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天时间,她看见太多表情的他,那些表情是她和他认识以来她几乎没有见过的,然而短短几天,她就将他不曾表现出来的表情全部表现了出来,她为他有那么多复杂的表情高兴的同时也难过。
“好。”
她的要求他无条件的答应,只要她开心,他亦会跟着开心。
“樊懿……”
坐在休息长椅上的男人听着他们小两口的一言一语,心里颇多感触,尤其是听见罗莉让樊懿不要悲伤的话语,他更是忍不住想起了离开他三十年之久的小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现在,我没心情跟你谈。”
背对着樊志恒,樊懿不等樊志恒把话说完,毅然堵住了他的后话:“你现在能够做的,也是唯一我希望你做的,就是祈祷小姨没事,你老婆伏法认罪。”
樊懿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善良之辈,有仇必报的个性素来是他所主张的,他不会因为谁而再心慈手软。
“好,我会祈祷小吟没事,至于蒋怡,你放心,我不会动用任何关系去帮她,因为她在伤害你母亲的时候也伤害了我。”
夫妻三十年,竟然不知道枕边人是那般的恶毒,现今知道,注定他不可能去帮她。
“伤没伤害你我管不着,但我只知道一点,人在做天在看,她想要钻法律空子逃过这一劫,妄想!”
他会等着警察返给他们的调查结果,小姨是最有利的人证,没有小姨,警察肯定也不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因而,小姨想要送蒋怡进铁笼,他必定成全。
“樊懿?”
罗莉悄悄的扯了扯他的风衣前襟,瞥了一眼身后面色难看的中年男人,僵硬的扯开嘴角,压低声音道:“他好歹是你爸爸,你干嘛那么凶神恶煞?”
“……”
凶神恶煞?他么?
要不是现在的时候不对,地点不对,事件不对,樊懿真想一口鲜血喷出来,掐死她都不为过。
“干嘛不说话?”
+文+没有得到樊懿的回应,罗莉愤愤然的跺脚以示她的不爽。
+人+“……我能揍你不?”樊懿憋了半晌憋出这么五个字。
+书+“当然不能!”
+屋+揍她?!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要揍我我就把你踹到非洲去!”罗莉说着扬了扬拳头,表示她说得到做得到。
叮铃铃……
两人得空掐着小架,还没分出个胜负来,罗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罗莉掏出手机,来电上的名字让她迟疑要不要接,樊懿看见她盯着手机无动于衷的呆滞模样,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谁的?”
“我……老爸的。”
划动手机屏幕,将手机放在耳边,罗莉不似往常一般开口院长大人,而是乖巧的叫了一句爸。
两分钟的电话罗莉听得心肝颤,樊懿看的莫名其妙,当她挂断手机,小手紧张的揪住樊懿的衣襟的时候,樊懿终于明白大事不妙。
“爸,要来?”
“嗯。”
“小姨的事情暴露了?”
“嗯。”
“你打算瞒?”
“嗯。”
“瞒得住?”
“嗯……不。”
回答了三个嗯,第四个嗯回答到一半便被她否决了:“樊懿,怎么办啊?我害怕老爸知道真相后会心脏病发。”
“能怎么办?如实说。”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如实说了,瞒肯定是瞒不住的。
“可是……”
罗莉还是很担心,她爸刚经历了一场风波,万一再知道冷吟出的这档子事,还不气死哦。
“老婆,就算我们想瞒也瞒不住,你难道忘了,圣恩是谁当家做主了?”
握住她的手,樊懿一脸无奈的说道。
对哦,圣恩是谁当家做主,除了她老爸之外难道还有第二人吗?
罗莉忽然觉得自己好傻,纸明明包不住火却想强行包住,这怎么可能办得到嘛?
“罗卿国要来?”
听他们提到的那个爸,应该就是罗莉的父亲了。
樊志恒双手揣进裤袋里,沉沉的吐气:“他来也好,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他。”
“樊先生,您找我爸爸能有什么事?”
