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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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世重生-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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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凝诗伏在绣姨肩上,不忍、不舍、不甘,复杂的情绪全都一股脑跑了出来,这眼泪就犹如天上的雨滴子,止也止不住。

    再看床上的绣姨,苍老的有些脱像,发顶细密的白发清晰可见,眼洞的两个疤瘌更是深深陷进眉骨之中,嘴唇周围缝过的疤痕也埋进了沟壑纵横的褶皱里,乍一看,真是渗人的很。

    可是,人就是这样吧,就算是一具尸体,在自己最亲近的人眼中,你依旧是原来最美的模样。

    霜凝诗悲悲切切的哭着,绣姨也沉默不语,她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想让伏在她肩头的女子好好发泄一回,哪怕只有这一回。

    霜凝诗哭了许久,总算变成了小声的抽泣,绣姨张开发干的嘴角,适才温柔又缓慢的安慰道:“绣姨在这里陪着小姐,主上就安心的走吧。这次你还没拿定主意相认,日后再找机会吗。”

    她的声音给人一种安心的魔力,霜凝诗止住抽泣,将伏在绣姨肩上的头侧了侧,埋进了她的颈间,画面依恋温馨。

    “我只是不想回去那个没有你们的国家,那里终日冷冰冰,有的只是勾心斗角、权权相争。”

    霜凝诗闷闷的说着,俨然一副孩子的模样,和绣姨撒起了娇。

    “孩子,回去吧,你既然坐了圣女的位子,那么这些责任也是你必须背负的,如若你撒手不管,难道要你们巫族再推举一个圣女吗?”

    绣姨语速越发迟缓,沉浸在悲伤中的霜凝诗似乎也并未发现丝毫的异样。她抬起头,水雾笼罩的眸子又是流出几滴泪珠,“巫族,到了我这里,已经是最后一脉了,就算是我腾了位置,也没有合适的人了。”

    国色天香的面颊上,秀丽的鼻头微微发红,她用帕子将泪痕逝去,“巫族一直追求血统纯净,却不知是害了自己,表姐妹兄弟之间互相通婚,早年的孩子就已经出现心智不全的症状,这一代,别说心智不全,就是身体也残缺畸形不堪,生生成了怪物。”

    她眼神悠悠,根本不怕将这些平时掖着藏着的话告诉绣姨,“巫族为了至上的权利,一再隐瞒着皇室,待到我退下,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所以主上想带小姐回去做下届圣女?”绣姨声音依旧低沉,却透着一丝焦虑,她打心眼里不愿让自己捧在手心的孩子做那清苦劳碌的位子。

    霜凝诗诧异的惊呼:“怎么可能,那位置可不是人人都喜欢的,高处不胜寒,我宁愿我的女儿清粥粗布,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也不想让她做一只折断翅膀的金丝雀。”

    绣姨松了口气,却不住咳嗽起来。“咳咳,我就知道主上是爱小姐的,咳咳,绝对不会让小姐走上那么一条不归路。”

    霜凝诗一边帮绣姨顺气,一边又是紧紧拥住了她,轻言轻语道:“绣姨,我和芷儿能有你这样的亲人真是我们母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傻孩子。。。。。。”。

    “绣姨,凌水蓉和她娘已经见过面,我怕她们会对芷儿不利,城中的‘荣傲楼’有我指派的两个手下,还烦劳您告知,让芷儿去那里与他们会和。这个香囊就是信物,香囊中有一封信,我搁在桌上了,您可千万不要忘了啊!”

    “你放心,绣姨一定告诉芷儿。”

    房间里温情脉脉,门外的团织抬眼瞧了下日头的方位,轻轻的叩响了雕花的窗格。

    “主上,该走了,怕是驿馆的王大人和刘大人该着急了,咱们得赶在申时城门关闭前出城。”

    “嗯,好。”房中的霜凝诗淡淡应了一句,不久,就带着面纱款款而出,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双剪瞳水光粼粼,泛着丝丝红肿。

    “团织,我们走吧。”

