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被抓住之后,洪迪珍便已经知道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早晚也要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因此,现在认罪也认的那么洒脱直爽。
当然,在洪迪珍的心里,其实还有一个想法,之所以这样,那完全是那所谓的“宫主”,因为宫主真的可以无所不能,他坚信宫主可以救他们父子。
“很好!如此的话,那洪老爷就说说是怎样杀死这二人的吧,这样,也好早点将此案了结。”
虽说正尧对这其中的原因已经了如指掌,不过终究还是要犯人亲口说出来才好,于是这个机会便留给了洪氏父子二人。
听着正尧和洪迪珍二人的一人一句,看着公堂上所发生的情形,不仅围观的众人,就连宁安安波尔沁这些人也都下意识的打起了精神,对于为什么要杀人,他们同样感到十分的好奇。
第四十八章 遥忆往昔诉衷情
一阵清风徐来,原本显得比较沉闷的衙门公堂瞬间清爽了许多,同时压抑的气息也少了不少。
仰望了房梁之后,洪迪珍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即缓缓说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驸马你其实也知道,那我也就不再做任何的隐瞒了。没错,叶英父子的死,都与我有关!
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因为朝廷禁海,我们这些海边居民过的日子真的可以用苦不堪言来形容。为生活所迫,村民们都不得不冒着海浪风险,不顾朝廷的禁令,毅然出海进行贸易。
当时我也无奈的跟着上了船,可是不想却遇到了意外,我们的商船经受不住风浪,最后沉了,就这么一船的货物全部被大海给吞没。
好在我福大命大,抱着一根木头就在海上漂啊漂,一直漂到了南海一带。当时又冷又饿,我以为我死定了,结果叶大宝因为采摘草药路过,将我给救醒了过来。
在我治病期间,我向叶大宝说了一些我的遭遇,而叶大宝也说了自己年少学医的时候也受到过官府的乒,后来想要投考太医,结果又遭受到排挤,于此,我们二人便因为一时兴之所至,结拜成了兄弟,不过表面上我一直都尊称他为叶老。
后来,我结识了汪直大哥,成功的加入了集团,长期的进行海上贸易,就这样,我们的日子也越发的富裕起来。然而毕竟是违反朝廷禁令的,所以一年到头来,也没有少被朝廷的官兵追捕过。本来并不想把叶大宝拖下水的。可是因为兄弟们的伤势确实很重。又不敢名正言顺的上街进城区看大夫。所以只好找到他,久而久之,他也成为了我们当中的一员。”
“听你这么说,之所以你们会联合倭寇在沿海一地作乱。其根本原因还是朝廷的禁海令?你们所做的一切其实只不过是在向朝廷宣泄不满?”
正尧不由地插口说道,其实一直以来,他都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的,但是现在听洪迪珍这么一说。突然间,他倒是有些同情起这些人的遭遇来。
说到底,他们其实也只是普通的大明百姓,为生活所迫,才走上这一条不归路的。如果真的要找原因的话,还真的可以找到朝廷去。
只是,正尧也不会完全这么认为,要知道,他们的背后其实还有一个所谓的宫主存在,相信公然与朝廷作对。公然在沿海一带烧杀抢掠的行径也是这个幕后宫主的主意!
须知一般的百姓大多都是胆小怕事的主,要他们种田打渔之类的还行。要他们抄起家伙去打架,去杀人,甚至去烧杀抢掠,他们绝对是不会有那个胆的!从古至今,普通百姓都是很容易乐享安逸的,除非是把他们逼上了绝对的死路,否则不会做出反抗朝廷之举的。
很明显,这一群人完全是受背后黑手的摆布的,包括洪氏父子!
“当然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我们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吗?要怪就怪当今腐败的朝廷,要怪就怪当今那个昏庸无能的皇帝!
好了,还是说回正题吧!自从叶大宝加入我们之后,我们的集团就更加的壮大了,兄弟们受伤恢复的时间缩短了换来的便是出海的时间增多了,那我们的收益也更加的多了。
后来,大概是八年前,我索性到广州城里面购置了一套房子,然后顺便开了几间铺子,作为幌子。其目的,有三个,第一,便是把我们所得来的不义之财洗干净;其二可以在这里拥有一个后路,万一日后事败,也不至于没处可藏身;三来,这些地方我们也可以作为根据地,平时用来商议要事的地方。
很不幸的是,这些都被驸马你给识破了,在这里,不得不说驸马确实很厉害!
然而,事实上我们的保密工作都做的相当的严格,我家里,除了我们父子之外,根本没人知道我们是在做什么,而叶大宝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因为这种事情一来并非什么好事,没什么值得宣扬的,二来,一旦东窗事发,连累家人也是不好的,所以,都没有跟家里人说任何有关集团的事情。
而且根据叶大宝所说,叶英的性格很倔,做事也很冲动,平时虽然看起来不务正业,但是却胆小到了骨子里,如果一旦让他知道这些事情,一定会出乱子,到时候,影响众多兄弟,那就真的不可想象了!
