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点明了嫣然的身份及心思,元嫣然甚是娇羞的嗔了元吉一眼,却不出言反驳。
“是么?”司北玄闻言笑意深了些许,抬手牵住元嫣然柔夷,带她一同返席,坐在了他相邻的位置,高了陶青烟一头,几乎与皇后比肩。
元吉将皇帝这一举动看在眼里,满意的坐下。
有侍女上前为元嫣然添置了酒杯,君未寻识相的提了酒壶欲要添酒,被横出的手臂拦住。
“你下去,苗敬,奉酒。”
“……”君未寻放下酒壶,默默退散。尼玛,她这是被嫌弃了?
元嫣然掠了她一眼,侧头疑惑的看着皇帝,作不解状。
不开口,是因为揪着一个宫婢的事情问长问短,是不识大体,何况她还是初来乍到。
司北玄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苗敬是朕的贴身内侍,侍奉人比较细心。”
一句话哄的美人眉开眼笑,君未寻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虚伪。
却见司北玄侧头,似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头皮一麻,忙不自在的别开了脸去。
我勒个去,这人后脑勺长眼睛了不成……
“皇上,元吉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事相求。”元吉豪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哦?何事,元吉太子请说。”
“实不相瞒,元吉对贵国安阳公主甚为倾心,这次除了送上嫣然,还想跟皇上求下一门姻亲。”提起安阳,元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话一出,场上不少人暗了眼色。
君未寻看向元吉,那张脸初初给人的印象是刚毅正直,可是若说他是真的对公主有意才想要求娶,她不信。
呵,这些皇家的人,似乎都喜欢端着个面具做人。
那司北玄呢,他会为了利益拿公主去做交换,与他国进行联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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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金口玉言()
安阳公主性情跋扈蛮横,城中几乎是闻之色变,可是未寻却并不觉得她讨厌,相反,她那种性子比肠子弯弯绕绕背后捅人刀子的人可爱得多。 {首发}
“安阳自小被宠坏了,性子刁蛮直白的紧,跟个孩子似的,没想到转眼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司北玄摇头轻叹,笑道,“元吉太子亲口求亲,本是安阳的福气,朕这做皇兄的替她开心还来不及,只是,朕也曾经答应过她,她的未来夫婿让她自己选,金口玉言,所以,元吉太子想要抱的美人归,该求的不是朕,是安阳啊。”
场上的人听到皇帝一句抱得美人归,哄笑不已。
元吉脸色微微发红,朗声道,“皇上对安阳公主厚爱有加,放心,元吉定会让安阳公主看到诚意。”
司北玄含笑点头,似是鼓励。
元吉耿直的笑笑,低头之际,眼中流光一闪而逝。
君未寻站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司北玄的背影,这个男人周身自然流露的淡淡威严让人无法抗拒。
这一刻,她心里总算对他生出了稍微的认同。
毕竟这可以说是一场隐晦的联姻之请,若处理不好就会使得两国关系交恶。
司北玄却只用一句小小的调侃式推脱,就巧妙的缓解了场上僵硬的气氛,也避免了直接拒绝引发两国罅隙的可能,又不会让元吉因为被拒而尴尬,即便他心下不满,也没办法发作出来。
至于元吉是否能亲自打动安阳,未寻认为,安阳会先给人吃一顿银鞭大餐。不过那些,就可以说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了,毕竟,安阳公主“孩子心性”嘛。
这种圆滑跟手段,难怪自己跟他交锋会屡战屡败。
不亏啊。
这场宴会到最后,总的来说算得上宾客尽欢。
散宴后,未寻就想寻机会去找司北易,打听一下家里的情况以及哥哥的消息。如今半月已过,期间她愣是没见着司北易一面,心里免不了焦急。
“苗敬,着人带郡主下去休息,就安排在玉泉宫吧。嫣然,你一路长如跋涉,先好好休息一晚,朕晚点过去看你。”
司北玄唤了苗敬将人带下去,一回头就看到君未寻东张西望的样子,眉头微微一蹙,“君未寻。”
“啊?奴婢在。”君未寻应声上前,余光瞄到六王爷起身将要离开,心下有些急。
“茶。”司北玄揉了揉额角,似是头疼。
“是。”倒了茶水,君未寻斟酌着怎么开口去找人,偏皇后和柔妃还在一旁,她一个侍女身份,哪能如此放肆。
“皇上,是不是酒喝多了头疼?不如早点回寝殿歇了,一会臣妾让月儿送碗醒酒汤过去。”皇后担忧道。
司北玄摆摆手,“不用,有些累罢了。天色不早,你们也回了吧。”
“是,臣妾告退。”皇后顺势退下,经过柔妃的时候朝她笑笑,轻声道,“柔妃妹妹,酒喝多了伤身,看你脸色不太好,可莫要再贪杯。”
陶青烟抬头,看着皇后脸上的浅笑,弯起嘴角,“谢皇后关心,妹妹会谨记,皇后慢走。”
皇后点点头,目不斜视的离开。
君未寻这才注意到,柔妃脸色的确不太好,有些青白。
“铃兰,扶了娘娘下去吧。”司北玄也注意到了,随意的挥了挥手。
在铃兰的搀扶下,陶青烟白着脸,幽怨的看着司北玄,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终咬牙离去。
君未寻打眼四望,宾客已经散尽,这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只剩了她跟皇帝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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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他的薄情,令人发指()
司北易早已不见了人影,再要去寻估计也寻不到了。 :///算了,这一整晚,他都是魂不守舍的状态,就算寻到了,估计他也没心思跟她细谈。
无声的叹了口气,君未寻道,“皇上,可要回寝宫歇息了?”