    驿馆门前,急的团团转的王大人总算看到了逆光而来的两抹身影,长长的舒了口气。

    “圣女大人,你们总算回来了,咱们这就出城吧!”他语气恭敬,不敢有丝毫逾越。

    “出发吧,”女子应了一句,在团织的搀扶下上了专属的马车。

    夕阳的余辉裹挟着淡淡的金色光晕,照在高大的城楼上,飞檐高耸的城楼四角挂着一串串大小均匀的铜铃,风儿轻轻吹过,那铜铃清脆的声音在空中幽幽飘荡,就好似送别的人儿,喃喃道着“留下来,留下来。”

    霜凝诗掀起车中的挡帘,朝着高大的新晋城楼深深望了一眼,她知道她还会回来的,因为这里有她最在乎的人。

四五十五章 局势() 
悄悄的,燥热的夏天已经走到了头,夏末时节,植物们似乎也将全部的生命力迸发了出来,树上层层叠叠的叶子悄无声息的变成了墨绿色,只有日益增多的雨天昭示着秋天即将临近的步伐。

    这不,又是一个雨天,妙芷托着腮怔怔的望着窗外的雨幕发呆。雨似乎半夜里就在下了,现下已是卯时,阴沉暗淡的天根本瞧不出有丝毫停的迹象。

    她最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了,在二十一世界,只要下雨,妈妈的早点摊就摆的异常艰辛,她们生活节俭,妈妈愣是舍不得买方便的折叠雨棚,只能每天早起一个小时累哈哈的用塑料布搭好棚子再开始做生意。

    妙芷想到这里,眉间鞠起一个大大的川字。眼圈就那么没来由的红了,她又陷进了回忆中不能自拔。

    宁儿从小厨房回来,匆匆跑进屋里,跺了跺脚,掸了掸发间身上的水珠子。刚准备开口叫自家小姐起床,就看到半开的窗格前只穿着奇怪衣服的小姐。

    小姐比之从前真的变了好多,脑袋里也多了许多新奇的想法,就比如说现在鸳阁的家具摆设,和从前简直是天差地别。多了什么所谓的“沙发”,古怪的“席梦思大床”,就连小姐平日里穿的衣服,都是她自己画了草图专门找裁缝铺做的。比如现在吧,那件胡绿色的吊带抹胸睡衣,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太过暴露,连自己一个姑娘家见了,脸蛋都要红上三分。她每次好奇的问小姐,总会得到一抹古怪的笑,然后就是小姐一通耀武扬威的蹂躏,现在,就算她有一肚子的问题,也会在小姐的淫威下乖乖闭上自己有些呱噪的小嘴。

    雨天里多了丝丝凉意,呆愣在床前的人儿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宁儿赶紧拿了件外衫,披在了女子裸露的白嫩香肩上。

    “小姐,这么冷的天儿,你穿这么点还在这里吹风,当真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宁儿皱巴着小脸,忍不住埋怨起妙芷来。

    回神的妙芷闷笑一声,拢紧身上的衣衫,伸手就给小丫头吃了一个“朝天椒”。

    “你这个小丫头,整天一个管家婆的姿态,连小姐我的耳朵都被你的唠叨磨出茧子了。”

    宁儿揉着发痛的鼻头,水汽蒸腾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委屈,她撇撇嘴,“小姐,你就会欺负我,宁儿难道说错了?你如若病了,还不是只有我和湘嫣姐照顾你。再说,小姐你愿意喝那苦汤子啊?”

    小丫头一副调侃的模样,对着妙芷调皮的吐了下舌头。

    妙芷伸展双臂,任由宁儿将一层层的衣服系带系好,“好啦,好啦,不和你这个小丫头贫嘴了,早饭准备好的话,就叫湘嫣过来一起吃吧。”

    新晋城,凤霞宫。

    刚下了早朝,丞相兰阔就在内监的带引下进了凤霞宫。

    灰蒙蒙的天让人莫名觉得压抑难耐、烦躁不已。黑色的靴子踩过干净的大理石地面,留下一串串水渍。

    连绵不断的雨水夹带着缕缕凉风,梁上悬挂的层层留影纱也上下翻飞着。殿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精致华美的涟坠花铜香炉上空青烟袅袅。

