。
秦宓听后,顿时就有一种纳头便拜的,不过多年来的修身养性,让秦宓抑制住了心中的激动,故作淡定的说道:“如此甚好,在下必定不负子期兄所望。”
姜维等人纷纷笑了起来,算是提前祝贺刘鑫手下又添一名人才。
不过别忘了,在场的众人之中,可还有一位智力不足20的莽夫——王双。
在王双看来,秦宓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书生,主公如此好心的招揽他,他还不识相,三番两次的找理由推脱,实在是让王双厌恶。
所以王双冷哼一声,指着秦宓说道:“哟哟哟,你这人还真是自以为是,我家主公以诚待你,而你竟然还在这里摆架子,我看你是自知才智不足,担心暴露自己是草包的事实,所以才不敢为我主公效力吧。”
众人眉头一皱,刘鑫刚想开口呵斥王双,便见秦宓笑着走到王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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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秦宓论天()
秦宓走到王双面前,笑着说道:“敢问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王双看着面前这个身高才到自己下巴,一脸微笑的书生,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就像自己晚上去厨房偷吃,结果被主公发现了一样。
不过王双毕竟是王双,很快就成功的暗示自己,面前的这个书生不过是一只弱鸡罢了,自己哪里需要害怕他呢?
想到这里,王双故作镇定,板起脸说道:“大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王名双字子全,主公手下的第一猛将,你个小小书生,有何见教?”
刘鑫看着王双这幅样子,便知道王双心虚了,心里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长得五大三粗的王双,竟然在面对秦宓时会显得如此狼狈不堪。
秦宓自然是将王双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已经给王双打上了莽夫的标签,不过对于秦宓来说,莽夫也是一个不错的评价,至少莽夫不会玩心机。
而且秦宓也看得出来,王双虽然说话有些莽撞粗鲁,但也是个直性子,为人耿直爽快,对刘鑫也是忠心耿耿,日后自己投入刘鑫麾下,这莽夫便是作为自己朋友的绝佳人选。
想到这里,秦宓又是一笑,对着王双说道:“子全兄,你说我无才无能,请问有何证据呢?”
王双一时语噎,刚才那都是自己的一时气话,现在真要说起来,自己还真没理由如此诋毁这个书生。
不过王双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直接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王双嘴硬道:“这个嘛,你不敢为我家主公效力吗,那肯定是知道我家主公手下人才济济,觉得自己技不如人,比不上遥观他们,如果不服的话,你可以和遥观他们比试比试,只要你赢了,我就承认你才智过人,并且给你磕头赔罪!”
王双急中生智,想出了一招祸水东引,借刀杀人,想要借助黄枚等人的聪明才智,来打压面前这个书生的“嚣张气焰”。
王双还在为自己的急智洋洋自得时,刘鑫却一盆冷水泼在了王双头上,“子全,俗话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既然是你质疑子敕的能力,那就由你来与子敕比试一二,其他人都不得插手。”
姜维等人听了,都是呵呵一笑,不约而同的说道:“遵命。”
王双见众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便知道这次自己要有麻烦了。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虽然王双对自己的武艺非常自豪,但是王双也知道,自己在学问这方面就不是那块料,别说什么四书五经,就连大字王双都不识几个。
所以,让他和面前这个书生文斗,王双觉得自己还没上阵,便已经输了八成。
秦宓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莽夫面色不断变换,便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笑着说道:“既然子全兄想要考校在下的学问,那还请子全兄出题,如果我不能答出来,那就便算是我输了。”
王双眼前一亮,虽然自己在文斗方面不是这秦宓的对手,但是如果只需要出题的话,那自己应该还是有机会赢过这书生的。
想到这里,王双害怕秦宓反悔,便急忙说道:“那我们一言为定,我这就给你想个题目出来。”
秦宓微微一笑,淡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