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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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世重生-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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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找我何事?”她一边问着,一边翻弄着手里的几片土豆片儿,心想着一会儿不知道这淀粉氧化了对黑眼圈还管用不?

    “老爷没叫小姐过去,只是让小的给您带个话。宫中惯例,有了封号的公主,不管是不是皇家血脉,都要参加宫中的年节祭祀。”

    “祭祀?”妙芷一听,显然有些不乐意,学规矩就要了她半条命,这祭祀,用脚指头想那繁文缛节就多的很,还不把她累死啊。

    “可以不去吗?”虽然明知逃不过,还是想问问,要是有个万一呢不是。

    “小姐,您不能不去,您如今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公主,有名有号,自是躲不掉的。”他细言慢语,一直是半低着头,恭敬谦卑。

    “好吧,你回去回了父亲,就说我知道了。”她把手中的土豆片递给宁儿,抽出腰间的帕子将手上粘稠的淀粉擦干净。

    “是,小的知道了,到时候,宫里会派马车过来接您的!小的告退。”君哥儿躬着身退了几步,待到离得鸳阁大门几丈开外,才转过身缓步而去。

    妙芷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对于他这个爹多了几丝好奇的意味。

    他身边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厮都如此彬彬有礼,做事儿也是深沉内敛。可是审丰毅在朝中却徒有一个殿阁大学士的官爵,要说什么丰功伟业,却是一件都数不出,平日里也对他们兄妹不闻不问,更是很少同他们一桌吃饭,回来几乎都是前脚进府门,后脚就踏入了书房,在家中她这个女儿都见不得几面。

    她的瞳孔闪了闪,隐约觉得她这个学士老爹肯定不是表面看到的这般。

    “小姐,你看什么呢?咱们回去吧,外面大。”宁儿拉着她的袖角说着,两人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唉,这下又是清闲不成了,怕是宫里又要派人来了吧,祭祀吗?繁杂的规矩怕是更加严苛。

    这几日街上可谓热闹非凡,几乎每时每刻都能听到爆竹那“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果然是年节将至,年味儿也是越来越浓了。

    学士府里的气氛可就没那么好了,因着东院儿失火,凌水蓉生死未卜,下人们依旧小心翼翼的做活,府里也是冷清了不少,别说爆竹,连红灯笼都是一个都没挂。

    果不其然,隔天下午,妙芷刚睡了一小会儿,宫里就来了位年纪更大的嬷嬷。

    老太太一袭秋香色素面杭绸褙装,讲究的很。夹杂着些许银丝的头发梳着整齐的宫髻,圆盘大脸,身体富态,皮肤白净,交叠在腹前的双手骨节分明,擦着淡粉色甲油的指甲在阳光下闪烁着珠贝般的光泽。

    她眸光犀利,眼角眉梢都是严肃,一看就是个不好说话的主儿。

    她身后跟着两名大宫女,也是衣着考究、眉眼内敛。

    三人由贾管家引进了鸳阁,见了妙芷,不卑不亢的行了个大礼。

    妙芷也是个人精,察言观色的功夫也是响当当的。一瞅见这阵势,从那老嬷嬷走路的姿态,那气场,就知道跟前的人跟前几日的嬷嬷那简直就是泥之别。

    “妙芷见过嬷嬷。”她赶紧也是躬身回了一礼,标准得当。

    待到她起身,明显看到老嬷嬷眼里闪过一丝赞赏。止不住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虽然前几天没用心做,可是该记住的她也是用心记了。

    随后老嬷嬷简单介绍了自己,原来这个乔嬷嬷是太后生前身边的掌事姑姑,也算是看着当今圣上长大的。太后薨后,北安煌本打算让她颐养天年,谁知道她自己闲不住,硬是揽下了教导皇子公主们礼节方面的差事。

    妙芷忍不住在心里啜舌,她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用得着这么上心么?把宫里这么重量级的人物都派了过来。

    这下,怕是真的连一星半点儿的懒都偷不得了。

    “芷儿何德何能,能得到您的教导。”客套话还是要说的,谁让人家可是宫里响当当的元老级人物。

    这乔嬷嬷是什么人,阅人无数精明的很,妙芷的那点儿小心思在她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这边话一落地,她就听出个大概了。

