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极品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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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极品书生-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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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会去找这些书,也是因为如今的严嵩已然写不出什么好的青词,至于徐阶写的也不如之前的夏言,而李春芳写的却也不错。

    只是这些青词如今也不能宣泄他心中的苦闷。

    从入京以来,经历大礼仪之争,斗倒了杨廷和,又经历宫变,后来俺答直奔京城,东南倭寇猖獗,直到如今才算安生一些。

    本以为群臣已然在掌握之中,却发现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仆人严嵩似乎并不如以前那般乖巧。

    手在书页上翻动,却并没有太大的心思去看,偶然见扫过几篇佳句读来又觉得枯燥无味,正打算将书卷放下,忽然一张宣纸从书中滑落而出。

    按道理这些书中不该有杂物的,不过既然是从国子监那边取过来的,兴许是某位监生留下。

    打开宣纸是一首书写的龙飞凤舞的诗句,可以看出写字的人当时心情何等畅快。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暗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声音在大殿之中悄然而起,接下来便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已然很多年没有这般欣喜过,一来因为修道的平和,二来也的确没有什么值得欢喜之事,然而今日这诗,却让他如此畅快。

    “好一个我劝天公重抖擞……”

    不过终究是一国之君,渐渐恢复常态,接着沉声道:“黄锦,快派人去国子监查查,这诗是哪位监生所做,朕要亲自召见。”

    自从嘉靖年以来,朱厚璁向来不喜太监,也就只有黄锦一人蒙的恩宠,也是因为他自小便是朱厚璁的玩伴,且为伴读,因此关系匪浅。

    多年未曾见过皇帝如此欣喜,他自然明白其中利害之处,忙应了一声,好奇道:“老臣虽说不知道这诗独到之处,但既然陛下读来畅快,必然乃是佳品。”

    “何止佳品,青词本就飘渺,但此诗却能抒发感情,且明显有莫大才情,此人必须重用。”朱厚璁深吸一口气,大笑道。

第82章 天上人间(1)() 
原本在沈无言离开国子监之后短暂的安稳之后,在次恢复平静,那之前掀起巨大风波的人物,此时也只有少数人还会提起,也都只剩下只言片语。

    而随着那位大人物的降临,之前对沈无言的些许议论,也随着那首激昂到能让当今陛下也开怀大笑的佳作,被淹没在海水之中。

    此时国子监议事厅之中,不同之前那般两派相对的景象,皆都喜气洋洋,为国子监出了这样一位人才而欣喜万分。

    只是欣喜之后,忧愁还是有的,这样一位能惊动陛下亲自派亲信太监过来寻找的人物,他到底是何人?

    高拱轻咳了几声,沉声道:“既然不是诸位先生所做,那便剩下监生了……各位回去好好问问你们的学生,若是有消息第一时间告知与我。”

    老先生们素来便知道这位高祭酒严肃沉稳,行事从未有过这般急切,从他紧皱的眉头便可看出,陛下对寻找此人有多么的急切。

    五经科的一位老先生忙问道:“公公说那本书是在典籍处找到的,那定然是某位在典籍处查阅时一时兴起而作,可以从这里去查。”

    “国子监的监生虽说多,但也不是查不完,除去外出游历的,以及休假在家的,如今诸位完全可以一天之内完成。”数科周老沉声道。

    一名来的较晚的老先生苦笑一声,忙问道:“那诗到底怎样也让老朽见见才是,否则如何去查。”

    高拱点了点头,淡淡道:“原文已然被陛下收藏,诸位若是想见,有陛下亲自抄录的副本,稍后会发到诸位手底下,务必要查到此人。”

    其实大明并不崇尚诗词,若这般情形也只能出现在唐宋之际,这事能发生,首先要赖于皇帝本人喜青词,二来这诗也的确是青词之中出类拔萃的佳品。

    况且那诗出现的正是时机,便在皇帝胸中郁闷之际,就像给他开了一剂良药一般,顿时心胸开阔,爽快了不少,也因此而著名。

    国子监的这场风波只是这场风波的起始,经过诸位先生反复核查之后,皆都没有查到那位隐藏在国子监的高人,甚至将离开监内几年的监生都查遍了,也未有消息。

    而作为国子监祭酒的高拱,也出奇的被皇帝陛下在一天之内连续召见三次。

    如今的皇帝陛下朱厚璁已然无心去修仙练道,一心想要找到诗文的原作,期间也暗地里找到几位写青词的大家询问,都没有什么结果。

    从国子监到翰林院,从监生,在到庶吉士,直到六科郎的诸位言官,那篇从国子监典籍处带出的青词,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传遍整个京城。

    不过毕竟是皇帝陛下所求之物,事情做的还算隐秘,都是在私底下议论,并未搬到台面上来讲,归根结底还是怕被人议论,不过并不影响这首诗对京城的影响。

    短暂红火半个月的宋谦也瞬间被我劝天公重抖擞压的体无完肤,就连之前对他推崇备至的一些京城文人,也开始议论起这首诗的原作。

    只是即便是到了这种地步,那诗文的原作也没能找到。

    于是就在诸人尚在震惊这惊动天子的诗文之际,另外一件事在让京城官场震动。

    二十年来都未上朝的皇帝陛下,在今天竟然上朝了。

    朝堂之上,君臣之间似乎有些尴尬。毕竟堂下有许多官员已然有多年未曾见过龙颜,此番见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已然习惯递上奏折,凡事与内阁商量,然后做好自己的事,而今原本是正常的朝会,却变成了不正常。

    短暂的停顿之后,朱厚璁轻叹道:“近些天来有一篇诗文……诸位可曾听过?”

