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骑兵们目标则很明确,拯救那些陷在城里的兄弟!
但是,他们还要多久才能撕开敌人的战线?而他们救援的对象,是否能够活着挨到会师的那一刻?
这一切对她都是未知数。
因此,在这种难熬的心情里,时间仿佛流淌得格外缓慢,而她仿佛能看到一个个士兵们的战斗——看到他们负伤、倒地、挣扎着或是迅速地——死去。
但实际上,她很难看清战场上具体的情形。这里没有给主角们的灯光和慢镜头,有的只是被马蹄踢得飞扬的尘土、四散的金属和木材、皮革的碎片——有些是从双方的盔甲上飞溅出来的。有些是从双方的武器上飞溅出来的——夹杂在这一切里飞舞的不仅是双方的血还有肉——乔西就看到了一支胳膊飞过了他的面前,要不是他的头侧得快。他恐怕就会被这飞来的胳膊打个眼冒金星了。
他不知道那是敌人的还是他的同伴们的,他只是在自己的脑袋还没回到原来的位置的时候就奋力地举起捆绑在他胳膊上的盾牌,挡住了对面朝他砍过来的一剑,“狗崽子!”想趁这个机会让他吃亏,没门儿!他一边骂着,一边呸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可惜没呸到对面那个狗崽子眼睛里,太可惜了,尽管他原本也不指望能做到这一点,他的对手装备得很好。头盔上只有一道缝隙可以让眼睛看到外面的动静,要用唾沫通过这条细缝呸到对方的眼睛里,非得有百发百中的本事不可,不过,乔西还是在心里惋惜了一下,要是小少爷在这里,一准儿能让对面这个铁乌龟变成瞎乌龟,他挑衅敌人的本事是无人能敌的——可是,他现在在哪儿呢?
必须快点解决了对面这个狗崽子不可。乔西这样想到,他对面的这个敌人无论是身高还是体格都比他强,但是在他眼里看来,却只是“必须快点解决”而已。
他这种自信倒不是毫无来由的。诚然,他的对手拥有很好的武装——穿着从头到脚的铁甲,骑着的高头大马也披着马铠——当这个膀大腰圆的骑士骑着野牛般高大的坐骑冲向乔西的时候。仿佛一堵城墙化身为人朝他冲过来一样——没有经验的人,老早在这堵城墙压过来的时候就会吓得朝两边退。不逃跑也要给自己找个容易些的对手了,但是。乔西可没有被这堵墙所挟带的威势吓倒。
“你的个子是不矮了,论起来,胳膊也够粗大的,可是要杀人,光是长得跟棵橡树似的还不够哪!”乔西就是这样看待他的对手的,他没有硬接对手的攻势,而是巧妙地操纵着自己的战马和对方周旋,是的,骑士的战马并不仅仅是驮着战士上战场的作用而已,有需要的时候,战马可以帮助它的主人躲避对手的攻击,甚至帮助它的主人发起攻击——战马都受过踢、踩踏和咬的训练,就像它们都受过在巨响中镇定自若的训练一样,若不是如此,这些马就不能上战场了,战场上可没有悠扬的调节身心的小夜曲,这里有的只是金铁交鸣、人和马的垂死惨呼,有时候还会有带着火的箭或是石头破空而来,神经纤细的马和神经纤细的人一样,都不该上战场。
乔西的马就跟他本人一样,比他的对手整整小一圈,可是这匹马也受过良好的训练,它就像斗牛士的坐骑闪避公牛的袭击一样,灵活地躲避对方连人带马的撞击。当然,对方在马上依然可以做出各种动作来攻击乔西,但那样的话,他就不能借助马的力量了,对乔西的压力也就小了很多。跟战马一样的良好助力还有他的铠甲和武器,这都是他最新得到的,在纽斯特里亚全军当中也称得上是一流的装备,因为他原是远征军总指挥的近卫官。他知道他的新铠甲有多么轻便坚固,他的武器又是何等锋利——要不是对手连人带马比他高这么多,他早就将对手的脑袋砍下来了!
