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做的手脚白松岭并不知道,所以他直接帮白术担下罪责,让白松岭废他全部武功。
司千焕身上八处大穴只废了一处,武功仅是减弱一成,但白松岭恨极他让自己的女儿白水葶痛苦这么多年,下手阴狠,倒真把他打成重伤,好在……
“仔细想想,白水葶也蛮可怜的,得不到你的爱也罢了,现在还得被你利用。”白术运功为司千焕疗伤,调笑道。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算计好了,还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他跟苏小羽生死相牵,偏偏结果之前的事情,得了那么一天斩断联系的机会,之后,他故意装得痛得快死了,白水葶不忍心,还帮他偷了圣药……这下,白藜虽然伤还在,但丝毫不会感觉到疼痛,否则,苏小羽知道他受的苦,恐怕早就赶来了这里,那样,他们的计划也实施不了。
“她都敢教唆白松岭动羽儿了,我为什么不能利用她?”司千焕挑眉,冷笑道,突然想到半月不见的女人,心中溢满思念,希望小东西能相信他,安心在家等他,等他的计划完成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阻碍他们的幸福了。
“白藜,说真的,我不觉得小羽会乖乖听话。”白术收回手,调息片刻,怀疑地说道,她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让白藜一个人来,如果她想来,回云水间找她爹娘,很容易就能来啊。
司千焕好看的眉头皱起,良久,无奈勾唇,看向白术,道,“其实,我也不确定,如果羽儿真的来了,那就找机会把事情跟她说清楚,让她带皇姐先回去。”
皇姐毕竟是皇室中人,就算梨月华地的人对俗世不屑一顾,但也不打算为自己树立这么大的敌人,所以他们只是把皇姐软禁起来,并不打算伤害她,至于他们说的不准皇姐和白术见面……白术的武功还足以应付。
“带橙儿回去?”白术嗤笑,没好气的瞪他,“她要是知道你跟白水葶大婚在即,她不掀了这梨月华地才怪,会乖乖带橙儿回去?”
“你该知道,大婚之时,就是白松岭传给我主人之位的日子,只有那时候,我们才能进圣堂,才能完成我们计划的最后一步,若非圣堂所在只有历任主人知道,我也不必如此。”司千焕垂眸,掩住眼底神色,语调平平,面上仍是云淡风轻。
他这一生只会给一个女人婚礼,至于白水葶,她不会有命活到那一刻。
“对对对,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只希望你的宝贝不要来搅局。”白术双手叠在脑后,靠在秋千上,闲闲说道。
司千焕冷睇他一眼,耳尖一动,察觉到来者何人,面色冷了冷,最后化作淡漠,缓缓闭上了眼,道了句“看着办”,便不再出声。
白术自然知道来的是谁,翻了个白眼,起身,整了整长衫,收起了所有表情。
貌若仙子,形似弱柳,步伐轻盈,白纱飘渺,与苏小羽不相上下的美貌,虽无苏小羽的英气逼人,但自有一番出尘的冷味儿,可惜的是,来人那双眉目里,深藏着倨傲,只是外人很难发现罢了。
白水葶一眼就寻到了纷飞的花瓣中,那抹融进风景里的身影,勾起温柔的笑容,盈盈走了上去。
“白藜,你的伤好些了么?”白水葶关切地看着斜靠在秋千上的俊美男人,眼中流露着爱意,就算白藜当初抛下她离开,但他现在回来了,她就不怪他了,因为她很爱很爱他,父亲伤他,她是不忍的,但她不可能忤逆父亲的决定,所以她只能在时候尽量弥补他了。
“他睡着了。”白术斜睨着柔情似水的女人,看着远方,淡淡说道。
白水葶一愣,这才想起白术还在旁边,闻言,心中有气,但见司千焕呼吸均匀,也不敢打扰,只是缓缓站起,收起刚才的温柔,恢复平时的端庄。
树林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三人浅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微凉的风吹过,更添清冷,良久,白水葶微眯着眼,率先打破沉默。