罗莉好奇,貌似她老爸跟樊志恒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吧?当年是蒋怡甩了她老爸,又不是他强行拆散他们。“一点私事。”樊志恒回答的很轻松。
望着他们三人一出接着一出的戏码,古隽诘这个经常被划归到死人行列或者局外人行列的大活人终于发飙了:“老樊,我看你这里也够你忙活了,小姨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我想先回一趟公司。”
伊凡他不能不顾,他为樊懿的事情耽误了好多时间,要再不去公司,弄不好公司要改性了,至于这个改姓改成谁的,说来话就长了。
“嗯,你先去公司吧,有什么事,我再打给你。”
比了个OK的手势,古隽诘转身就走,谁知他前脚转身,后脚就被人给拽住领带直接往前带。
“呃?漫漫?”
“哎哟喂,亏得古大人还记得小女子,走吧,要回公司先跟我去把话说清楚!”
丫的!
白漫漫火大的很,今早她莫名其妙被调到二号诊断室去帮忙,好不容易有个空闲想回一诊断室拿点东西,谁知门口两名警察把她的去路给拦了不说,竟然还让她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
她现在只想让古隽诘给她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对那个伤害小萝莉家人的女人不可原谅。
章节目录 第一二九章 碰触底线的结果真心惨,流氓就是一辈子
哈——啊?!
罗莉看着不知道从哪个旮旯窝里杀出来的白漫漫,惊悚地瞪大了眼睛,微微偏头,一脸的不明白啊不明白。
“哎哟,宝贝,你轻点!谋杀亲夫也不至于你这么上赶的嘛。”
古隽诘跌跌撞撞地往前跨了一大步,他的个苍天圣母嗳,这小姑奶奶发起飙来谁TM挡得住啊?想他一颗玻璃心,要不是看在这妞是他女人的份上,估计早就碎了一地地了。
古隽诘可怜巴巴的瘪了嘴,活生生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样:“媳妇儿,你老公是拿来暖床的,不是拿来给你当沙袋的!琥”
“卧槽!”
古隽诘不说什么暖床,沙袋还好,一说她就来气。
小白炸毛很吓人,可谓是无人能敌嘬。
二字箴言一出口,飞起一脚踢不死他也要踢晕他,然后拖着走。
当然,白漫漫想的很夸张,结果却是很惨淡。
她的无影脚还没挨上古隽诘的一根毛发,哎哟一声惨叫,她丫的径直被古隽诘懒腰扛上了肩头,屁股还被死贱男给招呼了一巴掌。
“女人就该有个女人的样子,动不动就拳打脚踢,成何体统!”
“姓古的,你把老娘放下来!”
太TM丢脸了有木有?她是来找他算账的,不是来找让他算账的,这因果关系怎么到最后变颠倒了?
“啊哦,这样也行?”
罗莉指着古隽诘的背影,十分之不确定的发出疑问。
这样是指哪样?
由于樊懿一直注视着玻璃窗里面的冷吟,对古隽诘和白漫漫五秒钟之内闪现的左踢脚右勾拳完全没在意,等他听见罗莉的诧异之后转过头来,看见的只有古隽诘消失在回廊楼梯口的背影以及听见白漫漫抓狂的叫嚣。
“怎么了?”
“啊……没怎么,只是我姐妹儿太无聊了。嘿嘿。”
罗莉尴尬地咧了咧嘴,偷偷擦了一把冷汗,她祈祷小白不会被古隽诘给咔嚓咔嚓喽,咳,毕竟小女子难敌大老爷们儿。
……
一脚踢开诊断室大门,古隽诘二话没说扛着白漫漫往里走。
来到那张医用铁架床旁,劲腰一弯,白漫漫那娇小的身子笔端被丢到了硬邦邦的床上。
“哎呦喂!”
