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还是先拔锚,扬帆么,等到了远海,确保这艘威武的战舰不会因为水手们的生疏撞上什么东西再说……
船只启程,众人站在船上,风呼呼地响了起来,两岸他们所熟悉的、如画一般的纽斯特里亚山河急速向后退去,来自古中国的指南针带领他们前行,迎接他们的是未知的国度,未知的旅途。(未完待续。。)
265 佣兵的信仰
总主教启程出发前往永恒之城的差不多同时,雇佣兵阿布也踏上了归途,他对“不屈的图尔内斯特号”的小秘密有了一些猜想,但是尽管他不止一次地在海面上战斗,他对船只本身却并不熟悉,他能判断船只的灵活与速度,其他的他就毫不关心了,他对船只结构、行驶常识的匮乏使得他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
如果是在从前的纽斯特里亚,他相信他可以通过旁敲侧击的办法打听到许多消息,不过现在这里的气氛已经全变了,自从新任女王登基以后,整个纽斯特里亚就如米拉魁人形容天翻地覆的一句老话“整个世界在陶土轮子上旋转”。许多世代相传的古老贵族,仅仅因为家主随旧王去了海外,领地就被没收,在领民当中重新分配,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在纽斯特里亚不算稀奇,老雇佣兵甚至在酒店的一些窃窃私语当中听说,有胆大妄为的家伙,主动地跑到政府里头去告发自己的主人偷偷溜出国,就这样分得了他领主的财产,而他领主的妇孺就这样陷入了孤苦无依的状态。
像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是酒馆里的人津津乐道的,诗人们列举了一个个遭遇不幸的贵族的家世,详细地描述他们的家谱和血统,而听众们一半是同情,一半是幸灾乐祸,总之,关于上层阶级的花边新闻和其他时代一样是最受欢迎的。然而,其他的一些情况,比如新政府决意重整河山。平整道路,排干沼泽地。恢复古代帝国时期的交通、水力、良田等等行为,就引不起酒馆听众的兴趣了。这些事情在酒馆里面议论得很少。诚然,酒馆里有许多就是做这一行的工人,但是他们多半是做具体工作的,计划上面的事情他们不晓得,他们干了一整天的活以后急着听小曲找乐子,不想继续谈工作,就是谈,也无非是今天的那块地真难挖。阿布在酒馆里能打听到的,不比他能在政府布告栏前面看到的多多少。
新政府到处在招收人员。因为他们不光是为官,还要行政,所以什么人都缺:缺将领、缺队长、缺士兵、缺行政官员、缺会计、缺办事员……不合格的人员们着实造成了好些混乱,但是,阿布敏锐地觉察到,在这表面上的一片混乱之下,一种严酷的秩序逐渐地建立了起来。
当然,这不是说,过去的纽斯特里亚就不严酷。在过去的纽斯特里亚。即使是主教或是公爵,也必须由一批全副武装的随从保护才能上路,拦路抢劫的到处都是,时不时还有异教徒跨海而来。连主教和修道院长都会被他们绑架勒索赎金,搞不好还会被杀。那些普通的农夫和商人就更不用说,他们晚上在自己的屋里睡觉。第二天就可能被绑到邻近某个无法无天的贵族领地上,从此再也见不到亲人。有的,甚至还会被本国的贵族和不法之徒勾结异教徒卖到异教徒的土地上为奴。
但是现在。在这种严酷的秩序下,过去那些无法无天的贵族们、那些跨海而来的异教徒,都一个个地受到了惩罚,而且这种秩序还每天都似乎遵照一个了不起的计划在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地成长着,阿布模糊地感应到这个计划,但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见鬼的,这可恶的新纽斯特里亚,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也太多了一点儿!
