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吧?”姬轲峰放下刺刀,“就凭你?”
阿勒清翻身下来,站在三人的跟前道:“我知道你们会这样说,因为你们已经脱胎换骨了,不再是从前蛊猎场上那三个柔弱的家伙,早知道当年我就不应该放过你们,应该把你们全部干掉!”
“喂,当年不是你放过的我们,是我们打跑了你们。”顾怀翼笑道,“就你们这几只三脚猫能做什么?”
阿勒清沉默不语,只是拉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里面全身捆绑着的高爆炸药,众人大吃一惊,这家伙是准备与他们同归于尽来的。
“这种炸弹的威力,你们在机场已经见识过了,你们跑不掉的。”阿勒清脸上出现惨淡的笑容,“蛊猎场没了,委员死了,我们这批人生无可恋,也不会归顺什么狗日的尚都,你们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你们,尚都不可能壮大得这样快!”
“走吧。”唐术刑终于开口了,走到阿勒清的跟前,“我说真的,快走,不要白白的牺牲,你就算引爆了炸药,杀掉了我们三个,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很多事情已经注定了,你杀了我唐术刑,还会有张术刑、刘术刑,没用的,留下一条命,未来才有机会。”
此时,战斗基本上已经结束了,高速公路外那五名枪手被打死三个,重伤两个,重伤的被特警拖拽到装甲车一侧。而在远处负责狙击的小东北也被两名尸化军的士兵直接活捉。扛到了公路之上,直接扔到地上,同时,剩下的特警也团团围住了带着炸弹的阿勒清。
阿勒清脸上却满是笑容。她没有引爆炸药。完全是出于想连同密使和夏婕竹都干掉。
“我可以饶你一命。把炸药留下,走吧!”唐术刑看着阿勒清道,“算我求你。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做无谓的牺牲了。”
这番话让阿勒清很意外,唐术刑竟然用“求”这个字,她用不愿意相信的眼神看着他。
密使已经走远,他知道那种炸药的威力,随后也叫顾怀翼和姬轲峰退下,姬轲峰是个要做父亲的人,当然是第一时间离开现场,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顾怀翼这个疯子则吹着口哨慢慢离开,模样十分悠闲。
最后,阿勒清身边除了唐术刑之外,就是那些个特警,以及两个重伤的抵抗军成员,小东北则被密使带到了远处的公路边上。
“听着,你的手下都在我们的手上,解下炸弹,我们会给你们公平的审判,给你们陈述的权力,否则格杀勿论!”夏婕竹持枪靠近阿勒清,她不愿意唐术刑独自去冒险,同时使眼色给唐术刑,让他离开。
“公平审判?陈述的权力?”阿勒清冷笑道,“这不是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的吗?但你们看看现在的暹罗成什么模样了?你们才是恐怖分子!”
阿勒清刚说到这里,远处的密使已经下令让特警枪毙一名抵抗军成员,当那名特警持枪走近那名抵抗军的时候,重伤的两人倒在那,大声呼喊着“暹罗万岁”的口号,紧接着枪响了,其中一人的脑袋开了花,鲜血溅了另外一人一脸,但那人依然在那高呼着,没有停顿半秒。
“你看,这就是公平审判的权力?”阿勒清扭头看着自己被枪杀的同伴。
“他已经做了该死的事情,是你们先开枪打死的军警!”夏婕竹反驳道,“你最好听话,解下炸弹,跟我们回去。”
“阿勒清!”远处被密使踩在脚下的小东北扯着嗓子喊道,“别跟狗日的废话了!干掉他们!别管我,能杀一个算一个,咱们赚了!一起上路!下辈子还做夫妻!”
夫妻?唐术刑看着阿勒清:“你们结婚了?”