过了片刻,才听托额假寐的人低声开口,“帕子。”
“什么?”
“帕子,给朕。”男人睁开眼睛,重复。
“……”君未寻无语,问她要帕子?他自己没有吗?何况案席上就摆了擦嘴用的锦帕,料子比宫女用的好得多。
暗里腹诽,还是从腰间抽出宫女佩戴的帕子递了过去。
却见司北玄接过帕子,浸了茶水,慢条斯理的将左手里外仔仔细细擦了个遍,末了随手一丢,将她的帕子如同垃圾般扔到了地上。
君未寻只觉得额角青筋急跳,理解不能。
“皇上,那是奴婢的帕子。”她努力裂开嘴角,笑。
“脏了。”皇帝淡淡道。
“洗洗还能用。”深呼吸。
“你很缺帕子?”皇帝瞥了她一眼,起身,双手负背徐徐朝外行去,“明日朕赏你一箱。”
“……”呵呵,问候您老子孙呐。
通往承乾宫的路静谧无声,君未寻提着宫灯在后面暗自磨牙,司北玄行在前面愉悦的翘起唇角,眼底漾着轻浅的笑意。
他身前是被宫灯映照出的剪影,一前一后,紧紧重叠,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上面。
“皇上。”柔婉的清音清浅,带着淡淡的哀怨,承乾宫前,纤弱的身影婷婷而立。
司北玄顿住了脚步,眸中笑意迅速收敛,沉静无波,“青烟,怎的来了这里?”
突然的停顿让君未寻差点撞上皇帝的背,闻声微探了头,晕黄的灯光下,女子如扶风弱柳,眉染清愁的模样惹人娇怜。
“皇上,你当真……要收了元嫣然?”
司北玄眉头蹙起,不悦的道,“青烟,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前一刻,他分明在笑,见了她就皱了眉。
青烟惨笑,“皇上,她不是那个人,你收了她,也不过是得了个赝,你对她就真的,那么念念不忘?”
“陶青烟”司北玄倏然冷了声调,凤眸裹霜。
“她已经死了,可是我还活着皇上,为什么活着的人你连看都不肯看一眼,却心心念念的去惦记一个死人你说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我哪里不如她”陶青烟也似豁出去般,一步一步朝司北玄逼近,声音凄厉不甘。
随着陶青烟逼近,浓烈的酒气扑鼻,司北玄沉怒的眼凉了下来,沉沉的看着她。
一旁铃兰惊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忙跑上前拉住主子,惊惶不已,“皇上恕罪,娘娘是喝醉了说胡话呢,皇上别怪娘娘……”
“来人,将柔妃送回甘宁宫”司北玄的语气很是平静,那种平静让人心底发寒。
越过面色惨白的女子,司北玄连眼角都不再侧半分,君未寻垂了头,默默跟上,陶青烟的话在她心里激荡,让她的心阵阵发紧。
身后,是闻声而来的侍卫,架着人渐渐走远,隔了一段距离,仍能听到女子不甘的哭喊,“……你连手指都不肯让我碰半分,却去牵一个赝凭什么,凭什么”
君未寻嘴里发苦,不知是为陶青烟不值,还是为另一个女子惋惜。
视线扫过男子掩在明黄广袖下的左手,宴席上,他是用这只手牵的元嫣然。
难怪,他那么仔细的擦拭左手,难怪,他说脏了。
他根本从未动心。
这个男人的薄情,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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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那是他的体贴()
今夜陶青烟的反常,也许真的是因喝醉了酒。
但是酒后吐真言,她说的话何尝不是源于她内心有怨。
动情的女人,遭遇了嫉妒,往往可憎又可悲。
君未寻心里生出一股悲凉。
那个死去的女子,早已成了一杯尘土,这些人又是何苦。
而司北玄,与皇后相敬如宾,对柔妃明宠暗疏,又有什么意义。
人已逝,失去的再也回不来。
“啊”君未寻捂着撞得生疼的鼻子轻呼,懊恼的瞪着前面突然停下来的人,往后退了一步。
这种下意识拉开距离的动作,让司北玄眼眸一眯。
“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承乾殿里烛火通明,男子狭长的凤眸却深邃幽暗,似能看透人心,君未寻别开了视线。
男子没有说话。
头顶有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发上,穿过发丝掠过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君未寻又往后悄悄挪了半步,试图逃离那种不自在。
他的气场太强,不管她怎么挪,周遭始终有他的气息笼罩。
她知道他一直在看她,直到她的忍耐逼近极限,男子终于转身走开。
没了那道紧迫盯人的视线,君未寻绷直的神经陡然放松,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屏了呼吸。
“去把那些东西吃了。”淡淡的声调,清冽带凉。
君未寻下意识的张望,她平日坐着的坐塌前,矮几上摆了几碟小菜,都是她爱吃的。
没看到还好,看到了才发觉肚子里饥肠辘辘。宴会前她只是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之后一直没有东西入腹,站了一晚上,如今是又累又饿。
朝男子的方向看去,他就坐在案台后面,低头看着手里的奏章,认真,专注。仿似她不存在。
这让君未寻自在不少,同时心绪也变得复杂。
她不知道他是何时叫人备上的这些饭菜,却看得出来,这是他给的体贴。
若他们是朋友,她可以坦然接受,可惜他们不是。
他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在对她?