    “佳和公主不必多礼,这几天里只要您好好配合奴婢这个老婆子,那祭祀的规矩就简单的多。可是,奴婢也有言在先,您要是想偷耍滑,这个在奴婢这儿定是行不通的。”

    姜还是老的辣啊,何况还是宫里的老姜。她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乔嬷嬷果然是个凌厉的主,教习课程一律秉持课上严肃以待,到点立马歇息的宗旨,直叫妙芷对她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这祭祀礼仪果然繁琐的很,不仅磕头花样多,而且长达四个时辰的祭祀典礼期间一点儿东西都不能吃,这不是活活折磨人吗。

    只一天,她就有些吃不消了,头昏目眩,浑身酸软,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

    匆忙扒拉了两碗饭,她就再也支撑不住,一个挺身就倒在了软绵绵香喷喷的被褥之中。

    还是宁儿心疼她,巴巴跑过来给她做起了按摩。得知消息的元鸿轩也托湘嫣带来了她最爱吃的话梅。

    刚吃了一颗,她便累的睡着了,手上还保持着拿话梅的姿势,让宁儿又是忍不住笑话了一番。累成这样了,还是想着吃。

第九十章 藏匿() 
隔着学士府后院两条街的一处民宅内,凌水蓉一袭不太合身的鹦哥绿缎面褙子衫,裙子也显得皱皱巴巴,倒是面色没什么改变,只是下巴似乎有点尖。

    她站在地上,不住扯着身上的衣服,眉头紧锁,模样有些气急败坏。

    “田翠,你给我进来。”她又是走到铜镜前瞧了瞧,终是没忍住朝着院子里吼道。

    和田翠一同准备午饭的蒋妈妈听闻,倒是先一步进了屋,看到凌水蓉一脸嫌弃的拉扯着上衣,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发这么大的火。”

    话音儿刚落地,粗黑壮实的田翠撩帘进了屋,脸上有着一丝畏惧,连眼神都是飘忽的。

    “夫人,叫俺来有啥吩咐?”她唯唯诺诺的说着,离凌水蓉有一丈的距离。

    先头觉着寻了个好差事,能拿着不少的工钱。刚开始伺候那老夫人的时候尽管人有些执拗,脾气也很暴躁,她也就忍忍过去了。谁成想,前段日子被她当作财神爷一样的貌美夫人搬过来后,一切都变得更加糟糕了,她做什么都不对,嫌她饭菜做的难吃也就罢了,乡下人吗,能有块白面馒头填饱肚子已经很好了,还讲究什么菜色,做饭自然是不好吃的。

    可是嫌弃她不干净就着实让她受不了,每日干什么活都得先净手,麻烦的很。如若不是这夫人用她们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威胁,她早就不想干了,还用在这儿受这份洋罪。

    “你看看你的杰作,把我的缎面衫洗成这个样子,你是猪吗?怎么什么都不会!”凌水蓉上前一把揪住田翠的耳朵,将她的脑袋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你知道这值多少钱吗?光这个外衫,就够你们家七八年的全部开销了,你这个乡野贱婢。”她更加来气,狠狠扭着田翠的耳朵,边扭边咬牙切齿的骂着。

    田翠被扭得生疼,抓着凌水蓉的手不住求饶,“夫人饶命啊,俺真的不知道您的衣服这么贵啊,要是知道,借俺个胆子,俺也不敢洗啊!”

    一边的宜嫔早已见怪不怪,盘腿坐在炕沿边上烤着炭盆,眸光冰冷的瞅着眼前的一幕,连一丝怜悯之意都没有。

    还是蒋妈妈上前劝阻了半天,凌水蓉的火气才压下些,一甩手放开了田翠的耳朵。

    她朝着疼得一脸扭曲不住叫唤的田翠训斥了一句,“还不赶紧出去,还想在这里碍夫人的眼啊!”

