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刘健信心满满,有这样的璞玉,怎么少得了自己这个金刚钻?
“太子殿下,先前是臣见君之礼,殿下的所作所为很让老臣欢喜,这接下来就要轮到殿下行拜师之礼了,这拜了师,老臣才能开始讲学啊。”
张寿一听就不乐意了,这老头儿道道还挺多。方才见你下跪不忍是因为小爷还没熟悉太子的身份,现在回过味儿来才想起来这大明国除了龙椅上的那位,那个还能见到小爷我不跪的。
但是既然拜师吧,那就给点面儿。
想到这里,张寿走到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刘健面前,拱手鞠躬道:“学生张……啊呸,学生朱厚照见过老师。”
张寿心里不乐意,表情上自然就显露了几分出来。这看在刘健的眼里,心中便颇为不喜,但一想到这太子爷自幼长在深宫,放肆纵容惯了的,能做到这般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于是便循循善诱道:“殿下,这拜师则需要先拜孔圣人,他是我辈读书人的先贤,乃万世之师表,读书人拜师岂能不先去拜他呢?”
张寿一想也是,反正上辈子高考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专程跑去孔庙拜过,可惜孔老爷子英语不行,没能保佑英语满分。这一世混古代,想必孔老夫子会灵验许多,多拜拜神,不吃亏!
三跪九叩,那是不可能的。张寿跪式跪了,然而不过是象征性的点了两下头就打算要起身。
这时候刘健老先生又发话了:“殿下,心不可以不诚,心诚则灵啊。古礼士三跪九叩,一下都不能少的。”
张寿翻了个白眼,你在这和爷还叫上真儿了。文人就这点讨厌,有心不用在点儿上,怪不得崇祯最后一句话是咬牙切齿的‘是文臣人人可杀’。讨厌,真讨厌。
无妨,张寿心里一咬牙一跺脚,果然就又跪下完成了三拜九叩的大礼。要知道,当年高考也不过是鞠了三个躬便上了本科,这三跪九叩下去,不统治世界简直对不起自己膝下的黄金。
果然是地位不一样,野心就不一样啊。
然而刘健并不知道张寿心里在想着什么。看到太子完整的行了大礼,便十分满意的捋了捋山羊胡子,果然是个听得进话,一国之君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好了,太子爷,孔圣人已经拜过了,接下来该跪拜祖先了。”
张寿一听头都大了,这特么又不是我祖先。孔老爷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非其鬼而祭之祭之,谄也。小爷我像是个谄媚的人,长这么大我连谄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的好吧!
可是,人在屋檐下啊。要靠着这个身份去征服星辰大海呢。
同样的三跪九叩之后,张寿觉得自己人格都快没了。
但是,刘老爷子又发话了:“很好,很好,拜师一事,先拜圣人,再拜祖先,然后再拜恩师,这是人伦大礼,半点马虎不得呀。”
“那,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拜您了?”张寿脸上是满面春风,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殿下悟性真是绝好,举一反三。”刘健端坐起来,身量挺的笔直,“礼不可废。”
“老师说的有理。”张寿嘿嘿一笑道,“但是学生想先做一件事。”
张寿挥了挥手,把站在殿外侍候的刘瑾给召唤过来。刘健看到刘瑾进来,眉头微微一皱。
“老师,我这位侍从姓刘名瑾,今儿早起的时候,他托我问老师您一句,你们两位是不是本家?”张寿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本章完)
第3章 比朱厚照还坑的太子()
朱厚照此话一出,刘健刘瑾两人齐齐变色。
刘健脸色先是一红,然后就是一白。老头子气的山羊胡子一阵抖动,指着朱厚照话都说不利索道:“殿下,你……你……你怎可如此辱我?老臣世代耕读,历经三试才有了如今的官身,怎么,怎么可能会与阉人同宗?既然这般,老臣这就上书乞骸骨,再也不受今日之辱!”