就像他之前砍倒的那三个人一样,呵!他砍人的时候才真够瞧的呢!他砍倒那些身材跟老树一样结实,过去也许曾经以个子自豪的战士,仿佛他砍的是麦秆!他就这样轻松地打倒了一个、两个、三个王室近卫,就像打倒了三个刚刚被拉上战场还在晕头转向的农夫!直到这堵“墙”朝他撞过来,他才暂停了他一马当先的推进,而是绕着对方跳起了死亡之舞,这不是因为他害怕对方的力量,而是因为他知道怎样对付这个看起来可怕的对手。
是的,看起来可怕而已,跟真正的高手比较,他还差得远哪!他的大剑舞起来倒是呼呼生风,可是真正的行家主要使用的是盾牌,每次挥动锤子的时候就是他收割生命的时候——乔西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因此,他对着这个巨人不但毫不胆怯,并且还在计算着怎样取对方的性命。(未完待续。。)
ps: 重感冒了几天今天才好,预告一下,这一仗结束后第四卷也该结束了,第五卷也是最后一卷《无悔今生》的故事即将展开,女主将会在第五卷里登基为女皇并面对一系列狗血的家庭伦理剧,有些前篇中暂时走下舞台的角色会再次登场……有人期待么?
329 终于倾斜的天平
不过,乔西的敌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他觉得胜利的天平必将倾斜向自己一方,确实,无论他还是他的马,在个头上都胜过对方一筹,而即使是一只公兔子都知道,在近身肉搏的时候,比对方多一些体重能占多大多便宜——比对方重一些,就意味着对方必须使用更多的力气才能打退自己,而自己打退对方却不需要那么多力气,所以,在后世比较科学的搏击场上,都会按体重来划分对手,就是为了避免体重大的选手占这种便宜。
重骑兵骑马可不光是为了战马的移动能力,当他们策马冲锋的时候,马的力量和速度都可以帮助他们撞击敌人。曾经有人测算过,同样的一把弩,站在原地射击,和骑在飞驰的马匹上射击,因为加速度的关系,入靶子的深度能相差四分之一。而几百公斤的马高速冲锋的撞击力,其威力更是惊人,所以,重骑兵那种“凭着我们的马蹄就可以践踏敌人”的傲慢不是毫无来由的,普通的军队,确实很难禁得住重骑兵冲锋的力量。
当乔西在为“不能很快收拾了这个家伙”烦恼的时候,他的对手想的内容和他也一模一样,这个小子也太会躲闪了!
“你究竟是嗡嗡乱飞的苍蝇还是骑士?”他吼道,企图使他的对手不再操纵马匹像跳舞似的左右闪避,而是正面和他对决,他相信,这小子一旦停留下来,准挨不过他三剑!
“可怜的人啊,你过去一直习惯和苍蝇作战的么?难怪你的剑挥舞得跟挥苍蝇拍一样软弱无力呢。给力些!我要叫你知道,和骑士作战。可不像为马儿赶苍蝇那么轻松呢!”乔西不但在速度上胜过他的对手,而且在语速上也大大地赢过了他的对手。他一边闪避对手的攻击,一边毫不留情地用锋利地言辞刺激他的对手,叫他更加愤怒,击打也更加没有准头。
他的对手果然受到了刺激:“我要把你打得连你那些苍蝇伙伴都认不出你来的程度!”他这样吼叫着,愈发用力地将他的大剑朝乔西劈砍过去!
乔西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催动马力,在那一瞬间绕到对方的另一侧,用他的盾牌推撞了对方一把!
可以想见,这样一个笨重的巨汉在落马以后要想赶紧站起来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铠甲此刻是怎样地妨碍他的行动,而他那个防护很好的头盔又是怎样限制他的视野——而且,乔西并不是一个人在作战!
