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未来的美好情形,“我要每天吃酸乳酪伴粥!不!用酸乳酪做粥!”
“必定会有这一天的,修道院长说了,我们这里会和兹戈赫一样起来的,”其他人也在意淫着美好未来,“各国的商人和朝拜真神的人都会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们就发达了,听说。兹戈赫连一把草一桶水都能卖钱,因为各国的商人都到那里买纽斯特里亚货。朝圣者都到那里搭船,我们离纽斯特里亚比兹戈赫还近些,古时候我们这里就是城市,那时可比兹戈赫兴旺发达多喽!”
“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做市民了,不用在田间忙碌,也可以有自己的铺子,说不定能赎身,后裔还能和贵族联姻呢!”
米拉伊气得脸鼓鼓的。因为每次他想告诉大做白日梦的村民们,真正的神不在纽斯特里亚,纽斯特里亚有的是伪神的时候,路易都要踩他一脚,饭还没吃完,他已经被踩了三脚了,他凶狠地瞪着路易,路易却毫不畏惧地又给他来了一脚,以至于到饭吃完的时候。他两个脚的十个脚趾头都火辣辣地疼,而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村民什么是真理。
“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告诉他们真理的道路?”他们在农民们指给他们的草堆那里躺下来的时候,米拉伊气呼呼地质问道,“我们有义务告知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神!”
“得了!我不管你的经上说什么。我得吃晚饭,饭后也不想睡树丛。”大少爷脾气发作的路易反驳道,“你现在尽管去和村民们宣讲真理的道路。只不过我是不会和你一起去的,今晚我一定要睡在屋顶下面。这里的人过去信奉你说的谬误一千年了。真理就不能多等几天么?它这么等不及的话,它自己来好了。我得吃饭、睡觉它又不要。”已经劳累了两天,所以在说完这等被纽斯特里亚的大魔王熏陶出来的大逆不道的话后,他很快就鼾声如雷。
一片黑暗中,米拉伊的两只眼睛像野兽的那样闪闪发亮,他握紧了拳头,又比划了一下白天看到的同伴的脖子和胳膊粗细,盘算处决叛教者的可能性有多大,最后不甘而怨怒地放下了拳头,也倒在草堆里睡了。
第二天,给修道院送柴草的村民把他们送到了芬贝陶修道院,他们没见到修道院长本人,他有事外出了,但是在修道院的接待室里面,他们都看到了来自纽斯特里亚的痕迹——悬挂的圣奥布里画像、柜子上烙着布拉德徽章的盛葡萄酒皮袋、还有新教会剑与犁交叉环绕橄榄枝纹样的织物……这次,米拉伊没有吱声,路易对此很满意,经过两天没吃好没睡好,他已经厌倦了离家出走,想着要回到老妈黑烟滚滚的烟囱下面了,那里虽然没什么关心,可是有温暖、舒适的床铺,松软可口的蜜饼,以及其他充满了魔鬼诱惑力的现世享受。而他已经可以预计到,即使真理的乐土,也未必有米拉伊许诺的那些东西,再说,就是真有,他在纽斯特里亚其实又有什么缺乏的呢?为了到达所谓的乐土,倒是要先过一段他先前想都没想过的苦日子!
风餐露宿是不用说了,就算在这修道院里,他们能得到的也就是木盘子盛着的硬面包,不泡着牛奶简直无法下咽,他什么时候这么苦过?他离家出走也不过是和老妈赌一口气,现在发现同伴为人不端,老妈也不像自己过去以为的那样一无是处,悔意自然就涌上心头了。
“等院长回来,我就表明身份,告诉他我不是什么受到感召去东方圣地的朝圣者而是纽斯特里亚的王子,让我送我回家。”面对粗劣的食物,路易无心吃饭而是如此这般地打算着,他没有跟米拉伊说他的计划,过去他不喜欢思考,米拉伊说的又很投他的好,所以他不听老妈和其他人的只听米拉伊的,现在他同样不喜欢思考,但是已经知道米拉伊不是什么好人,米拉伊说的“道路”又让他吃够了苦头,他自然就准备和米拉伊分道扬镳了。
他没有说出来,可是米拉伊也揣测出了几分,“可恶!这种异教徒出身的就是靠不住!才这么几天就要背叛真理了,嗳,要是在卡拉曼,我不亲手割了他的脑袋才怪呢!经上说,像这种背叛真理的人,是决不可饶恕的,他们只是死路一条,怎么求宽恕,都不可得饶恕——我要怎样才能把他哄到卡拉曼,再拿小刀慢慢地割这个背教者的头以儆效尤呢?”
两个已经在信仰上背离的孩子默默地就着一个盘子吃饭,各有各的盘算,谁也没把心思放在饭食上。
“爷爷。”
老雅各布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反驳他这个称呼,尽管很多年以前他曾经在会堂上当众和孙子断绝了关系,可是他的背越来越驼,现在写得小一点的数字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了,“我要申请,呃,申请国家补助。”
“好的,请问您想申请哪个类别的?是农业新技术开发补助还是交通运输业新技术补助?”