阿布可以感受到这个秩序的建立,随着贵族们和强盗们一个个被严厉地制裁,法律越来越算一回事儿了——不止对那些穷苦无依的人,甚至对那些精明强干,有武装随从的人,也开始变得算一回事儿了——他们的心还是黑的,渴望的还是绑架农夫,贩卖奴隶,但是他们现在会在干这些事情之前考虑一下:“政府要是知道了……”
有些人想到政府,就规规矩矩地束了手,到“图尔内斯特派”的教堂里唱起赞美诗来,并慷慨地捐献。另外一些胆大包天的人,不肯放弃他们素来做惯的,大有利润的买卖,他们不收手,但是变得隐蔽了,做事的时候避着人,他们从通衢大道上散去,改在人迹罕至的乡村地区干他们的暴行,新政府苦于人力,一时间还对那些地方鞭长莫及,但是大道上安全了,从前只在传说中才有的“怀抱婴儿的妇人都可以从一个教区走到另外一个教区,不怕人将她捆了”的“黄金时代”现在变成了现实——只要她谨慎地走在大道上,而这种大道,过去是成群结队有武装的精壮汉子才敢踏上的。
因为环境一天比一天变得安全,使得妇人也敢单身走在大道上,所以现在各行各业都愈加繁荣了起来,过去,一个女人终日躲在自家茅屋里还怕被强盗劫了去,现在,她在屋外面养上五只鸡,隔了一些日子,就提着篮子到附近的集市里去,把鸡蛋卖掉,买几枚城里生产的钢针、绣花线或是别的什么。又过了一些日子,她背着自己的绣花作品走到城里去卖,买回城里作坊制造的纺车或者织布机。
城里各行业的垄断也被打破了,过去只有特许的大商人才能和外国人交易,现在哪怕一个小贩也可以,这些小贩走遍了各乡,简直“连荆棘丛里,鸟儿窝里的羊毛都叫他们收拢过来”,因为竞争激烈了,产品的品质也在不断地提升着,就以白瓷护身符来说吧,过去有的是镶银的款式,现在镶嵌乌木的、镶嵌橡木的、镶嵌黄铜等的款式都被开发出来了,而且还有了软文广告,逢到节日,就有人拿着广告单子在教堂门口分发,上面起头是一个吓人的惊悚大标题,比如“纽斯特里亚人必看!不看不是纽斯特里亚人!”,接着是一个最新的神迹剧剧本,下面就是星座占卜,各星座在星期一适合戴什么款式的护身符,在星期二适合戴什么款式的护身符……末了就是医院大道老乌萨铺子货源充足,持本单可立减五银币还送挂护身符的红绳一条!一次买满七件更可享至尊豪华首饰盒一件!
在这种激烈竞争下,某次阿布去教堂准备收集情报的结果就是收集了一身的广告单子,不得不说,里面的几个神迹剧剧本还是挺狗血挺好看的,阿布津津有味地全看完了……是的,为了收集情报他最近也认了一些字,好在现在认字的人多,要找师傅是很容易的,广告单子又全部是最通俗的那些,大概也就比恩恩啊啊那些不需要翻译的难懂点。
看完后,他走到医院大道,那里一字排开各种护身符店铺,他一口气买了七件,叫老板串好红绳,装在首饰盒里。
回到住处后,他拿出一把小刀,极其小心地破开首饰盒的内衬,将一张薄纸塞了进去。
这张薄纸是前包买商人卡尔和他的同伙们给流亡政府的请愿书,这是阿布主动招揽到的生意,这个商人有钱,但也太不谨慎,阿布很容易地就从女仆们的闲话里打听到他对现政府的不满以及勾结流亡政府的企图。在敲诈了对方一笔钱后,他同意为卡尔到圣奥美尔跑一趟。
这趟肯定不是单程,位于圣奥美尔的流亡政府想必正在企图反击,阿布认为他们要反攻的话眼下正是时候,他决定去给他们加一把火。
再晚……那就来不及了。
不等这个秩序扎下根来,阿布就见识到了它是何等地有力量,等它扎根了,别说流亡政府反攻了,圣奥美尔政府恐怕搞不好也会变成下一个流亡政府呢……
而阿布也不仅仅是为卡尔跑腿,这个倚仗敏锐的感官和直觉的老雇佣兵已经察觉,这个秩序所编织的行政之网正在越来越严密,晚一步的话,他大概就离不开纽斯特里亚,只剩下投靠纽斯特里亚新政府,为新政府奉献终身这条路走了。
他不喜欢那样。
尽管他知道新政府现在缺人,作为一个会讲多国语言,熟悉各国风俗又有丰富海陆战斗经验的老兵,他一旦进入新政府必定前程似锦,但是,那不是阿布想过的生活。如果他想做官,他老早就做了,他在各国都被赏识,他之前也已经积累下了足够的财富,甚至一些贵族也不能和他相比,而且他比那些贵族还强,他知道哪里有温暖宜人的气候、丰富的物产和软弱无能的领主,可以让他过上惬意的退休生活。
但是,他不做官,也不退休!