只是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因为驸马你的出现,彻底的改变了原有的一切!”
说着,洪迪珍不禁露出了一脸的无奈,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或许这就是天意的安排。
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那洪迪珍下意识的往安波尔沁看了一眼,旋即又撇头看了看一旁的洪定,眼中尽是悲哀之意。
“因为我的到来?你是说我去医庐找叶大宝治病这件事?”
正尧再次插口道,有些地方看来他还是不是很肯定。
旁人则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似乎都害怕打断洪迪珍的思路一般,包括那之前对洪迪珍很不满很不爽的褚思德。
洪迪珍苦笑一番,接着说道:“没错!就是因为那位尔沁姑娘的出现,导致这一切意外的发生!
因为从小便跟着我在海上行走,性子也很放荡不羁,再加上常年在外,根本没什么机会接触姑娘,所以当他第一眼见到这位尔沁姑娘的时候,便已经被她深深地吸引了。
其实当天我是在家里的,只不过当时是在密室里面与叶大宝等人商讨如何进行我们下一步的计划。直到第二天,洪定带着你们去了顺德杏坛镇找叶大宝治病的时候,未免引起他人的注意,叶大宝也毅然决定回去。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你们先到,叶大宝后到的原因。
当然,由于洪定从来都没有见过叶大宝,所以他也并不知道叶大宝的真正身份,这才导致了你们被叶英所骗,尔沁姑娘还差点被叶英所凌辱。
那天我们正在炼丹房里面商讨我们的计划,而这件要事也是绝对机密的,如果被人听到泄露出去,其后果自然不堪设想。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叶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门口,一切的一切也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当时原本是叶神医想要出去拦住在门外偷听的人的,但是这个时候洪定因为要上茅房撞见了一切。为了保密,洪定不得不下了杀手!
然当我没说把门推开之际,却赫然发现死的人竟然是叶英!当时叶大宝就差点晕了过去。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可以说纯粹是一个意外,没有想到你竟然从外面走了回来,如此正好成了我们的替罪羔羊。
再加上洪定喜欢尔沁姑娘,如果你不死,那他永远都不可能与尔沁姑娘有机会在一起,所以你就更加成为了所谓的杀人凶手!
只可惜,算来算去,都没有算到,你的身份竟然是当朝的御前驸马李正尧,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公主和锦衣卫竟然会来的这么是时候!”
洪迪珍所言不可谓不详细,甚至连一些很细微的地方,他也都一一说了出来。
或许是兴之所至,一旦投入个人情绪进去之后,就很难挣脱出来,莫名的就会把心里面想要说的全说出来;又或许是洪迪珍太过不以为意,反正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说不说都一样,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说个不停。
然洪迪珍这么一说,却是让众人一阵唏嘘不已,在得知了洪迪珍的那个海盗集团的强大之外,还感受到了洪迪珍的无奈,一切的一切,似乎洪迪珍都是身不由己的。
不过最重要的地方还是那个神秘的计划,前前后后提了三次,这绝对是一个值得让人深思的地方。
到底什么计划可以大到要杀人?可以不惜一切的杀了人之后还要嫁祸给别人?
“那再说说杀叶大宝的原因吧!”
正尧点点头,继续说道。
“杀叶大宝其实也是逼于无奈!因为他知道我们太多太多的事情!而且他的儿子又死在洪定的手里,我不敢肯定他会不会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会影响以后的计划!
再加上,昨日在公堂之上,他竟然出来为你证明了你不是凶手,这不禁让我们怀疑他已经开始有了报复我们的想法,甚至他可能因为儿子的死,将集团里面的事情统统说出来!
对于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以留在世上的!所以必须立即除去。白天杀人显然不行,所以最好的时间还是在夜间!
只是同样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还是被驸马你给猜中了,我们在不知不觉间,又走进了你所布置的圈套中。哎,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是老天要亡我!”
洪迪珍说完之后,瞬间变得垂头丧气起来,落寞的眼神之中进行幽怨气息,一世的枭雄在这一刻俨然成了一只病猫,没了半分精神。
正尧立即摇头道:“不,这一点你说错了!并不是天要亡你,而是你自作自受!那我就送你一句话。”
“哪一句话?”
“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第四十九章 平定风波把街逛
正尧坚决如铁的吐出了十二个字,似乎在对洪迪珍交合一个总结,但更多的像是在给所有人一个警示。
老天有眼,一旦谁做了违心之事,相信都会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便你再会伪装,即便你的计划是多么的天衣无缝。
“好了!现在案件已经真相大白!洪氏父子二人杀人罪成立,现在本官宣判”
终于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理清楚了,犯人也主动承认了罪行,显然已经可以交合判决。
不过这个时候褚思德还是下意识的往一旁的宁安看了一眼,毕竟宁安才是最大的,还是要经过她的点头才行。
见宁安点头,正尧也没有再说什么之后,褚思德便再次开口朗声道:“洪定杀死叶英一案,经驸马和诸位大人的调查,最终证据确凿,判斩立决,先行还押大牢,待刑部公文一到,即刻行刑!