朱厚照看着这老头儿快要被自己给气死,连忙从身边端了碗茶,双手捧到刘健的面前,道:“老师您先喝口茶消消气,都是这该死的奴才,一大早儿三番五次的央求与我,学生受不过才答应了问上一句,唉,唉,千错万错都是学生的错,学生这就去父皇那里令罚去,老师您万不可为了这气坏了身体啊!”
刘健狠狠的灌了一口茶水顺了顺气,指着刘瑾的鼻子继续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残缺不全之徒,獐头鼠目之辈,竟敢来和我认亲?老夫族里怎么可能会有你这样的数典忘祖的无祖无后之人!”
刘老爷子似乎只是骂还不解气,拿起茶碗就一碗水泼在了刘瑾的脸上,水渍带着茶叶沫子顺脸淌。
瞅着刘瑾的落水狗模样,刘健尤不解气,继续一口唾沫吐在刘瑾脸上,骂道:“阉竖,等下老夫就回禀圣上,看不杖杀了你!”
刘瑾的脸彻底的由红转白了,他本就是一个苟且偷生的人,向来相信辱人不杀身,所以在刘健破口大骂的时候,他虽然一直委屈,却也是陪着笑脸,此时刘健说出了要取他性命的话,这还了得?
“刘大人啊,小人狗一样的东西哪敢跟您攀亲戚!”刘瑾扑通一声趴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叫起了天屈。
这事儿他本就不知道,退一步说,哪怕他真就是同宗也没胆子敢去和刘健认亲,“刘爷爷哎,您就吧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小的在这给你磕头了。”
朱厚照在旁边暗暗冷笑,这两个东西每一个好货色。自己两世为人,哪能轮到他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本来朱厚照一大早起来就是一肚子怨气,这刘瑾还不长眼的擅自动作,怎能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这刘健也是活该倒霉,朱厚照本就是个傲气的人,从来都是只跪父母不跪天地,今天却被指使着跪这跪那,早就怒气暗生,必然也不会让这老头好过,恶心一把是必须的。
此时见到这两人拼出了火气,看刘健那神色似乎是真的想宰了跪着的阉竖,朱厚照就不得不站出来说上两句了,于是就开始和稀泥道:“老师,您先消消气,兴许这事儿本就是学生一时听差了。您想啊,这不过是个低贱的奴才,就算有想法也大约只敢在心里想想,哪里敢说出来?”
刘瑾一听太子爷给自己讲话了,连忙磕头如捣蒜道:“太子爷说的是,太子爷说的极是啊,小人这样的卑贱身份哪里敢动那样的心思。刘大人您明鉴啊!”
朱厚照暗赞了一声这货够机灵,眼角一扫发现刘健嘴角一动,定是又要说话,连忙打岔:“瞎了眼的狗东西,还不快滚!”
刘瑾见刘健并没有发话,连忙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刘健又喝了一杯朱厚照送上来的茶水,还是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像他这样的正宗老儒最受不了便是这种来自人格上的侮辱,不杀人简直就是大发慈悲了。
又坐了一会,刘健心烦意乱对朱厚照拱手道:“殿下,老臣今日身体微恙,今日的授课就到此为止,老臣告退。”
朱厚照心中大乐,看来这次把这老头儿气的不轻。不过无所谓了,反正这个喜欢让人下跪的老头儿也让自己很不爽,也算是一报还了一报。