战斗!冒险!从巨龙和恶魔的宝藏里抓走满把的金子!替教皇打真理教,替真理教打教皇!在信仰的刀尖与信仰的刀尖碰撞的火花上跳舞!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雇佣兵过的日子,这就是他的天国!这就是他的信仰!只要他还拿得动一天刀子,他就要在这路上走一天!(未完待续。。)
266 船上的赌局
踏上“飞翔的圣西娜”号这艘魔鬼之船后没几天,所有的人都以飞快的速度腐化堕落了,连那几个曾经无恶不作,惯于抢劫教堂、焚烧修道院、杀戮修士修女的北方海盗也一个都不例外地坠入了魔鬼的邪恶深渊——
“换班啦!换班啦!上面那个还不下来!到点啦,到点换班啦!”
“叫毛叫!大爷我还没看够呢!我还要看一班,你下一班再来吧!”抱着名为望远镜的神器的家伙怎么也舍不得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这东西太好玩啦!
因为要训练海军的远洋技能,让从纽斯特里亚新招募来的水手们习惯靠罗盘和星象而不是靠肉眼看海岸线来航行,所以这次“飞翔的圣西娜号”没有像传统的商船那样沿着海岸线行驶,而是更深入大海一些,除了桅杆顶端举着望远镜的瞭望员,其他人都看不到海岸线,只有看不完的蓝天大海白云……
这也就使得本来就竞争激烈的望远镜使用者之位争抢得更加激烈,人人都想多玩一会儿,也难怪,日后许多景点上的望远镜还是付费使用的,这不要钱的望远镜在这其他人只有蓝天大海白云可看的魔鬼之船上自然是人人争抢,竞争激烈,要不是纪律严格,船长时常巡视,好几起斗殴事件都被严厉地镇压在了苗头阶段,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乱子来呢!
这回,下面的家伙虽然生气,也知道船长镇压起斗殴来那手段不是玩的。不敢动手,只敢扯着喉咙大骂:“强占瞭望位。狗熊找上门!霸占望远镜,菊花万人轮!下一班再不交出来。下辈子……不,这辈子就当小受!嫁人!嫁人当童养媳生子还生不出儿子全生的是哥儿!”
他的骂声随着海风远远地传了开去,但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里所发生的小小争执,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另外一件事上面。
“怎样怎样?”他们聚集在甲板的一个出入口处,焦急地等待着被他们派下去的那两个倒霉蛋带回来的消息,过了许久,那两个家伙才惨白着脸扶着墙爬了回来,看来着实受了不少折磨。不过焦急的众人可不管这个倒霉蛋有什么遭遇,他们一拥而上,急着要问确切答案——呃,关于三朵花某个部位的大小问题的答案。
“呵呵,我赢了。”阿代尔笑嘻嘻地示意他们交贡。
“切,你是真猜的,还是作弊的?”有人不服气地嚷嚷道,“也许你跟她们串通了,故意给的这个答案呢!”
“嘿。赌输了就要认账,上船之前我都没跟她们见过面。”
“哼,我不服,怎么大家都没猜中。就你猜中了呢?你说你不是作弊的,证据呢?”另外一个人气鼓鼓地质问道。
“哈哈,猜中还不简单。”
“老实交待你是怎么猜中的。为什么我们都没猜中就你猜中!黑庄!我们不服!”