医用床本来就是给病人临时诊断病情所用的,床铺没有家里的席梦思床垫软和,白漫漫硬生生撞上去,痛的她龇牙咧嘴。
“你丫要老娘的命啊!天,痛死了。”
反手触上肩胛骨,白漫漫懊恼的骂道。
没有说话,古隽诘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忽的凑近了一张疲倦但不失帅气的俊脸,声音冷冽的吓人:“老娘?我老娘是谁我他妈都不知道。”
“呃?那个……好吧,我错了。”
惹祸快,认错也得快。
白漫漫不是傻子,她知道她无意间碰到了古隽诘那根不能碰触的底线。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么?”
很少时候,他会对白漫漫认真,然而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没心思跟她开玩笑,因此,她也不该用平日里毫无形象的自称来跟他开玩笑。
咕咚!
大大地吞了一口口水,白漫漫后悔的连肠子都快要青了。
自作孽不可活,她纯粹就是无事找抽型。
“对……对不起嘛,我以后……以后不说了,你别生气啦。”
低下头,手指抠着雪白的床单,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一样憋屈的嘟着嘴道歉,希望对方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这一次的冒失。
“……噗……噗哈哈……”
沉寂了足足一分钟之久,古隽诘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喷笑了出来:“哎哟,媳妇儿,你可真好骗。来,受委屈了,哥亲一个,以示安慰。”
捧起白漫漫的小脸,古隽诘说着吧唧就是一口亲在他的脸上,随之又砸吧砸吧嘴唇,似乎亲个脸蛋太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了。
“宝贝媳妇儿,给哥爱爱成不?”
他有多久没有碰过他家宝贝了?掰着手指头算也有那么好长一段时间了吧?
闻着白漫漫身上的淡淡清香,体内的雄性荷尔蒙开始逐渐增聚,四肢百骸都像在抗议他虐待自己。
“爱、爱?!”
很显然,白漫漫的声音变了个调调。刚刚还可怜的小模样那是一扫而光,怯懦的声音那更是不见了踪迹。
拍开他捧住自己脸颊的双手,白漫漫豁然跳了起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指着他的鼻尖,面黑如罗刹,气势生生如同一只母夜叉:“古隽诘,老……不是,姑奶奶今天要再忍你,我他妈跟你姓!”
“啊,你本来就该跟我姓!”
握住白漫漫那根指着自己鼻尖的手指,古隽诘忒么不要脸的放到自己嘴边亲了亲:“宝贝,你的手真香。”
卧槽!
白漫漫受不了了,小脸腾地一下红了个透彻:“姓古的,你丫能不能再流氓点?!”
“好啊,大爷我也正有此意。”古隽诘顺着白漫漫的话厚颜无耻的点头。
虾米?!
白漫漫惊吓的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当然啊,她想摔古大爷也不打算让她摔。
一个标准的公主抱,白漫漫整个人来了个九十度的直角旋转,眨眼,再眨眼,她对眼前快速晃过的景物还没看清楚是个什么模样,一张放大的俊脸就那么笔端的凑了过来。
“喂……唔……”
有没搞错啊?不带古隽诘这么玩儿的!
小手紧紧的抓住他风衣里的西装外套上的纽扣,白漫漫用力的推了推,双脚也不忘蹬了蹬。
“起开啦!”
别开头,躲过身上男人的吻,深呼吸两口:“你再亲当心我废了你做男人的本钱!”
“你要真废了我的本钱,哭得不会是我。”
古隽诘眨了一下妖孽版的眼睛,双手抓住胸口之上的两只白皙小手的手腕,放到她的脑袋两侧,十指相扣,浅薄的唇瓣勾出一抹邪肆的弧度。
“古隽诘,这里是医院,别老对我耍流氓行吗?”