解决完了刘老师的问题,朱厚照是无事一身轻。再次瞻仰了一番朱厚照祖先朱元璋的画像,发现果然如同史书中记载是张鞋袜子脸。
朱厚照不禁摇了摇头,自己在后世中确实有个同学长了一张和朱元璋一般无二的脸,可谓是背影杀手,身材极佳,可一旦转过身来至今仍是许多同窗挥之不去的梦魇。
但是朱厚照现今的子孙却是丝毫不像先祖,显然是广罗美女基因改良后的成果,不禁有些庆幸,至于为何和后世自己一般模样,朱厚照腆着脸自我安慰了一句可能是自身确实有皇室血脉。
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刘瑾那个狗奴才,心中不由得暗骂了一句,但也没有过多的生气。这也许就是和刚刚硬呛刘大学士时的心境一样,今人和古人观念上的不兼容,说不上来谁对谁错。
朱厚照信马由缰漫步在宫内院之内,后世的时候朱厚照是极为喜欢游览古迹的,但却从来不曾对北京故宫这座相比较而言年少些的古都有过兴趣。
如今回想起来,其中的缘由多半是后世京城的人的缘故,生活节奏太快,自己腿短跟不上,于是乎失去了游览的兴致。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在几乎所有的道路都是一致的,也没有什么引导标志的情况下,朱厚照转过了几个宫门,不知不觉来到一片极为广阔的白玉铺就的广场之上。
在朱厚照的记忆中,这样的广场多半是文武百官上朝议政的地方,但是基于后始终宫廷剧混乱的现状,他是在说不清这到底是哪个大殿前的广场。
放眼望去,广场上卫队林立,枪戟如林,此时已是八九点的光景,东方紫气消退,一****日爬上了宫墙,这千百柄闪着寒光的武器映射着阳光,竟有了一种繁星千万坠空的感觉。这让朱厚照第一次的感觉到了冷兵器时代的威武雄壮。
冷兵器时代和热兵器时代是大不相同的。在后世的热兵器时代,检阅大军的时候无论士兵们是多么雄壮,但是大伙儿的视线第一视点还是更多的放在了武器装备上。
但是在冷兵器时代,看的却是兵强马壮,兵为士兵而非兵器,就拿广西兵来说武器装备绝对是一身破烂,但是战力却是称雄天下,故而有狼兵之称。
士兵雄壮,杀气纵横,几乎将人的作用推到了极致,这边是冷兵器的绚丽之处。
朱厚照逛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搭理他。朱厚照自嘲道:“穿上龙袍也没能像太子啊。”
这其实是他错怪自己身上这身衣服了。眼尖的朱厚照看到了一个明显是将领装束的人腰间挎着的很像是手枪模样的物事,立刻就来了兴致。走过去扯了扯那人的衣角,朱厚照说道:“能把这个东西给我看看吗?”
那人闻声低头一看是太子殿下,连忙下跪道:“臣神机营提督张译见过太子殿下!”
朱厚照也没听清他说的啥,就知道是在自己问好,他的眼光却是一直紧盯着那手枪模样的玩意,再次指着手枪说道:“起来吧,快把这个接下来给我玩玩!”
张译有些为难,迟疑道:“爷,这可是杀器,要是您不小心磕着碰着,小臣吃罪不起啊!”
朱厚照一听就不乐意了,摆手道:“不就是枪么,我又不是没见过,玩玩怎么了?”
“枪?”张译乐了,这名儿不错啊,但还是纠正了一句,“爷,这是咱将作监造出来的手铳。”
“对,手铳,是手铳。”朱厚照知道这是最原始的枪,他只是急不可耐的想试一试这玩意的威力,“拿来给我放上一铳。”
看到这张译还有些迟疑,朱厚照便有些不耐烦了,老子一太子难道还要跟你低声下气?
“有什么情况我担着!”
