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风断不可长!这是包括刘健、李东阳在内的所有文官的一致心声。原则是原则,对错是对错,可是在对错和原则面前文人风骨永远是不会错的,怕就怕朱厚照这一顿巴掌打散了文人的风骨,所以此风断不可长!
老祭酒挨打虽是言辞有过当打,可一时间竟也让满殿臣子无论站队如何都生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刘健首先出列,面色凝重的朗声说道:“殿下此举太过!祭酒有罪,也应当或是陛下当廷下旨,着锦衣卫廷外杖责;或是交由刑部大理寺论罪是打是杀并无不可,而由太子亲自出手责罚,于礼不合,断不可为!”
弘治皇帝无动于衷,这个宽仁了一辈子的皇帝依旧沉浸在内心的悲凉中无法自拔。钦天监的神仙很久以前就有过谶语,自己这一辈子难得会有皇子,而今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这群平日里看起来温驯的臣子不与朕一起细心呵护也就罢了,竟海湖说出如此诛心之话。
老皇帝的心此时竟比阶下几十个大臣的心还要冰凉。
(本章完)
第25章 闹事悍刀行()
圣人云:君子朋而不党。
这句话要么是圣人说差了,要么就是这世上少有君子。
一旦切实了所有人的利益,那么从来只朋不党的读书人也会迅速的抱成团,与天斗地斗君王斗而乐无穷。
话说有了那内阁首辅刘健带领了头,六部尚书紧随其后,左右都御史爷不甘人下,其余杂七杂八的小官乌泱泱的跪倒了一片。
再放眼望去,整个乾清宫大殿上的百十号官员竟是跪倒了大半,仅余寥寥几人还在那里鹤立鸡群的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的尴尬着。
官员们众口一词:“请皇上治国子监祭酒大不敬之罪,立斩于市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别说干了几十年行政工作的弘治皇帝,就是身为半吊子明人的朱厚照也彻底明白了群臣要求斩杀祭酒老头的隐在意义。
是砍头也好,还是午门前杖杀也罢,老祭酒这条命我们是不打算要了,只是再万万折辱他不得,不然就是不给我们所有人面子。
弘治皇帝怒目而视这群已然摆出了逼宫姿态的大臣,双手猛地紧握青筋暴露。
老祭酒做出这番话已经是有了必死之理。
别说是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的朱厚照,就是向来仁慈的弘治帝都已经起了杀心!
但是,弘治皇帝的目光却是渐渐由凌厉转化成了呆滞,在又有几位摇摆不定的臣子跪了下去之后。
弘治皇帝了无生气的摇了摇头,叹息道:“照儿,你现在可知道这龙椅的难坐了吧!”
说罢他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朕今天谁也不杀,萧敬,你去把天牢里的人都放了,朕累了,退朝吧。”
萧敬迟疑了一下,小声道:“主子,那杨廷和、王守仁还有活该挨揍的老祭酒如何处置?”
弘治皇帝闻言身体稍稍停顿了下。
他深深的看了眼站着的杨廷和还有王守仁,轻声道:“杨廷和下狱,王守仁流放……流放居庸关。
至于咱们的祭酒,让他到集市上卖酒去吧,就在国子监门口给他支个摊子!”
刘健等人见皇帝彻底发飙,便再没了言语。
只有朱厚照依旧忿忿不平地叫着:“卖什么酒?国子监的监生不喜欢喝酒,他们还是比较喜欢天竺神水!”
这一声喊虽说吧已经摇摇欲坠的老祭酒气了个踉跄,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可以说,这场君权与文官集团的斗争可谓是两败俱伤。
从此便在君的心中画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君是君,臣只是臣,两类人永远不可能交心,永远不可能!
散朝之后,朱厚照来到杨廷和的身边,问道:“杨师傅,我今天做的对么?”