好吧,白漫漫好同志不得不承认对古隽诘这厮,她丫是一点招架力都没有。
她都近乎词穷的地步了,可恶的男人竟然还变本加厉的来诱惑她,实在太可恶了。
“耍流氓还要用个老字来形容,啧啧,看来宝贝你还没有弄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流氓是要耍的,但不是老耍,而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天天都要跟她耍流氓。
“啊喂,我有正事问你耶,别跟我岔开话题。”
为了能够不在医院里被某人给流氓了,她终于想起她找他的正事了。
“话题从你找上我的那一秒我就没岔开过。”
直起腰身来,古隽诘哗啦一下把身上的短款风衣脱了下来,接着是西装外套,再来是领带和衬衣。
纽扣纯粹的不是一颗颗的解开的,而是径自啪啪啪扯开的,那动作迅猛的如同豹子,看的白漫漫心惊肉跳:“古隽诘,你丫住手啦,再脱我叫了。”
“好啊,有胆你就大胆的叫,亲爱的***声哥好久都没听到了。”
甩开手里的衣服,古隽诘终于变身成饿狼,一把扑倒半撑起身体的小绵羊,舔了舔嘴唇边缘,嗷地狼嚎一声就咬了下去。
“你变态……呜呜……”
啊啊啊,这男人要不要这么死不要脸啊!
白漫漫左躲右闪,南拳北腿,所有招数全部用尽,奈何仍然悍不动身上的大灰狼。
哎呀呀,可怜她这枚小红帽,几十招过后最终彻底地拜倒在了古隽诘古大爷的裤裆之下,死男人就是这么的可恶和可耻。
……
约莫三十分钟后,罗卿国和林丹司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轻车熟路的来到了ICU病房门外。
罗莉一看见罗卿国,鼻子一酸,压抑了大半天的情绪全然崩溃,冲上去抱住他嚎啕大哭:“爸……老爸……”
可能是因为罗莉冲上来的太过突然,也可能是因为罗卿国没站稳脚步,罗莉在冲到他的怀里的刹那,脚下往后微微退了一小步,才算稳住重心。
“莉莉?”
林丹司握紧手里的手袋,想起在家里听见她家丫头从手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罗莉有事瞒着他们。
现下他们夫妻两刚到医院,已经有很久没有跟罗卿国那么亲近的女儿竟然主动冲进了他的怀里,可见这动作里有多么大的一件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妈……”
离开罗卿国的怀抱,罗莉一边擦着脸颊上的泪水,一边走到林丹司的跟前,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的肩头:“妈……”
“怎么了?”
拍着她的后背,林丹司尽量保持镇定:“是不是小吟她……”
“没有。”
看见罗莉哭得伤心,樊懿双手插进裤袋里,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小姨,应该会没事。”
冷吟体内的毒素虽然解了,但还有七十二小时需要他们和她一起去抗战,故而未来七十二小时他们也不能真正放松。
“那……”
既然如此,那么罗莉这么大动静又是为了什么?
罗卿国揉了一下罗莉的脑袋,抬脚走到了ICU病房宽大玻璃窗跟前,视线一点一点的穿过玻璃,停留在煞白脸色的人身上。
呼吸机,心电仪,进食管,输尿管等等各类管子几乎插满了冷吟的全身,想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医生怎么说?”
得知冷吟出事,也是警察打电话给他,他才从警察嘴里知道冷吟从美国回来了,而且蒋怡也被带到了警局协助调查。
医生怎么说,还能怎么说呢?
樊懿沉沉地吐了一口气:“体内毒素已经清除了,但是由于小姨的各个器官曾经受到过毒素的侵害,还需要在ICU病房里观察七十二小时。”
观察七十二小时的意思……
罗卿国从医三十多年,重症病人见得不少也诊治的不少,他清楚的明白观察七十二小时代表的是什么。
进入ICU病房的病人如果七十二小时内能够醒过来,医生和家属都皆大欢喜,相反,如果醒不过来,那只能靠病人的意志力跟死神赛跑了。
“老爸,小姨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用那么紧张啦。”抹掉脸上的泪水,罗莉声音沙哑的说道。
要他不紧张?可能么?
罗卿国握了握手掌,拳头紧握的同时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面对冷吟,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曾经亏欠她的太多,因为他而使得她背上了撬走姐姐未婚夫的黑锅。
他一直都以为她离开A市是他的缘故,可没想到她离开的真正原因会是因为那个跟她同父异母的大姐蒋蕴。
“莉莉,老爸对不起你和你妈,也对不起樊懿的小姨。”
一个家差点毁了,一个朋友差点没了,他对不起的人和事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