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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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义友-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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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好。”电话立刻接通,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嗓音有点沙哑。 
  “我找小田先生。” 
  “啊?”对方好像吃了一惊。 
  “我叫二宫,只要把我的名字告诉小田先生,他就知道是什么事啦。” 
  “请稍等。”电话里的声音变了,令人焦急地等了好久,叫人怀疑小田是否在屋里。 
  “喂,喂。 
  “啊,小田社长。”二宫一激动,差点没跪在地上,“我是二宫。” 
  “这儿的电话,谁告诉你的?” 
  “在我办公桌的记事本上,写着这个电话号码。” 
  “真的吗?”小田无可奈何地咋了咋舌头,问道,“什么事?” 
  “社长,你怎么能这么问呢?”二宫不由得怒上心头,说,“从星期三开始就到处找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桥本在同意书上盖了章,却一直和你联系不上。我被暴力团追杀,差点没被他们打死。”二宫真想大骂小田一顿,但眼下不能惹怒他,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吉良事务所的申请材料全部被盗,好像是你干的?” 
  “我没有偷……不过,材料现在确实在我手中。” 
  “这是为什么?” 
  “过程很复杂,等见到你后再细说吧。” 
  “好,把材料给我,我把说好的钱付给你。” 
  “在哪儿交给你呢?” 
  “是啊,在哪儿见面呢……”停了一会儿,小田说,“在天王寺旅店见吧。” 
  “社长您不是住在住之江吗?南港的公寓。” 
  “不行,在这不适合。因为事出有因,我才躲起来的。” 
  “您说的原因是指什么?” 
  “有很多原因,但都与你无关。” 
  “我现在已经来到波特住宅区。” 
  “什么?” 
  “您住哪栋楼,多少号房间?” 
  “这个,我不能……” 
  “社长,我想趁自己还没被打残废之前,赶紧了结这种事情。我再也不想抱着一大堆材料到处逃了。你有你的难处,可我比你的难处多好多倍。” 
  “好吧。你在波特住宅区哪一侧?” 
  “东站附近,社长呢?” 
  “西站北侧,南港光小学对面,一个叫美存的大楼。” 
  “那么,5分钟以后,到南港光小学校门前,行吧。” 
  “你开车过来了?” 
  “出租车,黄色出租车。”二宫放下电话,走出电话亭,打开了出租车门。 
  3分钟后,二宫就来到小学校门前。他环视四周,几乎全是高层建筑。正北侧是大阪国际商品交易会会址。“美存”大楼有十几层高,外面贴着浅蓝色瓷砖,造形潇洒美观。他在一个能看见大门口的地方停下出租车,正好等了两分钟,小田手持一柄花伞出现了。 
  “就你自己吧!”二宫摇下车窗。 
  “是,我一个人。”也许是没睡好,小田的脸有些浮肿,白色的高尔夫运动裤配红色运动衫,鼓鼓的大肚子把裤腰撑得紧绷绷的。 
  “要是发现眼神不对的话,我打算立刻就逃跑。”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在这个节骨眼儿,我只能相信自己。社长的车呢?” 
  “在那。”小田回过头,指了指公寓旁边的停车场,在一辆客货两用车旁,停着白色的雪铁龙。 
  “上您的车吧,在那好说话。” 
  “好吧,我把车开出来。”小田回到停车场,把雪铁龙开出来。二宫也下了出租车,坐在小田身旁的副手席上。 
  “怎么搞的,你湿成这个样子?” 
  “嗯,在海里游泳了。” 
  “申请材料在哪儿?” 
  “在大阪车站,投币存货箱里。”二宫不加掩饰地说。 
  “大阪车站很大,具体是哪?” 
  “在北口的自动寄存处。” 
  “钥匙呢?” 
  “在这儿呢。”二宫把难波车站寄存箱的钥匙给小田看了一眼。 
  “好,现在就去取。”小田挂上挡,雪铁龙奔跑起来。小田又问:“申请材料怎么会在你手里?” 