洪迪珍杀死叶大宝一案同样证据确凿,且洪迪珍乃贼匪头目,多年在海域一带为非作歹,判斩立决,先行还押大牢,待刑部公文一到,即刻行刑!”
“武威”
说完,惊堂木又是猛地一拍,响声震天,让众人不禁又是一阵唏嘘。
“嗯,现在案子也判了,不知公主和驸马还有什么要训示的或者补充的呢?”旋即褚思德又一次朝宁安和正尧分别看了看,征询的问道,见二人都微微一摇头之后,他便接着又道:“那好!那本官现在宣布,退堂!”
“当!”
惊堂木又是一响,随即洪迪珍便起身往宁安等人走来。
与此同时,两旁的衙差也都纷纷朝洪氏父子走去。一把将其架起之后。便准备往监牢而回。
“等等!”正尧却突然叫住了正要离去的衙差。然后走到洪迪珍的面前,神色十分严肃的道:“我还有一事想问,不知洪老爷可否告知?”
见正尧的神情如此的凝重,两眼也是那样的锐利。洪迪珍却是抿嘴一笑,道:“驸马是想要问关于那个计划的事吧?”
似乎早就看穿正尧的心思一样,洪迪珍说话的时候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二人是合作多年的亲密战友,是那样的心照不宣。
被人看穿心思确实有些难为情,只见正尧无奈的耸了耸肩,泛出一丝苦笑道:“那你会说吗?”
或许正尧早已经猜测到答案,但是他还是不肯死心,毕竟如此至关重要的东西,有一点希望也是好的。
然而事实也如正尧所预料的一样,洪迪珍挤了挤眼,又摇摇头,然后才道:“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与宫主有关。”
“公主?”
只见一旁众人却一脸惊骇的看向了宁安。对于这一个消息,显然是感到了震撼和不可思议。
“不要误会,他所说的宫主并非我们的宁安公主,而是一个神秘的黑手。大哥,海云,你们可还记得之前发生的那么多针对我们的事情吗?尤其是我父亲和袁世叔的那件事,我怀疑这个幕后黑手其实就是所谓的‘宫主’。”
正尧连忙解释道,不过在提及那些往事之时,正尧的眼睛又变得凌厉起来,对那神秘的宫主更加的痛恨起来。
须知这一切的一切可能都与他有关,如果让正尧把他抓出来,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哦!原来如此!当真吓我一跳!”
冯保听后立即一副娘们儿样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那种发自内心的母性气息全然释放出来。
当然,冯保的这么一惊一诧,倒是让在场的人忍不住一笑,瞬间缓和了不少的气氛。
“也罢!你们下去吧!记住,千万不要为难他们。”
说着,正尧便挥挥手,示意众衙差将洪氏父子押下去。
衙门里面的那些手段方式,正尧自然是很清楚明白的,尤其是那些判了死刑的犯人,在牢房里面的日子可是不好受。
正尧自然是很具有人性化的,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为难犯人,所以才特别的叮嘱了一下。
那些衙差也很识趣的点点头,然后便架着洪氏父子,直接出了公堂大门,直往大牢而去。
时间也过的很快,一晃眼,已经来到中午,众人也都有些饿了,于是退了堂之后,都没有多说什么,便径直往府院走去。
虽然在这两件命案上面是得到了解决,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在另外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上,对正尧来说,却是一个很头痛的难题。
宁安依旧没有当自己存在一样,就算走在一起,也不看自己一眼,宁愿和安波尔沁手拉手自顾自的说话。
这却让正尧觉得很无奈,得罪公主,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原本以为公主不理自己,安波尔沁也会理吧,可是谁知,连安波尔沁也不像之前那般的粘着自己了。
这下倒好,正尧还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吃过一顿郁闷的午饭之后,正尧实在没有心情在衙门里面呆着,于是便邀上张诚,袁海云,梁玉三人到广州城里面转了起来。
她们三个半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正尧这四个大男人也没道理在一旁闲着。况且,这广州城比蜀中还要大,没道理不好好的逛逛看看。
其实在七年前的时候,正尧、袁海云还有周冰便来过广州城,只不过当时因为广州海道衙门和壕镜澳一事弄得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在这里多做逗留。
现在回想起来,这时光过得还真的很快,一晃眼,七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好像正尧几兄弟也是七年来第一次在街上如此放松的行走,那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瞬间就让正尧忘记了与宁安以及安波尔沁之间的那些不快。
“哎!可惜柳彦那小子不在,不然的话……”
走在路上,不禁让袁海云回想起当日兄弟四人一同进京的场景,现在是何曾的相似,只不过,身边的柳彦不见了,却换来一个梁玉。
“此言差矣!二弟忙着婚姻大事,一时走不开也是情理之中,海云你也用不着如此扫兴!再说了,现在有梁兄陪着我们,又有什么不好呢?”
本来袁海云就是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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