“白术,白藜很爱那个女人吧。”
白术睫毛一颤,随意道,“一般吧。”是他让自己看着办的,最好别跳起来。
白水葶看了眼“熟睡”的白藜,低声压抑道,“不必骗我,我感觉的到,白藜很爱那个女人。”
白藜跟那个女人成亲生子,还有那些传闻……
“他答应跟你成亲了。”白术淡淡说道,随意一瞟,正好瞟见她阴沉的脸色,忍不住挑眉。
“如果不爱她,那白藜为什么不愿穿红色的喜服!?”白水葶握紧手,有些压抑不住地激动道,美丽的脸上隐隐有怒光闪动。
“咳,梨月华地从未有红色出现,红色的喜服不会很突兀么?或者说,你想把自己跟外界凡俗之人相比?”白术心中感叹女人心思复杂,但该应付的还是要应付。
白水葶愣了愣,面色似乎有些松动,毕竟生长在梨月华地,天生的骄傲感让她很认同白术的话,但是……
“你不必说这些借口来敷衍我,你知道的,不管白藜爱不爱那个女人,她都要死。就算不是我动手,父亲也不会放过胆敢染指梨月华地少主的女人。”白水葶冷笑道,看了眼安然睡着的白藜,知道他未醒,底气足了些。
毕竟是他的妻儿,若这话让他听见了,万一影响了她的婚礼,就有些不值了。
“白藜最爱白色,是你想太多了。”白术皱眉,不耐道,见白藜睫毛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心下好笑,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也难为他还能装下去。
白水葶再一愣,脸上重现笑容,不论白术的话是真是假,她都听的很开心,终于把目光放在了白术脸上,细细打量一番,莫名地笑道,“白术,我觉得这次回来,你变了很多。”
“没了梨月华地的压抑,我有幸轻松地活了几年。”白术轻讽地勾了勾唇,闲闲道。
白水葶脸一沉,为他对梨月华地的不喜感到不悦,瞪他一眼,见一片花瓣落在了白藜脸上,抿唇转而一笑,伸手便想为他摘下,可是……
“白藜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碰他,那花瓣呆在他脸上也挺好看的,或者说,白大小姐连花瓣的醋也吃。”白术继续闲闲地开口,双手在胸前交叠,斜靠树上,姿态好不惬意。
白水葶手一顿,没好气的瞪着白术,余光看到自己的侍女向自己招手,好看的眉头紧皱,警告地又瞪了白术一眼,这才快步离去。
等白水葶离去,白术看了眼白藜,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往深处走去,留白藜一人在此休息。
离秋千有一段距离后,白术突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一愣,转身接住扑向自己的娇躯,诧异地睁大了眼,四处看了看确保附近没人后,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脸也松了下来。
“橙儿,你怎么出来的?”
“哼,就准你轻功厉害么?我也不差啊。”司千橙搂着白术的脖子,娇娇气气地说道。
“但是……”白术总觉得哪里不对,想说话,却被司千橙打断。
“我被关在那个鬼地方,憋屈的要死,你又三天没来看我了,我很想你嘛,你见了我都不开心,还问东问西的,你不知道,我差点就被守卫发现……”司千橙委屈地抿着唇,难过地低下头。
“没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开心!”白术立刻心疼了,心里的那点怪异被抛诸脑后,温柔地说道。
司千橙挑眉,怀疑地瞅着他。
“傻女人,只是橙儿,在梨月华地,你还是不要乱跑了,这里不是闹着玩的,我只要一有机会,就一定去找你,好么?”白术捏捏她的脸,无奈地说道。
司千橙乖巧地点头,然后亲昵地窝进他怀里,小手攀着他的背,无意地蹭了蹭。
享受着软玉温香的男人,丝毫未发现,怀中女人恬静的笑容中,那抹似有若无的诡异。
☆、第135章:羽儿来了
“去哪了?”