  “陵南帮的人偷去后,我又抢回来了。” 
  “听说你和一个叫桑原的黑社会成员,一起到吉良事务所去了?” 
  “桑原是二蝶会的头目,我找他保卫施工现场。”二宫先介绍了他与桑原的关系,又说了他们一起去吉良事务所,一直谈到他们绑架了川路,深夜跑到桐尾的神荣土砂会社去的过程。 
  “我还以为社长遭绑架,到神荣土砂那儿去了呢。” 
  “神荣还不敢对我下手。他是这行里的老狐狸。” 
  “请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从府警示厅出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给吉良去电话说,马上去吉良事务所吗?” 
  “是啊,是那么打算的。”小田慢慢地回忆起来:贝3日,星期四,在锦织警署接受完调查之后是下午3点多一点,他立刻去府警视厅,中途在外环线旁的一家餐馆吃了午饭,经阪神高速公路到了府厅已是下午5点了。在西楼环保局垃圾处理指导科,小田被叫到一个单间里,指导科主任玉泽向他询问了11日(星期二)轮胎火灾情况,所谓的询问只是走个过场,与在警察署和消防队相比,只是更加体面些,只走形式,没遇到任何麻烦。 
  小田大约用了一个小时把事情经过汇报了一遍。这时指导股长西原突然进来。西原往椅子上一坐,说从锦山山谷的河水和农业用水中检查出来了氰。他说: 
  “氰就是氰酸,这是在轮胎着火时,灭火的水渗人地下,流进山谷里造成的。” 
  “这件事我已听说了。星期五那天我去过府厅垃圾处理指导科。” 
  “噢,连指导科你也去过。” 
  “是的,和桑原一起。” 
  “准是神荣立砂在夜里往河里排放电镀废液造成的,没有别的可能性。” 
  “你对西原这么说了吗?” 
  “没说。不行啊,没有证据,检查出氰酸这倒是事实。”小田有气无力地又说,“我已经支撑不住了,轮胎火灾事件还没完,又出来个氰酸事件,这么一来,别说建天濑垃圾处理场,弄不好连小田总业原有的营业执照都可能被吊销……那天我想见吉良,看一下申请材料整理到了什么程度。” 
  “您在电话里说,是8点钟去,是吧!” 
  “当时想,如果整理好了就把材料带走。并不是不相信吉良,而是觉得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 
  “那么,你出了府厅以后呢?” 
  “去了停车场。走到知事公馆前面时,有两个人喊‘小田社长’,我就停下了。”据小田说是两个像黑社会成员的人。一个穿夏威夷衬衫、黑裤子;另一个穿麻线夹克茶色裤子,两个人都戴着墨镜。 
  “他们给了我名片,一个叫南部,一个叫川路,是陵南商事的会员。”小田说。南部对小田说,关于天濑垃圾场的事想和你谈谈,小田本想拒绝,但突然又改变了想法,带两个人走进附近的一家茶馆。 
  “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轮胎的火灾,水里的氰酸,肯定都是这帮家伙干的。”小田说,“南部直截了当地讲,这项工程由神荣土砂会社来取代,请你见一下营业部长中尾,具体地谈一下。” 
  “你认识中尾吗?” 
  “有过一面之交。” 
  “听说是薰政会操纵的企业。” 
  “对。老板神田是薰政会的大头目,这是我们这行谁都知道的。” 
  “你答应去见中尾了吗?” 
  “嗯。”小田点了点头说,“南部与川路两个人在茶馆就分手了。南部坐到我的车上,和我一起去桐尾。”原来如此,时间对上了。川路等到天黑以后,就偷偷地钻进了吉良事务所。 
  “桐尾的处理场当时都有谁?” 
  “除中尾外还有一个人,叫什么仁田,是陵南商事的专务,陵南帮的小头目。” 
  “就他们两个人吗?” 
  “就他们两个人。”看来FK不动产的坂本并不在场。 
  “您和中尾是怎么谈的呢?” 