杨廷和微笑着摇了摇头,却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殿下,这段时间犬子杨慎就交给你了。”
朱厚照微微一愣,过了一会才深深一礼说道:“谢谢……”
从这天开始,老皇帝弘治的身体越发的差了,时常会出现不早朝的情况,内阁大臣的求见也往往会被拒之门外。
偌大的大明王朝的所有担子全部落在了一刘健为首的文官集团身上。
弘治皇帝已然,心灰意懒。
朱厚照算是见识了这个时代文官的可怕之处,抱成了团的他们绝对有能力威胁到最至高无上的皇权。
艰苦卓绝的战斗终究还是要打响!
回到府上,第一个看到朱厚照的竟然不是玉明萧而是张永。
三天的时间似乎让这个奴才积攒了不少的话,跟在朱厚照身边一直唠唠叨叨个不停。
从府中下人在朱厚照被抓之后的散沙状况道玉明萧全副武装准备劫狱的事情一点不拉的从他口中稀里哗啦的到了出来,说道激动处还直抹眼泪。
杨廷和的四处奔走、王守仁的挺身而出让朱厚照感觉到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是像他在朝堂上看到的那么复杂,那么错综迷乱。
朱厚照知道了杨廷和是个真正的老师,知道了王守仁是个不错的君子。
太子府中的工程在张永的操持下依然没有停工,已然彻底的从皇城中分离了出去,完成了朱厚照成为太子之后另立府衙的想法。
可是朱厚照却是改变的主意,要打掉堵起来通往皇宫的那堵高墙。
老皇帝一个人在宫里实在太孤单,为了朱厚照也好。
张永得了令之后欢天喜地的去办差。
朱厚照却在身后审视着这个奴才,心中只觉宽慰,临危不乱,临危仍办,这样忠心的奴才值得大用,用着也放心。
张永走后,朱厚照走向了后花园。
刚刚听说玉明萧这个妮子在自己进了天牢之后竟然想起了用劫狱这么铁血画风的法子。
朱厚照惊诧之余,心中却是暖暖的化成了水,有了种想从眼眶中冲出的冲动。
所有人都以为玉明萧这妮子虎,但是朱厚照却是知道她的聪慧,小脑瓜里不知道装了多少本书多少个稀奇古怪的物事。
只是因为身在府中不需要那么多的智计,才乐的做一个天真烂漫没心没肺的千金小姐。
朱厚照看得出,这丫头的才能绝对是在黄天荡之战那隆隆的战鼓声中,在射雕英雄传那残破不堪的襄阳城楼上。
后花园众传来了欢快的琴声,有婉转清越如黄鹂脆鸣的歌声在飘洒。
心湖清濯泛涟漪
东风不顾怎平息
红颜一笑惹得见猎谁心喜
梦中人依依恍在泣
半生执笔叹息流连若迷
日复一日恨难忘记
奈何心事一席落纸成疑
千言万语何曾欺
三秋短甚三夕怅然惊悉
一点痴恋永不熄
月升起是谁对影空啼
若一生能执手相伴笑鹊桥牛衣
挽秀发描素眉相印承欣怎忍离
只愿有缘回首眷恋
空留遗憾莫将言语成缄
一生如梦怕只余叹
烟霞流散梦如烟
人海偶识称为缘
相语共念低诉那一日安宁
几世情尽在双眸凝
笑那距离难合时光易去
依恋不止长恨悠悠
遥指素雪飘飞风雨轻洐
常伴丝绣流苏馨
任它窗外阴晴日月轮倾
红烛不尽梦不醒
留世间情丝缠绵难休
这一生愿星光潋滟看花落花开
爱如磐石风吹浪打也生生不移
窗前花明月下共饮
露台观星嚣远聆夜韵
一生如梦知情恋难
词并非什么好词,可是从玉明萧的口中唱出来却是平白多了一层韵味。
有一种独有的缠绵悱恻难以言喻的深刻眷恋。
一种怅然若失不可独活的浓浓担忧。甚至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灯火阑珊处的欣喜。
这一切一切的情感都在朱厚照闭目之中一点一滴的涌入他的耳中,融入他的心里。
让人怜惜的丫头啊,这几天的时光里她究竟经历了何等的煎熬,怪不得会提着五雷神机要去闯天牢。
朱厚照心中了然,只怕自己是玉明萧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点依靠了吧。
朱厚照转过一座假山,看到那凉亭中弹琴的女子素衣青丝,小脸儿上的憔悴瞧得让人心痛。
此时那弹琴的女孩儿正在看着自己。
晶莹如黑宝石一般的眸子在她对着朱厚照笑着笑着的时候突然就流出了大滴的泪珠,但她确实是在笑着啊!