    群臣正好奇多年未上朝的陛下会说些什么,却不料开口便提到那诗文,原本就在意料之中,然而此时听到还是有些不适,却又在情理之中。

    不过也愈发体现那首诗文对皇帝的重要性,虽说愕然,却也不敢多言,于是并未有人回答问话。

    “高拱……国子监那边查的如何?”

    不回答大抵也是怕被抓住了把柄,未来落得口实被言官们以纵情享乐为由弹劾,却也划不来,所以都选择闭口不答。

    此时既然叫到高拱,群臣也逐渐放心。高拱心中微有一颤,忙上前回答道:“查遍国子监诸生,官员……并未有符合条件者。”

    说完这句话,他微微抬眼看向陛下,眼前这位皇帝陛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停顿稍许,接着又道:“翰林院那边也查过,并未寻到此人。”

    原本还有所期待的皇帝一听此话,顿时有些失望,沉默许久之后,才轻叹道:“那便退朝吧。”

    二十年来第一次上朝,便随着这么几句话结束之后便退朝,而思来想去此次上朝也就是为了那首诗,诸臣皆愕然,

    虽说大概算是一次闹剧,但这首诗也重新上升到一个高度,以往的私下里探访,随着这次朝会的结束,开始光明正大的搜索起来。

    于是正在紧张备考的会馆也因此被搅和一场,大街小巷的茶楼铺子,只要是文人聚集之地,都经过了一番明察暗访。

    只是结果让诸位一心想借此发迹的官员们很失望,并没有找到书写此诗的那位才子。

    同时由于细雨下个不停,因此闲居在小院之中的沈无言已然有半个多月没出门,每天有厨娘做饭,又有姑娘唱小曲,倒也落得清闲。

    自打上次去了一趟岳云酒楼,便被一群京城文人劈头盖脸的痛书一场,接着又各种威逼利诱,要沈无言承认以前的那些诗词文章都是花钱买来的。

    沈无言倒也想承认,从苏州带过来的银子早就花光,之前玉露挣的银子全部给了户部,如今自己还要靠王世贞每月送银子过来,如何花钱买别人的诗词?

    最终在一番唇枪舌剑之下,沈无言勉强拖着遍体鳞伤的心肝肺回到小院,从此养在深闺,每天写写画画,或养养花,或看看书,却也十分舒坦。

    而这场清明后的雨似乎不打算在停,且不同于去年苏州的雨那般柔和,搞不好就是一场倾盆大雨,颇有北方壮丽的气势。

    “无非是些酸腐文人,整天里舞文弄墨,倒不如我这般清闲,所谓才子可见一般……而且我怀疑宋谦那些诗作来源。”

    躺在躺椅之上,看着葡萄架子下正撑着伞,专注着修枝剪叶的少女,忽然又道:“从前有只狐狸,它见到满树的葡萄馋的流口水,但却又吃不到,于是便说葡萄是酸的……你现在大抵就是这般想我的吧。”

    “若是你那句话让外人听来,定然是这般想法。”少女将伞丢在一边,坐到沈无言对面,微笑道:“我却知道公子的才学。”

    “才学自然谈不上,只是不想因此而坏了我正常的生活,若是这般混乱,倒不如让我回苏州……”虽说是这般说,但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回苏州或许可以,但此时显然是不可能的,沈无言很清楚,只要严嵩在朝一日,裕王便不可能让他离开京城。

    “回苏州也是这般,还不知道那位胡大少爷会不会再派人来杀我,也不知道月儿如今怎么样了,刘掌柜应该能在浙江……”

    声音愈发变小,因为少女拿起了琵琶,接着轻柔的曲子悠然而起,歌声便若那细雨青丝,洗尽沈无言心中些许尘埃。

    “这样也好,那样也不错。……比起如今在福建戍边的将士们,我们终归还是幸福的。算了,安心养花,静观其变也算不错。”

    小院的歌声淹没在雨落青泥之中,而远处马匹却将刚落地的雨水飞溅。

    “沈无言涉嫌谋害圣上,其身下产业全部收归国库,其本人压入诏狱听候发落。”

    ……

    嘉靖四十一年夏。

    那位在京城饱受争议的才子,如今却被关押进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而关进这里能活着走出的人,似乎并不多。

    诏狱取圣旨行事,无论是刑部、大理寺还是都察院都无权过问,其中刑罚可怖之处,让人闻之不寒而栗。

    苏巧巧呆呆的望着在小院之中出来进去那些身着飞鱼服,手握绣春刀的卫士们,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直到严世蕃晃悠悠的走过来之后,她才缓缓坐起。

    “这已经是第七次了,你们搜出些什么东西了?”