  “不出我所料。让我从天濑垃圾场这项工程退出来,后面的事一切由神荣土砂会社来承办。” 
  “申请材料也得转成他们的名义吧?” 
  “神荣会社的社长神田,兼任富南市废品再利用委员会会长,他和市议会的议长内山关系也极其密切。只要耐心说服地方委员会许可,还是可以申请到手的。” 
  “可是,社长迄今为止投入的费用怎么办?” 
  “神荣会社当然要付给我的。” 
  “他们出多少钱?” 
  “所有费用加在一起,共计1。5亿。”小田笑了笑又说,“奔波了将近一年,最后算是拿了一笔撤出补偿。” 
  “这些够本钱吧?” 
  “我直接投入的经费为1。3亿,其他杂七杂八的开销估到2000万。到底是同行,别人投入的经费都算得很清楚。” 
  “被人放了火,又投了氰酸,你不是吃亏了吗?” 
  小田又笑道:“这点我当然清楚。这一仗算是神荣打胜了,我无论怎样努力,看来也建不成天城的垃圾处理场了。” 
  “那么说,你答应中尾的条件了。” 
  “我才不答应呢。我对中尾说,你必须出两个亿。” 
  “两亿?”这个家伙胃口真大!二宫想。 
  “我也是个男子汉,被人家整了一顿,不能轻易退下来。” 
  “中尾怎么答复的?” 
  “和仁田两个人用大话威胁我。反正我也豁出去了。还怕这两个毛小子。一看怎么也谈不妥,中尾又与神田通了气。” 
  “神田怎么答复的?” 
  “1。7亿,只能给到这个数。” 
  “成交了?” 
  “成什么交?我得敲神田一笔。无论如何我也非让他出两个亿不可。”这个人真是利欲熏心,我拼死拼活地四处奔波到底是为了谁呢,仅仅500万,二宫想。 
  “谈判决裂,你没有被软禁吗?” 
  “说实在的,差一点儿。仁田当时脸色都变了。不过,我还是想方设法,逃离了现场。” 
  “您大约什么时候离开桐尾的?” 
  “嗯,大约是10点前后吧。”小田从那里出来后,没敢回家,直接来到“美存”公寓。 
  “我打算躲一段时间。和陵南帮的头目闹翻了脸了,我得防止万一。” 
  “社长去南港的时候,陵南帮的川路偷偷溜进吉良事务所,当他把申请材料偷出来时,被桑原打倒了。” 
  “哼,这是中尾有意安排的。他知道我不能答应他的条件,就让人去偷材料。” 
  “那么,中尾又目的何在呢?申请材料是以小田总业名义整理的,他偷去有什么用呢?” 
  “我要是重新整理材料的话,至少得花两个月,经费恐怕再花1000万也不够。这么一来,他们以为我会一蹶不振,任凭神荣他们摆布。” 
  “我多次给你家去电话,说同意书已盖上章了,你夫人没告诉你吗?” 
  “对不起,我也有不得已的原因。”虽然嘴说对不起,但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歉意。这个胖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二宫想。过了港区大桥便进入港区,然后顺大阪港线向东走。街上到处是运钢材的拖车及载肉食品的冷冻卡车。 
  “你把同意书放哪了?”小田叼上一支烟,问道。二宫递上打火机说:“在寄存箱里,和申请材料在一起。”他没说已被水谷抢走这件事。 
  “没办法,给你500万,约好的事嘛。” 
  “我已经付给桥本200万,掏自己的腰包。” 
  “什么?这笔钱可是白扔!” 
  “白扔,是什么意思?” 
  “那份破同意书,现在什么价值也没有了。”小田自嘲似的笑着说,“以后再也不用以小田总业的名义申请了。” 
  “那500万日元……” 
  “当然给你。”小田打断二宫的话,说,“等从神田那拿到两个亿后。” 
  “如果神田只给1。7亿呢?” 