从旁边的马身上斜斜地伸出一把闪亮的略带弧形的长刀,这刀挟着马力,一下子就结果了这个刚才还像城墙化身的巨汉的性命,而刀子的主人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而是投入到更前方的战斗里,只抛下一句话:“加油啊!我们的轻骑兵兄弟还等着我们去解放呢!”
确实,所以乔西也没有再朝倒在地上的巨汉尸体和他身上一望可知价值不菲的盔甲、他的同样昂贵的战马看第二眼——远征军并不是那种旧式的。为了夺取战利品而匆匆集合的军队,他们的纪律教育和他们的军事训练一样多,他们都知道,只要他们好好地作战。自然会有人收拾这些战利品,然后公平地分给他们一份的,那些不幸在战场上殒命或者负伤的伙伴也能享受到一份。相反,要是他们一味地只顾抢掠面前地东西。那么结果很可能是像那些旧式军队一样,抢到了一些金银珠宝。却连自己的家园和亲族都丧失给敌人了——而且,这种教育不光是口头上说说,他们都被带领着参观了荣军院,以及各种帮助军属的姐妹会等组织,他们自己的亲属、朋友和老兵也向他们介绍过新政府的士兵是怎样不同于旧式那种土匪式军人的一种职业——若不是如此,就是教会那样厉害的地狱恐吓,都拦不住这些野人朝教堂金银伸出的贪婪之手,更何况别的?
正因为这种一心向着敌人冲锋而不是停下来夺取战利品的精神,他们将他们的力量聚集到了一起,那是不同于敌人的困兽式的力量聚集。他们毫不懈怠地击打他们的对手,就这样渐渐地在那堵装备精良的人肉城墙上打开了一条缝,随即,在最前面的那几个人就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接应前方的轻骑兵,而放心地将后背交给了他们的伙伴——能不在乎遍地值钱的铠甲、无主的马匹和散落在地的金银饰物而坚决地跟上来的,还用质疑他们吗?
而他们的伙伴也确实没有辜负他们的信任,他们马上就像坑道木一样,牢牢地支撑住了这条通路,后面的人可以籍此进城了!
“是时候了!”所有的将领都说,罗怡命令中军旗挥动,属于她的重步军团随即向前开动,他们将走过重骑兵为他们打开的通路,在他们擅长的巷战中碾压敌人!
“向前向前向前!”重步兵军团吼着他们的战歌,那战歌宛如击破冰川的春雷,而他们的队伍就像钢铁的春之洪水冲破未经修整的冬天的堤坝一样涌进了城中,到处都闪烁着寒光的波涛就像洪水推开挡路的枯树石头那样,似乎毫不费力地就将那些企图抵抗的城中战士打得节节后退,然后,一个浪头怒吼了一声,将来不及躲避的挡路者卷到了这钢铁洪流之下,他们有的垂死挣扎了一下,更多的则是在洪流涌过之后,以残骸的形式东一块西一块地散布在洪流通过的地方,向后来者标识那支可怕的军队的脚步和破坏力……
乌鸦们嘎嘎地在空中欢唱,欢歌终于轮到它们在这辉煌一时的王城中大开人肉的宴席,而它们今天吃的每道菜都是附有血统证书的!
“该我们进城了,陛下。”
“是么?好快啊。”罗怡情不自禁地感叹到,刚才重骑兵冲锋的时候,她觉得仿佛过了一年,不,一辈子那么久,而现在她才惊觉那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白天还没结束,夜的猫头鹰还没来驱逐那些欢庆的乌鸦。
“真的好快啊。”她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跟众人一起驱马进城。(未完待续。。)
ps: 1。家庭狗血伦理剧不等于“满朝文武都爱我”
2。与拉卡德人的大战暂定为压轴戏(压轴后面还有大轴戏,别错过)
330 残局
进城之后该干什么呢?