司千焕抬眼看着携着满面春风的白术慢悠悠走回来,挑眉问道。
“橙儿来找我了。”白术不吝啬地炫耀自己的幸福,咧嘴笑道。
“皇姐?”司千焕一愣,有些讶异,“梨月华地的防卫这么差?”
“咳,也许是她武功进步了。”白术干咳一声,笑道。
司千焕微微眯眼,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术,梨月华地的防卫,就算皇姐再提高一个档次都不可能突破,除非……
“喂,你慢点,身上有伤!”白术看着突然朝自己来时方向跑去的男人,皱眉,快速跟上。
司千焕已经顾不上自己的伤了,想到苏小羽可能已经来了梨月华地,他的速度更快,肩胛处溢出血迹也毫不自知。
白术很快将他拦住,为他点穴止血,“你发什么神经!”
“羽儿来了。”司千焕着急地四处张望,丝毫感觉不到周围有人,挫败地紧抿着唇。
白术手一顿,突然了然,“以橙儿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在梨月华地乱走,而且她也不知道我们会在这里,最好的解释就是……小羽早就来了,更一直在暗处观察我们……那她不就知道你跟白水葶的婚事了!”
越说,白术越不敢相信,苏小羽有多在乎白藜他是知道的,白藜跟白水葶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白藜又受了伤,她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相信我。”司千焕听到白术的话,心里的着急变成了喜悦,突然又皱起眉头,小东西既然能在梨月华地来去自如,为何不来看看他?
“信是信,不过你又背着人家受伤了,恐怕她现在非常生气。”白术观察着司千焕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打趣,果然看见某人的脸黑了下来。
司千焕被说中心事,心里郁闷,现在想来,小东西气没消,是不可能来见他了,他不知道她在还好,但现在知道了……
“明天我去找橙儿,让她在婚礼那天跟着苏小羽离开,你也别这个表情了……他来了。”
白术好心地安慰司千焕,察觉远处有人靠近,低声说道。
白术察觉到了来人,司千焕自然也察觉到了,微微颔首,脸上恢复了冷漠。
“看来是我下手不够重,你还可以在这里活动。”
缓步而行,每一步看似轻盈,实则有力,刀刻的面容尽显锐利,特别是那双凤眼,散发着绝对的威严,一身白衣随着他的走动轻摆,尊贵天成,他,就是梨月华地的主人,白松岭。
“什么事。”司千焕淡淡地看着他,声线平直得没有丝毫起伏。
白松岭习惯了他这个态度,冷哼一声,道,“葶葶希望我杀了那个女人。”
司千焕冷眸微眯,以同样的霸道的目光回视,“苏小羽是我的女人,她若有半点损伤,我要白水葶偿命!”
“不识好歹!”白松岭声音染上怒气,但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甩了甩袖子,又道,“你只要乖乖留在这里,接任我的位置,娶葶葶为妻,我自然会保证那个女人和你儿子的安危。”
白术对白松岭的宽宏大量感到奇怪,偏头看司千焕,正好瞧见他眼里稍纵即逝的了然,心中生出了好奇,静候两人接下来的对话。
“你真的那么相信那个预言?”司千焕云淡风轻地看了看肩胛处的血迹,凉凉地问道。
白松岭闻言,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司千焕,良久,威严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你果然很聪明”
“你想成神,预言却说只有我有可能助你成神,所以你不会杀我,你废了我的武功,不是为了惩罚我,而是发现我体内又不属于梨月华地秘技的内息,怕我内力不再精纯,会毁了你的成神大业,对不对?”
司千焕将自己的猜测缓缓道来,见白松岭的笑容越来越大,知道自己猜对了,嘴角的笑容愈发讽刺。
“没错,我不会让我的道路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存在。”白松岭大方承认,对眼前的男人更加赞赏,就算他逃离这里那么多年,他依旧是优秀的,也足以配得上他的女儿,最重要的是,他能帮自己完成大业。
“旁人只道你疼爱女儿,没想到,她也不过是你手里的工具。”司千焕嘲讽道,不看白松岭瞬间阴沉的脸色,转身找了个石凳坐下。
“你才是工具。”白松岭冷声道。
“让自己的女儿嫁一个工具,她比工具还不如。”司千焕继续讽刺他,欣赏着他难看的脸色,觉得小东西不愿见他的忧郁散去了不少。
这个男人一心想着成神,绝对不会动他性命,既然如此,就别怪他有恃无恐,拿他解气!