“都不是,是我要为我的私人厨子、医生、护士和其他仆人申请工资补助!”
“啥?”提姆的嘴咧得老大,这也太……谁不知道,老雅各布是纽斯特里亚最有钱的人之一,他居然要为他雇佣的仆人和私人医生护士要补助?虽然老雅各布一向爱钱,但是也不能这么个爱钱法啊!自己雇佣仆人伺候自己还要国家贴钱,这……这怎么行?提姆哼哼着准备委婉一点告诉他爷爷这是行不通的。
“乓!”老雅各布用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怎么不行?那些堵我工场门的家庭妇女不是说,她们照顾了男人,所以有卓越而杰出的贡献,国家必须收我的税金给她们发补助么?难道我的厨子、医生、护士、仆人没整天专门伺候我么?难道我不是男人么?既然他们都花了许多时间照顾了我这个男人,国家也应该向这些女人收税来补助我的厨子、医生、仆人等人的杰出贡献才对!”
“……哈哈,”提姆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了爷爷,我马上派人去告诉她们这是行不通的,在对方非残疾的情况下,只有被照顾的那个人才有义务出钱,否则我也要代表我的仆人和勤务兵向她们收钱了——我也是个男人啊,哈哈。”
他的脸上是愉悦的笑容,先前两人之间那种生硬的氛围一扫而空。(未完待续。。)
377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参谋长杰生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随着女王陛下的动员令下达,他的案头工作增加了至少一倍,然而人员并没有增加那么多——确切地说是一个都没增加,还减少了一个,他那个风流成性的助理又因为造孽把自己送进了医院,这种苦难使得他竟然思念起了被他打发到海军去的懒虫助理,可见再聪明的脑瓜也难免忙中出错。
“亲爱的贝利尔啊,有没有想回到参谋部里来啊?”当他拦到为海军到参谋部递送文件的大懒虫时,他发出的邀请是这样的真心实意,竟然让熟知老上司作风品行的贝利尔不禁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回答道:“不,谢谢,我不需要!我——呃,我对我现在的工作环境很满意。”
该死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信口开河的才能,这么临机应变的急智呢?参谋长暗暗咬牙,当然,他不会就此放弃,“不会吧!你是真的喜欢上了擦甲板,还是爬桅杆?还是……你上司?”
“不不不,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呃,最后一个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你说了是!”参谋长兴高采烈地搓手,“让娜小姐要办一个特刊,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各部门之间发生的凄美的爱情故事……我这就安排她采访你——在未来漫长的远征途中,全军的消遣就指望您了!”
“……我明天就申请调回参谋部。”贝利尔垂头丧气,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擦甲板和爬桅杆。可是另外一个选择,都要让他的老上司抬出让娜小姐作威胁了。想必不怎么美妙,这种爬出一个火坑回到另外一个火坑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不会高兴的。
“这样就对了——你还记得我的侄子爱罗么?”
“记得。”以前学校放假的时候。爱罗也曾经到他们参谋部来干点杂活儿,他的特征还是很明显的,贝利尔记得他的样子。
“记得就好——你知道他是王子的陪读么?”
“知道。”
“那好,我有一件事教你去办……”
离开参谋长的时候,贝利尔更加沮丧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即将告别海军的甲板和桅杆,还因为他注定要与接下来的那场大战无缘,他原本很可能会在那场大战中跟随海军脚步扬名立万的!
而现在,他不得不陪着一个熊孩子去追寻真理。哦不,是追寻另外一个熊孩子。
“唉,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呀——谁叫爱罗这孩子一根筋,觉得王子丢了都是他的责任呢——咱又不可能教他一个孩子单独上路,但是现在抽不出人手来——看来看去,咱们政府上下那么多人就你消失了无所谓,那不该你该谁呢?”参谋长假惺惺地流了两点鳄鱼泪,看得贝利尔直想打人,但是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还是可以出动让娜小姐的上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稍晚一点时候,风尘仆仆的珍妮带来了爱罗,她先跟贝利尔道了歉:“您也知道。我哥哥说话就是那样,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哥哥私底下跟我说,您有旷野放牧的经历。又在海军呆过,还曾经冒充贵族骗过招兵人。想来口才和伪装术也都不错,这种要伪装出国。还很可能要上山下海的事儿,舍了您,没人能干得了!”
一顿马屁加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总算稍微安抚了沮丧的贝利尔,此外,珍妮又送给了贝利尔几套用来伪装的衣服,两匹马,几种他声称会用的武器,几张伪造的邻国贵族的人身保护令,以及她想到的一切路上用得上的东西。爱罗也留给了贝利尔,在接下来的旅途中,他要假扮成贝利尔的侄子和随从,他们必须先熟悉彼此的新身份。
“好吧,既然接下了这份工作,那就好好干吧,否则柯基犬放过我他妹妹珍妮大姐也饶不了我啊,不过,为什么这倒霉事儿要摊到我头上?难道没人去找失踪的王子么?”贝利尔送走了珍妮,摊开她给的地图研究起来,“爱罗,你最后一次见到王子是什么时候啊?”