阿勒清并不回答他的话,手扣在起爆器上面,面无表情。
“听着,我说能放你走,一定可以放你走,我可以留你们两口子一条活路!”唐术刑摇头道,“千万不要做傻事。”说着,唐术刑拿过特警的对讲机,对那头的密使道,“密使大人,看在我的份上,不要伤害你旁边的俘虏,我会说服他们的。”
那头的密使轻笑了下,用对讲机回应道:“给你五分钟,不,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我会解决掉他们。”
“好,就十分钟。”唐术刑点头,把对讲机扔还回去,又对阿勒清道,“你的心情我理解,非常理解,虽然你们怨恨朱卫东,但朱卫东的死还是将你们陷入了这般境地,说到底,你和小东北原本就是丧失了希望,只剩下绝望的行尸走肉,你们加入什么抵抗军,其目的不就是为了找个归宿吗?你们没有离开尚都,没有去找亚欧部队,也是因为你们信不过他们,你们信不过任何人,因为你们已经对你们长居的土地有了感情,离开了这里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这就和这里大部分不愿意离开的居民一样。”
说着,唐术刑示意周围的特警还有夏婕竹都放下枪,同时示意他们全部后退。
夏婕竹不愿意离开,唐术刑朝着她挥手示意,她这才慢慢地后退,但依然紧握着手中的枪。
阿勒清不语,只是看着唐术刑,她有些搞不懂了,眼前的唐术刑和尚都传言中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传言中唐术刑、姬轲峰和顾怀翼是尚都的大英雄,功臣。甚至私下也流传着,他们有可能成为新的尚都三杰,抵抗组织内部甚至也认为,只要他们三个死了,就如同断了尚都的血脉一样,尚都的政权很快就能倒台。
“你睁大眼睛看看,东南亚变成这样,是我的原因吗?我一个人具备这种能力?”唐术刑摊手道,“解下炸弹,留一条命。”
“我们不会加入尚都的。”阿勒清摇头。
“你们加入我。留在我的身边。我不死,你们就能活。”唐术刑提出这个建议之后,不仅阿勒清一愣,连夏婕竹都为之一愣。这几乎就是留下两颗重型炸弹在他自己的身边。
阿勒清看着唐术刑。唐术刑竟然壮胆上前。一把抓住她捏引爆器的手,慢慢掰开她的手指头,低声道:“听我的。相信我,虽然我们并不熟,但你没有必要做任何无谓的牺牲,派你们来的人,就是让你们来送死的,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们尊敬和效忠。”
“不要!”阿勒清突然推开唐术刑,退到装甲车旁边去,捏紧了引爆器。
此时枪声再次响起,特警击毙了剩下的那个抵抗军,同时冷冷地扭头看着阿勒清,似乎在说:你迟早也是这个下场。
“没有人派我们来,暹罗抵抗军只有我们7个人……”阿勒清一脸的绝望,“没有人再抵抗了,我们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那5个人的,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单是教他们用枪,就花了很长的时间,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实弹射击。”
阿勒清苦笑着,自从蛊猎场消失,朱卫东被杀,蛊猎场土崩瓦解,剩下的蛊猎场军队除了加入尚都之外别无出路,虽说有一部分心怀不满,但这部分只是依照朱卫东的指示,等待着唐术刑的召唤再揭竿而起反抗尚都,所以阿勒清只得与小东北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复仇,虽说他们嘴上说并不是为了朱卫东,但内心其实很清楚,他们的复仇除了这一点之外,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当然,这些都是初衷,最可怕的是,当他们两人决定建立抵抗军的时候,发现整个东南亚之中没有人感兴趣,曾经那些不可一世的家伙,即便是不出卖他们,也只是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徒劳的,大家都只是想保持现状活下去,仅此而已。
夏婕竹站在不远处道:“你教唆了五个无辜的人来送命,你用了这样的方式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政府?”
“我只是想唤醒大家,仅此而已,你们的事情我很清楚,我知道,即便今天我带了五十个或者五百个人来,面临的也都是全军覆没,你们都是一群怪物,不是人。”阿勒清环视着周围,“你没发现吗?真的很平静,没有喧闹,没有叫喊,没有欢呼,即便有,也是在政府的指示下去做的,活在这样的世界中有什么意义?每个人都压抑着自己的思想,像傀儡一样的活着。”
“没有罪案!甚至连小偷小摸都没有!这样的盛世谁不想要!”夏婕竹吼道,“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尚都三杰建立的新世界,在不久的将来,全世界都不会再有战争,不会有罪恶,只剩下和平和发展,这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看到的吗?”
“小姐,你知道骡子吗?那种马与驴的杂交产物。”阿勒清低头并不去看夏婕竹,“公驴和母马产下的叫马骡,公马和母驴产下的叫驴骡。马骡个头大,驴骡个头小,各有各的优点,但不管怎样,最悲哀的是,这种杂交产物都没有办法生育,这就是悲哀。我知道世界大同的理念很好,但是能做到吗?不同的文化背景,什么都不一样,你能够让狮子和绵羊和平共处吗?也许能,但只是时间问题,狮子的兽性和绵羊对食肉性动物的警惕是永远无法消除的,今天也许尚都没有罪案,没有战争,但明天呢?后天呢?未来呢?”