“猜中很简单——我有六个老婆,有的是经验啊。”毒蛇琥珀色的眼睛看着面前这群处男。里头全是真心实意的怜悯。
“切……”聚集在甲板上的去死去死团团员们登感一股悲凉之风吹过,恨不能立即打死这个炫耀党。凭什么!凭什么这家伙……这家伙一个人就占那么多资源呢!像阿代尔这样的首领之子,十二岁就有了好几个老婆和孩子,现在还不到二十五就儿女成行,儿子女儿加起来都有十二个小金毛了,眼看着离做外公也不远了,而他们这群平民连老婆还不知道在那里呢!
在这样熊熊的嫉妒之火下,他们不由得在心里向着**这个魔鬼迈进了一小步……
不过,恶人自有……那啥来磨。
“恩?他们在干什么?”趁着好天气到甲板上溜达散步的两人很快就注意到了这里人群的聚集,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人群的外围,很快就弄清了这一切的原委,然后立马做了一个决定——打劫前海盗首领!
正数钱的阿代尔面前突然多了一顶小帽。
“尊敬的阿代尔兄弟,纽斯特里亚是十一税的土地,这船也在十一税的辖管之下,一切收入都要交税,请交十一税。”
“……”从来没有交税概念的海盗头子当头挨了一棒,惊呆了。
“哦呵呵呵!”刚刚赌输交钱的众人立即嘴巴咧到了耳朵边,幸灾乐祸,不仅在图尔内斯特的酒馆,在这艘战舰上也是一般,这简直就是人类的本能。
“……”又不是交给你们的,你们乐什么啊!不管到我手里还是到他手里,总归还不到你们手里的,你们乐嘛乐啊!
前海盗首领郁闷地数出十分之一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钱币放在帽子里面,那举着帽子的手却顽固地不肯收回:“尊敬的阿代尔兄弟,赌博是不好的,赌博是通往地狱的深渊……来一台赎罪的祭礼吧!”
“……”还没完了。
“哦哦哦哦!”“哈哈哈哈!”周围刚赌输的人群笑的笑,吹口哨的吹口哨,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刚输了钱的样子,看到别人倒霉就全忘了自己的吃瘪。
“尊敬的阿代尔兄弟,富人上天堂比骆驼穿过针眼还难,钱财乃身外之物,世间一切都是腐朽,唯纯净的天国是永恒……”
“呜……”我算知道教堂和修道院里面那么多金银财宝是咋来的了,这群该死的强盗!我的钱在手里还没捂热呢!穷凶极恶的前海盗首领看着周围就差没有热烈欢呼的人群,再看了看以护卫教会为第一职务的船长那结实魁梧的身板和不离手的钢锤,只得又乖乖地送出一份奉献。
叫你炫耀!老婆多了不起吗!有经验了不起吗!女儿鸳鸯眼讨陛下喜欢了不起吗!哼!哼哼哼哼!处男总主教几句话把前海盗首领办赌局的收入剥夺了大半,非暴力(虽然是在暴力的支持下)打劫成功,得意洋洋地在护卫保护下凯旋回自己的住处了。
“他手里还剩两个。”
“拔毛不能一次全拔光,得留着下次再拔,一个不剩他下次就不会再开赌局了。”
“他下次还会再开?”
“不开赌局他们空下闲着来干嘛?离永恒之城还有好远呢,我听说他们都闲得跟让娜借书看了……”(未完待续。。)
267 非暴力执法之路
也许神明也听到了好不容易转职“良民”的前海盗首领刚到手的钱财还没有捂热就被半路横插一杠分去大半的苦恼,又或许神明感激这个前海盗首领在打劫了若干教堂、修道院、信奉正教的贵族后终于难得地向教会(虽然是名义上的正教教会)慷慨地捐献了一笔的缘故,总之,他们马上就不无聊了。
总主教还没走到梯子下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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