“殿下!”玉明萧娇和乐一声,再也不管什么曲子,什么琴,什么思念,飞一般的朝张寿跑了过来。
被扑倒在地的朱厚照凝视着这个喜极而泣的女孩子,心中满是幸福,这世间有些人啊,越互相凝视着就越发的思念对方呢。
此时正情浓,朱厚照身体中的洪荒之力再也控制不住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抱起玉明萧就朝清凉殿笨了过去。
夏日暑气重,清凉殿正好解暑,然后有些火气却是清凉解不了的。
清凉殿中流水叮咚,不知那些工匠在哪里引来的流水炎炎夏日里竟然也有一丝难得的凉意。
朱厚照也不褪去衣衫,抱着玉明萧一起落入水中。玉明萧措不及防,本来想着迎接自己的会是一张锦绣柔软的大床,哪里会想到竟是冰凉的泉水,顿时发出软糯惊呼。
清冷泉水一激,登时让玉明萧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了朱厚照。
夏日衣衫本就轻薄,此时被水打湿之后那薄薄的轻纱经好似消失了一般。
朱厚照只觉得胸膛处与某处初见规模的温香暖玉做了极为亲密的接触,心情激荡之下左手揽着玉明萧的纤腰拿不开,右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滑了过去。
“嘤咛。”玉明萧发出娇喘,脸色顿时便的绯红,如同熟透的仙桃儿散发着迷人的诱人清香。
朱厚照看的呆了一下,看着那因紧张而微微张阖如玫瑰般娇艳的红唇,脑袋不由自主的就凑了过去。
却不曾想到,玉明萧竟然先声夺人,,好似燕子焯水一般的率先在诸侯的嘴唇上轻轻一点。
留下一阵都属于少女的深深幽香,然后就娇笑这趁着朱厚照发呆的时间挣脱了他的手臂,如同一只来自南海的美丽人鱼仰身潜入了清澄见底的泉水之中。
朱厚照只觉得一点柔软香甜,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就离开了去,心中顿时觉得怅然,便欲抓住这小猫一般撩人的小娘子在做上一次舌尖上的长谈。
然而终不可得,因为当他再看玉明萧时,方才脑海中的那丝欲望竟然在眨眼间得到了升华。
清水之中,那一袭素白轻纱在水流的飘荡下竟像是天上的云朵一般散开,玉明萧的满头青丝爷随着水流轻轻飘荡着,绝美的容颜虽说是隐隐含着笑意,竟是别又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娇媚。
水波涟涟,灵犀一点透酥鸽;青丝流浣,眉黛两弯秀红颜。朱厚突然觉得鼻尖微痒,两条红蛇滴凌而下。
(本章完)
第26章 教鞑靼人怎么做人()
朱厚照抹了把鼻血,一个猛子就潜入到了玉明萧的身下,借着浮力将姑娘给抱了起来,把脑袋埋进了玉明萧馨香浓密的秀发之中。
玉明萧咯咯一笑,却有泪水流出。
她反转身体将一双玉臂轻轻的环在朱厚照的脖子上,吐气如兰的颤声说道:“朱厚照,你知道我有多怕吗?”