    田翠黝黑的脸上一双眸子泪雨婆娑,这夫人手上可是一点都没留情,自己的耳朵怕是紫了,又要疼上好些日子了。

    她听了蒋妈妈的话,赶紧甩开大脚丫奔出了门外,回到她待得小耳房揉耳朵去了。

    屋里的蒋妈妈赶紧拉着气还没消的凌水蓉坐下,从小柜子里拿出一包山楂干取了些放进茶杯,热烫浓郁的茶水将那山楂干一下就泡的软软当当,可口的很。

    她笑着递给炕上的两位夫人,又是轻声安慰起来。

    “夫人,奶娘知道您和老夫人最近憋屈的很,整日待在这房中,不仅不能出去走走,连吃穿用度也是下降了几个档次。”

    她转身将剩下的山楂干又是放回小柜里,自己也坐到炕沿边上又是说道:“可就算是这样,咱们也得忍着。从学士府逃出来虽然时日渐长,可咱们仍旧得小心翼翼,要是有个万一呢不是?等再躲一段时日,咱们才好启程回倚南啊,等到回了倚南,进了那皇宫,这一切不就都回来了么?”

    她勾着一抹笑意,抬手在凌水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听闻这话,宜嫔搁下手中的茶杯,冷哼了一声,给蒋妈妈泼了一瓢冷水。

    “还回倚南,做你的春秋大美梦吧,现在咱们跟过街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想着什么皇宫不皇宫啊!绕魂才给那丫头下了几次,根本不够量,再说这么长时间她都再未服过,八成早就没效果了。还妄想什么啊?”

    宜嫔的话让凌水蓉心里又是止不住的烦躁起来,那难耐的感觉像是一条浑身带刺的爬虫,在她的四肢百骸肆虐。

    她大口将茶杯里的水吞咽下去,想让这水流将心里的不快冲淡些。无奈,那种感觉却是有增无减,更加让她坐立不安起来。

    何况,那审妙芷年节一过就要被嫁到东元去,就算是剩下的几日天天吃,那药量也是杯水车薪,顶多让她头疼脑热,身体不舒服罢了。

    一想起年后三国联姻的事儿,她的眼圈儿又是红了,她那苦命的女儿,做了公主也是逃不开跟她一样的命运,不久也要被嫁到那蛮夷之地。

    蒋妈妈一瞧她这样子,心中猜了个大概,又是拉起凌水蓉的手宽慰起来,将她这几日想的法子说了出来。

    “公主,娘娘,咱们别这么气馁,先听妈妈我把话说完再恼不迟。”她说着,脸上仍旧操着那抹深沉的笑意。

    “老奴知道您因着不久昭华公主出嫁的事儿也烦心的很,何不悄悄联络上宫中的初妃娘娘,好在能在公主出嫁前见一面。以您和初妃娘娘这么多年的交情,小小的一个忙她应该会帮吧!”

    她又是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审妙芷吗?咱们可以让田翠去府中联系上碧儿这个丫头。后门的柱子是个贪财嗜酒的家伙,给些钱让他悄悄去叫了碧儿出来,那丫头识过两天字,夫人写封信就好了,只要叫碧儿看完销毁就行。这么短的日子按药量下已经不行了,咱们干脆趁着还有时间,来剂猛药好了,反正您手中的解药也用不上了,她听不听话已经不重要了。”

    她眼珠又是一转,至于如何让霜凝诗知晓,也只能她去倚南跑跑腿了,怕是那霜凝诗只知道北新的佳和公主,却不知那佳和公主便是自己的女儿吧。

    她们在这里也藏匿了许久,被人发现是迟早的事儿,所以越快回到倚南才越安全。

    她将心中所想全盘拖出,屋里另外两人的脸上总算雨过天晴,心中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稍加商议,就按蒋妈妈说的定了,五日后蒋妈妈独身启程去倚南找霜凝诗,明日就让田翠给府中的碧儿带信。至于联系霜凝琴也只能让宜嫔出马,从下往上使银子了。

    处处都得使银子,宜嫔想起这些,又是摆弄着指甲忍不住啧啧出声,“我说西厢房那丫头,病了这么久花了那么多银子,这病也不见好。可别家是个无底洞啊,咱们的银子可是不多了。”