朱厚照说出这句话之后,张译再也无话可说,虽然还是十分的不情愿,但还是把火铳交到了朱厚照的手里,并且十分不放心的叮嘱道:“太子爷,这玩意儿威力不小,您可得小心点着。”
“行了,行了!”朱厚照随口应道,手中却仔细把玩这个重达三四斤的精铁手铳。从外观上来看,和后世的手枪有六分相似,但是也仅仅是相似罢了,没有触发装置和只有一个简陋准星的玩意儿完全就是一个铁疙瘩,尤其是上面露出一截的火绳更是让朱厚照看了一眼就觉得很是忧郁。
估量了一下这个火铳的重量,看了一眼铳口的口径,朱厚照发现若是现在的自己来开上这么一枪,胳臂不断掉才怪。想当然的便把心思打到了张译的身上:“来,打一发给我看看。”
张译额头上立刻就汗如雨下,惊疑不定的看着朱厚照支吾道:“太子爷,这儿可是禁宫,小臣这么一开火,脑袋可就……”
“怎么说你也算是咱大明的高级将领,胆子这般小?本太子先前不是说了么,出了问题我担着,开枪!”朱厚照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跟这群人交流怎么就这么难呢。
朱厚照话一出口,立刻就像是给张译打了一支强心剂,火辣辣的耳光扇在了脸上,太子爷这个八九岁的娃娃都不怕,我堂堂男子汉怂什么,不说了,就是干!
张译掏枪倒火药塞铁珠点燃火绳抬手举枪一气呵成,然后就是砰然一声大响。
“大胆!谁敢在宫内放铳!”轰隆隆脚步声响起,数百宫廷禁卫齐刷刷冲了过来。
“是他。”朱厚照眨巴着眼睛,无辜的指着依旧摆着姿势不过已经石化了得张译怯生生道。
(本章完)
第4章 染指神机营()
张译被按在地上的时候还是一脸蒙蔽,两只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心中顶天立地的太子爷朱厚照同学,等着他轻启朱唇给自己一个清白。
然而,并不。俗话说的好,人一过万无边无沿,数百个明枪亮甲的大内禁军可比一万平民有气势多了。看到这么多人杀气腾腾的冲过来,朱厚照的小民心思让他立刻就怂了,很光棍的指着张译对跪了一地的侍卫道:“枪是他开的!”
张译崩溃了,在禁宫中无故随意动用兵器尤其还是火器,这的是多大的罪过,剐了自己只怕都是轻的,惊惧之下突然爆发几个人都按他不住,只能任由他大声呼喊:“冤枉啊,微臣冤枉。微臣要面见陛下,要面见陛下啊!”
喊冤的声音直透九霄,仿佛寒号鸟一般凄厉无比,张译是真的被吓尿了。
但是这冤喊得确乎是有些作用,不多时就有一个小太监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公鸭嗓音一样的问道:“万岁问是和人在殿外喧哗喊冤?”
张译仿佛是看见了救命的稻草,连连叩首叫道:“烦请公公回禀万岁,臣张译冤枉啊!”
朱厚照看着张译鼻涕一把泪一把模样,心中不免产生了些许羞愧之情,装了半天的局外人之后实在是没脸再装下去了,便直接过去踹开几个按着张译的侍卫,直接扯着他朝大殿走去。
进了大殿,朱厚照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一紧。没办法,想一下,几十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而这些眼睛的主人又都是国家主席、总理、副总理以及各部的部长,那官威,那气派,谁能受得了啊。
当然,若是这些眼睛里透露着慈爱和恭敬那几大不相同了,所以在经过了短暂的紧张僵直之后,便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来,举手招呼道:“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大殿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首长,只看的朱厚照汗流浃背。
所幸最后还是坐在龙椅上的大明第一把手弘治皇帝咳嗽了一声给朱厚照解了围。弘治帝慈祥的看着朱厚照微笑道:“照儿,父皇和众卿在此议论国家大事,你怎可到这此来玩闹?”
言语上虽说是责备的意思,但是看皇帝的表情分明却是满满的宠溺。既然如此,朱厚照心中大定,立刻轻松了下来,他朗声道:“父皇,儿臣并不是玩闹,而是发现了重要事情要告于父皇!”
“胡闹,你还不是臣呢。”弘治皇帝哈哈大笑,“有什么事儿你就快说,这里诸多大人可容不得你这么耽误功夫,不过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爹可是要罚你的。”
朱厚照眼珠儿微微一转,知道这是允许自己在这儿捣乱了,,环视了一下周围一群老头子的表情,发觉也都是乐呵呵的,胆气便更壮了,他伸手拍了拍身边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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