白松岭气结,扬手便想给他一掌,却被白术拦住,不由大怒,“你也敢拦我?”
“白藜现在可虚弱的很,你这一掌下去,他会死。”白术淡淡说道,丝毫不畏惧白松岭的怒火。
白松岭愈发气怒,见司千焕的确脸色苍白的可怕,有气也无法发出来,只能甩手作罢,丢下一句“老实点”,转身离去。
“白藜,你说老狐狸今天干嘛来找你说这些话?”等白松岭走了,白术才问出心中好奇。
司千焕摸了摸下巴,道,“你不觉得,跟白水葶的婚事,我答应得太快了么?”
“你是说,他怀疑我们?”白术蹙眉,要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
“的确,他这次来只是想试探试探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在乎外面的妻儿。”司千焕解释道,若刚才白松岭试探他的时候,他的反应不够,那就说明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妻儿,那他当初那么干脆地答应了婚事,就一定有问题了。
“老狐狸。”白术撇嘴,继续道,“有你儿子和苏小羽在,他可以放心了。”
“婚礼之前,他会把羽儿跟孩子抓来,我们的动作要快了。”司千焕笑了笑,然后沉声说道,婚礼还有一段日子,他该找个借口,把婚礼提前给办了。
白术颔首,见司千焕在沉思,摘掉袖子上的花瓣,笑道,“老狐狸不让自己的世界存在不确定的因素,他恐怕死也想不到,你才是他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司千焕回神,闻言,但笑不语,只是悠悠地看着远方,欣赏着纷飞的花瓣,目光坚定而诡异。
白水葶看见自己的父亲从树林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娇声道,“父亲,怎么样了?”
“父亲可以确定,白藜那小子对外面的女人并没有你说的那样在乎。”白松岭宠溺地摸着女儿的头,道。
白水葶抿唇,不赞同地说道,“不可能,我感觉的出,白藜一定还喜欢那个女人。”
“毕竟是夫妻,有感情是正常的,葶葶这么优秀,等你跟他成了亲,他自然会把外面的女人忘记。”白松岭说道。
“真的么?”白水葶不确定地问道,白藜对她的态度很是冷漠,这让她不安。
“葶葶,没有人能威胁你的幸福。”白松岭俯身,看着白水葶不自信的脸,沉声道,“那个女人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白藜这辈子,只能有你一个妻子。”
白水葶得到父亲的承诺,脸上恢复了笑容,开心地点点头,而后冷笑,“父亲,不如先把那个苏小羽抓来吧,女儿想亲自动手。”
苏小羽敢抢她白水葶的男人,她一定会让她尝尝比凌迟更痛苦的滋味。
白松岭宠溺地笑笑,点头,“父亲是怕你脏了手,既然你想自己动手,那等你们成了亲,我就派人把她抓回来,任你处置。”
“谢谢父亲!”白水葶满意地笑道。
白松岭见她笑的明媚,眼里闪过一丝愧疚,白藜不爱葶葶,但只有两人成亲,才能彻底控制白藜,所以,只有对不起葶葶了,不过,那小子为了外面的女人一定会妥协,就算真的不爱葶葶,也会待她很好,况且,葶葶又喜欢他那么多年了,这次的婚事,算是对她的补偿了。
“父亲,你在想什么?”白水葶说了很久的话,却没人回应,抬头,才发现白松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走神了,不由皱起眉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白松岭一愣,回神,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白藜跟我成亲,却不愿穿红色喜服,那白术说什么白色是白藜最喜欢的颜色……”