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国家历来游牧名族居多,虽然部落冲突不断,可是真正成为朋友了以后便会好酒好肉相待,相比起来,倒是更好相处一些。
荷香殿的气氛被他们这伙人一带动,倒是比先前光看歌舞听曲儿热闹了不少,北安煌也一直乐呵呵的坐在位上,时不时跟大伙攀谈起来。
男人们话语连篇,席上的女人们可就全都有些坐不住了,兰觅云下意识挪了挪坐的有些发麻的臀儿,脸上那标志性的笑容也不免有些僵硬。
她身边的众妃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皆是强撑着身子,在座上不时的扭来扭去。
妙芷将盘中的花生米从这个盘子夹到那个盘子,来来回回也有些失了耐性,而且跪坐着的双腿此时已是麻木的没了知觉,秀丽的眉头下意识的蹙着。
倒是北安煌身边的潘缈浅依旧浅笑着坐在位上,温柔乖巧的给他布菜、斟酒,连男人们聊得话题都听的津津有味似得。
她媚眼如丝,早就发现了女眷们的异样,随后小手一拢,凑在北安煌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皇后,带着女眷们都到御花园散散步吧,那边的梅花开的正好,朕跟大伙再聊一会儿,等到烟火表演开始的时候,朕再随他们一同过去。”
兰觅云自是领命,招呼所有女眷便出了荷香殿,一边散步一边朝着御花园方向走去。
妙芷想清静片刻,所以放慢了脚步特意走在了人群的最后方,她折了一支发干的树杈,边走边把玩着。
正走神呢,衣袖被人拉了一下,一回身,就瞧见了元鸿轩一张放大的俊脸。
“你怎么来了?”她小声说着,欣喜中泛着担忧。
“我来找你啊,放心,殿里皇上跟使臣们聊得正酣,我出来没人看见的。”元鸿轩赶忙解释起来,深怕眼前的女子担心。
趁人不注意,妙芷一个闪失,就跟元鸿轩消失在了树丛茂密漆黑的小道上,两人猫着腰寻了御花园里一处隐蔽的水榭,这才坐下来聊起天儿来。
水榭的位置刚刚好,既不易被人发现,又将湖面的美丽风景尽收眼底,而且远远的还能瞧见湖对岸观赏烟花时专门布置好的观赏位置。
湖对岸兰觅云已经领着女眷们都过去了,大家坐的坐,吃的吃,倒是比在荷香殿时惬意自由的多。
半晌,湖心那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凉亭中突然多出两抹身影,因着天色昏暗看不真切,只隐约分辨出是一男一女。
那女子身影不时在连通着湖心凉亭的栏桥上奔走,而那男子却是一直紧追不舍的跟在女子身后,两人在矮小的拱桥上拉拉扯扯了一番,倒映在水中的影子也是忽明忽暗,隐隐绰绰。
妙芷跟元鸿轩坐了许久,发现湖中央的异样后便站起了身,他俩本就是悄悄出来的,也不好进前看看到底是谁在那里。
湖中央的两人还在拉扯,元鸿轩越看越不对劲,他因着习武视力敏锐,虽是这么黑的夜色却也瞧出那女子打扮并非宫女侍人,那男子也不像是太监或者侍卫。。。。
第一百零九章 突发事件()
元鸿轩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他蹙着刀锋一样的剑眉,锐利的目光朝着远处河对岸的一众女眷们看了几眼,立马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他薄唇微启,压低声音对妙芷说到:“芷儿,这事儿有些蹊跷,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尽快回去那边,以免被人发现。”
才说完,人已经跨开步伐,拉着妙芷朝水榭外走去。
妙芷虽心下疑惑不已,可看着元鸿轩认真肃然的面颊也缄口点了点头。
两人在水榭外的鹅卵石小道上分开,脚步匆匆往湖对岸行去。
妙芷赶到湖对岸的时候,眼尖的昭华便迎面而来。她性情原就骄横,再加上婚事前前后后的一些不为人知的闹剧,弄的她性情更是别扭难处,现在是越来越不喜跟他人亲近,倒是对妙芷却“上心”得很。
“妹妹,你这是去哪了,害我找了好一阵儿!”