“恐怕事情真的是那样,先生,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是……”
“真的是那样?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人去找他,先生,他们好像从来没有那个人存在过一样,我……”
“你说的是真的?”贝利尔趴在了地图上,看来自己似乎是卷进了一个了不得的麻烦里头了,刚刚被珍妮大姐充进去的气又被爱罗说的一席话给噗噗地放了出来,他哪里也不想去了——他终于明白了他的上司为什么会找他来管这摊事了——当然不是因为他上山如虎下海如龙,野外饿不死桅杆爬得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才能,他们看中的,乃是他身上另外一项惊天动地、无人能及的大才。
晚饭的时候,爱罗去见了一次安娜小公主:“殿下,放心,叔叔和姑姑找了一个很能干的人带我上路,我一定会把你哥哥平安无事地带回来的。”
“……”
“我保证,我发誓。”爱罗学着他见到的军官的样子,跺了跺脚,举起了一只手。
“哦,不要。”
“我肯定会带他回来的。”
“才不要带他回来,在这里只有吃苦,我已经受够了,他也受够了!”安娜撅起了嘴,“他跟我说,他要到幸福快乐的,没有妈妈管的地方去,他还跟我说,到地方他就派人来接我呢,哼,他都没有派人回来,不守约定,坏哥哥!爱罗哥哥,你什么时候去那里,带我一起去吧,我受不了了,我不要读什么书,做什么算术题——我根本不想当女王!妈妈和其他大人老是叫我学这个,学那个,真是苦死了!我一天都耽不下去了!我要到没有妈妈和大人,没有书本和算术题的地方去,我哥哥一定快活极了,都把我忘了,我要找到他,好好地骂他一顿。”
“这……这可不行呀……”爱罗事先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回答,他想不出说服安娜公主的办法,只有这样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哼!你也是坏人!”安娜小公主漂亮地一扭头,“我会自个儿去的,不是非你不可!”(未完待续。。)
378 赶鸭上架
安娜小公主对书本和算术题的痛恨,不是没有缘由的,那些题目太叫人挠头了!像“某村有64户人家,生男生女概率是1:1,因为土地狭小,所以公约生了儿子的人家不再生育,生了女儿的人家可以继续生育直到生出男孩为止,问最后生育的是男孩多还是女孩多?”
生了男孩的人家不再生,生了女孩的人家可以一胎女儿,两胎女儿地继续生,结果明明是女孩多嘛!那个老师却跟她说最后结果是男孩的数量等于女孩,真是胡说八道!毫无道理嘛!
她跑去跟自己老妈告状,得到的回答是老师是对的,还叫她自己列算式算一下——这种简单的题目,还用得着算么?老妈就是敷衍她,不肯辞掉那个被请来代替保姆的老师,不过没关系,像这种误人子弟的老师,安娜才不会听她的呢!
于是接下来就是老师跑去跟女王陛下告状了……
其实罗怡大魔王也知道,像这种题目,二十一世纪网上好多“算术就是比愚蠢的女人强”的男人还在信口开河状态,要自己的小女儿能理解也确实难了点,但是要做纽斯特里亚王国的继承人,这种题目她是非会不可的!
倒也不是说,这个年头的国王个个是算术大师,恰恰相反,他们当中很有一些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的天才,然而在路易神秘地失踪以后,罗怡大魔王已经明白,她的王国是容不下这样一个继承人的!
当她得知路易和其他人的失踪后。她曾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是因为。虽然她也非常头疼应该怎么处置屡教不改的路易,但是。以路易和米拉伊等人在广场上前前后后那些蹩脚可笑的表现,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实在是不太可能,就算被穿越了,有这个能力的穿越者也应该接近宫廷而不是远离。在没有被穿越的情况下,他们只可能——在外部势力的帮助下——或在内部势力的帮助纵容下——或两者联手——的情况下达成这个成就。无论哪个是真的,这都对她构成了非常大的威胁。
接下来,她御下的情报机构,在查办王子失踪案件的时候都是极其敷衍。而总主教又劝她低调处理此事以免外国人知道王子离开了宫廷的保护造成不测,更加加深了她的怀疑,她的朝臣们,在这件事上绝对不是他们向她保证的“什么也没干”,哦,见鬼,她破口骂了一句——很有可能确实是“什么也没干”,他们坐视了王子的逃离,既没有干涉。也没有报告她。
她明白了,他们不高兴那个愚蠢的熊孩子继续捣乱或者有坐上王位的可能性。
想到这一点,大魔王登时就有了孤家寡人之感,在这点上。她个人的情感和整个王国的利益是背道而驰的,也难怪没有人支持她了。在血与火中新生的纽斯特里亚并不服从一个只有血统的继承人,如果她哪天也冥顽不灵地像路易一样犯傻。那么坐着一艘设计制造用来在内河行驶的船只在风暴夜出海逃亡的,很可能就是她本人!
她回头四顾。众朝臣无不低头顺服,可那是建立在他们是利益共同体的基础上!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