    兰阔在外殿的楠木椅子上坐定,手指不停扣敲着扶手的声音在偌大的殿里显得清晰而响亮。

    绣着仙鹤图案的暗青色朝服有些凌乱,脖子上清亮的朝珠还泛着丝丝水汽,国字脸上有着些许皱纹,下巴上修剪整齐的一撮小胡子也随着他的呼吸上下抖动着。

    没过多久,兰觅云就穿着一身宫装匆匆走了出来。显然她还没来得及梳妆,大红宫装随便挂在肩上,连一头乌黑的秀发还披散在背后,来不及细细的盘起,身上更是没什么配饰,显得有些着急和狼狈。

    “娘娘,您慢点,国丈大人就在外殿。”

    她顾不上身后老嬷嬷焦急的喊声,快步来到父亲跟前,急急开了口。

    “父亲,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兰阔起身,恭敬行了礼,“老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兰觅云赶紧上前拖住兰阔的胳膊,将行礼的父亲扶起。

    “父亲快快请起,不用跪女儿了。”她秀眉微蹙,低低开口。

    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换,兰觅云朝着身后摆摆手,一众宫女嬷嬷都委身退了出去。

    父女俩面对而坐,兰丞相这才开了口,“今日早朝,皇上又将户部下的一个长司撤了职,说是他强抢茶楼卖唱的民女做妾。”

    “一个茶楼卖唱的,皇上怎么连这些都查,平日里官员们凭着权势,哪个不是将瞧上眼的姑娘想方设法弄回府去,平日里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的今日倒是拿这个说起了事儿?”兰觅云百思不得其解,她虽整日在这宫里,对外面的事儿却也是看的清楚。

    “谁说不是呢,可是自从狩猎刺杀一事后,朝堂上的气氛就逐日紧张起来,看似不起眼的人员职位都悄悄换了人,为父虽为丞相,如今手下可用之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兰阔一脸愁云,说话间时不时叹着气。

    “近日逸儿怎么样,皇上虽然没有责怪,却是将他禁了足,那日在朝堂上和他国使臣周旋,暗里也是在警告咱们,怕是咱们做什么皇上都知道吧。”

    兰觅云听闻,心中更加紧张起来,她使劲绞着手中的帕子,身前的十指紧紧缠着。

    “那****去宣德殿送粥,皇上也不咸不淡的说了我一句,让我管好逸儿。”她眉间锁的更紧,手心里隐隐有汗。

    “父亲,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兰觅云心中飘忽不定,修长的十指攀上兰阔的胳膊紧紧抓着。

    兰阔沉默许久,思考了片刻,脸上的愁云似乎散去了一些,他覆上女儿冰凉的手腕,轻轻拍了拍。

    “别怕,这朝堂之上,不只是我兰家一颗大树横在那里,皇上眼中还有梁家这个眼中钉。两家虽然平衡着朝堂,却也让皇上畏首畏脚了这么些年。这几日,不光是咱们的人,连梁家军队里也有不少人被撤了官职。”

    他老练精明,将局势剖析的细致,“看来,皇上这是要将大权尽数收回啊!”说着眸中精光四射,用手不住捋着下巴的胡子。

    “好生安顿逸儿,让他莫要再轻举妄动了。皇后娘娘近几日也避避嫌,只管哄着皇上,莫要再试探了。”宽大粗厚的手掌又是拍了拍兰觅云,眼光飘向了雨幕绵绵的殿外,说不定他们兰、梁两家这次要联手了。

    “女儿记下了。”兰觅云咬着下唇,听话的点了点头。

第五十六章 焦急() 
雨悉悉索索的下着,停一会,飘一会,似乎在和人玩捉迷藏。鸳阁里,吃过早饭的妙芷手执毛笔,在有些毛糙的宣纸上一笔一划练着字。她神情认真而投入,任谁都不忍心上前打搅。

    院中的花草经过连绵不断的雨滴摧残,放眼瞧去,满地狼藉。

    两个小丫头趁着雨丝刚停,忙不迭将墙角的芙蓉花盆景搬到了屋檐下,那盆里的花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嫩枝顶端的萼片上只剩下零星的十几个花瓣,鹅黄的花芯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写着写着,不知是妙芷太用力,还是手抖了一下,笔头上的黑墨似乎一下子蜂拥而出,滴答在雪白的宣纸上晕染开来,她慌忙用手去拂,没成想,越弄越脏,纸上不仅有着浓黑的墨滴,还留下了擦拭过后的墨道。