“啊,刚才一个失神就迷路了。”妙芷编了个瞎话,不自然的“呵呵”了两声。
“这宫里自然不是府邸能比的,公主身边还是要带着熟路的宫女才妥当。”
昭华身后的小宫女忍不住插话,语气中透着浓浓的鄙夷和不屑。
一个官家小姐罢了,只不过是因着代嫁才攀上公主的名号,还真以为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呢?害的她跟昭华公主一通好找,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哼!
妙芷没理会那小宫女的白眼,正准备随昭华回那边的桌前坐下,谁料,湖中心的亭子上传来一阵女子模糊的喊叫声。
“啊,你放开我,你不可以这样,走开,别碰我!”女子柔弱的叫声穿破漆黑的夜幕,引得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全都投向了湖中心的那座凉亭上。
兰觅云显然听见了那柔美入骨的声音,急忙起身跟几位娘娘欲要到那湖心亭上一探究竟。
好巧不巧,正在这时,北安煌跟两国使臣还有朝臣们从湖的另一端而来,已经踏上了一座拱桥,如若要到女眷们所在的地方,定是要穿过那湖心亭的。
就算夜色深沉,兰觅云还是瞧见了岸边走在一众人前面的那一抹刺眼的明黄,她心中暗道不好,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历来皇后执掌凤印,统治六宫,后宫之事一向是她这个皇后全权打理,如若在今夜这么重要的场合出了什么岔子,就算不关她的事儿,也一定会被牵连。
女子断断续续的喊叫声仍然时不时传过来,大家此时都忘了来御花园的目的,兴致全放在了湖中央的突发状况之上,乌压压的一堆人皆是伸长脖子尾随兰觅云上了拱桥。
众人上前,待到宫女们掌起手中的宫灯,这才将亭子里两人的面貌瞧了个清楚。
“呀,怎么是太子殿下和妍妃娘娘。”大家全都惊愕不已,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叫出声来。
妙芷定睛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天色昏暗,原本以为是哪个耐不住寂寞的宫女跟侍卫在这里偷腥,没想到居然是北熠宇跟妍妃两人。
妍妃脸色煞白,还是穿着刚刚献舞时那一袭有些暴露的舞衣,层层叠叠的裙角显然有被拉扯过的痕迹,发丝亦是凌乱不堪,一双媚眼盈满泪水,白玉般的皓齿紧咬着发白的下唇,那样子明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连她那颤抖不已的身子,都在间接告诉众人,她被吓的不轻。
不远处的木质凭栏长凳上坐着有些喝醉了的北熠宇,一身太子服上褶皱密布,阴鸷的眸子迷蒙的抬着,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一旁的潘缈浅。
此情此景,站在最前面的兰觅云瞬间脸色铁青,她攥起拳头,心中警铃大作。
糟了,她一直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自从上次行宫潘缈浅第一次出现,宇儿的神色就明显不对,由是她明着暗着对他旁敲侧击了多次,终究还是于事无补啊!这下怎么办?
身后众人议论纷纷,她的心却似被在火上炙烤一番,不行,得赶紧想个办法。她余光一扫,眼看着北安煌一众人就要走到这边。
她身子有些酿跄的后退,没退几步又硬生生刹住脚步,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多年在宫中的灵活头脑,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黑眸一转,她凌厉的目光直直射向了倚栏哭泣着的潘缈浅身上。
“大胆妍妃,”身后所有人都被她的怒喝吓了一跳,闭了嘴又是将目光聚集到了亭子中央。
“你竟勾引我北新堂堂太子殿下,做出如此秽乱宫闱之事,来人啊,将这个给本宫押起来。”
不对呀,妙芷分明看到那妍妃一脸被侮辱后的委屈神色,分明是太子调戏在先,怎么这皇后娘娘睁着眼睛说瞎话,反倒倒打一耙,成了妍妃勾引太子了呢?