阿代尔从纽斯特里亚最最高洁的那位总主教那里已经学习到了丰富的经验,他利索地带人清理各处建筑,先把捉到的人都送到一处关押起来,然后不紧不慢地给各处看起来稍微像样一点的财物贴上封条,打上印戳,再由后面的秘书一样一样予以登记以防散失。
“呸,这帮人可真穷。”事情做到一半,老海盗就不禁在心里哼哼起来,说“穷”自然不是说他们像普通农夫那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不,他们都是衣食无忧还可以自带干粮和武装预备“光复纽斯特里亚”的人,但是,老海盗早就被总主教养刁了胃口——没办法,这里的大部分人不是修道院或教堂里那些精通从生产到坑蒙拐骗等一系列敛财之术的高级教士,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连自己的盔甲都是东拼西凑或是把祖传地产典当给教会买来的,除了他们所携带的干粮和武装以外,能剩下来给老海盗“解放”的财物……堪称寥寥无几。
这也是可以预料到的结果,即使有教会的号召和正统的大义,坐拥金山银山还要跑远方冒生命危险当强盗的疯子想来也不会太多,大部分人不过是穷极无聊,扯着教会号召的虎皮,找个发横财的机会罢了。而就算财主们也过腻了平凡的生活,他们也不会把大部分家当随身携带,更何况贵族们的财产主要还是搬不动的地产而不是金银,所以,老海盗在清点缴获的时候。远不像打下某个教堂或者大修道院那么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所获。比如……
“啊,这个卷草的纹样。似乎是有两百年历史的古物,”阿代尔那习惯于拉弓使剑的手指,如今煞有介事地抚摸着书页,“那个时代的修道院喜爱这种现在已经不流行的花纹,作为圣书的边饰,这不是现在的抄本——啊,我找到了,最卓越的君主,图高因国王和布拉特国王。以及最光荣的夫人,塔尼莎王后,为了他们和他们亲族的灵魂得救,奉献此古书……是古董,没跑儿了!”
古董鉴定专业八级——教堂与修道院圣物鉴定方向——的老海盗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他很有把握,因为他虽然没读过什么考古、收藏相关的书籍,却多年以来托抢劫之福,亲手摸过了许多修道院和教堂的珍藏。最近又在正规科班出身的、最可敬的总主教大人身边很是跟着实习了一段时间,再不会犯把古董书当普通书卖的错误!以他的经验和阅历,自己写书都绰绰有余了!
鉴定出手中之物的价值后,他喜滋滋地将这本书珍重地收藏了起来。这时候,就听到后面有人咳嗽了一声。
“啊,陛下。”阿代尔不慌不忙地转身,丝毫也没有私藏战利品被当场抓现形的尴尬。他大大方方地向她解释:“我的孩子们需要多学一些正教的知识……”
他这番话倒也不全是胡扯,里面确有一些真心实意。在跟着那位最可敬最高洁的总主教实习了若干时间后,老海盗深深感觉在抢劫这门行当上,自己道行太浅,方向和加点上也多有错误,早已暗自下定决心,不要教他的孩子们跟他一样走上错误道路,应该早日向教会学习用嘴皮和鹅毛笔敛财的本事。当然,以他的实力,他的孩子们虽然多,每人一本书还是负担得起的,但是,让他们先学学古董圣物鉴定也没错,是吧?
“哦。”罗怡虽然看到了阿代尔“解放”古董书的场面,却没有横插一手的意思,她现在烦心的事儿着实不少:首先,正统国王和太后在城破之前就通过地道逃到了附近的一处坚固要塞,现在正在那里负隅顽抗;其次,聚集在这里的异国贵族、骑士有很大一部分并没有被俘或是被消灭,他们都通过另外一扇城门跑了,否则攻城也不会这么顺利;最要紧的,是她终于弄明白了之前攻城时候的混乱状况是个怎么回事了!
侦察轻骑兵们,本来奉命是侦察一下此处敌人有没有防备的,但是,那时候正好一支王室近卫为了找寻迟迟未归的公爵等人而从城里出发,与他们撞了个正着!
这对侦察兵们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们仗着马力,就跟遛狗一样,轻轻松松地跑了一个大圈把他们甩掉了,是的,那时候他们还记得他们是侦察兵,不是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