  “胡说,我开价两个亿,一分也不能少。”二宫的太阳穴又开始疼了。他想,神荣土砂是不会轻易就给他2亿的。 
  “社长,您知道本藏环境开发这个会社吗?”二宫强压怒火问道。 
  “本藏环境开发?” 
  “公开身份是南街白耀会,专门从事不动产交易和土地收购。” 
  “白耀会我知道,是和陵南帮毫无关系的黑社会组织。” 
  “指挥松浦土建在前台表演的,就是本藏环境开发会社的一个叫水谷的人。是他,从仓石那拿去了三泽谷的登记图纸,然后让松浦去测量。把‘SPOON’酒吧的小姐提供给桥本的也是水谷。”二宫又扼要地介绍了仓石被陵南帮所逼躲进医院的情况等等,又说,“眼睛盯着天濑垃圾处理场的不只是神荣土砂和陵南帮,本藏环境开发会社和白耀会也在马不停蹄地活动。” 
  “……”小田轻轻点了点头。 
  “神荣和本藏都在拼命地争这个地方,难道三泽谷的地下有金矿或铀矿?” 
  “不明白,我也猜不到。” 
  “社长和南部同车去桐尾的神荣土砂时,见到的只是中尾和仁田两个人吗?” 
  “你也真啰嗦,同一个问题你已经问好几遍了。” 
  “答应给你1。7亿的,真的是神田吗?社长您直接和神田对话了吗?” 
  “没直接对话,是中尾进到里面的房间,与神田联系的。” 
  “中尾进里屋联系的不是神田,而是神荣土砂会社的出资后台。” 
  “神荣的出资者?” 
  “是一个叫FK不动产的土地开发商,社址在天满桥。在里屋坐着的是开发部部长坂本。”于是,二宫又把偷偷地钻进桐尾神荣土砂会社院里,从后窗看见的情况,跟踪一辆黑色皇冠又被甩掉了的过程说了一遍。“所以说,给神荣土砂出资1。7亿的是FK不动产会社。” 
  “FK不动产的坂本?”小田转过头对二宫说,“这个人我认识。” 
  “是吗?”二宫感到意外。 
  “两个月前,他拿着富南和一个叫梅本的议员的名片,来到我的事务所。他说等我把三泽谷填平以后,要在那建一个运动场。他说的话,我只是当为耳旁风。”当时坂本说,运动场建成后,可以租给企业或学校,供他们开运动会使用。现在开始兴起了足球热,运动场有多少也不够用。小田说:“我和坂本只见过那一次,他是个好强加于人的很傲慢的家伙。” 
  “可是,天濑的垃圾处理场即使能按计划交付使用,将那溪谷埋满也得在六七年以后,难道坂本真的能把计划订得那么远?” 
  “这一点我也怀疑,不过没仔细琢磨。” 
  “坂本大概是为了挑拨、分解那些土地持有者而来到锦田的。先把社长稳住,然后绕开您暗中活动。” 
  “暗中活动?” 
  “社长您知道FK是舟越建筑的子会社吧!” 
  “知道,听坂本说了。”小田点了点头,说,“不过,FK是上地开发商,工业垃圾处理这一行他们不会做呀。” 
  “他们不会,但是舟越建筑会。舟越可以在企业内组成一个工程组,自己建一个垃圾处理场。” 
  “我想起来了,去年年底我去过舟越,想求他们也投资建天濑垃圾场,结果被他们毫不客气地拒绝了。直接拒绝我的是一个叫扇木的营业部长。” 
  正是扇木,通过大泽土木搭桥,与本藏环境开发也在勾结。 
  “社长,要是反过来舟越让你投资,你答应吗?” 
  “嗯,要是在发生轮胎火灾、检验出氰酸之前嘛,也许会答应。哪怕只是1000万也好啊。” 
  “若像神荣土砂一样,想全部取代你自己建垃圾处理场呢?” 
  “哼,白日做梦。那我就让扇木趁早滚回去。” 
  脉络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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