哭泣着的潘缈浅听闻,水雾笼罩的眸子猛地看向兰觅云,一脸的不可思议。
“冤枉啊,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啊!”
哭得梨花带雨的妍妃“扑通”一声跪在兰觅云面前,眼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从那双水眸中滚滚而下。
兰觅云哪还顾得上听她喊冤,再不将这妍妃拖下去怕是真的大事不妙了。
“来人,给本宫将这荡妇拖下去。”她又是一声怒吼,没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
人群中忽的串出两个宫人,上前架起潘缈浅就要拖下去。
妙芷蹙着眉头,终是没抵过心中那“该死”的同情心作祟。脑袋还没指挥,身子已经不听使唤的上前堪堪拦下了那两个宫人。
“皇后娘娘,妙芷也认为妍妃娘娘是冤枉的。”
兰觅云正思付着一会儿该如何跟北安煌提及此事,怎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审家小姐还真是多管闲事呢?
北安煌一众人已近在咫尺,两三步便走进了湖心亭,刚才的喧闹声他们也自然听见了,可到底不明所以,脸上都带着些许好奇。
兰觅云头皮发麻,简直想上前掐死面前挡路的女子。藏在广袖下的手紧紧攥着,说话也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是不是冤枉本宫自会查清楚,现在请佳和公主让出路来,一会子就要燃放烟花了,本宫可不想让此事坏了大家的兴致,更不想损了皇上的面子。”
她将皇上一词咬的很重,分明是拿北安煌搬出来作为要挟。。
第一百一十章 强出头()
这边僵持不下的时候,那边北安煌被朝臣们簇拥着已到跟前,本就不宽敞的湖心亭一时间变得拥挤起来。
北安煌在几人面上一扫,眼瞳深深望了一眼醉倚在栏上不停说着胡话的北逸宇,随后看向了兰觅云,沉沉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太子怎么这般不识大体,在此喝的烂醉如泥?”
兰觅云赶紧上前陪笑:“许是太过高兴一时有些贪杯。”说完,瞥过脸对着身后的几个小太监说道:“还不赶快扶太子回寝殿。”
就这么一小会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被拖到狭小拱桥一端的妍妃被几人挡了个严严实实,连妙芷也被几只看不清的手推到了人群后面。
北安煌面色一沉,“既然没什么大事儿,都去那边吧!乌泱泱堵在这里成何体统!”
他说着,显然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臣妾知道了!”兰觅云躬身说道,左手却是背到身后不易察觉的挥了挥。
眼看哭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妍妃就要被悄无声息的拖下去了,被挤的有些踉跄的妙芷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两手用力拨开挡在身前的人,豁的就冲了出去。
“让一让,让一让”。
一直低垂着头哭泣的潘渺浅用眼角的余光漂了眼那冲上前的身影,不易察觉的勾起唇角,玩味的笑一闪而过。
看来,今日的戏不用自己太出头呢。话说回来,就算这审妙芷不是小叔的亲生女儿,她还是挺喜欢的呢,呵呵!
等到妙芷跌跌撞撞挤出去才发现已经到了北安煌面前,担心又被兰觅云阻拦,她立马躬身禀报道:“皇上恕罪,此事并没有皇后娘娘说的那么简单,所以臣女恳请皇上明察,莫要冤枉了妍妃娘娘。”
“妍妃?”北安煌惊愕,他环顾四周,确实没找着潘缈浅的身影。
“她人在哪呢?”他不禁出声问道,显然这审妙芷知道什么?