    妙芷没来由的心烦意乱起来,将笔搭在木质笔搁上,胡乱把桌上污渍不堪的纸张揉成了一团,愤愤然投进了桌边的纸筒内。

    讨厌,真是讨厌,妙芷鼓了一肚子无名火,将怨气都归咎在了不作美的天气上。

    元鸿轩大早就过来探望审玉谦,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下子和玉谦兄这么客套,实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这里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罢了。

    审玉谦一路将元鸿轩送出了门外,他喉结浮动,想说些什么,终是咽了回去,起身告辞了。

    其实昨天他就去了玲珑坊,只可惜没看到那抹清丽娉婷的身影,今日他来了这学士府,依旧没能如愿以偿。

    “七芒,停下吧!”马车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元鸿轩叫住了。

    天气阴暗沉闷,雨丝又是下了起来。他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下了马车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街边有一家早点摊,热气腾腾的包子刚出炉,那豆浆也醇香四溢。元鸿轩想也没想,走过去便在有些简陋的长条木凳上坐下,叫了一笼包子,两碗豆浆。

    七芒满头黑线,眼中全是震惊,一向干净到有些洁癖的殿下近几日总是给他前所未有的冲击,对于吃食更是无比讲究的殿下居然会在如此简陋不堪的摊子上要早点。

    元鸿轩根本没心思注意七芒的目光,只是一直将视线投在了斜对角的学士府门前。守株待兔么?或许吧,他觉得自己病了,而审家小姐就是药。他只是想看她一眼,哪怕只是远远的瞧着,也足够让他近几日睡个安稳觉了。

    雨依旧下个不停,一小丫头穿着朴素的布衣突然着急的跑到学士府门前,对着门口的守卫比划着什么,守卫不耐烦的听了几句,然后便推搡起了那个丫头。

    小丫头根本顾不上摔了满身的泥巴,又是爬起来朝着那守卫说着什么!就这么三番五次,被驱赶的小丫头不甘又绝望,他在守卫的谩骂声中一步三回头的走着,似乎真的有什么要紧事儿。

    早点摊里的元鸿轩将这一切都瞧在眼里,他让七芒叫了那丫头过来,想问个究竟。

    小丫头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摔得满身泥巴,连发髻都散开了,还算清秀的小脸憋得通红,眼里满是泪水,一边哭一边用湿漉漉的袖口不住抹着脸上的泪珠。

    元鸿轩细细问了,原来小丫头是要找审家小姐。他心里有一丝欣喜,安顿她在早点摊等着,抬步就朝着学士府大门走去。

    决心不再跟毛笔打交道的妙芷仍旧伏在书桌前,右手拿着一根粗长的碳棒,“沙沙沙”的来回画着什么。

    “小姐,小姐。”宁儿冲破雨幕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脸上发间全是雨滴。

    “干嘛总是这么冒冒失失,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妙芷埋怨着,在宁儿的小脸上狠狠捏了一把。

    “不是,是,小姐,是东芝,东芝来了,在大门口。”宁儿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的说着。

    “怎么了,你慢慢说。”妙芷一听东芝,就想到是绣姨那里出了什么事儿。

    “是湘嫣姐让我来告诉小姐,东芝姐来了,估计是绣姨,湘嫣姐已经去准备马车了,咱们赶快走吧,小姐。”

    两人都没来得及拿把伞,就匆匆朝着门口奔去。

    见了府邸门前的元鸿轩,妙芷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

    马车还没来,妙芷有些焦急,她不住安慰着仍旧抽噎的东芝,时不时抬头寻找湘嫣的身影。

    “妙芷小姐,我的马车在那边,雨这么大,不如先上车吧!我正好也没什么事儿,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什么忙。”

    妙芷朝着深幽的巷子瞧了一眼,思考片刻,随后对着清冷俊逸的男子点点头。

    她不愿意将绣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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