夏婕竹沉默了,阿勒清闭眼了,靠着装甲车坐了下来,与此同时,特警的对讲机中传来了密使冷漠的说话声:“十分钟快到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下)疯子的目的()
密使的那句话之后,远处响起了枪声,阿勒清因为枪声浑身一震,眼泪流了下来,他知道小东北死了。
唐术刑无力说什么,因为他说好了只是十分钟,密使没有食言。同时他也明白,纵使自己最得意的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说服像阿勒清、小东北这样的人。阿勒清说得对,今天也许人们不会反抗,但明天后天呢?总有一天这些人在尚都的高压政策之下会清醒的,他们会明白自己会为了自由而抗争。
得到自由需要付出代价,但得到自由之后保护自由,维持自由中应有的秩序,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但是在作出后面的牺牲之前,首要的目的是要争取到自己应有的自由。
“我想见我丈夫最后一面,好吗?”阿勒清抬眼看着唐术刑。
唐术刑默默点头,刚点头,此时密使又道:“十分钟到。”
话音刚落,旁边的两名特警突然出手,一人拔出刀直接劈断了阿勒清的手腕,另外一人直接开枪命中了阿勒清的眉心。
一切都来得那么快,唐术刑和夏婕竹都来不及反应,阿勒清捏着引爆器的那只手也已经落地,脑袋一歪靠着装甲车死去。特警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去剪断引爆器的线,此时夏婕竹忽然想起先前阿勒清的举动,拽着唐术刑拔腿就朝着公路下侧的沟渠跳去。
其他特警也意识到危险,但那名特警已经剪断了引爆线。剪断的瞬间,阿勒清身上的炸药被引爆,没有爆炸的声音,只是一团蓝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住了留在原地的特警以及装甲车。
滚在沟渠中的唐术刑和夏婕竹许久才抬起头来,看着上面被蓝色火焰烧成泥浆一样的人和车,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跑慢半秒,哪怕是尸化者都一样完蛋。
唐术刑盯着那团火焰,许久才道:“阿勒清在撒谎。”
“我知道。”夏婕竹低声道,“如果抵抗军只有他们。这种武器又是如何来的。”
“我知道这种武器是谁发明的。”唐术刑摇头。“我也知道这件事与谁有关系。”
“谁?”夏婕竹看着他。
唐术刑摇头:“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你是他们的人,即便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说着。唐术刑转身离开。留下夏婕竹一人在那发呆。
再次启程。一路平安,众人终于回到新管制区的办公大楼,阿米早就等待在了楼下。见到姬轲峰之后,立即扑上去,两人抱在一起,密使在旁边看了一眼,转身坐车离开,不知道去了何处。
贺晨雪则站在大门口,看着唐术刑朝着自己走来,并未与留在车旁吩咐手下加强戒备的夏婕竹说半句话。她心中在期盼着唐术刑能与自己说句话,但唐术刑目不斜视,直接从她身边经过,就如同她是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像一样,不,比雕像都不如,如果大楼前多了一尊雕像,唐术刑也势必会抬眼看一看。
顾怀翼留在车旁,刚准备坐车离开,返回自己的驻地时,夏婕竹却拦下他道:“术刑有事和你商量,他在天台等你。”说着,夏婕竹吩咐汽车先行离开,自己则看了一眼顾怀翼,示意他跟着自己前去天台。
顾怀翼跟着夏婕竹上了天台,夏婕竹并未跟进去,而是将门锁上,站在门廊处等待着,其实她已经明白,唐术刑之前所指的是谁,唐术刑让她转告顾怀翼自己在天台,等于是告诉了她答案,没有明示,也是在提醒她,有些事情自己告诉她,是因为相信她,没有明示,是不想让她为难是否该将这消息上报。
唐术刑站在面朝后面花园的那一面,顾怀翼上前,故意抬手看表道:“清晨了,累了一夜,你不困?”
“这次临出发前,也就是鸡爷荣登新管制区管制者的那天,他在这里清洗了一批人,很多无辜的人,年老的年轻的都有,那时候我在想,也许过不了多久,尚都管辖范围内就会出现抵抗组织,现在看来没错,但所谓的抵抗组织只是一次低劣的尝试,无谓的牺牲,只是一种试探。”唐术刑盯着下面道,“这种试探有什么作用?我不懂,你懂吗?”
“我又不是抵抗组织的人,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顾怀翼懒洋洋地回答。
唐术刑终于扭头看向他:“那种生物炸药的威力,你我都看见了,杀死尸化者不费吹灰之力,妖化者估计也难逃一死,如果只是另外的炸药,我不会联想到那个人,但吞服体内引爆,明显是那个人的杰作。”
“哪个?”顾怀翼也看着他,笑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说话变得这么吃力了?”
唐术刑一字字道:“从你和鸡爷联合密使开始算计我的那一刻开始。”
“关于这件事,我只能用一句俗话来回答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顾怀翼满脸笑容,“我们也毫无办法,其实我们也不知道那立方体就是白虎睛,更不知道这次找到白虎睛会是如此的轻松,你没发现吗?比任何一次都要轻松。”
“是又怎样?尚都现在四颗圣物都到手了,该到他们重铸如来之眼的时候了,如果那东西被重铸出来,这个世界就彻底完蛋了。”唐术刑淡淡道,“不过,我看出来了,你想抵抗,生物炸弹是你父亲顾云卿做的,除了他,找不出第二个会研制这种东西的人。”
顾怀翼看向远方:“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和他多久没见了?他现在远在日本,我在东南亚,隔着大海,我们还能心电感应不成?你想太多了,而且,你也要知道,尚都应该不是那种想毁灭世界的组织。如果他真的想要毁灭,又何必建国呢?”
顾怀翼一说完,唐术刑立即道:“也就是说,你认同尚都的理念?”
“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失望?”顾怀翼看向他,“鸡爷也认同,这是趋势,必然的趋势,世界大同,你也听到了。联合纵队的目的也是这个。人类不联合,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唐术刑冷笑道:“可能吗?我们三个都无法联合,别说全世界了。以前人类分开自我毁灭,就算联合。也不过是聚集在一起更快的自我毁灭。”
“刑二。不得不说。你太悲观了。”顾怀翼瘪嘴摇头,“同时,你也让人失望。你让我和鸡爷失望,也让詹天涯失望,更让箓梦升失望,所有人都指望着你能做点什么出来,结果到头来,你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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