妙芷不敢耽搁,顺势一指,人群便下意识的让开一条道,漏出了面色惊恐不安却又被人捂着嘴的潘缈浅。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嗯?”北安煌的脸冷冷的,黑眸中有着怒色,扫回身边的兰觅云身上。
“皇上,您要明察啊,这妍妃霍乱宫闱,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咱们的远儿身上,您看她那一身暴露的舞衣都没换,分明是有意为之,臣妾只是想,只是想在宴会结束后再告诉您,到时候再让您拿主意啊!”她涂着火红丹寇的手指一指,将颠倒黑白进行到底。
“不是的,皇上,不是的,臣妾是冤枉的!”潘缈浅哪能让兰觅云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她身上泼脏水。即使这次勾引是她有意为之,可是如若那太子不是贪恋美色,必定是不会上钩的。
她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是浮现出更加凄惨委屈的神色,一个闪身甩开挟制着她的两名宫女,顺势就扑到了北安煌脚下,纤细的十指紧紧攀住了他明黄的裤管。
“皇上,臣妾本想到后殿换件衣服再过来,可谁知进了后殿却是一个宫人都没有,正迷惑不已的时候,哪知太子殿下就那么悄无声息出现,醉醺醺的就要上前轻薄臣妾,臣妾本以为他喝醉了走错地方,可是躲了几次都躲不过,这才无奈奔了出来,可臣妾是女子,怎能跑过有武功在身的太子,最后便在这里被他抓住,痴缠拉扯了一番。后来被皇后娘娘跟众位姐妹瞧见,原本以为会救臣妾于水火,可是皇后娘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说是臣妾勾引太子殿下。臣妾冤枉啊,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潘缈浅脸色苍白,一边哭泣一边抽抽噎噎将刚才的事情一字不落倒了出来,当然,其中不免有些不为人知的桥段被她省略了,但那些鲜为人知的她也更是添油加醋了一番。
众人听闻,一片哗然,多数人脸上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男人们更是见不得这娇滴滴的柔媚女子哭的这般凄惨无比,心中的天平在潘缈浅的一通说辞下几乎全都倾向了她这边。
“你胡说,分明是你这个贱人勾引太子。”兰觅云怒目相向,潘缈浅刚才一番快言快语无疑将她的冷静全推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保全远儿,她这个皇后顶多是被禁足几个月,名号有皇室组训保驾护航,任谁都不能摘去的,可远儿就不一样了,这太子的头衔可是说废就废的。
潘缈浅可没兰觅云那般没脑子,跟她打嘴仗她也没那闲工夫。她连眼角的余光都没舍得给兰觅云一星半点,水眸闪烁,颤抖的身体全都伏在了北安煌腿上。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朕闭嘴。”北安煌爆喝,大声斥责起来。
“你,佳和公主,你来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忍不住揉了揉被吵得酸痛发胀的额角,倒是问起了快被众人遗忘了的妙芷。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妙芷身上。她早已在刚才英勇挺身时候就耗尽了电量,此时突然成了焦点,被这么多人围观,小腿肚都止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头顶都冒着丝丝冷汗。
妙芷悔的肠子都青了,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她自然明白这是后宫中不管为什么却总有原因的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现在可倒好,她这么头脑一发热,愣是将自己至于了最尴尬的境地。
“额,”对于北安煌这么冷不丁发问,她有些措不及防,眼神飘忽闪躲的时候,竟是对上了元鸿轩那一双安定沉稳的眸子。
他站在人群中,只一个坚毅的眼神,就让妙芷摇摆颤抖的心有了坚实的依靠。她冷静下来,方才混沌不堪的脑袋有了一丝清明。
“臣女不知,”她顿了顿,显然听见了一阵抽气声,“可是,臣女只能将刚刚看到的如数禀报圣上,臣女相信,皇上定会明察秋毫,让事情水落石出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一面将刚才所见所闻娓娓道来,一面时不时给北安煌戴高帽,一番话下来,任谁都不能找出一丝一毫的不妥之处。
总算将她这一时逞强出头的烂摊子推了出去,可一转头,还是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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