额角隐隐发疼,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没必要顾虑那么多,先填饱肚子紧要。
没有人说话,整个寝殿内,只有筷子偶尔碰撞碗碟的清脆,翻阅奏折的轻响,还有一旁烛火燃烧油脂发出了兹拉声。
宁谧温馨。
君未寻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避免引来男子的注意,她不知道,男子手里翻阅的奏折,始终重复在那一本,那两页,认真专注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一行,那一点。
殿外有极轻微的声响,司北玄目光陡然凌厉,灼灼的看向外面。
君未寻似也听到了声音,将嘴里的菜咽下,抬起头往外张望,黑乎乎的一片,“皇上,是不是苗公公回来了?”
“没有。”司北玄凤眸微闪,面不改色。
君未寻瞄了他一眼,有些疑惑,这个时间苗公公也该回来了,往常这个时候他早侍奉皇上睡下了的。
大概是自己听错了。
殿外,苗敬垫着脚尖逃也似的往外飞蹿,务求脚步声比来时更轻,轻更多。
直到跑出承乾殿的范围,心还砰砰直跳,晚风吹来,脖子后面一片冰凉,伸手一抹,全是冷汗。
皇上刚才的眼神简直太恐怖了,幸好他够机灵,在瞄到坐塌旁边那袭浅粉的时候,一下子福至心灵,瞬间明了皇上的意思,在被发现前,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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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为朕,宽衣()
两人之间一句极简单的对话后,大殿又沉寂下来。
之前已经消失的尴尬重新浮上水面,肚子差不多饱了,再放进嘴里的饭菜就有些如同嚼蜡。
“咳,皇上,我吃饱了。”放下筷子,想作势擦擦嘴,手往腰间一掏,才忆起那块帕子已经被某人当垃圾丢了,君未寻不自在的轻咳。
“嗯。”皇帝不轻不重的哼了声。
没有动作。
君未寻眨眼,皇上,我吃饱了,您老可以歇息了,外面都快子时了。
总算,片刻后,皇帝起了身,朝内室走去。
这是要歇息了,君未寻松了口气,动手收拾矮几上的碗碟。这一晚上下来,她也累了,收拾好东西,早点回偏殿休息。
“东西放着,会有人收拾,”皇帝没有回头,撩开内室门口的珠帘,顿了顿,“给朕宽衣。”
君未寻差点没把手上的碟子飞出去。
宽、宽衣?那是苗公公的活
……苗公公不在。
她现在是皇上的随身侍女,这也是她的分内事。
看着还在晃荡的珠帘,僵着手脚,认命的跟了上去。不就是脱衣服吗?平日里脱的还少了?只不过以前是给自己脱,如今是帮人脱而已。
虽然这人是个男人,还是个叫做皇上的男人……
好吧,她是侍女,为皇上宽衣,应该的。
高大的明黄身影就那么伫立在龙床前面,静静的等着她。
清冷高贵,霸气威严,无端的就能让人感觉到压力,在他面前,会让人觉得自己如同蝼蚁般渺小。
穿过珠帘,慢慢挪到司北玄面前,君未寻僵硬到几乎同手同脚,眼睛定在他脖子以下,不敢往上稍抬。
对方已经配合的抬起了双臂,君未寻闭眼,深呼吸,紧了一下手指。
怕什么,宽衣而已,三下两下的事情,磨磨蹭蹭的这种折磨反而越长。
打定了主意,君未寻强装镇定,开始一鼓作气,将犹自颤着的手伸向了那条明黄金边腰带。
因着动作,两人的距离不可避免的拉近。头顶是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发顶、肌肤,鼻端吸进去的,是他身上淡淡清冷的梅香。
这种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的感觉,让她本就强装的镇定,一下子被击散,尤其是头顶上那道紧迫盯人的视线,让她更加慌乱。
一急一乱,那条腰带跟她作对似的,越发解不下来。
司北玄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半垂了凤眸自上往下,恣意的盯着她看。
任由她在他面前慌乱。
她微倾了身子,如缎的青丝偶尔拂过他的胸膛,这么近的距离,让他能闻到她发间清幽的馨香。如扇般的黑睫盖住了灵动的黑眸,偶尔轻颤,流泻出她的紧张。
视线滑到她发丝间,露出的一截粉颈,纤细白皙,肤如羊脂白玉,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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