    提起病着的席红,凌水蓉跟蒋妈妈同时皱起了眉头。宜嫔说的对啊,那丫头自从上次从学士府逃出来后就一病不起,这病也瞧了,汤药也喝了,依旧病恹恹下不了床,每日花在她身上的银子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奶娘,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凌水蓉突然阴恻恻的笑了。

    蒋妈妈瞬间心领神会,用手在脖子上横着做了一个灭口的动作,随后笑着点了点头。

第九十一章 隔阂() 
东元暮城,皇宫。

    皇上一直病着,自从长公主回来入住“望月阁”,诵读经文的声音就没有一日停歇过,难道那些和尚他们就不会口渴?那些听不懂的咒文不会念到自己头痛昏厥么?一小宫女思付着,端着个托盘步履匆匆打“望月阁”宫门口经过。

    层层宫墙围筑而成的宫殿中,沈月烟一身大红的金丝凤尾宫装,脸上精致得当的妆容让她看起来仍旧像是幽闺怀春的少女。

    偌大的宫殿里一个宫人都没有,只有她一人有些呆滞的坐在铜镜前,她瞧着镜子里的美人,缓缓叹了口气,白嫩的指间触及那镜中美人的面孔,眼神变得痴痴的。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进来的是脸颊有着浅浅婴儿肥的流儿。

    她笑眯着走过去,拢了拢沈月烟头上的那只五彩丝攒花结长穗簪子,笑吟吟的说道:“皇后娘娘貌若天仙,奴婢每日都觉得瞧不够呢!”

    沈月烟回身,将流儿软绵的小手握在掌心,“你呀,连本宫这个皇后你都敢打趣,看来是不想要你的小脑袋了。”

    她这么说着,神情并无一点怒色,反倒是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皇后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流儿也是顺势而下,赶紧行了一礼,还是笑吟吟的。

    随后她起身,从头上拔下一枚金钗,青葱一般的指头捏着在那钗子中间一拧,只见中空的钗子里露出一小节纸卷。

    沈月烟见此,倒是露出一丝难得的兴奋,她快速抽出那卷纸来,捋平后瞧了起来。

    “这是刚刚从那边过来的消息,奴婢一得了就赶紧给您送过来了。”流儿压低声音,说的小心翼翼。

    沈月烟将那只有三行字的纸条看了好几遍,整日紧绷的面上多了一丝柔和。

    “嗯,做的很好。送信的人没给其他东西?也没说别的?”她还是不放心,又朝着流儿问了一遍。

    流儿不知道沈月烟在希冀着什么,难道那信里说的不够清楚吗?

    只能如实回道:“没有,送信的小太监把这个交给奴婢后就走了,什么都没说,也没给奴婢旁的东西。”

    流儿有些不明所以,她看着眼前的女子不住摩挲着手中那一张小小的纸条,好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似得。

    “娘娘,我将炭盆搬过来,把纸条烧掉吧!”流儿边说,边走到殿中的墙角旁搬来一盆烧的正旺的炭火。

    沈月烟却是条件反射一般道了一句“不用了,”随后将那纸条匆忙折好放进了自己腰间的香囊中,“放在这儿就好了,不用烧掉,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她似是说给流儿又似是在自言自语,总之,很反常。

    “是,”流儿的身子只顿了一下,随后恭声应着,又是将那灼热的炭盆搬回了墙角。

    这会儿子,她忍不住开始好奇起来那纸条上的内容,她知道那纸条是从北新的新晋城而来,但她根本不知道那边那个人到底是谁,皇后娘娘以往也曾给她瞧过一两次信中的内容,无非就是针对东元朝局的利弊分析,也算是半个军师吧,可娘娘从未像今日这般失态过,不仅动作有些慌乱,而且还将那纸条宝贝的放到了随身携带的香囊中,真是匪夷所思。

    流儿抬头间,沈月烟已经转身到了榻前,她展开双臂,背着身说道:“给本宫宽衣吧,本宫想睡会儿。”

    流儿上前,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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