朱厚照没有抬头,只是把脸埋在玉明萧的肩膀上深深的嗅着清淡的少女幽香,闷声道:“我知道,就像是我现在那么想你。”
玉明萧嗯地一声,同样把头放到了朱厚照的肩膀上,洁白如天鹅的美丽颈项轻轻的摩擦着,突然她伸出雀舌像小猫那样轻轻的咬了一下朱厚照的耳垂,又轻轻吻着朱厚照的头发。
朱厚照身体为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仰起头就瞄着玉明萧的一点朱唇而去,一双手也不再老实的游走起来准备在峰峦叠嶂的玉脂滑腻中穿行。
却是被玉明萧轻笑一声给躲了开去,她伸出一只纤纤玉指点在朱厚照的唇上,轻声道:“殿下,你快快长大吧,萧萧等着您呢。”
弘治皇帝连续多日不曾上朝,只是推说身体不适,把一摊子国家大事全部都扔给了内阁不管,算是完完全全的撂了挑子。
以此可见弘治皇帝这次内心受创之深,原本都以为跟这群臣子是亦君亦友的关系。
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个个的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去,说到底国子监祭酒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却最终说出了那种话。
也让他有了一种识人不明的遗憾,始终放不下的遗憾啊。
这一日,弘治皇帝脱下龙袍换了便装,走出了宫门,身边仅仅带了一个萧敬。
走在集市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弘治皇帝阴郁了数日的脸色才显露出了一丝暖意。
他笑着问萧敬道:“萧敬,朕已经多少年没有出那道宫门了,朕已经不大记得了啊。”
萧敬听在耳中,心中却是有些悲凉,眼前的这个男子富有四海统领着普天之下所有的土地,却一生都没有出过这个方圆不过数里的皇城几次。
如果说自家土地多到让主人家无法用脚去丈量是一种幸福的话,那对这个男子来说这种幸福他宁愿不要。
无数次在夜中听到呓语,什么龙椅太硬硌的朕腰疼,什么宫人都说皇城是个精致的牢笼囚住了无数嫔妃宫女的青春,这皇城何曾囚的不是朕的青春?
这些梦话说的萧敬心疼,心疼这个从平明忙到深夜的主子。
“回主子的话,上次出皇城的时候奴才还是侍候着主子在潜邸的时候,距今已经有二十年零七个月啦!”萧敬回答的时候语音有一些颤抖。
弘治皇帝听了之后有些恍惚,一道宫门隔着的便是两个世界,出宫比出国还难呐。
“萧敬,陪朕去喝碗酒吧,就去国子监祭酒的酒垆。”弘治皇帝彷徨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皇上,老奴知道有一处酒水滋味不错,地方也幽静。”萧敬却是指了另外一处地方。
弘治皇帝笑道:“老奴才又在耍心眼呢?放心,朕不会动气,朕只是想和朕的祭酒大人聊聊,有些话不说清楚,朕睡不着觉。”
萧敬见皇帝兴致颇高又是非去不可,连忙在前引路。许多年不曾出宫,去国子监的路主子肯定是记不得了。
两个人走的并不快,弘治皇帝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非常的感兴趣,看到路边的什么新鲜玩意儿都会停下脚步看上一会儿,于是就更拖慢了速度。
但国子监终究不是太远,天还没擦黑,主仆二人就远远的看到了国子监祭酒的酒垆。
不知是老祭酒一朝罢官门庭冷落鞍马稀,还是国子监的监生不好意思在自家校长这里卖酒的缘故,老祭酒的酒摊儿前门可罗雀,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有个别进去的也都待不了多久也就摇着头走了出来。
弘治皇帝带着萧敬走了进去,萧敬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酒肆扬声叫道:“店家在吗?来一壶酒,两盘小菜!”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萧敬等了半天,不得已便又叫了一遍,却依旧是没有人答应。
“主子,这儿没人咱回吧?”
弘治皇帝摆了摆手,亲自叫道:“店家,来一壶酒,两碟小菜。”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店后传来了声音:“酒在垆上,菜在锅里,要吃自己去取。”
萧敬怒道:“哪有这样做生意的,爷咱不吃了,咱走。”
弘治没有在意,自顾自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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