    严世蕃轻笑一声:“王世贞走的还真快,什么都没留下……而且挖地三尺,也只搜到三十七两七钱银子,当真是……不可思议。”

    苏巧巧终于知道原来自己被眼前这位独眼的胖子骗了,然而又能如何,哭过怒过,又如何能将被下放诏狱的沈无言救出?

    “我能去看看他吗?”

    严世蕃摇了摇头,淡笑道:“宫中一名宫女死了,死于中毒……毒在玉露之中,真是不巧,陛下近来心情不怎么好,所以……你怕是看不到了。”

    “他……他会死吗?”苏巧巧声音微微颤抖。

    严世蕃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当然。”

第83章 天上人间(2)() 
关在诏狱之中的人或许会死,但也有生还的可能,然而被严世蕃,这位权倾朝野的人物说出来,又算是被坐实了。

    就连裕王也这般认为,所以这些天已然动用他能动用的所有关系。可惜他如今并不能做的太多,毕竟他也算是被软禁在此,与沈无言的区别只在于自由程度。

    裕王府也好,锦衣卫诏狱也好,都是将人囚禁之地,说来说去,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办法。

    至于王世贞那边,此时他能做的便是看好眼前这姑娘。

    重新搬回小院,其实还是有些尴尬。虽说之前已然见过,但接触的并不多,如今自己却要来照顾,或者是来看管这少女,很多事情不如沈无言在时顺手。

    兴许是和沈无言待的太久,也受到沈无言一些影响,也是躺椅茶壶,小亭子内翻书看天气,数着落下几滴细雨。

    “无言是个聪明的人,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找过以前在官场上的一些朋友,至少他现在不会受到什么苦。”

    说是在翻书,其实已然无心去读,沈无言能进诏狱,半数都是因为自己,王世贞很清楚这其中问题,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其实现在更担心的还是在苏州那便,就怕连累到那边的人,若是李家也因此受到牵连,那就不好说。……不过听说沈无言这次来京城竟然在苏州的一切都断了。”

    正抱着琵琶坐在小亭子中看着雨落的苏巧巧微微一怔,小声道:“那便说明他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可这又为了什么?”

    王世贞倒是没想到这一茬,此时听苏巧巧这般一说,猛的从躺椅上坐起,惊讶道:“你的意思……沈无言是故意去诏狱的,他自己还能出来?”

    “哪有人傻到去诏狱。”苏巧巧这些天也听说过诏狱的情况,知道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简直睥睨十八层地狱:“我的意思是说,他早就知道会连累到苏州,所以才这样做的。”

    刚燃起的希望,却又被无情的扑灭,王世贞苦叹一声,继续躺下,轻笑道:“这些个官员们以前看的人模人样,关键时候都靠不住……当年我爹便是如此。”

    王世贞的事沈无言给苏巧巧讲过,此时听他这般说,不由回想到自己被严世蕃蒙骗,进而连累了沈无言,自责之心又起。

    “那位严公子当真厉害,这般算计于我……只是不知无言于他有多大的仇恨,至于如此赶尽杀绝?”

    王世贞轻笑道:“他之所以让你到沈无言这边,便是要从你口中套出关于沈无言的直言片语,其实莫要说是你……即便是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朝中不知有多少大臣都不是他的对手。”

    略一沉吟,王世贞又笑道:“其实他与无言也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他觉得沈无言的背后定然是有人在指使的,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道理,事情也就这样成了。”

    “竟是这般草率,那所谓宫女中毒,玉露中有毒药……甚至谋害皇帝,收受贿赂这些……都是刻意做出的假了?”

    王世贞冷笑道:“玉露若是有毒为何偏偏只毒死一名宫女,至于谋害皇帝又不知如何定罪……倒是收受贿赂,我倒是知道沈无言给户部捐了至少三十万两银子。”

    一条一条的说清楚之后,苏巧巧顿时明白原来事情的真相如此可笑。

    她将琵琶丢在一旁,微笑道:“既然他有莫大的冤屈,那我便去为他伸冤。”

    “你可知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王世贞淡然道:“当然不是因为思念老厨娘的饭菜,而客馆那边的饭菜又难吃的缘故。”

    “……那不去为他伸冤。”苏巧巧顿了顿,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言语之中没有丝毫感情:“他岂不是会死。”

    沈无言是死是活,对于京城文人,甚至这些京官们来说并不重要,当然有一部分人是希望他死的,那便是宋谦一途。

    倒是国子监的那些老先生们,竟然要求将那关于沈无言的九个大字取下,然后又去祭酒大人那边,反复请求去为沈无言说情。

    而这些老先生的代表之一,便是那位被沈无言羞辱过几次的周老。

    此时在国子监议事处,周老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他狠狠的在桌上猛拍了一下,怒喝道:“你若是说沈无言他有辱先贤,我无话可说……但你说他谋害圣上,这就有些过了。”

    “那玉露便是物证,而那些玉露正是由宫里的太监从沈无言的店铺买的,这又是人证。”高拱此时也焦头烂额,写诗的人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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